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六王府並未虧待阿蝶,該請的先生,自然也是請過,可阿蝶並非天賦極好,又不肯細細鑽研,因此算不得有才華。她想的,便是能夠投機取巧。而此次又恰是給了她這樣一個機會,雖然不知是何人做了此詩。可阿蝶卻覺得此詩極美。如若拿來一用,倒是極好。至於說是否會有人言稱此詩並非她所做,想來也未必有什麽證據。

待紅玉回來,就見蝶小姐一臉的喜氣幾乎掩飾不住,她四下看了看,並未見到什麽青年才俊,想來也是,這裏距離茅房不遠,總歸不會有人在這邊轉悠。隻不知這阿蝶小姐又是怎麽了?

“小姐,您的茶水來了。”

阿蝶順手接過:“我們快些回去吧。對了紅玉,往年的才藝表演,都是自告奮勇麽?”

紅玉立時回:“正是的。不過一般都是特別有才華的小姐自告奮勇。您想啊,既然表現,自然是為了名揚四海,如若對自己的能力沒有確信,現場又有那麽多青年才俊,不是丟人麽?”

這般一說,阿蝶笑了起來:“那倒也是的。”

等阿蝶回了原本所在的位置,就見阿瑾幾人正在與人說話兒,而那人,正是虞家的虞敬之少爺。小虞大人倒也是京中難能的青年才俊,雖然年紀是大了些,可是他好在家世顯赫本人又上進。

阿蝶站在那裏發呆,紅玉言道:“小姐,我們過去吧。”

阿蝶應了一聲,往那邊走。

“呦,我還當是什麽人,原來是六王府的人,嗬嗬!”趕巧趙明玉靠了過來,冷笑言道。

阿蝶微微一福:“阿蝶見過郡主。”

明玉挑釁的言道:“怎麽獨自在這邊呢?你不是跟著你們那個阿瑾麽?真是好似她身邊的一條狗。同樣都是六王爺的女兒,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真是讓我看了都覺得同情。人家分明沒有將你當一回事兒。”

阿蝶緊緊的攥著帕子,想說什麽,又忍了下去。趙明玉繼續言道:“看你樣貌也並不比阿瑾差多少,可是卻偏是生了一股子唯唯諾諾的樣子,看了就讓人討厭。”

“姐姐,我們回去吧,已經出來好一會兒了。”明依拉了拉明玉的衣襟,笑言。

明玉瞪她一眼,厲聲:“你隻會拆自家人的台。”言罷,明玉一甩手,直接離開,明依看阿蝶,歉意道:“姐姐平日嚴厲,但是心腸卻是好的。你莫要太過在意。”

明依釋出善意,阿蝶倒是愣了一下,不過隨即笑言:“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郡主莫要擔心。”

“改日必然邀蝶小姐來府中一敘。”明依含笑。

“明依,你的腦子是讓狗吃了麽?與她一個下人言道什麽。”明玉叫囂,引得明依尷尬不已,不過她連忙與阿蝶頷首一下,迅速跟上明玉。

阿蝶望兩人背影,感慨言道:“看樣子,郡主也沒什麽了不起。”

待阿蝶來到阿瑾等人身邊,虞敬之已經離開,他本就是聽從家裏意見過來,稍一露麵意思意思便是立刻離開。

“謹言!”六王爺恰好趕到,他見兒女都在此處,連忙走了過來,含笑:“我說你們早上走的時候怎麽不等我呢!”

謹言溫和言道:“我看父親似乎不太舒服,還以為您不過來了。”

六王爺立刻:“我怎麽會不過來。都訂好的事兒。哈哈哈!可有什麽你相中的美人?”他賊兮兮的靠近謹言。謹言望一眼跟在身邊的素問,含笑搖頭:“父親胡說什麽呢,我不過是陪母親和妹妹過來。這不想著為妹妹把把關麽?您看幾個堂兄,哪有在的?”

