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玲眼圈突然一紅,輕輕垂了垂眸子:“在那之前,我都沒有真正相信過你是真心對我好,若不是上次因為你救了笙兒,讓我幡然醒悟,恐怕我還沒有發現自己的真正想法,月兒,對不起,不管你以後相信我也好,不相信也罷,我都希望你能原諒我當初的糊塗心思,有機會,我會帶著笙兒離開這裏!”
原諒兩個字太過沉重,她承受不起。
但是木玲的這番話,倒是依舊讓白溯月自己反思了一番。
“木姐姐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從這皇權之中退出去,你我之間還說那些還幹什麽?”
“隻要你能帶著笙兒安全活下去!”
白溯月笑著拍了拍木玲的肩膀,在轉過身的時候,用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是什麽滋味,她白溯月前世已經體會到一次,這次可不想再來一次。
木玲能夠和她坦然相對,她心中還是十分欣慰,畢竟信任這兩個字,太重。
更何況,這些心思不過藏在對方的心裏,木玲並沒有真的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兒。
能夠說出來,而不是壓抑成一個毒瘤,木玲已經讓她佩服的很。
白溯月送走木玲,來到養心殿外,沒多遠便聽到了皇帝的冷喝:“蘭寧,你當真是糊塗,你竟然在這種事情上下手!”
白溯月邁步進門,就看到顏映柔一臉淚痕的跪在旁邊,蘭寧公主腫著半張臉,同樣跪在地上。
公主下跪,恐怕是犯了大錯。
顏映柔身邊,白溯月再次看到了無輕的身影,那黑色的袍子下,那張臉隱藏的十分幽深。
無輕到底是誰?
炎墨遲暗中查探過這個無輕的身份,卻隻得知,這個無輕在小時候和顏映柔相依為命過幾年的時間,至於之前他來自哪裏,姓字名誰,竟然沒人知道。
不同於炎王的隱秘,無輕是因為身份太普通了。
普通的有些過分,甚至於詢找起當年那些知道這兩人的小乞丐時,對方也隻能模模糊糊的記得,無輕是突然出現在皇城當中的。
至於他來自哪裏,這麽多年都沒人知曉。
後來顏映柔進入了將軍府,無輕就被一個老頭收養,這些人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不過白溯月也打探到,無輕以前的臉,絕不是這樣的。
不知道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無輕才會毀了容顏,渾身傷痕。
“月兒,你來的正好!”
軒帝抬起頭看了一眼白溯月,目光微微泛冷。
“蘭寧公主公然下毒害人,實在是讓朕傷心不已,你覺得,朕該怎麽懲罰她好?”
白溯月暗暗一笑。
軒帝還真是會說話,竟然將這個問題交給她。
明知道她和蘭寧公主有深仇大恨,對方恨不得弄死她,還偏偏喜歡讓她來決定。
“皇上,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件事自有律法來定,月兒一個小女子,有什麽說話的資格?”
白溯月緩緩將這番話說完,輕輕抬頭看了看蘭寧公主。
沒想到蘭寧公主和顏映柔之間的戰爭,竟然以蘭寧失敗告終。
這個顏映柔,還真是手段通天。
軒帝沉吟了半晌。
“蘭寧下毒暗害白若水,還試圖嫁禍給你,若是不能為你解氣,朕心中頗為愧疚!”
軒帝輕輕垂了垂眸子,那張慈愛但威嚴的臉上,劃過一道冷光。
“皇上,蘭寧隻是一時糊塗,還請皇上開恩!”
蘭寧插話道,甚至彎身磕頭起來。
她肩膀輕輕顫了顫,雖然她身為公主,不至於為了一個白若水償命,可這懲罰她也是接受不了的。
白溯月輕輕眯了眯雙眼,將視線落在了跪在旁邊的蘭寧公主身上。
此時,蘭寧公主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囂張,看著白溯月的時候,心中隱隱有些害怕。
她一個勁兒的對著她眨眼,使眼色。
白溯月見到蘭寧公主那眼角好像抽搐了一般的模樣,頓時笑著勾了勾唇角。
“皇上,蘭寧公主害了白家大小姐,卻並沒有妨礙到溯月什麽,這件事和溯月無關!”
白溯月更是將這難題丟了回去,不管軒帝對蘭寧如何,她都不管。
“蘭寧公主心腸歹毒,朕實在心生寒意,從今日起,削去公主之位,貶為庶民!”
這番話從軒帝的口中一說出來,蘭寧公主頓時有些傻眼了。
“皇兄!”
蘭寧公主怎麽也想不到,她公主的榮寵,就這般被軒帝給剝奪了。
貶為庶民這個懲罰,雖然比殺頭輕一些,可也不是她能夠承受的了的。
沒有公主的頭銜,她還算的了什麽?
軒帝一臉頭疼的看著蘭寧公主,雖然心中也在心疼,可這樣是最好的處置辦法。
蘭寧公主直接被人帶了出去,顏映柔看了一眼身邊的無輕,輕輕鬆了口氣。
如果不是無輕來的及時,還找到了蘭寧公主下毒的證據,恐怕她今天就要交代到這裏。
“你起來吧!”
顏映柔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眼角的淚珠。
那張楚楚動人的臉上,帶著幾分狼狽可憐的神情。
白溯月看她一眼,顏映柔渾身就顫抖一下。
看來她之前說過的話,完全讓顏映柔害怕了。
“月兒,你這方子,可是你那個毒醫穀的大哥給你的?”
軒帝詢問的時候,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探究。
白溯月和當初的木仇走的多麽近,現在軒帝對她的懷疑就有多深。
“毒醫穀是那般罪大惡極的地方,月兒你,不應該和其穀主走的那般近吧!”
軒帝還沒等白溯月開口,就再次追問了一句,麵上透著濃濃失望的色彩。
白溯月微微低頭,眼底劃過一道深思:“皇上,毒醫穀的人,從未做過任何傷害百姓之事,那些人都是因為毒醫穀之人隱居在深山之種,所以才敢肆意妄為的對毒醫穀那般陷害侮辱!”
“那你可有什麽證據?”
軒帝語氣之中透著幾分嘲諷之色,眼底劃過一道淩厲的色彩來。
顏映柔站在旁邊見到場中氣氛緊張,微微咬著牙開口道:“白溯月,那毒醫穀可都是大奸大惡之人,你認那樣的一個人為大哥,恐怕你自己就不是什麽好人,還敢在這裏為其狡辯?”
“閉嘴,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顏映柔剩下的話,被白溯月一句嗬斥,給噎在了嗓子裏。
她看著白溯月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怨毒色彩。
白溯月看都沒看顏映柔的表情一眼,完全當她不存在。
“皇上,溯月雖然暫時沒有證據,可很快就會有了!”
“哦?”
軒帝眯了眯眸子,有些好奇的看著白溯月那張堅定的雙眼,嘴角的笑容也在越來越大。
“好,朕就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