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帝停下腳步,對著風傾城擺了擺手。

“也罷,無輕現在人在哪兒?”

軒帝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就從不遠處的帳篷頂上飛了過來,帶著勁風來到太子風慕陵的營帳門口。

說曹操曹操就到,顏映柔在看到無輕的一瞬間,心總算放在了地上。

雖然就算救了風慕陵,風慕陵以後恐怕也不會在相信她,但至少可以幫助她度過難關。

“無輕,你快幫我去看看太子殿下!”

顏映柔直接從地上站起身,緊緊的抓著無輕的衣袖。

她的性命現在已經和風慕陵綁在了一起,她跟本沒有想到,那情蠱竟然有這樣大的威力。

無輕聲音沙啞的在顏映柔耳邊說道:“柔兒放心,我一定會保住他的性命!”

這番話像是安撫一樣,讓顏映柔的心平複了一些。

“他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為何那情蠱會要他的命?”

無輕抿了抿唇角沒有說話。

哪裏有那麽神奇的蠱,能夠牽製住一個人的心。

這情蠱,不過是在太子在心中產生劇烈震動時,血脈流速較快就會發作的毒藥罷了。

當初顏映柔那般對他苦苦哀求,他也隻能找到這一種辦法。

至於風慕陵平日裏對顏映柔的好,並不是因為情蠱的關係。

隻是,這些話無輕不想說。

他邁步走到房間之中,屏退了營帳之中的所有人,帳篷裏麵燭光幽暗,帶著幾分莫名的寂靜。

無輕掃了一眼**的風慕陵,默默拿出了一個小瓷瓶。

片刻,一顆藥丸被他塞進了風慕陵的口中。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無輕走出帳篷,顏映柔立刻撲到了無輕身邊。

“無輕,太子怎麽樣了!”

無輕點了點頭:“無礙!”

顏映柔破涕為笑,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來。

“太好了,太好了,我不用死了!”

無輕將手藏在身後,並沒有說為了得到這一顆解藥,他到底廢了多大的力氣。

顏映柔隻顧著自己開心,卻並沒有去看無輕的神色。

不過在黑暗之下,還有黑袍遮擋,就算看到也無用。

白溯月眼尖的見到無輕背在身後的手臂在輕輕顫抖,旋即微微皺了皺眉。

顏映柔對無輕如此,可無輕竟然還願意豁出性命去保護顏映柔,這讓白溯月有些看不懂。

隻可惜,顏映柔根本就沒有這個福分來享受別人對她的關心。

以前白溯月還會在意,可現在看到此處,隻感覺顏映柔有些可憐。

就算再熱的心,在這樣一點點的冰冷之下,也會逐漸冰凍住,化作碎片。

白溯月拽了拽站在一旁的蓉兒,對著蓉兒使了個眼色。

蓉兒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過去。

“無輕公子,這是小姐給你的!”

蓉兒拿著一瓶金瘡藥,直接丟給無輕。

白溯月見到無輕收下,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來。

顏映柔上前一步,直接將無輕手中的藥瓶打落:“白溯月,不用你假好心,這瓶子裏還不知道裝著什麽毒藥,無輕,你別動她給你的東西!”

無輕看了看手掌,默默收回手。

此時太醫已經從裏麵走了出來,對著軒帝俯身行禮:“皇上,太子殿下的病情已經穩定,也沒有再吐血,看起來好多了!”

軒帝心中一動,麵上總算鬆了鬆。

風傾城眼底劃過一道若有若無的色彩,向著顏映柔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一伸手,挽起林子萱的手臂:“父皇,天色不早了,大家還是趕緊休息的好,才出門一天就發生了這麽多事兒,唯恐您龍體欠安!”

軒帝嗯了一聲,示意風傾城離開。

白溯月和炎墨遲此時也站起身,和眾人告辭。

炎墨遲抓著白溯月的手掌心,一雙細長的鳳眸之中藏納著淡淡的開懷之色,就連那笑容都明豔了幾分。

“小月兒,本王想把婚事提前了!”

白溯月心中莫名的緊張了一下,低著頭跟上炎墨遲的腳步:“全憑王爺做主!”

炎墨遲還是頭一次沒有聽到白溯月反駁的話,好奇的停下腳步,低著頭看了她一眼。

“你說的是真的?”

白溯月微微揚起眸子,凝視著炎墨遲的那雙眼瞳:“當然是真的,難不成成親還有假的?”

炎墨遲心中微動,直接將白溯月打橫從地上抱了起來。

晏景欒看到兩人的背影,眼神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色彩。

天寧公主微微勾了勾唇角:“看到炎王是真心對待月兒,我就放心了!”

“娘!”

他思考了一下,皺了皺眉。

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他看的出來,現在白溯月的心,已經落在了炎墨遲的身上。

“我會好好照顧月妹妹的!”

天寧公主垂下眸子,微微歎了口氣。

“真不知道,如果白溯月知道當年秦蕭是因她而死,心中會是什麽滋味,這孩子的命,也未免太可憐了些。如果不是有白震在,這兄妹二人,還不知道怎麽活下來!”

晏景欒聞言,眼神幽深了幾分,目光之中也藏納了不少深沉的色彩。

“孩兒和君燁早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但是之前在君燁口中,聽到的大多數都是關於這個白溯月的荒唐之事,再加上君燁的妻子又是她害得躺在**幾年的時間無法醒來,所以開始的時候,孩兒對著個白溯月倒是有幾分怨怒!”

長公主聞言,輕輕蹙了蹙眉。

“本宮也是這般聽說,不過這次看來,傳言有誤!”

長公主一句話,就將傳言定型。

晏景欒知道長公主這是在護短,但是他依舊接著說下去:“不過女大十八變,這個白溯月如今竟然讓深不可測的炎王如此上心,恐怕並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天寧長公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什麽簡單不簡單,你就給本公主記住一句話!”

晏景欒凝眸,看著天寧公主的雙眼:“什麽?”

“她以後將是你晏景欒的妹妹,親生妹妹!”

晏景欒歎了口氣,看著天寧公主的模樣,恐怕他在自家娘的心裏再次降低了一個檔次。

這個白溯月,是跑來和他爭寵的嗎?

晏景欒想到此處,心中又氣又好笑,哪裏有才見過一麵,就對幹女兒比對親兒子還要親的娘?

長公主的輪椅,逐漸消失在夜色的小路之上。

片刻之後,幾個侍衛從帳篷之中悄悄走了出來。

哢噠一聲,原本鎖著孫常平的鎖鏈被人解開,一臉蒼白,已經沒有了右手的孫常平從地上站起身,臉上帶著濃濃的殺機。

“所有計劃照常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