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驟然淩厲起來,白溯月隱約感覺周圍的氣息都陰冷了一些。

她輕輕皺了皺眉,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既然你說你見過之前的那人,那王爺呢,他人在哪裏?”

那人瞬間笑了起來:“如果你現在進入小紫的肚子裏,也許還能見到沒有來得及被消化的他!”

這人明明是玩笑的口氣,卻讓白溯月的心,驟然沉了下來。

夜明珠的光亮,顯然讓白溯月看到了對麵來的一條,足足有四米長的蟒蛇。

那蟒蛇強壯有力,而且眼神十分凶惡,一見到白溯月,就彎彎曲曲的向著她爬了過來。

白溯月的眼底,閃過一道濃濃的冷光。

一股憤怒的色彩,在她的漆黑雙眸之中凝聚。

“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為什麽要騙你呢!”

那人帶著幾分嘲笑的將這話說了出來,卻見到白溯月竟然將夜明珠給放在了地上。

那光亮瞬間減弱了一般,一般人在這夜色之中,根本分辨不出什麽來。

可是,白溯月前輩子,那一年的時間都身處於這黑暗當中,這點兒黑暗對她來說,當真不算什麽,而且,還會讓她比有眼睛的時候,更加機敏。

那條蟒蛇可不會有人那麽多廢話,直奔著白溯月衝了過去。

黑暗之中傳來一陣廝殺聲。

匕首入肉的聲音,骨頭斷裂的聲音,兩兩交織在一起。

那夜明珠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沉入了水中,長廊之內一片黑暗,就算外人也看不清楚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站在那石門外麵,從縫隙之中觀察著這一切的,是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少年。

隻是,這少年在黑暗之中,卻有一頭長長的,雪白的頭發。

長發被簡單束在一起,自然在腦後垂落,看麵容,這少年怎麽看怎麽詭異。

他聽到裏麵的動靜,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微笑,麵上帶著勢在必得的神情。

過了不知道多久,裏麵的動靜終於消失了。

他眼神劃過一道淺淺的遺憾,聞了聞裏麵的血腥味道。

隻是他剛想走出去,在黑暗之中驟然出現了一隻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炎墨遲在哪兒?我檢查過了,那條大蛇的肚子裏,沒有他!”

那腥臭和血腥味道鋪麵而來,直衝的人頭腦有些發暈,在聽到麵前這個女子聲音冷厲,平靜,不帶有一點兒感情色彩的問題,那看起來好像少年的人,臉上立刻露出一抹驚駭的色彩來。

“他沒死,我帶你去見他!”

少年終於不再用之前的那種音調說話,因為他在那粼粼波光的水麵,光芒閃過的瞬間,看清楚了那地方發生了什麽。

他養了幾年的寶貝大蛇,被白溯月給開膛破腹了。

一想到這個,少年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這幾天之內的時間,竟然來了兩個狠角色。

他一低頭,看到女子隻用一隻手在抵著他,另外一隻手臂不自然的扭曲著。

他瞬間知道,這女子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咽了咽口水,見到白溯月眼底冰冷的殺機,少年終於不再賣關子,轉身走在前麵領路。

一路,直接從山穀之中走了出去。

白溯月從這條陰暗的小路之中走了出來,那渾身上下,沾染的大蛇的血跡,讓她看起來顯得狼狽不堪。

她微微抬起頭,清風吹過,帶著快要入冬季節的,特有的冷氣。

隻是,這山穀之中並非一副要入冬的樣子,漫山遍野,都是清脆的草木。

雖然南夜國要比天風國的溫差稍微小上一點,但也沒有這樣好似世外桃源。

在山澗旁邊,還有一座竹林,竹林之內,有幾間連在一起的房屋。

“喏,就在那裏!”

少年伸出手指,指了指其中一座竹屋。

天已經逐漸黑了,四周朦朧一片,唯獨少年指著的那間屋子還亮著火光。

隻是,白溯月怎麽可能相信少年,直接將匕首更深的向著他的脖子壓了壓。

這哪裏還是個少年,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沒準是這山裏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精。

“本座還是頭一次,看到天生絕脈之人,以前隻是聽說過,若不是因為這樣,他早就進入我寶貝蛇的肚子裏了!”

少年陰陽怪氣,卻老氣橫秋的說著,那話裏的內容,看上去和他的年紀不慎相符。

“帶我過去!”

“凶什麽凶,老夫在這深山之中隱居了多少年,若不是你們突然出現打擾了老夫,老夫根本就懶得搭理你們,現如今,我救了你的人,你卻殺了老夫的寶貝蛇,說吧,你要拿什麽來還?”

白溯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用你的命來還夠嗎?”

那帶著不容置疑語氣的話,讓少年的麵色驟然一變。

他連忙整了整神色:“好吧,隻要你放了我,我就放你們安然離去,可好?”

白溯月還是不相信他,推著和她身高齊平,卻用一種不符合實際年紀的語氣說話的少年。

兩人直接走到竹屋外麵,白溯月透過竹屋窗戶上的幔帳,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裏麵大**的一個修長身影。

紅色的長袍掛在旁邊,炎墨遲閉著雙眼,一身銀白色的衣袍加身,身上蓋著一件薄被。

啪嗒一聲,匕首落在地上,白溯月一個疾步走了進去,剛想說話,卻被那少年嗬斥住。

“慢著,你若是想他死,就叫醒他!”

一聽到這種話,白溯月雙眼一寒,猛然側過頭來,看向那詭異少年。

“他到底怎麽了?”

“怎麽了,你問我?”

少年頓時冷笑起來,那張臉更是妖冶至極。

白發在風中輕輕飄著,他見到白溯月已經離開了竹屋,掃了一眼她的手臂,這才說道:“天生絕脈,明明到了最關鍵的是以後,卻還擅自動用內力,是他自己在找死!”

“不許你這般胡說!”

白溯月的嘴角微微一冷,麵容上多了幾分不悅。

少年見到白溯月生氣了,神色緩和了幾分:“還好遇到我,我對他還有興趣,不然就任由他在那洞穴之中自生自滅了,也不會給他吃的,讓他躺在這裏舒舒服服的待了十幾天!”

少年看起來有些憂愁,並不是想要殺人的樣子。

這純真善良的表情,能在一瞬間讓人心神失去防備。

少年將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