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對著何靖使了一個眼色,兩匹馬挨在一起,站在不同的地方同時發力,向黑衣人發起猛烈的攻擊,連殺了幾人,殺出了一條血路,擺脫了後麵的刺客,驅馬衝上了山巔,見兩名刺客背對著他們,望著灰衣人發愣。

“天助我也。”向陽大喜,對何靖一揮手:“上。”

兩人縱馬上前,一前一後駛到了他們背後,一劍一個把他們刺下馬,向陽沒有料到這兩名刺客這麽容易就被殺死了,貌似他們被嚇傻了,就這樣糊糊塗塗成為劍下冤魂。

何靖也是一愣,黑衣人的反應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也認為麵對這兩名黑衣人會有一番慘烈的廝殺,沒想到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們解決掉,少了一些勁敵。

兩人目光交流了一下,目露疑惑。

何靖低下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一眼,黑緞子蒙住了臉,看不出臉上的表情,他們的眼睛睜得圓圓的、死不瞑目,什麽事情對他們深受打擊,一個疑問從他腦子裏閃過,他猜出黑緞下麵,他們的臉色及其難看,兩雙眼睛望著灰衣人都出現了驚懼的神情,驚恐當中充滿著不信和迷茫。

突然,他恍然大悟,明白了深藏不露的琪公子。武功蓋世,他對灰衣人給予致命的一擊,黑衣人看到自己最崇拜的的灰衣人死去,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嚇得魂魄俱散,六神無主了,大腦處於一片空白,呆愣在當場了,飄散的魂魄追隨灰衣人去了,就這樣被兩人乘虛而入殺死了。

剩下的三名刺客見他們的頭兒已經被殺死了,知道遇上了生平當中最厲害的人。他們一共出來了十八人,個個武功高強,山巔之戰,成為了他們的噩夢,大部分人已經戰死在這裏了,還剩下三人,他們哀歎著:大勢已去。也無心戀戰,掉轉馬頭就朝山下衝去。

“向公子,刺客跑了,小的去殺死他們。”何靖騎著馬,向公子稟告一聲,調轉馬頭準備衝過去。

向陽騎在馬上,黑馬刨著前蹄,朝山下一看,黑衣人如喪家之犬早就沿著小路跑下山了,何靖的坐騎腳程不快,追不上去,即使追上了一對三,恐對何靖不利。三名刺客已經成為驚弓之鳥,看見何靖一人衝下來,一定會采取魚死網破的打法,殊死一搏,於是出聲阻止:“衰兵莫追。”

“向公子,不能放虎歸山留後患,小的去殺死他們。”何靖焦急的喊著,請求出擊。

“這幾個混蛋還入不了本公子的眼,留幾個活口回去給他們的主子報信也好。讓他的主子知道我們的厲害,打消負隅頑抗的念頭,不要與郡主鬥了,這樣鬥下去對他們沒有好處。下場就是一個,死路一條。”向陽端坐在馬上,看到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大好。

這時,他眼前閃過一抹雪白的身影,縱身一躍,向陽心係狩琪和紫薇,對這一些手下敗將,不屑一顧,也無心戀戰了。

他策馬跑到山澗邊緣,抬頭一看,正好看見一抹白影快如閃電衝過了對麵的山崖,消失在眼前,他心裏一喜,不由舒一口氣。

黑馬看見深深的山澗,用前蹄刨著黃土,嘶鳴著不願前行,向陽輕拍著黑馬,在它耳邊安撫著:“小黑安靜一點。”

手裏拉著韁繩,站立在山澗邊上,黑馬煩躁的情緒漸漸平靜,向陽坐在馬上,凝視著小白馬一陣風馳電掣,躍過山澗,跳過岩塊,很快就跳到對麵的山崖上,如閃電一閃而逝,不由讚道:“小白不愧是一匹神駿,帶著琪公子和郡主脫險了,這樣的一條險路,隻有小白才趕走。”

何靖在向陽旁邊,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好一會兒他才由衷的讚道:“是啊!真是一匹寶馬,琪公子和郡主脫險了,真好!”