六王爺剛到,倒是不知道這邊是個什麽情形,不過想到往年的情形,幾個侄子不在也不在意料之外。

他四下張望,想著看看有沒有什麽賞心悅目的美人兒。

要說六王爺這段日子真是好了許多,隻是看現在這般樣子,分明是故態複萌。六王府眾人絲毫不覺得意外,倒是詩藍低低與阿瑾歎息言道:“你爹這好了也沒多久呀。”

阿瑾:“其實這樣,我們倒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六王爺看了半響,搖頭:“沒什麽美人啊,我說你們這茬小子,真是可憐見兒的,想我們當年,嘖嘖,那環肥燕瘦的美人啊,多了去了,真是眼珠子都不夠用了。在看你們現在,哪有個好看的姑娘?便是稍微像樣點的,也大抵都有些血親關係。太熟總歸不好下手!”

謹言:“父王,您操的心,也太多了。”

六王爺:“我可不就是為你們操碎了心。哎哎,你看那邊那個,那個長的還行吧?”

阿瑾覺得,這場景簡直不能看了,丟人啊!雖然這裏大多是他們家人,可是詩藍總歸是在的。歎息!

詩藍兌了阿瑾一下,“你看那邊你爹說的那個。”

阿瑾望過去,十分麵生,她疑惑問道:“這是哪家小姐啊,我倒是沒見過。”阿瑾雖然不怎麽和京中這些名門少女交往,但是對京中少女卻也是知之甚詳的。要知道,那個時候她還想著誰最合適做她嫂子呢!

“那個是吏部崔尚書的女兒,叫崔敏。”

聽了這個名字,阿瑾恍然大悟,她張望:“她便是崔敏麽?”

詩藍點頭,“可不正是她,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抵是聽到了詩藍的聲音,六王爺縮回了脖子:“崔老頭的女兒,還是不要看好了。”且不說崔尚書這人十分的冷血,他的女兒崔敏也是不遑多讓的。

崔敏不是什麽好人,京中人人皆知。

幾人正說話兒,便是看到虞貴妃身邊的宮女來請人,阿瑾明白,這必然是為了所謂的“才藝表演”,她問詩藍:“你可是準備下場表演一下你的琴藝?”

詩藍能與阿瑾成為好姐妹,真是讓大家大跌眼鏡。阿瑾活潑跳脫,詩藍溫婉賢淑,兩人南轅北轍的性子,卻什麽事兒都能聊到一起。

詩藍含笑搖頭,“我自然不會下場。”

時寒看了一眼沈詩藍,沒有多言其他。倒是阿瑾察覺到他的視線,好奇的回頭,兩人對視,時寒對她眨了眨眼,勾起嘴角。

阿瑾張開嘴以口型問:你笑神馬!

時寒:小笨蛋!

兩人你來我往的,引得謹言無語,他咳嗽一聲,提醒兩人注意。阿瑾笑眯眯垂首,老實下來。

待到虞貴妃身邊,男男女女俱是被隔在了兩邊,想也是該如此的。

虞貴妃見了阿瑾,擺手:“阿瑾快到本宮這裏。”

阿瑾“哎”了一聲,湊了過去,時寒站的位置本就距離虞貴妃十分近,阿瑾這湊了上去,倒是像虞貴妃身邊的童男童女。六王妃見了,心裏滿意,麵上兒卻是不顯。

阿蝶自然也希望得到大家的關注,連忙問瀅月:“瀅月姐姐,我們要不要也一起過去?你看阿瑾都過去了呢。我們本就是一起來的呀!”

