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球了!”

洛舒寧的心裏隻有這三個字了。

她到底是什麽人,這要她咋說?

說自己是來自千年之後的新新人類?

那還不得被切片研究了啊!

“你不說?”江鉉祁的眼神愈發冰冷,“既然你不說,那……”

洛舒寧噗通一聲跪在了他的腳下,雙手抱緊江鉉祁的小腿,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皇上!奴才說,奴才什麽都說!”

“幽州鬧饑荒,奴才爹娘便帶著奴才逃難,一路顛沛流離,飽經風霜,淒風苦雨……”

江鉉祁眉頭一皺,“說重點!”

洛舒寧被他嚇的身子一抖,倒也不再抽抽噎噎的了。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一眼江鉉祁的表情,正巧就對上他的眼神。

小嘴一扁,洛舒寧又要哭了。

伴君如伴虎,她可真是切身體會到了!

“好不容易逃到了京城,但是災民不讓進城,有人跟我說有飯能吃飽,我以為,我以為……”

江鉉祁眯著眼睛看她,“你以為什麽?”

“我以為是好心的大善人施舍,可誰知道,我被迷暈,醒來就……”

是讓爹娘就這麽死了呢,還是讓他們生死不知呢?

洛舒寧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心裏也著急的盤算著。

“好了,朕知道了。”江鉉祁的聲音溫和了下來,甚至還伸手去扶洛舒寧。

看到他的手,洛舒寧如蒙大赦,心下一喜。

自己這算是,忽悠住了?

借著江鉉祁的力道站起來,洛舒寧委委屈屈的看著他,“皇上,奴才醒來才發現被送進了宮裏,木已成舟,進宮就進宮吧,能有口飯吃就行,可我那師傅不做人,竟然,竟然讓我做那種事!”

江鉉祁剛剛緩和的神色又冷硬了起來。

宮裏的這些閹人是有一些特殊癖好,再看看小騾子,唇紅齒白,那皮膚又是光滑細嫩的,確實招人稀罕。

將人弄進宮,卻又不給他一個身份,擺明了是想將人控製在自己的屋裏頭。

他越想,越覺得這番猜測靠譜,不由得點了點頭。

更何況攝政王那等心思深沉之人,若是安插了小騾子到他身邊,又怎麽會不給他一個清白的出身來曆呢?

看著江鉉祁盯著自己卻又不說話,洛舒寧剛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自己這張破嘴啊!

人家都說知道了,自己還犯什麽賤,非要多那兩句嘴!

現在好了,又被人懷疑上了!

這古代的職場可不比現代,當騾子當馬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不小心,這小命兒可就沒了!

“既然攝政王要你幫他做事,那你答應他,也並無不可。”江鉉祁淡淡說道。

洛舒寧身子一僵,馬屁張嘴就來,“皇上,奴才怎麽會做那種事!奴才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鑒!便是要了奴才的性命,奴才也萬萬不會背叛您的!”

“真的?”江鉉祁挑起一邊的眉,看著義正辭嚴的洛舒寧。

這些話他也聽別人說過,甚至表現的比眼前的小太監更真誠幾分,可奇怪的就是,他對那些人厭惡,卻對小騾子生不起氣來。

洛舒寧笑的一臉狗腿,“當然是真的了!皇上您可是我來這兒之後,對我最好的人了!”

聽到這話,江鉉祁的心底竟然生出一些感動來。

沒想到,這身份低微的小太監,竟然會有這樣的心思。

他咳嗽兩聲,“好了小騾子,朕要你……”

“皇上?”洛舒寧驚恐的瞪大眼睛,要,要她?

江鉉祁的眼神掃了過來,“朕要你,答應攝政王。”

“哦……”洛舒寧鬆一口氣,心裏竟然還有些許失落。

不過好在,小命是保住了!

打發洛舒寧離開,江鉉祁拍了拍手,一身黑衣的暗衛現身,跪在他的麵前。

“去查崔玉柱,朕要知道,他究竟是從哪裏找來的小騾子。”他聲音冰冷,不複方才的溫和。

看著暗衛離開,江鉉祁摸了摸手上的碧璽扳指,小騾子,你可莫要讓朕失望啊!

跑回自己的屋子,洛舒寧大口喘著粗氣,後背的已經被冷汗浸濕。

真是要了親命了!

“跑!必須跑!再不跑可就真交代在這兒了!”

她低聲告誡自己,端起桌上的粗陶茶壺直接就往嘴裏灌水。

灌了一半,又哭喪著臉放下了茶壺。

跑個屁啊!攝政王給她喂了那什麽七日散,跑了的結果,大抵就是隻能活七天?

洛舒寧歎了口氣,認命的換了一身幹爽的衣裳,洛舒寧還是回了養心殿候著。

打工人就該有打工人的覺悟,現在皇上才是她的真領導,工作態度必須端正!

“洛公公,您過來啦。”

守在養心殿門口的小太監恭敬開口,嚇了洛舒寧一跳。

她抬起頭,就見小太監笑的諂媚,“洛公公,奴才想問問您……”

話還沒說完,洛舒寧這心裏就警鈴大作,難不成又要問她是如何勾引皇上的?

“咳咳,別問了,我還得進去伺候呢!”她根本不敢看那小太監,抬腳就進了養心殿。

門口的小太監一臉茫然,他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嗎?

“災情緊急,片刻都不宜耽擱,還請皇上盡早安排!”

洛舒寧剛進屋,就聽到攝政王的聲音,頓時後背發涼。

江鉉祁哪裏不知道蕭寒江的心思,不就是催著他拿銀子拿糧食,然後轉身裝進自己的口袋麽!

可他如今沒有什麽能用的人,前朝後宮皆被鉗製,暫時還不能跟蕭寒江撕破臉。

收斂起滿腹的怒火,江鉉祁點頭道,“攝政王所言甚是,朕即刻就著手安排,三日後攝政王便可啟程!”

“那微臣就先回府準備了。”蕭寒江說著,朝江鉉祁行了一禮,便轉身離開,路過外間的時候,還扭頭瞥了一眼洛舒寧。

“小騾子!”江鉉祁的語氣聽起來不太好,洛舒寧不敢耽擱,小跑著進了裏間,“奴才在!”

歎了口氣,江鉉祁情緒有些低落,“方才的情況你也瞧見了,攝政王步步緊逼,朕能倚仗的,隻有你了。”

說罷,他抓起洛舒寧的手,將一個戒指套在了她左手的無名指上。

洛舒寧瞬間瞪大了眼睛,皇上這是幾個意思?難道古代也有求婚這一說?

還是……

“皇,皇上,這戒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