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了什麽事?”紀鈺不太明白的問道
“這幾天怕是有客人上門看我到底能不能死!”紀嵐說道
“原來如此,那我們怎麽辦?”紀鈺有些緊張害怕,她擔心兩個孩子被發現,繼而躲不過萬貴妃的毒手。畢竟老爺官再大,還是為人臣子,而皇上像來對萬貴妃的惡毒不聞不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憑她們什麽時候來。我自是見客就是了,你去讓廚房多熬些藥湯來。還有把你們的衣服都送到廚房去熏。”紀嵐囑咐道。要想讓別人信任紀嵐是真的病入膏肓,那麽她身邊這些伺候她的宮女太監就必須有伺候藥罐子的模樣。
“弄月姐姐來了。”鍾兒在院子裏大聲的說道:“姐姐真是稀客,快,裏麵請。”鍾兒一邊說著在前頭帶路。
“貴妃娘娘讓我來瞧瞧充儀的病怎麽樣了。”弄月一邊走一邊細心的打探著四周。
“真是的,還叨嘮貴妃娘娘惦記著我家娘娘。”錦兒走了出來,快步上前挽著弄月說道:“娘娘今兒個氣色好多了,早晨竟然弄吃小半碗的燕窩。喜得我們宮裏上下跟什麽似的,原來啊竟是貴妃娘娘給帶的福氣呢。”
說著這邊已經走到了紀嵐的臥房,紀錦親自挑起簾子讓弄月進屋。
弄月原本就聞到鍾兒身上的藥味,她想著鍾兒身上味道並不濃鬱看來紀嵐身子還是沒有傳聞中那麽差的。誰想這紀錦一過來濃鬱的味道嗆得她不禁皺眉,思量著鍾兒好在是個二等不得近身的,味道想比淡了些不知道這紀錦是怎麽挺得住的。
正想著一腳踏進正殿,另一隻還沒邁進來就聞到了一股藥味中間摻雜著檀香的味道。藥不藥,香不香的更熏得人頭暈目眩。
弄月屏住呼吸,小心的用嘴巴喘氣快步走進紀嵐的臥房。
迎著她最麵的是紀嵐身邊兩大得力人兒之一的紀鈺,站在香爐旁邊似乎剛剛往裏放了什麽東西。
床上躺著紀嵐不過隻能看個模糊的身形,外頭落下的帷幔把她蓋得嚴嚴實實的。
紀鈺搬來一個凳子讓弄月坐下,弄月到底是沒有長期閉氣的能力這時也不得不忍著這屋裏的味道了。
“姐姐坐。”紀鈺說道,弄月聞著紀鈺身上的混合著藥味跟香味的味道真是刺鼻。
“是貴妃娘娘讓你來看我的?”帷幔裏,紀嵐半臥著對著弄月問道。
氣若遊絲,每說出一個字都落音很重,聽著裏麵說話的人並不像重病許久的樣子。可是越是這樣越能看出這裏欲蓋彌彰的味道。
嵐充儀說這些話不知道是攢了多少力氣呢。
“回充儀的話,我家貴妃娘娘惦記著充儀您的身子。讓我來看看,還吩咐著如果太醫什麽的不得心的話,就告訴我,她會給您做主的。”弄月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
“那真是有勞娘娘了,我這也不是什麽大病,不過吃兩副藥養幾日就好了。今兒個我起的晚,索性就沒有梳頭換衣,就不好讓你看到我的樣子了。”紀嵐在裏麵解釋道
“是啊,平時娘娘的氣色不知有多好。可巧了,今兒個起的晚,也不想梳頭。倒是讓弄月姐姐看笑話了。”紀鈺接著紀嵐的話解釋給弄月聽
“是我打擾充儀休息了,那我先走了,娘娘還等著我回話呢。”弄月一副我什麽都知道的了然表情。
“小鈺,錦兒你們送送弄月吧。”紀嵐在床上還一副撐著力氣說話再一次證明自己沒事兒的樣子。
弄月有些憐憫的看著她們屋裏主仆演著掩耳盜鈴的戲碼,拙劣但是確實讓人心疼。