何靖見主子脫險了,心裏一鬆,突然,一陣疼痛襲上來,他低下頭,發現血打濕了袍袖,沿著手背滴到了地上,未受傷的手撩起袍擺的一角,放到嘴角,嘶的一聲扯掉了一塊炮角,嘴角咬著炮角,未受傷的右手拿著布的一頭,十分別扭的給自己包紮傷口。

四周寂靜,山坡上躺著橫七豎八的黑衣人和倒下的戰馬,鮮血染紅了黃土地,空氣中混合著濃重的血腥味,預示著剛才的廝殺極為慘烈。

向陽一臉蕭殺之氣,他提著滴血的劍從馬上下來,一路走來,沿路留下了一滴一滴的血,他神情戒備,檢查著黑衣人,他們全部都死了,有的沒被殺死,他感覺沒有生還的希望了,咬破了藏在牙齒裏的毒藥服毒自盡,他們是一群死士:“都死了,沒有一個活口。”

“誰派一群死士埋伏在路口想殺死郡主?誰有這個膽子敢動郡主?”何靖在向陽的身後,一邊包紮著傷口,一邊看著他在檢查死屍,在與刺客交手的過程中,他發現黑衣人的武功很高。

他是向公子一手提拔起來的管事,向公子是郡主的貼身侍衛,他選撥管事有自己的要求,作為院子裏的管事不僅腦子要靈活,為人處事圓滑得體,還有一個重要條件,必須武功高強。

他親自考核,在府裏的一些侍衛和下人當中,經過層層選撥和挑選,何靖過五關斬六將,突破了層層考驗,才成為向公子院子的管事。

何靖腦子靈活,辦事機靈,能夠把上下的關係處理的比較融洽,對向陽有知遇提攜之恩,對他忠心耿耿。深得他的信任,所以,他從來不過問院子裏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給何靖去打理。

在加上何靖武功底子不弱,經過他的親自點撥,武功已經更上一層樓,在江湖中可以稱為一等一的高手。

何靖裏外一把手,成為向陽的得力幹將,在院子裏掌管著院子裏的事物,有時還跟隨他出府,他伴在他的身邊也算是見過一些場麵,長了一些智慧,但是,從來都沒有像今日這樣與刺客廝殺時費勁。

這一些黑衣人完全是拚命的打法,他們就是一群敢死隊,衝上山就是來送死的,拿命相賭,根本的就沒有打算下山,即使當場沒有被殺死,最後也是服毒自盡,試問:哪裏有這樣的打法?

他望著黑衣人消失的背影,對向公子的話十分信服,公子說得對,剩下的刺客是留著命回去報信的,否則他們一定不會苟延殘喘的留著一條命,如喪家之犬一樣沒命的逃下山了。

向陽正好翻過一個死屍,發現對方隻是砍斷了胳膊,如果是血流盡而亡,他死後,應該是臉色蒼白如紙,其實不然,他臉色隴上了一層青黑色,嘴角掛著殘留著黑血絲:“又一個服毒自盡。”

一聲淒厲嘶鳴在向陽身後響起,他回過頭,隻見一匹馬雙腿齊齊被砍斷,鮮血流了一地,馬腿也不知去向了,馬倒在地上痛苦的嘶叫著。一雙眼睛流著眼淚望著主人,發出淒慘的叫聲,希望可以把它的主人喚醒,過來幫它療傷,一切都是徒勞,主人已經再也不會起來看它一眼了,馬兒垂死掙紮著,一雙眼睛哀求的望著向陽。

向陽臉上滑過一絲狠辣,揮手一劍就刺死了這一匹垂死掙紮的馬,幫助它從痛苦當中早一點解脫,熱血如泉水一樣噴湧而出,龐然大物轟然倒地。

黑衣人死了,馬兒也死了,秋風蕭瑟,塵土飛揚,蓋住了滿地的鮮血,落地的塵土很快被鮮血染紅了,蕭瑟的秋風增添了慘烈的情景。

“向公子,這些死士替誰賣命?明明可以活,他們選擇服毒自盡,不留一個活口,到底是什麽人值得他們為他賣命?”向陽揮劍幫助烈馬解脫痛苦的嘶鳴,臉上也滑過一絲不忍,眼光從馬的身上轉到黑衣人的身上,何靖百思不得其解,這一位黑衣人胳膊被砍斷,不至於死,即使無法使劍,也完全可以苟延殘喘的活著。他為什麽服毒自盡?

何靖有一些不理解,難道是怕公子抓住了他,對他進行審問,從他口裏掏出有用的東西,找出幕後的指使之人,看來幕後之人不是一般的人,他們除了為他賣命以外,為了保護他,還願意為他而赴死。

在他的印象中,郡主出府,府裏的下人都不知,隻有府裏的幾位院子的管事才知道,按理無人知道郡主何時動身,走什麽路線,為何這一些人把郡主的行蹤摸得那麽準,非要置郡主於死地。

看來,這個幕後之人不簡單,何靖相信這一些問題公子也在思考。

“一死百了,死對他們而言是最好的解脫。他們也知道如果落在本公子的手裏,會生不如死的,即使本公子不殺死他們,他們也無法獨善其身。”向陽拍拍自己的手,站起身,回過頭恰好看見何靖在包紮,這才想起來,何靖為了救他,替他擋了一劍,被黑衣人砍傷了。

他心裏的火氣躥上來了,立即騎馬衝到山坡,居高臨下的審視著羊腸小路,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已經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