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笑死你。”紫薇腦子裏快速反應過來了,沒好氣的罵了向陽一句,罵完以後還覺得不解氣,彎腰從地上抓起一把石子朝他砸過去。

“哈哈哈”向陽得意的翻身上馬,騎著黑馬跑遠了,在一個安全範圍內,一拉韁繩。黑馬嘶鳴的停下來,黑馬煩躁的揚蹄甩尾,它的態度與白馬如出一轍:生人勿近!

“你個畜生,欺人太甚了。”紫薇挽起袍袖,把袍擺別在腰帶上,抓起一把石子朝著馬揮舞著,作勢要教訓這一匹桀驁不馴的黑馬。

想想,她也真是窩氣,見麵小白就給她一個下馬威,她就覺得鬧心了,現在連小黑也跑過來湊熱鬧,畜生欠打。

何靖牽著斑馬,站在樹下,遠遠看見向陽在調侃著紫薇,把他苦心經營的一切都給打亂了,不禁脊背發冷,暗暗叫苦不迭:“壞了,壞了,一切努力化為烏有,剛才白忙乎了。”

他終於明白了戲文的一句台詞:“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是何意了!

今日,看來“成也寶馬,敗也寶馬。”

望著一白一黑的寶馬,他心裏就不是滋味,本來想借助兩匹馬幫助向公子完成心願,誰知事與願違,幫起了倒忙。

早晨,他看得了一隻鴿子落在客棧裏,他認出了這是向公子與家裏聯係的白鴿,他就替鴿子把紙條抽出來,發現上麵寫著:“光耀門楣。”

他就明白了向公子的父親見到公子隨郡主到連城,認為這是一次光宗耀祖的光榮的任務,因此,叮囑公子:“光耀門楣。”

何靖是向公子的管事,他最了解向公子的情況,他認為,公子要想光宗耀祖,必須得到郡主的心。

於是,他拿著紙條找到了公子,公子看完以後,把紙條揉成一團扔掉了,什麽話也沒有說,:“你到馬廄裏,把小白和小黑牽出來,你也給自己備一匹馬,準備騎馬上路。”

“是,公子。”一路上,他滿心歡喜,心裏盤算著:琪公子騎小白,向公子騎小黑,他騎小斑,那麽郡主哪?

向公子沒有吩咐他安排攆車,哪就意味著這一次郡主可能也是騎馬,郡主與誰共乘一騎,他摸著腦袋“嘿嘿”裂開嘴巴傻乎乎的笑起來了:“郡主肯定是與向公子共乘一騎,向公子是郡主的貼身侍衛,保護郡主的重任自然就落在向公子的身上。”

他來到馬廄裏找到了白馬和黑馬,黑馬看見何靖過來了,馬上對著他嘶鳴,跑過來伸出舌頭舔著他的手背。

何靖大喜,摸著黑馬,笑眯眯的叮囑著:“今日,看你的表現,表現得好,向公子就會帶著郡主騎在你的身上,你可要好好的侍候向公子和郡主,知道了嗎?”

黑馬嘶鳴著,何靖喜出望外,拍拍黑馬的相背反複叮嚀著:“真是一匹頗通人性的寶馬。好家夥,向公子是否贏得郡主的芳心全靠你了。”

何靖牽出白馬時,神情稍顯複雜,他也摸著通體雪白的白馬,眼裏閃出嫉妒,他認出來這一匹是寶馬,府裏下人都知道這一匹寶馬的來曆。

這一匹寶馬是去年王爺打了勝仗,在戰場上擄獲的一匹西域的寶馬,皇上就把這一匹寶馬作為嘉獎賜給王爺。

王爺命人把寶馬牽回王府,琪公子正好進府看見了這一匹寶馬,愛不釋手。

於是,王爺就賞給了琪公子,琪公子得到寶馬,喜不自禁,把白馬當寶貝捧在掌中,為這一匹寶馬專門搭建了馬棚,指派一位下人專門飼養,成為馬群裏的馬尊。受到最好的待遇。

琪公子平時從來不舍得騎它,隻是經常到馬棚裏看看自己的寶馬,與它說說話,增進交流。琪公子也是一位馬癡,愛馬如命。

這一次離府,他才命張謙從馬廄裏把這一匹牽出來了,帶在路上,第一次派上用場了。

他走過去摸著通體雪白的毛發,柔軟的毛發從他指尖滑出來,白馬在他安撫下十分安靜,它似感應到了他的心聲,覺得他有話要對它說,它安安靜靜的聽著他的述說。

何靖望著寶馬,心裏湧上了一股異樣的感情,他忍不住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小白你真是幸運啊,你有一位好主人,你主人琪公子在府裏得到了一切,在府裏除了郡主以外,就是他最大了,琪公子愛屋及烏,指使下人對你特殊的照料,把精細的食料給你喂養,

你得到最好的照料,也應該心滿意足了。”

他停了一下,朝四處看看,發現四周無人,他就大著膽子把憋在心裏最深的一句話說出來:“做人不要太貪,做馬也不要太貪,這一次求你把侍候郡主的機會,讓給我的向公子吧!”

