洛舒寧睡夢之中,有些不安,腳下突如其來的踏空,讓她渾身一激靈,猛然驚醒。
剛好看見門口有人影閃過。
行動快過腦子,她直接跳下床,“來人抓賊!”
這一嗓子瞬間直入雲霄,劃破夜色。
然而那道黑影跑得極快,等侍衛們匆匆趕到,寢殿內就隻剩個洛舒寧一人,黑影早已消失無蹤。
洛舒寧正在書房處忙碌,將桌子上的文件翻了又翻,她被江鉉祁傳染,疑心病也挺重的。
書房就設立在寢殿內,西廠的重要機密文件睡覺都不能離她太遠。
找來找去,機密文件沒丟,隻是其中少了一張圖。
侍衛問道:“廠工,可有丟失什麽重要物品?”
洛舒寧咬牙道,“地形圖!”
“什麽?”
“金鐵礦地形圖丟了!”這件事情涉及到金鐵礦,非兒戲,“即刻封鎖消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地形圖丟了,就說今天晚上有賊人闖入,偷了些值錢物件。”
“是!”
一群人呼啦啦退了出去,洛舒寧重新躺在**,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這要是被剛才的侍衛們瞧見,鐵定驚訝。
因為她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
三日後的下午,洛舒寧在太和殿正陪著江鉉祁下棋,她這個臭棋老子和江鉉祁下棋就沒贏過。
但她依舊樂此不疲。
侍衛進來匯報,“陛下,昨日傍晚有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潛入礦洞,已被盡數捉拿。”
“可有漏網之魚?”
“沒有。”
江鉉祁彎了彎唇,“小騾子,你這法子還真不錯。”
“可惜隻能用一次。”
洛舒寧有些遺憾,畢竟是金鐵礦,重要非凡,他們隻能用這個來小小的坑幕後主使一次。
卻沒辦法做的更狠。
金鐵礦太珍貴,容不得損失。
可即便如此,江鉉祁也滿心愉悅,隻因侍衛說道,“被抓著人後背都有一個飛鷹圖騰。”
“暗衛。”
江鉉祁直接笑了出來。
自古以來,上位者皆有勢力,最常見的便是暗衛,隱藏在黑暗之中,忠心耿耿,又是最有力的武器。
想培養這樣一支勢力,並不容易。
“陛下,您知道偷走地形圖的人是誰嗎?”洛舒寧有猜測,凝妃,太後,還有蕭寒江。
但無法確定到底是誰。
群狼環伺,四麵八方都是敵人。
“太後。”
他多年來與太後互相鬥法,折在彼此手中的人不計其數,對對方的勢力多少有些了解。
“她居然會派暗衛出手……”洛舒寧看了眼江鉉祁,趁他不注意,想悔棋,結果爪子就被拍了一下。
“嘶,好疼!”
江鉉祁瞪了她一眼,“太後坐在那個位置上太久了,忽然間體會兩手空空,當然著急了。”
人就是不能急,一旦急切就容易露出破綻。
洛舒寧咂咂嘴,太後這老婆子一直針對她,能讓太後吃癟,還別說,的確挺讓人高興的。
相比於這兩人的幸災樂禍,此時的福壽宮卻氣氛壓抑凝滯,現在伺候的奴才們都已經退了出去。
隻剩下姚嬤嬤陪在太後身側,隻是此時她也精神緊繃,大氣都不敢喘,站在旁邊恨不得自己成為透明人。
意公公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太後剛剛發了火,直接把茶杯扔到了意公公頭上,把他砸的頭破血流,到現在還在流血。
眼睛都被血糊住了,視線受阻,心理愈發恐懼。
“太後娘娘,您慈悲為懷,這回是奴才不夠謹慎,才被那小子給騙了,還請太後娘娘饒了奴才一回,給奴才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太後陰測測道:“機會?哀家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你以為之後你還有機會再潛入那奴才寢殿?”
“奴才自然不會再做這種事,但奴才還有別的法子。”意公公這會兒為了保命砰砰磕頭,磕的腦袋暈也不敢停,“求娘娘再給奴才一次機會!這次奴才要是還讓娘娘失望,不需要娘娘責罰,奴才願以死謝罪!”
太後盯著他看了好半天,看的人渾身發涼,脊背顫抖,這才大發慈悲的鬆了口。
“滾。”
意公公連滾帶爬的離開。
他心裏憤恨難平,不甘心就會放過那忘恩負義的狗奴才,回到房間草草處理一下額頭上的傷,就去了淨身房。
入宮太監淨身後,就會被派入各宮去伺候主子,而留下來的“寶貝”卻會被統一保管。
意公公要找的便是這東西。
可他問了一圈,卻根本就沒有找到廠工淨身的記錄以及“寶貝”
這怎麽可能?
凡是入宮的太監都有記錄,那東西也是一定存在的,在這宮裏什麽東西都曾丟過,唯獨這玩意兒丟不了,沒有人會喪心病狂偷這東西。
意公公抓住負責太監入宮登記的大太監又問了一遍,“你確定這個名冊上記載了所有如宮太監的名字,絕無遺漏?”
“絕無遺漏。”
大太監說的越肯定,意公公心裏的歡喜就愈發濃厚,沒有記錄,沒有寶貝,就證明小洛子入宮途徑不正,甚至可能還涉及到欺君。
罪名可大可小。
要是主子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此事也就算了,可要是有人抓著不放……小洛子死定了!
傻孩子,舅舅要給你報仇了!
意公公抓著這麽大的一個把柄,喜不自勝地跑去福壽宮,“太後娘娘,你才知道關於小洛子的一個秘密!”
太後來了興趣,“說說看。”
“奴才剛才查到……”
聽完這個消息,太後伸出手指點了點意公公,“狗奴才還不算太廢物,那此事就交給你來辦,你可千萬不要再讓哀家失望了。”
知道將此事捅出去,就代表是明麵上與西廠廠工為敵,再沒有退路,可意公公一心複仇,也知道這是太後給他的一次考驗。
他別無選擇。
“謹遵太後娘娘懿旨,奴才絕不會讓娘娘失望。”
他帶著一眾太監,昂首挺胸,氣勢洶洶的來到太和殿,還沒開口,就被江鉉祁的一個眼神定在原地。
“無朕傳召,誰允許你們這幫奴才進太和殿?”
意公公帶著太後懿旨,這才入太和殿如入無人之地,侍衛奴才都不敢阻攔,他心中意氣風發,隻覺自己無人敢阻,結果一對上江鉉祁,就慫了。
“陛下,奴才……”
“滾出去。”
這會兒江鉉祁可沒心情聽他廢話,因為就在剛剛,他收到了一份幽州發來的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