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仰起頭,唇角的笑容流瀉下來,帶著絕美的勾人風範。

他輕輕眨了眨眼睛,將掌心貼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感覺到睫毛刮過掌心,讓他唇角的笑容越來越濃。

“果然,我最放不下的還是你,我這種薄情之人,沒想到這輩子還能遇到小月兒你,是我的榮幸!”

他坐在床邊,一個人自言自語,完全沒有了平日裏,那高高在上的姿態。

現在的他,就仿佛前路迷茫的人,但是很快,那堅定之色,就將所有的模糊不清掩蓋了下去。

他究竟還是那個炎王殿下,烈焰國如今的太子,他身上肩負著的責任太多,最重的,便是眼前這個女子,還有尚在城主府中的那個小人兒。

炎墨遲把玩著白溯月的頭發,藏著幾分愛不釋手的感覺。

他彎下腰,在白溯月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雙眼之中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來。

“小月兒,我還說過當初不讓你受到傷害,可是現在……我沒有做到,如果你醒來,怎麽懲罰為夫都行,隻要你睜開眼睛!”

那喃喃的聲音,在空****的房間之中飄遠,炎墨遲仿佛將一切都遺忘在外,在他眼中,就隻有躺在**的這一個人。

聲音很吵,白溯月隻有這麽一個感覺。

她想要睜開雙眼,可是額頭上的劇痛,讓她連動一下都做不到。

眼皮沉重的像是壓上了千斤巨石,她隻感覺五髒六腑都在燃燒著,難受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渾身上下熱的厲害,她眼前一片迷糊,有些迷茫不清。

她拚命的想要睜開雙眼,想要從這片白茫中逃脫出去,可卻隻能靜靜的躺在那裏,什麽都做不到。

她不知道這裏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但是她感覺到,腦海之中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湧出來。

她拚盡全力掙紮著,可像是有什麽東西將她死死的束縛在那裏,逼迫著她去看那些不敢看的東西。

一道略顯熟悉的聲音從腦海深處傳來,白溯月看到了這樣的一個畫麵。

她穿著一身紅衣,坐在一個老者的對麵,周圍霧氣蒙蒙,看不清景色。

老者白溯月很熟悉,正是已經圓寂了的忘塵大師。

忘塵大師渾身上下都充滿著仙風道骨的氣息,看上去卻比之前看到的人更加年輕幾分,他看著白溯月,輕輕開口:“女施主,這九華寺的後山山頂上,有一個名為往生崖的深淵,傳聞當中,若是從上麵跳下去,就能重活一生,可是究竟是真是假,並沒有人知道,因為但凡跳下山崖的人,都是抱著必死決心的,並沒有人能活著出來,那山崖之下滿是這麽多年來積攢的枯骨,究竟有沒有人順利重生,老衲也不清楚,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白溯月從來沒有看過這個模樣的自己。

那張臉上,畫著妖嬈嫵媚的妝容,原本殘缺的腿也像是能夠重新站起來了,她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血色,眼角眉梢都充滿著濃濃的,徹骨的戾氣。

“我要試試,反正這裏,已經沒有我留戀的東西了!”

忘塵大師輕輕歎氣,他伸手將一樣東西叫給了她,夢境之中的她,拿著忘塵大師交給她的玉佩,將其仿佛護身符一樣掛在脖子上。

“這是你娘留給你的,唯一的遺物,也許能夠保佑你平安無事,你暫且收起來吧,不管成功與否,老衲都希望你能化了這一身煞氣!”

白溯月站起身,血紅色的長裙在風中輕輕擺動,她走路的時候,腳步並不穩妥,顯露出了她依舊殘缺的部分。

“忘塵大師,多謝你能夠在現在還在幫我,如今我已經是人人喊打的妖女惡魔,也就隻有大師你,才會這樣幫忙了!”

說話間,白溯月的身影消失在層層迷霧之中。

忘塵大師幽幽的聲音傳來:“天命不可違,即便你真的有了重生的機會,也斷然做不到……逆天改命,怕就怕,結果還是一樣!”

白溯月猛然倒吸了一口涼氣,瞬間睜大雙眼。

她眼前仿佛還出現了那縱身一躍的身影,隻是她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夢中女子的身上。

她的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看著那熟悉的萬丈深淵,直接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那樣的決絕,還有絕望。

無數情緒湧動上來,白溯月緩緩顫動著睫毛,坐在一旁的炎墨遲,察覺到懷中的人已經醒來了,臉上頓時多了幾分欣喜來。

他凝視著已經睜開雙眼的白溯月,被白溯月眼底的光芒看的微微愣住。

白溯月瞬間恢複了平靜,仿佛已經忘記了夢中發生了什麽。

她唇角還有些蒼白,嘴唇因為失血的原因幹的厲害,她緩緩衝著炎墨遲笑了笑,“墨遲,我渴了!”

炎墨遲連忙將旁邊的杯子送到白溯月麵前,看著她輕輕的喝了幾口,眼底露出濃濃的欣喜。

“小月兒,你昏迷了兩天兩夜!”

白溯月微微愣住,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這麽久的時間,她將頭靠在炎墨遲的肩膀上,抬起頭一看,這裏已經是一間客棧的房間。

旁邊的屋子一陣哭聲傳來,乳娘輕聲哄著,蓉兒敲了敲門,從門口悄悄走了進來。

“王……王妃!”

蓉兒一看到白溯月睜開了雙眼,眼神頓時明亮起來,她連忙跑到白溯月身邊,上下將白溯月打量了一遍。

“蓉兒?怎麽你也在?”

蓉兒輕輕笑了笑:“當然在了,王爺著急著將我和墨竹找來,墨竹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呢,能夠幫上忙!”

白溯月完全不理解蓉兒那樣神神秘秘的樣子,她看了一眼這簡陋的客棧,心中湧動著一種不好的感覺。

“為什麽……這裏是哪兒?”

蓉兒看到白溯月的模樣,就知道她在疑惑,炎墨遲唇角抿了抿,淡淡開口:“小月兒,我們被通緝了,我親手將南夜國的一座城池,送給了吧別人!”

炎墨遲淡然自若的將這句話說完,瞬間震驚的白溯月瞪大了雙眼。

“怎麽會這樣!”

她還有些不敢相信,沒有想到自己才昏睡兩天,就發生了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