瀅月似笑非笑的看她,言道:“一起來的,就一定要過去麽?貴妃娘娘可沒招呼我們。還是好生待在這邊吧。”大家都知道,阿瑾小時候時常進宮住,論起來,在宮裏的時間比府裏時間還長,虞貴妃喜歡她也是自然的。但是如若他們也以為自己能夠憑借阿瑾的關係獲得虞貴妃的青眼,那又是不可能的。倒是不如自自在在的。

聽了這話,阿蝶咬唇,惱恨的站在一旁。

“本宮聽說,崔家小姐,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不知崔小姐是否有意下場呢?”虞貴妃笑著開口。

阿瑾好奇的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見大家果然都露出嘲弄的表情。她並不知道虞貴妃為什麽要針對崔敏,別人不知,但是她卻是知道的,如若不是厭惡崔敏,虞貴妃斷然不會這般開口。她一貫講究的都是平和之道。便是深居皇貴妃之位,依舊如此。

她細細望去,就見崔敏一身紅衣,整個人嬌豔似火,“既然貴妃娘娘抬愛,那麽崔敏便獻醜了。”言罷,柔身一福,袖子頓時甩開,媚眼如絲的輕吟:“回顧,皎月晦明燈花處。抬眉,初紅蓮風袖嫋娜為誰舞。回顧,驀然步轉青石路,還在水榭畔,畫樓處。回顧,筆染朱砂輕蓮步。經年,依稀一曲然為君舞。回顧,來年再恨相思誤,還在水榭畔,畫樓處。是你衣白衫如初,我紅裳如故,是我嚐相思味苦,我為你起舞,是我貪戀卻踟躕。你原地癡佇,還在水榭畔。畫樓處。如初,倚君共憶當年舞。紅蓮,清淚兩行欲吐半點卻無。如初,是你杳然若緋霧,還在水榭畔,畫樓處。是誰白衫如初,誰紅裳如故,誰人撫琴紅蓮賦,又見誰一舞。誰人貪戀卻踟躕,半池繁榮枯,還在水榭畔,畫樓處。依然水榭畔,畫樓處。”

崔敏邊舞邊哼唱,整個人嬌媚可人,她跳舞的同時,紅衣似乎跟著她整個人飛舞,阿瑾一個女子看了,都覺得心裏癢癢的,不光如此,更讓她驚訝的是,這位崔敏崔小姐幾乎不掩飾對趙沐的喜愛,幾乎算是圍著趙沐轉,趙沐一身白衣,崔敏站在他身邊,仿佛應了那歌詞,白衣男子,如火的紅衣女子。

一曲舞畢,崔敏巧笑倩兮的微微一福,言道:“娘娘,覺得崔敏跳的好不好?”

虞貴妃這時終於回神,縱大家都是見多了美貌的女子,然這般既美又媚,且毫不掩飾的女子,卻是沒有的。若說青樓女子如此也是正常,可是要知道,崔敏是崔大人的嫡女。大家閨秀,卻絲毫不在意名節。

“啪啪啪!”掌聲響起,趙沐含笑:“娘娘看好不好本王不知道,但是本王倒是覺得,崔小姐跳的舞真是妙極!”

崔敏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趙沐,笑盈盈:“多謝王爺誇獎。如若有機會,敏兒單獨跳給王爺看,想來王爺會極為喜歡。”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

虞貴妃臉上的笑意冷了下來,言道:“好好的大家閨秀,說的這是什麽話。”

阿瑾偷偷瞄一眼虞貴妃的臉色,果然已經黑的不成了樣子。她輕輕將手搭在虞貴妃的後背,似在安撫她,虞貴妃恍然,臉色緩和幾分,“舞跳得倒是很好,隻是女孩子家,哪裏能夠那般說話。你父親素來嚴厲,你怎可這般。”

崔敏微微一福,含笑:“多謝娘娘教誨。”

