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以後嗎?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為了蠅頭小利你害慘了公子,你毀了公子的前程,我要你為公子的前途陪葬,”易發絕望的飛起一腳,把所有怒氣和怨氣集中在右腳尖上,朝著他的腹部狠狠的踢了過去。

“饒命……”下人見勢不妙,急忙跪下來抱著腦袋求饒,求饒的聲音還沒有說完,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踢飛了出去,他慘叫著從下人的頭頂上飛過去,嚇得人們大驚失色,身子一矮,趕緊往旁邊躲閃。

他的身子沒有任何阻擋,狠狠的撞在樹上,滾落下來,在地上彈了幾下,摔得七竅流血而亡。

“哼,害群之馬死得好,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即使死了也難消我心頭隻恨。”易發狠狠的罵著,轉過身子對著其他幾個嚇傻的下人厲聲喝道:“誰敢對水公子不忠,他就是最好的下場,我第一個饒不了他!記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許對外麵吐露一句,否則,我會要你的命。”

“是,易發哥。小的不敢胡言亂語,如果小的亂說,你割了我的舌頭拿去喂狼,小的也沒有怨言。”下人從驚恐中清醒過來,突然,恐懼充斥著他們的內心,他們意識到了事態發展的不妙,有一種唇亡齒寒的感覺,如果水公子被趕出府,他們也沒有好日子過,他們麵麵相覷,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立馬向易發表態,對水公子忠心。

易發走過去,踢著他的身子:“把他拖下去,連同狐狸精一起扔到亂葬崗去,喂狼。”幾個下人上前,扯胳膊扯腿的,七手八腳的拖著媚兒和下人的屍體,扔到亂葬崗去了。

易發把院子裏的事情處理完了以後,他站在原地,望著公子經常走過的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一陣悲涼襲上來,兩行眼淚淌下來了。

下人聚在他的身邊,心裏戚戚然。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一場災難忽然降臨在他們的頭上,他們茫然和酸澀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易發,把他當成了他們心中的主心骨:“易發哥,怎麽辦?”

這個堅強的硬漢第一次在他們麵前眼淚隻淌,充滿著自責,他捶胸頓足的責備著自己:“公子,我害了你。公子,你為何不罵我一頓,打我一頓,這樣我會好受一點。”

“公子我害了你,千防萬防,千算萬算,算漏了一點,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個狐狸精不安好心,骨子裏壞透了,我怎麽會被她的假象所迷惑,扔下公子跑去休息,我真是該死。”

他揚起雙手,左右開弓朝著自己的臉頰劈劈啪啪的打起來了,打得臉頰腫了起來。

下人低著頭,誰也不敢勸他,由著他發泄,他把自己打完了以後,哭泣著走進了公子的屋裏,把自己關得緊緊的不出來。一天一夜。他就坐在公子曾經坐著喝酒的地方,呆呆的坐著,望著屋裏的一切暗暗懺悔著,期盼水公子突然降臨來到他的身邊,責罵他一頓。

院子裏的下人,老老實實的呆在院子裏,個個搶著做事,有的下人搶到了掃把,把院子的落葉都清掃幹淨了,還捏著掃把一遍一遍的打掃著院子,渾然不覺得累,反而通過做事,填充著空白恐懼的心靈,使飄遠的魂魄歸位。

下人個個閉緊嘴巴,沉默無語,謹言慎行,用自己的行動維護著公子。

紙還是包不住火,易**緒失控,狠狠的懲罰了犯錯的下人,動靜太大了,驚動了其他的人,張謙派一位下人過來打聽是怎麽回事,下人過來恰好看見他們拖著媚兒的屍體往亂葬崗走,所到之處,地上留下了血跡。

府裏都知道媚兒在下人中份位比較高,她是郡主親自從青樓替她贖身的,專門指派她過來侍候水公子,按理媚兒應該是水公子的貼身侍女。現在,郡主不在,水公子出府了,媚兒出事了,這還得了?此事茲事體大!