弄月率先走出門,深吸一口氣。覺得這蘭陵宮裏都是充斥著一股子藥味,原本就沒有什麽花草,闌珊溪水點綴的院子更加顯得悲涼。
“唉,你看你,我還在前麵說主子今兒個氣色好多了,還吃了點東西呢。”錦兒小聲的嘟囔著。
“來的太突然了,根本就沒有時間化妝塗粉掩飾一下。”小鈺也在後麵一副這怎麽怨的了我的語氣。
弄月側耳聽聽,嘴邊露出了不屑的一笑。這主仆三人都想著掩蓋嵐充儀身體不適,再不能侍寢的真相。可是這院子裏哪裏不是在寫著時日不多,得過且過這幾個字呢。
“你們這個寢宮還真是沒有什麽院子呢。”弄月停下腳步,尋了個由頭想看看這宮裏有沒有什麽貓膩。
“是啊,就是些破石頭。”小鈺灰心喪氣的說道。
“聽說當年用了很多的能能工巧匠花了一番心思呢。”弄月一副我想逛園子的語氣。
“我帶你看看吧,小鈺你回去伺候主子去吧。”錦兒拉著弄月的手對著紀鈺說道。
紀鈺點點頭,走了回去。
“這個閣樓原本是給宮裏其他主子住的,你也知道我們宮裏隻有我們一家主子旁的人也不愛住。一是我們的寢宮太偏,二除了正殿其他的偏殿都是不進光的。”紀錦帶著弄月進了帶有地下半層閣的偏殿。
“主子身子好的那段時候,對我們十分的大方。讓我們住進這裏,每人一個屋子。我們用的都是主子才能用的銀炭,這個想必你也聽說過。”弄月看著紀錦臉上柔柔的表情,心裏也跟著難過起來。作為下人誰不希望自己的主子把自己當人看。嵐充儀對待自己人什麽樣,這宮裏的宮女們誰不知道。那是她遠遠看見紀錦紀鈺手腕各自有一支翡翠鐲子,心裏也曾怪罪萬貴妃的吝嗇。
這樣的溫婉的好人兒,怎麽就得了這樣的病,老話紅顏薄命恐怕就說這樣的人吧。
“你看,這個殿有個半地下的設計。平時我們都不用,主子身子好的時候。我們關了宮門,就在這裏打牌,主子知道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時候誰要是輸得多了,把月錢都輸光了,主子知道就找個由頭打賞變相的讓我們不虧空呢。”說著紀錦眼睛微紅,語氣裏有些哽咽。
“好妹妹,都怪我不好。這個時候還來你們這裏逛什麽院子。等充儀身子好些了,我再來也不遲。”弄月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尷尬,不由分說的拉著紀錦走出了偏殿。
“姐姐,我求求你。你回去的時候跟貴妃說,我們主子氣色好多了,不久的將來就能大好了。隻要貴妃在皇上那透透風,皇上來了,主子,我家主子,見,見了皇上,就了卻心願了,嗚嗚嗚。”紀錦跪在弄月身前,哭的梨花帶雨。
弄月站在那裏,胸口撲通撲通的大跳。嵐充儀怕是不能大好了吧。
弄月回去之後簡短的匯報給萬貴妃:“充儀院子裏到沒有什麽,我到處走走看看發現很多地方都很陳舊好像都沒人打掃。不得近身的奴才身上都有淡淡地草藥味道,看來是長期熬藥所致。紀錦等大丫鬟身上的藥味很濃烈,如果不是氣色紅潤到像是藥罐子一般無二。”
“哦?你可看仔細了?那本人是怎麽樣的?”萬貴妃既沒有什麽訝異的表情也沒有悲憫傷感的意思。“人快不行了,但是不想讓我看出來時日不多。屋子裏拿著香薰熏屋子,想掩蓋藥味。明明臉色臘黃,好似枯槁一般卻說早上起得晚沒來得及梳洗。宮裏上上下下都想隱瞞病情,可是又有很多的破綻。”弄月心裏有些不好受,拿著眼睛偷偷的瞄著萬貴妃。“怕是沒有幾天了,臨走的時候錦兒還跪下來求我,讓我在您這裏美言幾句。充儀想在臨死前,見見皇上。”弄月小心翼翼的說著,她真想讓貴妃開恩,讓那個可憐的曾經美麗精致的女人臨終前得償所願。