小白仰著頭,打著響鼻。

“哈哈哈,真是一匹好馬,能夠聽懂我的話。”何靖輕輕的摸著白毛,手裏拿著精細的草料喂著白馬,把小白喂飽了以後。

就走過來一心一意的喂著黑馬,一邊喂食,一邊笑眯眯的跟馬兒說悄悄話:“小黑,向公子今日帶上你啟程,你可知向公子的用意。”

馬兒低著頭,吃著草料,吃高興了,就打著響鼻,甩著尾巴,對何靖親熱著。

何靖見到馬兒有了反應,心裏樂滋滋的,摸著油光鋥亮的毛發,低聲哀求著:“小黑馬,今日是一個巴結郡主的好機會,如果這一次機會抓住了,向公子哄得郡主開心,郡主就會原諒公子的過錯,說不得會對繡球一事既往不咎,小黑,拜托你了,向公子能否俘獲郡主的芳心,全看你了,如果你表現的好,何靖專門再犒勞你。可好?”

小黑仰著腦袋,衝著何靖甩甩尾巴。

何靖高興的捧著小黑的腦袋,撫摸著。他對兩匹馬交代完畢以後,像做完了一件大事一樣,如釋重負的放下了包袱。

然後牽著一白一黑兩匹馬交給公子。他再返回馬廄裏挑了一匹溫順的斑馬,在遠處站著,心裏樂悠悠的看著兩匹馬。

白馬的表情在他意料之中,它拒絕紫薇上馬,氣得她大罵。何靖看在眼裏,喜在心上,悄悄的合掌祈禱著:“小黑,機會來了。看你的。”

小黑下一步的表情現令他大失所望,小黑也是一匹好馬,也許好馬有一個共同的特色,就是隻認主,拒絕生人靠攏,小黑的表現同小白的一樣,揚蹄嘶鳴,遠遠跑開了。

小白不聽話,小黑也不聽話,氣得她橫眉怒目,大發雷霆。

小黑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很快把他的精心布局全部打亂了,她像是與小黑有仇似的,揚言要打死小黑。最後把氣都撒在向公子身上,破口大罵。

嚇得何靖臉發白,雙腿發軟,暗暗叫苦不迭:“這可如何是好?”

“畜生,不通人性的畜生找打。”紫薇遠遠看著一白一黑的兩匹馬,兩匹馬挨在一起,嘶鳴著。

她罵著罵著,把公子捎帶上了,口裏罵著馬,可是何靖聽出來了,她也在罵公子,他知道郡主是不會罵琪公子,她罵的是向公子,向公子偏偏大腦不轉彎,不討郡主的喜歡,還在譏笑郡主,這一下如何是好?

何靖硬著頭皮大著膽子,幫自家公子解圍,上前抱拳像郡主行禮:“郡主,騎馬危險,小的現在給郡主備馬車,如何?”他站在原地等著主子的命令。

向陽現在很亢奮,一掃剛才的失落,心裏樂悠悠的,手指套在馬鞭的套扣上,馬鞭在食指上來回轉圈耍酷,他指著馬揶揄著:“好馬就是好馬,馬兒頗有靈性,見你是生人,不願讓你騎,看來你隻有選擇坐車了,何靖去給郡主把馬車拉過來,請郡主上車。”

“是,公子。”何靖口裏答應著,可是腿沒有移動,他的眼睛直直盯著小黑,希望出現轉機,小黑變得機靈一些,跑到紫薇的麵前,把她馱起來。

“喂,向陽是不是你使壞,害得這一匹馬兒認生。”紫薇見向陽唇紅齒白,笑得怪模怪樣,露出滿口的牙齒,心裏很是不爽快,總是覺得向陽做了什麽手腳,馬兒才會變得不聽話的,要知道,她可是郡主也!在郡主府她最大。

“冤枉啊,琪公子你評評理,郡主沒有坐上馬,是小白認生,郡主沒有坐上馬,關我什麽事情。”一張圓圓臉帶著揶揄的神情,大大的眼睛無辜的眨了眨,攤開雙手朝狩琪抱屈著。

小黑嘶鳴著,突然,向陽像是醒悟似的,他拍著小黑的腦袋,低聲詢問著:“小黑難道是你使壞。”

紫薇臉氣得變色,向陽話裏話外都是調侃和諷刺,她心裏明白,他就是想趁機報複:“小氣的男人!”

“你說什麽啊?你這個小女人。”向陽早就做好了激怒她的準備,發現苗頭不對就反唇相譏。堵住她的話頭,以免說出更難聽的話來。

“什麽?你敢罵我是小女人?我扣你一個月的餉銀。”

“你就是這一點本事,動不動扣我餉銀,你扣吧,那我打道回府了。”向陽如好鬥的公雞,貶低著紫薇。

“你……你……混蛋。”氣得紫薇結結巴巴的話不成句。你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混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