他一直跟蹤他們來到亂葬崗,親眼看見他們把兩具屍體扔到地上,還狠狠的踢兩腳:“賤貨!最好讓狼把你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方才解我們心頭隻恨。”兩人罵罵咧咧的走了。

看見他們走遠了以後,他貓著腰悄悄的過去,朝媚兒的鼻尖上一探,沒了氣息:“啊,她死了。”

他大驚失色,慌慌張張的趕到琪公子的院子,找到張謙把剛才發生的一切告訴了他。

張謙大吃了一驚:“媚兒死了,此事當真。”

下人賭咒發誓的說道:“張大哥,小的用項上人頭起誓,剛才所言句句屬實,媚兒確實被摔死了。”

張謙急急忙忙的跑去找易發,約莫過了幾個時辰,他才匆匆忙忙的走進自己的屋裏,把自己關在裏麵,不一會兒,從他的窗戶裏飛出了一隻鴿子。

鴿子帶著張謙的書信,來到了吊腳樓,把水芝寒離府的事情全部告訴了他。

寒氣隨著夜色漸濃了,清泠的月光照著水麵波光盈盈,兩人坐在這裏交談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說到水芝寒離府時,兩人心情沉重起來了。

向陽抱著老白幹一口接一口的喝著,狩琪手裏的扇子也失去了風度,猛的扇起來了。

突然,向陽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猛的朝水麵劃去,激起陣陣漣漪:“不知郡主得知水芝寒離府的真相,會作何感歎?”

“媚兒是郡主安排的棋子,水公子離府這樣的結局,興許是郡主所希望的!”

“何意?”

“還記得媚兒是如何進府的嗎?”

“記得,真是搞不懂,三人的關係太複雜了。”向陽歪著腦袋,眯著眼睛對三人之間的關係,他理不清剪剪不斷。

直到現在都無法理解,水芝寒當初的舉動,他會為了媚兒在青樓出手教訓地痞無賴,在媚兒接客掛牌的那一日,郡主悄悄尾隨其後跟隨他來到青樓,與水芝寒和張公子叫價,以兩萬多的價格拔得頭籌,最後又替她贖身,並把她安排到水芝寒身邊去侍候他,整個環節郡主做得滴水不漏,順其自然,看不出郡主有何企圖和用意。

“郡主一定懷疑媚兒和水芝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才替媚兒贖身,隻是郡主久居深閨,壓根就對青樓女子不了解,即使讓她從良,這個女人骨子裏壞透了,這個狐狸精狐假虎威,早就對水公子心存妄想,隻要有機會,就會激起她的欲望,采用各種手段誘惑他。”狩琪幫向陽仔細分析著,使他對三人的關係慢慢的有一個新的認識。

向陽深深歎了一口氣,對水芝寒惋惜著:“哎,沒想到一向冷清的水公子,竟然會栽在女人的手裏,真是不可思議。”

突然,向陽想起了紫薇最近在查,水雲山寨被燒毀的事情,腦子裏靈光一閃,他忍不住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來:“咦,不對,郡主此舉莫非是為了保護王爺。”

狩琪撲哧嗤笑出聲:“虧你想的出來,王爺是何許人也?是啟國的戰神,一個敢擔當的人,即使是他下令放火燒了水雲山寨,王爺也不會躲避。水公子進府就是為了查清當年的事情,就怕他沒有弄清楚真相,被別人利用他報仇心切的心裏,不知不覺成為別人的棋子,鑽入了別人的口套裏,著了別人的道,逼公子離府這一著棋真是妙啊。”

向陽一拍腦袋,恍然大悟,他再拍大腿:“還是琪公子分析的透徹,事情過去了十幾年,水芝寒都沒有查出真凶。此事絕非想像中的那麽簡單。現在,把他逼出府,估計他踏上尋找真相之路了。”

“沒有遠慮必有近憂,這個媚兒不簡單,去查查她的背景,在青樓裏喜歡跟誰接觸,順藤摸瓜,說不定還有意外的收獲?”狩琪拿起扇子輕輕的搖著,徐徐的涼風悠悠的送過來,使他的頭腦異常的清醒,他以敏銳的觸覺,發現這一件事情不是那麽簡單,他一定要把隱藏在幕後之人給查出來,還水芝寒一個公道。

現在。水芝寒一定是有苦難言,黃泥巴掉到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跳到黃河裏也洗不清。他鬱悶極了。

“如此甚好,明天我就想辦法同水公子聯係,琪公子還有許多事情要辦,不能再耽誤了,我們連夜啟程吧。何靖還在外麵等著我哪。”

向陽把最後的一口老白幹喝完,隨手把酒壇扔到了水裏,隻是聽到啪的一聲響,遠處傳來巨大的響聲,浪花濺起老高,

他回過頭愣住。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吊腳樓下來,輕靈的猶如月光的白影無聲的無息來到他的麵前,看見他臉上露出喜悅,像一個歡快的小鳥一樣叫起來了:“哈哈哈,我說嘛,今天早晨有一隻喜鵲站在窗戶上唧唧喳喳的叫喚,原來是有喜事啊,看見你安全無事,懸起的心終於落地了,等我們出穀了,我就請你到酒樓去吃大餐,犒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