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讓白溯月不要感謝他,因為毒醫穀和藥宗,也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白溯月即便明白,也沒有將其中的含義點破。
“木大哥,藥宗在山腳下,到處都設了陷阱和毒障,這麽多人肯定不可能全都進去,我想請你,帶著一部分人將前方的陷阱毒障清除,大軍隨後就到!”
木仇對白溯月的要求,沒有絲毫反對。
白君燁見到白溯月站在三軍麵前,不但沒有絲毫畏縮,而且將事情處置的井井有條,眼底的深意越來越濃。
看來,月兒當真長大了,這次回去,有些事情,他也不應該再瞞著她了。
如果她能夠將藥宗這顆毒瘤,從天風國拔出出去,也算是大功一件。
隻是,木仇剛帶著一百多人要走,卻見白溯月也跟了上來。
“月兒,你這是幹什麽?”
白溯月將長刀背在後背,一身銀色鎧甲,明明是個女子,可整個人卻有一種英姿煞爽的味道。
長發隨意的紮在腦後,隨著林間的風緩緩飛揚著,那張精致無暇的臉,讓眾人感歎造物主的偏心。
因為白溯月的強烈要求,炎墨遲才沒讓她帶著麵紗出來跑。
她又不是隻能靠臉吃飯的花瓶,沒必要將她珍藏起來。
“我怎麽能讓木大哥一個人以身犯險,木大哥別說其他的,走吧!”
她剛說完要走,一道影子就已經悄然跟在了她身側。
暗紅色的長袍被風吹的獵獵飛舞,炎墨遲的眸子裏,多了幾分冰冷的氣息。
“小月兒,將未婚夫獨自一個人丟下,卻跟著別人跑了,你當本王不存在嗎?”
白溯月搖搖頭,衝著炎墨遲淺淺的笑著。
“月兒當然知道王爺會跟過來!”
炎墨遲的眼底,露出一抹帶著淡淡無奈和寵溺的笑意。
白君燁和方晴夏站在一處,見到前方一行人已經出發,隨著晏景欒等待他們傳回好消息。
藥宗巍峨高慫,建立在四麵環山的山脈當中。
這處山穀,碧草連天,美不勝收。
山水藥材,應有盡有,整個山林之中,都環繞著一種濃濃的靈氣。
隻可惜,白溯月才走不久,就見到那探路的人停下了腳步,有些恐懼的指著前方一處。
“快停下,郡主您看!”
前方不遠處,一個士兵的屍體,被長滿了刺的網子罩住,渾身發紫,掛在了樹杈上。
地麵上,一滴滴的鮮血此時已經變成了深褐色。
木仇從馬背上跳下來,邁步走到那屍體旁邊。
“是中毒!”
“木大哥,要怎麽做?”
白溯月微微眯起雙眼,眼底劃過一道流光。
她對機關算計並不太懂,她一個人進去還好,因為她不害怕這山穀之中的毒物。
可她知道,這藥宗非同凡響,她一個人就算進去,也做不到什麽。
整個藥宗之內的高手多不勝數,甚至還有能夠傷了炎墨遲的人。
白溯月忽然有些擔心。
見到木仇皺眉,一道戲謔的聲音從白溯月的身後傳來,炎墨遲忽然牽著馬走到白溯月身側,一靠近的瞬間,伸手就要將其從馬背上撈過來。
白溯月沒有躲開炎墨遲的手,一個翻身坐在了他的身前。
看到這個場景,木仇的眸子微微凝了凝,他背著手站在地上,沒有去看兩人的方向。
“關鍵時候,還得靠著本王!”
炎墨遲這話一說完,牽著馬直接向著前方的林子裏衝了過去,嚇得身後那一百多人麵無血色。
“郡主,王爺小心!”
隻是,這話還沒等對方說完,所有人就見到,炎墨遲十分有規律的在林子裏麵走著,那些隱藏在暗中的機關,居然逸兒也沒有碰到。
白溯月逐漸體會到了炎墨遲話語之中的含義,眼底露出驚喜,和不敢置信的神色。
“這些王爺都懂得?”
炎墨遲低下頭,騎在馬背上,親了親白溯月的額頭,一雙眸子裏多了一些好笑的神色。
“有這麽意外嗎?”
白溯月眼神閃了閃:“很意外,我以為王爺隻會賺錢!”
頭被狠狠的敲了敲,炎墨遲嘴角微微揚起:“那你可,太小瞧本王了!”
這本來是應該高興的事兒,可是卻讓白溯月驟然間壓力倍增。
她此時已經感覺到了炎墨遲的身份絕非一般人。
能夠在短時間,創下極為龐然,令人震驚的家業,甚至還懂得機關布置,沒準,他還懂得陣法。
這樣的人,絕對不是能夠出生在一般的普通家庭,甚至官宦子弟。
她忽然想到炎墨遲不經意說出來的一句話。
他甚至連王爺這個位置都不放在眼裏。
那他究竟是什麽人?
想到就要和炎墨遲大婚,白溯月的心中又是高興,又有些緊張。
這個人是她想要並肩一輩子的,她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沒有什麽能夠配的上對方的。
“小月兒,本王看到你又在皺眉!”
炎墨遲的聲音,直接打斷了白溯月的思緒,他抓著她手腕的手再次緊了緊。
白溯月驟然從牛角尖中鑽了出來,神色恍惚了一下。
她到底在想什麽?
既然喜歡,那又有什麽道理?
現在想這麽多,倒不如好好想麵前的,到底怎麽打開藥宗的大門,將南妃逼出來。
她很想了解,當年的南妃為何要從皇宮之中留下風傾城之後離開,她娘到底是怎麽拿到麒麟丹的,甚至說,為何南妃會中毒。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從竹林小路之中走了出來,把木仇等人甩的遠遠的。
“既然王爺知道怎麽避開這機關,現在咱們應該回去,通知給外麵那些人!”
“不要!”
炎墨遲輕輕啟唇。
白溯月倒是被炎墨遲這兩個字給弄愣住了,“王爺這話是什麽意思?風傾城恐怕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如果不趁著藥宗將人手全部帶走的時候將其攻破,恐怕以後都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白溯月說這話的時候,將焦急的心思直接擺在了臉上。
炎墨遲微微凝視了她半晌,然後牽著馬繼續向著前方跑著。
“小月兒,整個山穀,就隻有一條下山的路!”
炎墨遲忽然拉住馬韁,帶著白溯月停留在了一個峰頂處。
白溯月側過頭,凝視著炎墨遲。
“現在是深秋!”
對方將話已經提點到了此處,白溯月忽然感覺到了什麽。
“既然已經了解了藥宗的方位,根本就不需要那麽麻煩的帶著上萬人從下麵跑到山頂去,隻要一把大火,就能將整個藥宗的人逼出去!”
白溯月的心口微微一顫。
她再次掃了一眼地勢,腦海之中隱約出現了一個畫麵。
隻需要一場大火,藥宗就會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