不過饒是如此,仍是瞟了一眼趙沐,之後含笑退到一邊。

她這般,眾人皆驚,可是最驚訝的,當屬阿蝶,阿蝶捏著手中的紙,恍然想到,這哪裏是什麽好詩,分明就是這首歌,她拾到的,恰是這首崔敏所唱的曲子。想到自己出風頭的機會被她奪走,肯不能將她撕了個碎,大抵是存著這樣心思,阿蝶狠狠的盯著崔敏。不遑是她,旁人也是如此,但凡女子,少有喜歡這種狐媚的女子。崔敏雖然被虞貴妃訓斥了,可是任誰都看得出,她也是獲得了轟動。

崔夫人身染重疾,一直在老家休養,而崔敏則是陪在她的身邊,一年前,崔夫人病重身亡,崔敏則是回到了京城,可是她卻不似一般的女子,一身素白的守孝,反而是每日大紅,讓人見了不禁心裏發怵。

不過雖然發怵,大家也隻是聽說,今朝一見,竟是覺得十分的詭異。

崔敏笑意盈盈的“偷看”趙沐,趙沐則是與她點頭。阿瑾見兩人如此,忍不住直接望向了五王妃。雖然這麽多年她都從來未曾提過一次,但是她猶自記得小時候見到的場景。皇叔與五伯母,雖兩人之後好像再無交集,但是阿瑾卻隱隱有一種感覺,皇叔許多時候出現,都是衝著五王妃,而現在……這又是什麽情況?

她看五王妃,就見她臉上帶著笑意,但是眼裏卻是一片哀戚,阿瑾不知道旁人有沒有看到,但是她知道,如若被有心人看見,怕是就要有大問題了。

本是百花齊放的百花會,但是崔敏這樣一鬧,倒是沒有旁人在再敢唱歌獻舞。跳的再好,唱的再好,又怎麽及得上這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崔敏?

現場冷了下來,阿瑾看虞貴妃樣子,覺得她大概不怎麽高興,於是決定彩衣娛親一下。

“貴妃娘娘,你喜歡看什麽?”

虞貴妃笑了起來:“難不成,我們小阿瑾要表現一下?”

她恍然想到阿瑾小時候的事兒,忍不住笑了起來,有一年,阿瑾也是表演過節目的,雖然觀眾隻有天家與她,可是那次卻讓她記憶猶新,旁人哪裏見過這樣可笑的小節目?

那次,正是她的生辰。阿瑾與時寒合作表演了一個猴子爬樹。猴子……便是小阿瑾,而樹就是時寒,想到這裏,虞貴妃笑了出來。

“難不成,阿瑾還要表演一個猴子爬樹?”

阿瑾捂臉:“貴妃娘娘怎麽可以欺負人?”她跺腳,“我會的可多了。”

不遠處的趙明玉冷哼一聲,嘲諷言道:“有本事就表演,沒本事就老實待著。裝什麽可愛,難不成還以為自己是個小女孩兒不成?”

阿瑾放下手,挑眉看明玉,笑言:“那麽明玉姐姐要表演什麽節目呢?難不成,要表演反手推人絕技?”

噗!現場一多半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大家又不敢多言,隻得忍住。

誰人不知道,明玉郡主反手將自己妹妹推入了水中,並且誣賴嘉和郡主?雖然後來有消息傳出,是明依郡主的計策,可是她到底也是做過這些的,而且,也不能把所有人都當傻子,大家誰看不出其中的道道呢?

“趙瑾,你說什麽?”明玉氣極。

阿瑾十分無辜:“我說什麽了?我不過是問你表演什麽節目而已,你不用惱羞成怒吧?”

“你這小賤人,我……”明玉被阿瑾一氣,就恨不得殺掉她。不過她一個郡主,這樣無狀如何見人。許側妃也顧不得那許多,立時插嘴言道:“好了。”她與虞貴妃及阿瑾道歉:“郡主近來有些不適,還請您見諒。”

明玉不知許側妃好心,冷言:“我用不著你管,你是什麽身份,一個側妃罷了,竟然還想管我的事兒,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當真是可笑。”

“本宮瞅著,老四府裏也該好生的管教一下了。”虞貴妃冷言:“請明玉郡主回府好生休息一下,她大概是發了癔症了。另外,稍後本宮會給你們府裏安排好教養嬤嬤。你們原先的教養嬤嬤,重打三十大板,好好的郡主,倒是讓他們教成了這個樣子。”

明玉嘶喊:“您偏心,您隻會偏心阿瑾,分明是她欺負我,你這個壞女人,你隻會……唔,嗚嗚!”

