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猜出了狩琪和紫薇沒有圓房,開心的狂笑起來了。

紫薇羞得臉紅耳赤,不敢抬頭見人,雙手捂著臉,感覺臉頰滾燙,剛才的潑辣勁一瞬間就不見了。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如此甚好。”向陽坐在馬上,笑得肩膀直抖動,不知說什麽才好,反複重複著一句話:“如此甚好。”

在他的記憶中,向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揚眉吐氣過。一直以來他都是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大手包裹著小手,在他的眼皮底下晃來晃去的身影,他就像一個被打敗的公雞,聳拉著腦袋瞧著兩人秀恩愛。

真是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終於他也贏了一回。

他看著紫薇躲起來,羞於見人,狩琪的望著他的眼神躲閃著,黑眸裏多了一絲異樣。兩人害羞的情景落在他眼前,他異常興奮。

一向頭腦簡單的向陽,此時大腦顯得異常活躍,像吃錯了藥似的,無法控製自己的神經,他伏在馬背上,一個勁的“哈哈哈”大笑著,笑得淋漓之極,眼淚都流出來了。

“如此甚好!”

“哈哈哈”的大笑聲在狩琪耳邊回蕩,刺激著他的耳膜,震得他的腦袋嗡嗡直響,一股燥熱湧上來,清秀的臉蛋浮現了紅暈,若桃花一般嬌豔欲滴,他端坐在馬上接連換了幾個坐姿,拿著扇子猛的扇了幾下,身子前傾,用扇子指著他的腦袋,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胡鬧!”

狩琪曆來語言文明,舉止優雅,他幾乎是完美的化身,學識淵博,運籌帷幄,府裏的人對他崇拜得五體投地,就像仰視一座高山,對他產生了敬畏。

而他微微低頭,望著人們的目光是一覽眾山小的俯視。

何時見過狩琪也有失態的情形,出現了一絲尷尬,失去了優雅的風度。

向陽恣意放縱的大笑著,此時,他覺得自己活得瀟灑了一回,他也學著狩琪的樣子,挺直腰背,微抬下顎,眼角聳拉著,抬高自己的姿態俯視著他,這個感覺挺好的。

一個念頭閃過,如果他像狩琪那樣的活著,也許郡主就會對他一視同仁了,突然,他胸中添了底氣,腰杆支撐起來了,原來狩琪可以活得這樣的有滋有味,他也可以活得很精彩了。

“哈哈哈”笑聲把樹上的一隻小鳥嚇飛了,小鳥撲通著翅膀驚叫著從向陽的頭頂上飛出去。向陽漸漸止住了笑聲,目光追隨著飛去的小鳥,看見小鳥飛到另一顆樹上“唧唧喳喳”的叫喚著。

習武的人耳聰目明,遠遠的看到一隻小鳥,口裏銜著一根草飛到樹上做窩,哦,這是小鳥的家,這是小鳥高樹枝頭草鋪葉覆的歸巢。

向陽醒悟過來了,原來人也可以這樣活著。

“哈哈哈,有趣!”向陽像打了勝仗一樣,把狩琪臉上的異常的情緒撲捉到了,看著神情尷尬的狩琪,此時他心情大好。

“郡主,你出來吧,我不笑了。我扶你上馬。我們兩人共乘一騎。”向陽壓抑著笑聲,聲音極為溫柔,每說一個字都顯得極為費勁。溫柔的聲音從他口裏冒出來,變了味。他驅馬向前去接紫薇。

得得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過來,來到她的麵前馬蹄聲消失了,傳來了向陽變了調的壓抑的聲音。

“滾開,不要過來。為什麽是你?”紫薇在叫囂著,她徹底的被向陽打敗了,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輸的那麽慘,那麽徹底,輸的體無完膚。

她被他抽絲抽繭,剝掉了用偽裝織成的一張保護網,這一張強悍的保護網被生生扯掉,露出了她小女人柔弱和害羞的一麵。

她羞得無地自容。心裏甚至產生了抱怨的情緒,“狩琪你不講信用,你失信於人,你說你護我的,為何你不來?”

小白見小黑跑了,小白嘶叫了幾聲,沒有受到主人的嗬斥,小白馱著狩琪,跟在小黑的後麵“得得”的跑過來。

狩琪知道向陽今天失常了,壓抑了許久的心思一下如決了堤傾出來了,他靜靜的看著向陽。他沒有料到向陽對紫薇的的感情如此複雜,愛恨交織。估計,向陽自己都不知道,他此時到底是愛還是恨,是喜還是泄怨氣。

他坐在馬上,任由著小白在放縱,跟著小黑過來了,離向陽幾步之遙,他一拉韁繩,小白就停下來了,遠遠注視著向陽的狀若瘋牛的發泄,眼裏顯出了一絲訝異。

狩琪不知道,此時有一雙眼睛緊張的盯著他,那個眼神欣喜若狂又帶著感激的味道,何靖在狩琪、向陽、與紫薇的三人情感糾葛中。一位是郡主,一位是五公子之首的琪公子,一位是自己的向公子,這三個人他誰也得罪不起。

