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衣衫,披著柔和的月光,如飄在水麵的一塊浮冰,泛著瑩瑩的亮光,在月光之下更耀眼,白色身影在樹林裏穿梭著,緩緩而行,如神祗一樣的神仙似的人物站在他的麵前。

一陣風吹過來,黃色的樹葉泛著銀光從樹上飄灑而落,落在他的肩膀上,滑到了地上,被風吹進了水麵,墜入淡綠色的波浪中,隨波奏起嘩啦啦的聲音。

一雙圓圓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看到了那一個不會忘記的人。

又一陣風吹過,將樹上殘留的幾片落葉也卷了下來,落葉紛紛從他身邊飄散,在身旁飄散,滑過,留下炫彩的柔滑觸感,帶著嘩嘩的聲音,凝滿淡白色的光芒勾起了向陽的不滿:“琪公子,小弟真是羨慕你啊,你隱居在此過著神仙的日子。”

波光粼粼,淡淡倒影映入眼簾,狩琪淡然的說道:“向公子一路辛苦了。”

“能得琪公子掛念,向陽真是三生有幸。”向陽帶著一臉的風霜,在外奔波了幾天,狩琪跟隨郡主隱居山林。過著逍遙自在、無憂無慮、與世無爭的生活。

同樣是公子,卻是不同的命運,狩琪是富貴之命,他是勞碌奔波之命,一股酸澀之氣沒來由的湧上來堵在嗓子眼,無法排解。說話帶著滿腔的情緒。

狩琪溫和的笑笑,提著食盒抬步跨入石頭上,把食盒放在幹淨的石頭上,他自己選擇一塊平坦的石頭坐下:“上次的廝殺怕郡主嚇壞了,我就帶著郡主到這裏來散心,郡主很喜歡此地,所以由著郡主的性子在此逗留了幾日。”

向陽別過腦袋,打量著四周,指著四周的美景,揶揄著:“這裏風景如畫,恰似世外桃桃,琪公子為了郡主,煞費苦心,找了這麽好的一塊風水寶地,在這裏與郡主過著神仙眷侶的生活,小弟羨慕死了,如果不是小弟跟隨煙花的蹤跡,估計還找不到這裏。”

“向公子,舟車勞頓辛苦了,在下略備薄酒,請公子喝一杯。”狩琪裝著沒有聽出來他的酸溜溜的語言,隻是溫和的在他身後跟他說話。

一陣酒香傳過來。向陽忽的轉過身子,連日奔波,一張俊俏的圓圓臉變得下巴尖尖,嘴唇上長出了胡須,略顯疲態。一見他手裏的食盒打開了,他臉上的倦意和醋意一掃而光。搶過食盒坐下來,擱在膝蓋上一一查看著食盒的食物。

一碗兔子肉,一碗竹筍,一盤烤魚,還有一壺老白幹,這一些東西都是向陽的最愛。他搶過老白幹抱在懷裏,生怕狩琪過來瓜分這一壺酒,緊緊的抱在懷裏不撒手:“還是琪公子了解我,準備了美酒,難怪我老遠就聞到了酒香,是酒香把我引到這裏來了,你說我怎麽不來會會老朋友,多謝了。”

向陽不知不覺的鑽進了狩琪下的套子裏,隻要有酒喝,一切都好說。

狩琪臉上的笑容更多了,一層層的把食盒打開,翻到最後的一層,霍然露出一瓶杜康酒,他提起杜康酒,再從食盒裏拿出兩隻大碗,一一在碗裏斟滿酒,把一碗酒推到他的麵前,他微笑著:“向公子,這一瓶杜康酒本來我是留著帶到連城,我在想如果我們還活著,有命聚在一起時,我再拿出這一瓶酒慶賀一番,既然,你來了,我們也並肩作戰過,就提前為我們慶生吧。”

“還是琪公子想得周到。跟隨琪公子無論發生了何事,都會化險為夷的。”向陽見到酒,好話自然而然的冒出來,滿心歡喜,手裏掂掂老白幹的分量挺沉的,估計有一斤,夠他喝一頓的。

算是狩琪給他的見麵禮,他把老白幹往懷裏一塞,這一壺老白幹堂而皇之就成為他的囊中之物了。

他滿臉帶笑說著諂媚的話,坐在石頭上,石頭上的涼意也沒有澆熄燒酒帶給他的熱度,他端起一碗杜康酒:“幹杯。”

端起碗,大口的喝了一口,一口燒酒下肚,他的話就多了

話夾子打開了,就關不住閘。他開口告訴狩琪他是怎麽殺死黑衣人的,這幾天與狩琪和郡主失去聯係以後,他經曆了哪一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如竹筒子倒豆子都倒出來了。

說完以後,向陽大口的喝了一口酒,由衷的讚歎著:“好酒,好酒。要是知道琪公子珍藏了好酒,我早就跑來了。”