許側妃身邊的丫鬟直接捂住了明玉的嘴,萬不敢讓她在更多的說下去了,如若這般,她真是要將虞家得罪了個徹底了。

四王妃見許側妃這樣大膽,“嗷”了一聲就衝了上去:“你是什麽東西,竟然如此對我兒。我非讓王爺休了你,你這賤婦。你給我滾開,將明玉放開,將明玉放開,誰是郡主不知道麽?”

四王妃不顧一切的直接就打向了許側妃,許側妃萬沒有想到她會如此,一個不查,被她甩了一個耳光,四王妃洋洋自得,繼續叫罵:“你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沒有權勢的異性王的女兒,能在我們王府做側妃就是燒了八輩子的高香,你竟然還敢搶我的權。你竟然還敢管我的女兒,看我不打死你,看我不打死你……明依,你快過來,揍死這個賤人。”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大家也都看到了四王妃潑婦的一麵。虞貴妃氣了個倒仰,連忙差人:“來人,將這些人都給本宮關起來,關起來!”

虞貴妃也是被這幾個人氣極了,也不待百花會到傍晚,徑自宣布回宮,虞貴妃離開,四王府的幾人也都被遣送會了四王府,具體該是如何,虞貴妃可並不管,這事兒自有該處理的人來處理,隻是那個明玉說的是什麽話,她是壞女人?虞貴妃冷哼,她往日不發火,倒是讓人以為自己好欺負了。

虞貴妃怒氣衝衝的離開,百花會不歡而散。

阿瑾看時寒,咬唇:“如果不是我呲明玉,不會發展成這樣,貴妃娘娘很生氣的。你說……我要不要進宮陪陪她?”

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兒,時寒搖頭:“這事兒,你無需自責,哪裏是你的責任。有些人沒有德行,難道還要賴到別人身上麽?當真是可笑至極。不過如若你進宮陪陪貴妃娘娘,也是極好的。讓她順順心。”

阿瑾連忙點頭:“那我與娘親說一下。”

阿瑾與六王妃打了招呼,便是由時寒陪著進宮陪虞貴妃。一時間,該走的也都走了。阿蝶幾乎瘋掉,她本來甚為期盼的百花會,竟然變成了一場鬧劇,她不僅沒有表現自己,甚至沒有獲得任何公子哥的青睞,想到此,她隻覺得賭氣的很,不過……她捏著手中的紙,不解為何崔敏會將這原稿隨意丟棄。

再看那邊,崔敏竟然再與齊王爺說話,她低低言道:“青樓女子一般。”

瀅月看她,言道:“莫言他人是非。”

阿蝶咬唇:“是。”

百花會除卻崔敏,竟然沒有一個人有表現,大家不禁感慨,這崔敏,運勢倒是不錯。雖然頗為不受女子喜歡,但是男子卻大抵被她吸引。這樣柔媚的女子,看一眼都要若入其中不能自拔。而沒人知道,待回了轎子,轎中全無他人,崔敏卸下了防備,已經不是那副自信嬌媚的模樣兒,她整個人都在顫抖,手指攥的緊緊的,臉色更是煞白,大口大口的喘息,仿佛馬上就要溺水的人。

“小姐,回府麽?”

崔敏緩和一下:“回府。”

丫鬟似乎聽出她的異常,問道:“小姐,可是有什麽問題?”

崔敏抹掉臉上的不受控製的淚:“沒事。你在城中繞一圈在回府。”這樣的滿臉淚痕,如何能讓旁人看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