何靖作為一個局外人,旁觀者清,他看出了三人的親疏關係,郡主對琪公子言聽計從,郡主對琪公子好,對向公子差。

隻要琪公子與郡主在一起,其他的人很難入郡主的眼,向公子處於下風,這樣引起了向公子不滿,他就開始爭風吃醋了。

何靖私下裏,期待向公子表現好一點,從琪公子哪裏分一杯羹,得到郡主的一點喜愛。

於是,他趁三人不注意時,伸長脖子,悄悄的看了主子一眼,突然,一雙眼睛無意的朝他掃了一下,琪公子的目光如刀,割得他體無完膚,溫潤的目光投向他時變得冷漠無情。

何靖嚇得渾身篩糠,握著韁繩的手情不自禁的抖動著,脖子一縮,趕緊低下頭,悄悄的躲在斑馬的後麵,捂住耳朵,再也不敢多看主子們一眼。也不敢偷聽主子的談話。

在琪公子冷冽的目光的逼視下,他記起了自己的身份。作為下人,不能關注主子的事情,對主子的事情,該聽的聽,不該聽的不能聽。

否則嚴懲不貸!

“哈哈哈”一陣刺耳的大笑聲傳過來,鑽入何靖的耳朵裏,何靖覺得向公子笑得莫名其妙,毛骨悚然,嘴唇哆嗦起來了:“這……這……公子莫不是被氣糊塗了,得了失心瘋。”

漸漸的何靖從刺耳的笑聲裏聽出了一點味來,刺耳的嘲笑聲轉化為開心的、釋放似的大笑。

何靖跟著向公子“嘿嘿”的笑起來了,原來琪公子和郡主的關係是純潔的,琪公子與向公子一樣都是掛名夫侍。

這一下向公子有希望了。

何靖捂著嘴偷偷的樂嗬著,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麽?揚起巴掌把自己的嘴巴打了幾下,告誡自己:“此事千萬不能說出去,否則,被琪公子知道了,會割舌頭的。”

“郡主,上馬吧!”向陽笑完了,就趕緊跑過來討好紫薇,他坐在馬上,向紫薇伸出手,

紫薇站在樹下,滿臉漲得通紅。怒氣衝衝的望著向陽。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對著他砸過去。

小黑馬受到驚嚇,一下子揚起前蹄,作勢要踢她,“啊”紫薇嚇得花容失色,驚叫一聲,望著小黑馬直直的衝過來不知所措了,向陽大驚,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一拉韁繩厲聲喝道:“小黑,不得無禮。”

“郡主莫怕,小黑不會傷害你的。”

向陽和狩琪同時說出來,安慰紫薇。

說時遲那時快,白影一閃,狩琪彎腰攬住紫薇的腰,一把將她提起來,把她放在自己的前麵坐好,雙腳踩在馬鐙上,一抖韁繩,口裏輕輕的“駕”馬兒聽話的撒開四蹄奔跑起來了,小黑從她旁邊掠過去。

“郡主,莫怕,一切有我。”狩琪左手緊緊攬住她的腰,把她固定在前麵,讓她的身子不能亂動。

溫柔的話語無法安撫著受到驚嚇的心,紫薇的身子在馬上不安的扭動起來了,心裏的怨氣升上來,背對狩琪,用手使勁的掐著他的大腿:“你騙人。”

一切有他,說得好聽,她受到欺負,他站立一邊,隔岸觀火看熱鬧。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她越想越惱火,也許她是史上最悲催的郡主,原來惡,整治的他們哭爹叫娘,她穿越過來,變善了,就被人欺負,連馬兒也欺負她。

狩琪知道郡主在責怪她,不護她,不幫她,讓她受了委屈。素來內斂的黑眸,閃過異樣的光芒,他看著紫薇的眼光都不一樣了。

紫薇沒有看出,狩琪一瞬間的變化,她還是由著自己的性子,在自己的思維領域裏衝蕩著,她鬧了一會兒,罵了一陣,罵得口幹舌燥,也沒有人敢搭腔,自己也覺得無趣,就翹著嘴巴,閉上眼睛生悶氣。

向陽今天十分開心,他把小黑馴服了以後,就驅馬上前,看著紫薇氣鼓鼓的,忍不住想笑,狩琪橫了他一眼,他馬上收斂住了自己愉快的心情,在馬上跟紫薇作揖:“郡主,都怪我不好,沒有把小黑馴服好,小黑嚇倒了你。到了前麵小鎮,我請客,向你賠罪,可好。”

紫薇怒容滿麵,冷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不理他。

向陽想安撫她的情緒,向她求和,紫薇強脾氣上來了。鬧僵了。見此情景,向陽知道紫薇氣得不輕,不會輕易原諒他的。

於是,他笑嘻嘻的轉過頭對狩琪說:“琪公子。到了前麵小鎮,我請你吃大餐。”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