玩笑開完了以後,他語調一轉,語氣有一些凝重:“琪公子,還是你想的周到,知道沿途不順利,我就按照你的吩咐,從客棧出來後,把侍衛分了兩批,第一批侍衛趕著郡主的攆車,引開人們的注意力,果然,對方中計了現身,黑衣人追著第一隊的侍衛,他們損兵折將以後,才攔截了住了郡主的攆車,發現攆車裏空無一人,才發現上當了,趕緊撤退。”

向陽得意洋洋把他的周密計劃和安排說了一遍,挫敗了黑衣人的銳氣,看見狩琪讚許的點點頭,他心裏像有一把扇子在扇一樣,飄起來了:“第二批侍衛化裝成走鏢的,押運著糧食,大搖大擺的行走在路上,日夜兼程成功的把糧食運到了連城,侍衛按照你的吩咐,開始埋鍋生火熬稀飯,以郡主的名義施舍難民,幫助他們度過難關。深受難民的稱讚,琪公子先聲奪人的一招造勢很好啊。郡主未到已經得到了人們的讚許。”

狩琪輕輕的搖著扇子,仔細的聽著,不放過任何細節,聽到連城的百姓稱讚郡主時,他溫和的笑笑:“善有善報,郡主一直對連城的百姓很關心,連城發生饑荒,難民湧進京城時,郡主就曾經施以援手,滴水之恩百姓記在心裏,對她存感恩之心。一旦郡主進駐連城,事情就會朝好的方麵發展,對隱藏在後麵的黑手是一種威懾,保護郡主從連城全身而退是我們的職責。”

向陽喝了一口酒,喟歎著:“好酒”他接著問:“琪公子高見,我一直有一個疑問,這一群黑衣人到處是受何人指使,我一直在暗中追查,目前還沒有眉目,不知公子是否有新發現?”

狩琪沉默了一下:“對方做的十分隱秘,暫時還不好肯定,我已經派水芝寒幫我在查。有消息他會飛鴿傳書的。”

說起水芝寒,向陽就頭疼,他放下手裏的老白幹,沉吟了一下:“有一件事情,不知我是否當講?”

“公子請直言。”

“水芝寒已經離府了?”向陽手裏端著的碗抖動了一下,他直勾勾的望著狩琪,觀察著他的麵目表情,當他得到這一個消息時,吃驚的差一點下巴都掉了,一把抓住從府裏趕來報信的下人。反複追問了幾遍,才確信此事是真的。

這一位下人是小梅派來的,她放出鴿子,將此事告訴了郡主,可是郡主沒有回複,小梅坐不住了,就急著派來了下人日夜兼程,來到了小鎮裏,恰好遇上了何靖,何靖把他帶到向陽麵前,他才得知此事,驚得半天回不過神。他再也坐不住了,發煙花跟狩琪聯係,連夜趕路趕來向狩琪和郡主稟告。

“你難到知道?”向陽看著狩琪的神情似乎並不吃驚,一愣,狩琪雖然在深山峽穀裏住了七天,與世隔絕,過著神仙逍遙的快樂日子,其實,他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對外麵的一切事情頗為關注。外麵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中,他並不陌生。

向陽偏過腦袋,略一沉吟,恍然大悟了,原來他把郡主府交給張謙打理,已經在府裏按下了張謙這個眼睛,郡主府發生的一切都逃脫不了張謙的眼線,他會在第一時間裏把郡主府發生的一切都如實的稟告琪公子。所以,他對水芝寒離府的的事情也了如指掌,說不定會有更深入的認識。

於是,向陽端起大碗,主動與狩琪碰了一下,詢問了他幾個問題,在與狩琪交談的過程中,向陽了解了鮮為人知的一些隱秘。

他們臨走之前,紫薇收到了飛鴿傳書,王爺回了幾個字,告訴她火燒山寨的一些情況,那幾天,水芝寒出府辦事了,沒有回府,所以她走了以後,這一張紙條,無法親手交給水芝寒。而是放在桌子上,希望他回府可以看到。

紫薇走了以後,當晚水芝寒就回府了,他來到紫薇的寢宮,發現了桌子上的這一張紙條。他看見這一張紙條神色大變,知道紫薇是一位言而有信的人,她說過會給他一個交代,果然在她臨行之前給了他一個交代,

紙條上麵寫得什麽人們不知道,府裏的下人看見他手裏拿著紙條,衝出紫薇的寢宮,臉色極其難看,整個人萎靡不振,口裏念念有詞,狀若瘋虎,個個大駭。

他回到院中裏,開始抱著酒壇在喝酒,喝了一天一夜,還在睜著血紅的眼睛吵著要喝酒,他的屋裏滾得到處是酒壇,瓷片碎一地。

一向冷清的水公子變得瘋瘋癲癲的,把易發急的團團轉,他通宵無眠守候在水公子身邊侍候著他,水公子也不言語,就是吵著要喝酒,他也不知公子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個人獨自喝酒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