攣鞮鄴本身就在興頭上再加上看洛舒寧態度這麽諂媚,便答應了晚上去天香城赴約。
到了晚上,離京城宵禁的時間還早,京城街市依舊是一片熱鬧繁華,叫賣吆喝絡繹不絕,洛舒寧一路護送著攣鞮鄴到了天香城,果不其然他身邊還帶著媚兒。
天香城取名於國色天香,從名字上看就知道不是普通性質的酒樓,而是有藝伎表演的,洛舒寧拍了拍手,從門外走進來一隊環肥燕瘦的美人,朝著攣鞮鄴頻送秋波。
攣鞮鄴本就是個好色之徒,看見這一幕已經是笑的合不攏嘴了。
“幾位姑娘可得把這位貴客給伺候高興了,貴客身份尊貴財大氣粗,保準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幾個姑娘對著攣鞮鄴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快要把攣鞮鄴的魂兒都勾走了。
媚兒雖然生的比她們都要美,但總歸是時間長了便玩膩了,攣鞮鄴連一個眼神也沒再舍得給她。
攣鞮鄴被姑娘們輪番勸酒,喝了幾個來回便漲紅了臉,說話都開始大舌頭,洛舒寧借口說自己就喝多了出去透透氣。
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間裏,沒過多久媚兒便推門進來了。
“廠公大人。”
“媚兒姑娘,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媚兒坐在洛舒寧對麵搖了搖頭,“能為廠公大人做事,是媚兒的榮幸,最近攣鞮鄴倒是很寵愛我,許是覺得我聽不懂匈奴語,現在和使節說話也不防備我了。”
“那你可曾聽見他說什麽機密的話題嗎?”
媚兒點點頭,湊近了洛舒寧輕聲說道,“攣鞮鄴問使節,刺客安排的怎麽樣了,使節說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就等著後天春獵了。”
後天春獵,刺客?
洛舒寧心裏琢磨著,後天是江鉉祁帶著皇室宗親和文武百官去圍獵場春獵的日子,肯定是要帶著攣鞮鄴一起的,難不成他安排了刺客要刺殺江鉉祁?
沒想到真如江鉉祁所說,攣鞮鄴此次出使,除了明麵上的議和休戰之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刺殺江鉉祁。
“媚兒,你且先繼續在攣鞮鄴身邊潛伏著,待到證據確鑿將攣鞮鄴擒獲的那日,本廠公自會履行對你的承諾,放你自由。”
“是,廠公大人。”
洛舒寧和媚兒先後回了方才的雅間,攣鞮鄴已經倒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了,旁邊幾個姑娘見洛舒寧回來了,紛紛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裳。
看樣子,她們的確是把攣鞮鄴伺候的不錯,使節在旁邊低著頭坐著,神情就比較淡定,估計是習慣了。
“大王子殿下今日想來一定是盡興了,本廠公便送大王子殿下和使節回驛站吧。”
“今日多謝洛公公盛情款待,我家大王子殿下一定會在陛下麵前好生美言幾句。”
洛舒寧哈哈笑了兩聲,“那就多謝大王子殿下了。”
送攣鞮鄴和使節回了使臣驛站,洛舒寧先是回了西廠,然後趁著夜色悄悄回皇宮見江鉉祁。
“陛下。”
“小騾子,你半夜進宮來,可是調查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了?”
“陛下,據奴才安插在攣鞮鄴身邊的細作傳回來的消息,攣鞮鄴暗中安排了刺客,謀劃要在後日的春獵刺殺陛下,您看是不是該和東廠那邊說一聲早做安排。”
“東廠那邊朕自會安排,小騾子你且繼續盯著攣鞮鄴,朕倒是要看看他找來什麽樣的能人異士,能在春獵上取朕的性命。”
“是,陛下。”
時間轉瞬即逝,眨眼就到了春獵的那日,江鉉祁一身明黃色的騎裝,坐在棗紅色的汗血寶馬上,盡顯年輕帝王的風姿與氣魄。
在江鉉祁側後方的蕭寒江則穿著一身靛青色的騎裝,相比之下要低調內斂很多,騎一匹通體黑色的高頭大馬。
攣鞮鄴也騎在馬上,對於出身匈奴的他,對於騎射方麵非常的有自信。
洛舒寧作為江鉉祁的得力內侍西廠廠公,跟在江鉉祁的身邊貼身保護她。
洛舒寧心想著,就她這三腳貓都不如的功夫,還保護江鉉祁,來刺客了她第一個嘎。
而且騎射方麵,洛舒寧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平時出門基本上都是馬車,就算騎馬也是在城裏城外的慢慢溜達,就為了圖個氣勢。
真到了寬闊的草場和山林,她反而窘迫起來了。
一行人浩浩****地往城外的圍獵場去,圍獵場位於穹山腳下,草場連著山林,江鉉祁一聲令下,隨行的官員們就四散開來,各自去尋獵物了。
江鉉祁衝在前頭,洛舒寧騎著馬在後邊追,心想著江鉉祁跑這麽快幹什麽,要是跟丟了可怎麽辦。
高聲呼喊了兩句發現江鉉祁沒反應,洛舒寧一咬牙,夾緊馬腹也跟著衝了過去。
救命,這個馬跑起來怎麽這麽快啊!
洛舒寧緊趕慢趕,才算是追上江鉉祁,“陛、陛下,您慢點兒,奴才跟不上了。”
“小騾子,你怎麽這麽慢?”
江鉉祁已經射中了一隻肥美的大野兔,山林裏會有專門的人把被射中的獵物收集起來運回營帳,上頭插著誰的箭獵物就是誰的。
洛舒寧趁著江鉉祁不注意,飛快的翻了個白眼,她都快被馬給甩下去了,還嫌慢了,要是現在有輛汽車,她一口氣甩他八個來回帶拐彎的。
“陛下,您難道忘了嗎?”
後麵的話洛舒寧沒說出口,警惕地環顧四周,他們現在已經置身於山林之中,隨處都有可能藏匿著刺客。
江鉉祁接著在山林裏尋找獵物,彎弓搭箭一氣嗬成。
“朕當然沒忘,如果朕不給他們露出弱點,他們又怎麽會出來呢?”
江鉉祁和洛舒寧一前一後,騎著馬在林子裏四處逛著,洛舒寧眼尖看見了灌木叢裏有響動,以為是刺客,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雖然害怕,但還是擋在了江鉉祁的身前。
“陛下,小心。”
過了一會兒,晃動的灌木叢裏跳出來一隻兔子,看了江鉉祁和洛舒寧一眼之後,就蹦跳著走了。
原來隻是野兔啊,差點把她心嚇出來。
還沒等洛舒寧說話江鉉祁射出一支羽箭,直接將野兔訂在了地上,野兔掙紮了兩下不動了,江鉉祁收起獵弓,轉過頭來看著洛舒寧,微微挑眉。
“小騾子,你覺得朕的箭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