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攣鞮鄴過分直白熱烈的目光,李若蘭坐在洛舒寧身邊,顯得很是不自在。

結果攣鞮鄴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直在跟李若蘭搭訕,李若蘭也隻能硬著頭皮附和。

洛舒寧看出她為難,隻能在旁邊一直安慰她。

“本廠公已經讓船家先靠岸,將李小姐送上岸去,且再小坐一會兒吧。”

“洛公公能不追究小女衝撞之罪,小女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李若蘭原先隻聽傳聞,也以為洛舒寧隻是個仗著江鉉祁寵愛,作威作福的大太監,結果今天一見,便將先前的印象全部推翻了。

對著洛舒寧露出一個羞怯又感激的笑容。

攣鞮鄴見李若蘭不愛搭理自己,卻轉頭對著洛舒寧這個閹人笑,火氣瞬間上來了但是使節發現的早,及時攔下了他。

在他耳邊小聲提醒,這個姑娘和船上的伶人不一樣,不是能隨便碰的人。

但是攣鞮鄴哪裏聽得進去,用匈奴語告訴使節,讓他想辦法給洛舒寧支出去,說自己不會對李若蘭做什麽。

沒辦法,攣鞮鄴是主子,他是個奴才,不得不從。

“洛公公,我家大王子殿下聽見外頭有什麽不對勁的響聲,洛公公隨我一道去看看吧,別是剛才撞船出了什麽情況。”

因為關乎於一船人的安全,洛舒寧不得不跟著他出去找船家確認。

隻是她心裏總覺得很不安,但是又想到她已經把李若蘭的身份告訴給使節了,攣鞮鄴應該不會亂來。

結果剛走到甲板上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聽見船艙裏傳來李若蘭的尖叫。

“不好!”

當洛舒寧正準備回去的時候,使節卻各種找借口攔住她的腳步。

“滾開,要是李小姐出了什麽事,就算你是匈奴大王子,也別想全身而退!”

洛舒寧衝進船艙,就看見李若蘭被攣鞮鄴壓在小桌上,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不成樣子,發髻也鬆散開來,哭得滿臉是淚,“洛公公,救我!”

有幾個伶人跪在地上,臉上印著明顯的巴掌痕跡。

“沒有本廠公的命令,其他人不許進來!”

不能讓其他人看見李若蘭現在的模樣,不然她的名聲就全毀了!

“大王子,住手!”

見攣鞮鄴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洛舒寧抄起一個酒壺砸在了攣鞮鄴的頭上,但是酒壺胎薄,並沒有把他砸暈過去反而徹底激怒了他。

“不過是個下賤的中原女人,竟然還敢反抗本王子,本王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攣鞮鄴直接把洛舒寧踹了出去,然後狠狠甩了掙紮的李若蘭一巴掌。

洛舒寧撞在船艙上,看見李若蘭從頭上拔下簪子,就要紮攣鞮鄴的眼睛,但是攣鞮鄴擋的及時,隻傷到了手臂。

李若蘭抓住空檔逃了出去,竟是直接跳進了鏡月湖裏。

“快救人啊,我家小姐不會水啊!”

洛舒寧跌跌撞撞地起來,“本廠公下去救她。”

洛舒寧毫不猶豫地跳進了鏡月湖裏,春日的湖水依舊冷的刺骨,洛舒寧靠近逐漸下沉的李若蘭,將她帶上水麵。

李若蘭哭得不能自已,“洛公公,求您讓我死了吧,我已經沒有顏麵活下去了!”

“我的身子髒了——”

李若蘭在水裏拚命掙紮,想掙脫洛舒寧的懷抱,洛舒寧本就被水激的四肢麻木,被她這麽一掙紮,自己也差點失去力氣。

“李小姐,你得活著,你的清白還在,今日的事是本廠公對不住你,本廠公也沒想到攣鞮鄴竟然是個畜生。”

“你放心,隻要你好好活著,本廠公就算是豁出去這條命,也要去陛下麵前為你討一個公道回來!”

李若蘭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紅著眼睛看著洛舒寧,“可是今日的事一旦傳出去,就算我真的沒有失去貞潔,旁人又該怎麽看我呢?”

洛舒寧深吸一口氣,“李小姐,女子的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隻要活著就有無限種可能,但是死了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李若蘭沒想到洛舒寧會說出這種話,點了點頭,“我相信洛公公。”

送李若蘭上了船,洛舒寧扯過屬下身上的袍子把李若蘭裹了個嚴嚴實實,緊接著對著船上眾人說道,“今日遊船,不巧和李小姐的船隻相撞,李小姐不慎落水,是本廠公救了她,其他的什麽都沒有發生,都記住了嗎?!”

“屬下記住了!”

使節急匆匆出來,對洛舒寧說攣鞮鄴失血過多,再這樣下去恐怕有性命之憂。

洛舒寧惡狠狠地瞪了使節一眼,“呸,就算流血流死了也是他咎由自取,不過本廠公留他一條性命,畢竟還要到陛下麵前去好好說道說道。”

大船靠岸,洛舒寧先讓人把李若蘭送去了西廠。

“去買身合適的衣裳給李小姐,原來那身就說染了髒汙要不得了,然後找個角落燒了,再送李小姐回府。”

“是,廠公大人。”

然後洛舒寧護送攣鞮鄴回使臣驛站,找大夫處理傷口。

洛舒寧站在攣鞮鄴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色,冷聲說道,“大王子,傷包紮好了,就隨本廠公進宮見陛下吧。”

“憑什麽,不過是個女人,供人消遣的玩意兒罷了?!”

“不服氣也沒有用,今天就算是你父王匈奴單於來了,也不能隨意強暴我朝百姓,如果大王子不配合的話,本廠公就隻能用些強硬的手段了。”

“你不過是個閹人,連條狗都不如的東西,也敢對我父王不敬?!”

洛舒寧懶得和他廢話,要不是李若蘭救回來了,她早在船上就把攣鞮鄴殺了,大不了她以死謝罪,讓江鉉祁對匈奴有個交代。

“來人,把大王子綁起來,扔到馬車上去,進宮。”

“廠公大人,這怕是不妥吧?”

“陛下要是怪罪下來,有本廠公一個人擔著,快去。”

“是。”

攣鞮鄴被五花大綁扔到馬車裏,氣得他破口大罵,洛舒寧橫豎是聽不懂,直接讓人拿布把他的嘴塞上了。

“大王子還是省省力氣吧,一會兒見著陛下了,有的是你說話的機會,想當啞巴都不行。”

洛舒寧坐進她的馬車,“進宮,麵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