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料到白溯月會突然出手,顏映柔落在白溯月手中瞪大了雙眼,雙手不斷的拍打著白溯月的手臂。
她想將白溯月的手抓開,可惜卻辦不到。
對方的絕對力道,讓她像是陷入了絕境之中,隨著呼吸越來越稀薄,肺部開始猛烈的燃燒起來,那火辣辣的疼順著喉嚨開始蔓延,讓顏映柔翻了翻白眼。
炎墨遲站在白溯月身後不遠的方向,看到白溯月的表現,麵上沒有絲毫表情,也沒有想要阻止她的意思。
風傾城臉上的神色轉變了幾分,剛想要邁步上前,卻見風慕陵高聲大喝的聲音。
“住手,白溯月,你若是敢傷害柔兒,本太子要你的命!”
風慕陵焦急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一個丫鬟連忙推著風慕陵從台階上下來,隻可惜台階太高,風慕陵下來的又過急,整個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太子金冠落在地上,群臣瞬間駭然。
院子裏突如其來的變得鴉雀無聲,大紅的喜字在陽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芒。
白溯月一低頭,見到風慕陵從地上想要爬,卻爬不起來的模樣,嘴角微微勾了勾。
她手勁兒再次收緊,眼裏劃過一道狠意。
殺了她,殺了她就能報了前世的大仇,這樣絕妙的機會,她也能放過。
隻可惜一隻手抓住了白溯月的手腕,風傾城用力扣住白溯月的穴道,白溯月手上力道頓時一鬆。
顏映柔啪嗒一聲摔在地上,劇烈的呼吸著,那空氣吸到了肺部,疼的讓她眼淚都掉了下來。
脖頸上一片淤青,她想要從地上站起身,半天都沒有使得上力氣。
顏映柔嚇得魂不附體,剛才白溯月是要殺她,真的想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掐死她,如果不是風傾城阻攔,她已經死了!
這人的膽子怎麽這樣大,難道她真的不怕死嗎?
風慕陵在此時,已經被人扶了起來,可剛才那一摔,摔得他額頭上直冒冷汗。
白溯月見到眼前如此狼狽不堪的兩人,麵上頓時露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來。
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她很滿意。
蘭寧公主呆愣了半晌,總算反應過來讓身邊的丫鬟將顏映柔從地上扶起,在場的所有賓客都不敢將視線再次落在這邊,全都一言不發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堂堂一國太子,在眾臣麵前露出這種狼狽的模樣,若是以後想起這天來,風慕陵為了自己的麵子一生氣,恐怕他們這些在場的人都討不得什麽好處。
“太子殿下想要月兒的命,那就過來拿啊?”
白溯月嘴角輕輕揚著,陽光落在她的容顏上,折射出一道淺淺的影像。
風慕陵被這一句話氣的渾身都在顫抖,雙腿卻在此時再次疼痛了起來。
“啊,本太子的腿!”
風慕陵從那麽高的山上滾了下去,渾身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雖然休養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已經養好了大半,可是這雙腿卻摔的最為嚴重。
剛才又從輪椅上摔下,這後果難以想象。
風傾城看著風慕陵淒慘的模樣,嘴角輕輕勾起,一揮手立刻讓人準備去皇宮之中尋找太醫。
二皇子府中的大夫都是現成的,剛剛搶救完皇後的府醫見到太子竟然又出了事,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隨著太子走了。
軒帝從剛才皇後進去的房間走了出來,見到外麵的場景一片混亂,蘭寧公主和白溯月炎墨遲等人還站在院子中間,眼神之中劃過一道冷色。
“皇上,您吩咐人將白溯月帶下去聽候發落,卻被炎王阻止,這簡直是藐視您!”
蘭寧公主見到軒帝總算從裏麵走出來,立刻開口告狀。
兩個侍衛還被定在原地,說明蘭寧公主所說並不是假的。
軒帝沉默著坐在高台上方的太師椅上,臉色有些冷沉。
“炎王,你這是何意?”
炎墨遲聽到軒帝的質問,慢悠悠的從白溯月的身後走了出來,從遠處看著軒帝的方向。
豔華無雙,光彩奪目,炎墨遲將妖孽兩個字詮釋的十分完美。
在場不少的閨閣小姐,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站在院子裏的那道身影,隻肖看上一眼,就感覺心跳不止,臉色泛紅。
能夠站在炎王麵前還能夠保持鎮定的女子當真不多,全然會被那張風華絕代的臉給吸引了心神。
“本王是何意,皇上不早就知道了嗎?”
軒帝聽到炎墨遲的話,嘴角緊繃著,臉色稍微變了幾分顏色。
“炎墨遲,想來朕當真對你實在太過縱容,讓你最近也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軒帝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說的極重。
軒帝還是第一次,在群臣麵前如此說炎墨遲。
以前不管炎墨遲做了什麽,軒帝都是淡然自若的一笑,當成全不在意。
就算衛青媛被炎王害得瘋癲至此,也沒見軒帝對炎墨遲有什麽決定性的懲罰,那三十萬金子,在群臣看來不過是炎墨遲隨手施舍。
可是今日看來,軒帝真的生氣了。
可能人的忍耐度都會有一個極限,在眾人眼中,最近炎墨遲實在是屢次挑戰軒帝的底線。
白溯月看到炎墨遲和軒帝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緊張到了一定的程度。
她收起了嘴角的笑容,有些不理解的看著炎墨遲。
這人,為何如此護著她,為了她,就算和軒帝撕破臉皮都在所不惜嗎?
這種感覺讓白溯月說不清道不明,卻像是一股在心裏流動的暖流,不斷的衝刷著她心口樹立起的那座高大冰牆。
白溯月袖子下的手緊握了握,她邁步走到軒帝和炎墨遲中間,打斷了兩人對峙的局麵。
“皇上,月兒如果有罪,月兒自會認罪,可是皇上還沒有查明事情真相,就想要月兒伏法,月兒怎麽想,心中都有所不服!”
“不服是嗎?”
軒帝的視線落在了白溯月的身上,原本慈愛的容顏在這一刻,變得威嚴起來。
“月兒,朕一直以為你隻是刁蠻任性了一些,並未將你這些小女兒的毛病放在心上,可如今看來,是朕看錯了!”
這一句話,帶著濃濃的失望色彩,軒帝看著白溯月的眼神在逐漸加深。
那雙諱忌莫深的眸子裏,藏著萬千深邃的思緒,所謂帝王之心不可猜,恐怕也就是這個道理。
軒帝在百姓眼中是個明君,可在群臣眼中,軒帝卻是個性情難以猜測估計,深諳帝王之道的人。
白溯月的心一緊,隱約感覺到軒帝今天的態度有些不對。
難不成他想利用這件事,將炎墨遲從天風國除掉嗎?
難道軒帝不害怕,整個天風國都會因為炎墨遲陷入混亂嗎?
滿滿的疑惑落在白溯月的心中,她輕輕抬起頭,直視著軒帝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