“哦?是麽。本宮可沒那個閑工夫坐著等菩薩。再說了,她都要死了,皇上也不會去看。這要是過了病氣,可怎麽辦?”萬貴妃一副幸災樂禍的口吻說道。
弄月暗自歎了歎氣,退下不表。
這邊劉采女早得了消息,知道萬貴妃對紀嵐產生了懷疑。心裏警鈴大作,馬上用老方法著人把消息遞了出去。
等到晚上,秦王親自到訪。
還跟從前一樣,秦王喬裝打扮進了蘭陵宮。
“王爺?您怎麽來了。這宮門都關了,你這是。。。”紀嵐驚訝的看著站在眼前的人,他瘋了麽,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來。萬一讓人看見不該看見的,那之前所作的一切還有什麽用。
“無妨,不過是個萬貴妃她的手還伸不到本王這裏。”秦王環視一周,嗅到了屋子裏的味道:“這個味道這麽大,不怕熏到孩子麽?”
“這兩日就拘在密室裏,不敢抱出來。”紀嵐有些難過心疼的說道。
秦王看著紀嵐提起孩子一副心疼無奈的表情,心裏某個地方在瓦解,臉也柔和了許多。低聲的問道:“孩子可是取了名字?”
“還沒有,對了,你還沒看過。錦兒?”紀嵐突然高聲喊道
“娘娘”錦兒站在門口等候著
“把孩子抱上來”紀嵐簡短的命令到,然後轉頭對著秦王說:“您給他們起名吧”
秦王左右手各抱著一個孩子,兩個孩子在他來之前早就喝過奶,此時正興頭高昂看著周圍的事物。
紀嵐潛退了人,內室裏隻有她們四個。淺聲道:“當日你到底是怎麽得到消息,我有身孕的?”
秦王看著孩子嘰嘰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麽,圓圓的大眼睛左右轉著一副對什麽都好奇的態度不禁莞爾。
“想知道你的消息自然有些方法。”
“我隻是擔心,你都知道如若有心人怕是也知道了呢。”紀嵐有些擔心的看著他懷裏的孩子。
“自我懷疑開始就查了很多,查了你侍寢的日子,直到你生產。”秦王頓了頓,抬起頭看著紀嵐篤定的說:“他們是我的孩子”
紀嵐一怔,從開始懷孕到現在紀嵐一直都不想利用他。
“兩個孩子很危險,我要抱走女兒。”秦王說出了今日的目的
“不行,我九死一生才誕下他們,絕對不會讓你帶走的。”紀嵐想都沒想的忽的站起來,厲聲的否決道。
看著紀嵐好似母雞一樣護著自己孩子的樣子,秦王不禁戲謔道:“他們想吃飽都不是很容易,想好好的被照顧也不容易。”
“我知道,可是即便如此他們誰也不能離開我。你帶走了,我這一輩子都不能當他們的娘了。”紀嵐紅著眼睛,悲傷的看著秦王幽幽的說道
“既然我能帶走,我就能再抱給你。”秦王肅色的看著紀嵐語氣堅定
“你想帶走誰?”紀嵐上前看著自己一對兒女,想伸手又不敢上前抱
“女兒”秦王看著紀嵐把手裏的女兒遞給她
“娘的乖囡囡”紀嵐紅著眼睛,看著女兒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女兒叫懷玉,兒子叫懷淳”秦王輕聲的吐露著他們的名字。
“可要好好對待玉兒,不能讓她受到一點點的屈兒”紀嵐再也忍不住眼淚撲撲的掉下來
“你放心,她是我女兒”秦王走上前,右手搭上紀嵐的肩膀輕輕用力一按,好像這樣能給她安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