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月聽到風傾城的話,明顯神色有些局促。

“二皇子不過是些開玩笑的話,小女怎敢當真!”

她微微垂著頭,不說願意也不說不願意,隻是臉頰像是嬌羞的有些泛紅。

風傾城心情頓時舒暢了幾分,隻是那雙玉色的眸子中,卻露出一抹極為淺淡,不容易被發現的嘲弄色彩。

他垂下頭,瞧著眼前麵色紅潤,模樣看上去還能入得眼的女子,嘴角輕輕揚了起來。

“本皇子都是真心的,難道月兒不信本皇子嗎?”

風傾城微微低了低頭,靠近了白溯月一點兒,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失落傷心。

白溯月故意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著那雙近在咫尺的暖色眸子,心中卻一陣陣的泛著冷色。

她若是現在就相信風傾城,那她這輩子才叫白活了,這男人溫柔善良的表象之下,還不知道藏著什麽歹毒的心思。

“當然相信,二皇子殿下聲名極好,從來不說假話,月兒還有什麽不信的?”

風傾城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好,一會兒本皇子就帶你去看看,不過說好了,等宴會回來以後,你隨著本皇子一塊去父皇麵前,將咱們兩個的事情定下,相信皇上一定會同意的!”

風傾城的眸子裏,蘊含著自信的色彩,看著白溯月的眼神,灼灼其華。

白溯月低垂的麵容上,嘴角噙著一抹淺笑,像是在嘲諷風傾城的不自知。

“好,都聽二皇子的安排!”

白溯月乖巧點頭,被風傾城拉著,來到府中主院。

兩個府中的丫鬟看到突然間出現在風傾城身邊的白溯月,一個個眼底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來。

“二皇子,她……”

風傾城的神色冷了一些:“帶著白小姐重新再梳妝打扮一番,本皇子不想聽到你們多嘴多舌!”

“是,奴婢遵命!”

兩個丫鬟互相對視了一眼,看著白溯月的眼神有些不善。

可當著風傾城的麵,兩人不敢多說,低著頭帶著白溯月向著裏麵走去。

白溯月哪裏不知道,風傾城是想讓她光芒四射的出現在風慕陵的宴會上,好好的氣一下風慕陵,但她也不戳破風傾城的心思,十分聽話的跟著兩個丫鬟走。

一路上,還沿途打量著四處的風景。

將皇子府之中的一點一滴,都清晰的印在腦海之中,白溯月微微沉著心思,輕輕撇過頭。

就在此時,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在拐角處,一抹衣角很快消失。

她心神一跳,嘴角溢出一抹淺淺的冷笑。

果然和她料想的不錯,那些醫宗的人,就藏在二皇子的府中,在府中扮演著各種不起眼的角色。

這裏的一草一木,她都熟悉的很,前世在她療傷的時候,這皇子府雖然已經改成了傾王府,但是格局都還是同一個。

幾年的時間,並不能改變什麽,白溯月眼中的二皇子府,在她眼裏沒有一點兒秘密。這裏的暗室位置,還有各房各屋,她也一清二楚。

“小姐,在這府中可切莫亂走,不然迷路了,殿下一定會怪罪奴婢的!”

白溯月聽到兩旁丫鬟那酸溜溜的語氣,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淺笑。

她特意放柔了語氣,小聲說道:“我知道,麻煩幾位姐姐了!”

聽到白溯月管她們叫姐姐,幾個丫鬟麵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色彩,可看著白溯月的時候,神色之間瞧不起的意思更濃。

其中一個上了點兒年紀的,輕悄悄走到白溯月身邊:“這位小姐,喜歡二皇子殿下的小姐可不少呢,前兩日,鎮國候府的大小姐,可是來找過殿下的,隻可惜殿下事情太多,沒見到麵,不過看樣子,殿下對那位小姐還很上心呢!”

白溯月一直淺笑著,沒有接茬。

她腦海之中,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像,便是鎮國候府的大小姐,林子萱,風傾城的原配妻子。隻不過那女子還沒有活到風慕陵登基,就病死了。

說到底,也不過是風傾城的另外一個犧牲品。

“對啊,林家那位小姐,可喜歡咱們二皇子了,皇上之所以不同意二皇子的意思,就是想要將這女子,賜婚給二皇子!”

“咱們二皇子風姿卓越,也就隻有林家小姐那樣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才配得上呢!”

“可不是……”

那些丫鬟像是故意埋汰白溯月,將那個林家小姐誇上了天。

白溯月一直淺笑著聽著她們的談話,也對這個林子萱有些耳聞。

性情柔弱,大家出身,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優雅風範,是所有天風國女子的模板。

當初白溯月遠遠看過那女子一眼,不過是大家族培養出來的人偶罷了,完全照著所有人的期待所養成,看似外表風光無限,可這樣連自己人格都沒有的人,白溯月並不喜歡。

談話之間,已經到了府中房間,兩個丫鬟領著白溯月坐在梳妝台前,輕輕皺了皺眉。

“二皇子要咱們將這女人打扮的漂亮些,可你看看,這女人穿著打扮,完全就像是個土包子,就算咱們再怎麽打扮,又能好看到哪裏去?”

“別廢話了,趕緊動手便是!”

幾個丫鬟心不甘情不願,卻也得老老實實的遵著風傾城的指令行事,這一打扮,就過了整整半個時辰。

再過一會兒,太子府的賓客恐怕就要到齊了,風傾城也有些好奇,提前守在白溯月化妝的院子外麵。

四周靜悄悄的,時間緩緩流逝,就在此時,風傾城耳朵極好的聽到了裏麵傳來幾聲輕呼。

“這……這不可能!”

有個丫鬟激動的不可抑製,看著鏡子裏,那張精致無比的臉頰,整個人都處於失神狀態之中。

誰也沒有想到,白溯月臉上的黃斑,被上好的胭脂水粉一遮擋,隻描繪出一點兒淺淡的妝容,就這般絕色傾城。

白溯月早就看慣了這張藏在一張麵皮下的極好容顏,對眾人的反應,沒有感覺分毫意外。

但她還是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微微低著頭,仿佛心中歡喜,卻不知道該怎麽表達的純真少女。

還真要拜顏映柔所賜,那時候的她從來不喜歡化妝,更是任由顏映柔在她臉上塗塗抹抹。

讓原本就不好的皮膚,更是顯得粗糙,就連眉宇五官,也都不自覺的多了一點兒冷硬之氣。

她還記得,有次化妝顏映柔不小心弄掉了她半截眉毛,她就頂著那張臉,在外麵晃**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後來眉毛剛長好,長發卻被少燒掉了不少,出去的時候,她就沒有不狼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