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

“叮當,叮當。”清脆的風鈴聲在晨風中飄蕩著,給荒僻的客棧注入了生機和活力。

“啊,向陽天還沒有亮,你怎麽就開始忙起來了。”

“啊,向陽你等等我,我還沒有起床,你怎麽就丟下我啟程了。你個混蛋。”

清脆悅耳的風之歌把紫薇從睡夢中叫醒,探出腦袋,對著風鈴的來源之處開口就跟向陽叫急。

“郡主莫急,我們在等你。”紫薇眼巴巴的等著向陽的安慰,等了半天隻是送來風之歌。

“叮當,叮當。”風鈴我行我素自顧自的唱著自己的歌聲揚長而去,紫薇沒有等來向陽的致歉,她腦子裏閃過豔麗的紅袍絕塵而逝的背影。風鈴就是命令,大批侍衛護著攆車,聽著攆車上掛著的風鈴的清脆悅耳的動聽的聲音,離開了客棧,而把真正的主人遺落在客棧裏,使她心慌意亂,束手無策。

“混蛋。”紫薇的心不受控製的慌亂起來了,小手拍打著床沿咒罵著向陽,罵了半天向陽也沒有回應,隻是留下“混蛋”的罵聲在客房裏回蕩。

她急了,刺溜跳下床,赤著腳站在地上,發現這一間客房十分簡陋,客房裏除了一張床,一張矮幾,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以外,別無它物。

地上的寒氣透過腳心,源源不斷的侵入身體,她的心透心涼,因恐懼、生氣和寒冷使她的身子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一身粉色的褻衣褻褲在晨風中搖擺著:“好冷啊!”

上下牙齒磕碰起來,抖擻著身子趕緊爬上床,鑽進被子裏。好一會兒緩過氣來,她裹著被子朝外麵喊起來了:“小梅,小梅,跑哪裏去了,還不進來給我梳洗,我要找向陽算賬。”

“郡主,小梅來了。”熟悉的聲音沒有等到,等到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小梅,你……!”抱怨的聲音戛然而止,紫薇這才想起來了,小梅沒有跟來。

幾天前,狩琪和向陽來到她的寢宮,向她稟告連城之行的相關事宜,向陽遞給她一份名單,紫薇接過名單粗略的掃描了幾眼,發現隨行的名單中都是府裏的侍衛,府裏的各個院子的管事和小梅都留在府裏,幫著她管理著府裏日常事務。

其他的人是否隨行,紫薇不關心,她隻是關心小梅是去和留,她揚起名單問向陽:“向陽,就是這些人隨行嗎?”

“是的。郡主,隨行的名單是我和琪公子在一起商定的。”向陽指著狩琪,對紫薇解釋著名單來源之處。

他知道什麽事情隻要拉上了琪公子,就好辦了,果然,他提起狩琪的名字,紫薇就啞語了。

隻是紫薇不知道,府裏的侍衛向陽最熟悉,這一次隨行是向陽從府裏侍衛中挑選出來,擬定出這一份名單,交給狩琪過目了,他壓根就沒有想到會帶小梅去。

認為帶上一個小丫頭會是一個累贅。可是紫薇卻不是這麽想的,路途遙遠,她想帶著小梅可以在寂寞的旅途中,說說知己話。

紫薇猶豫著,把目光轉向狩琪:“狩琪,是否把小梅帶上。”

“郡主,小梅願意隨行侍候郡主。”寢宮裏的對話早就通過窗戶傳到了小梅耳裏,小梅準備進寢宮跟郡主聊聊天,誰知走到窗戶底下,恰好聽見了隨行的名單裏,公子沒有安排自己。心裏就不高興,後來聽見郡主為她說話,適時的闖進來,再求紫薇帶上她遠行。

“你留在府裏吧!郡主由我照顧。”狩琪溫和的說著,霎時,小梅的眼淚淌下來了,她拉著紫薇的手搖了搖,示意紫薇幫她說話,替她做主,被向陽殺人的眼光給嚇跑了。

當天,小梅一天都沒有進寢宮,不知跑到哪裏去躲著哭鼻子去了,她也懶得去安慰她,她知道狩琪用意,她知道狩琪的決定是對的,連城之行有風險,小梅什麽都不會,如果遇上危險,她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還會給她帶來生命危險,不要她隨行也是為她安全著想。

她心裏有事,第二天醒得很早,剛從床上爬起來,小梅眼睛紅紅的,端著一盤清水哭喪著臉走進來,默默無語給她梳洗,她坐在梳妝台上,頭也不敢回,害怕看見一雙淚汪汪的眼睛。

她閉上眼睛享受著小梅的貼心的侍候,小梅見郡主愛理不理的,不死心的拉著她的手哀求著:“郡主,小梅離不開你,你就開開恩,帶上小梅吧!小梅一定會好好侍候你的。”

“小梅你不要誤會,不是我不讓你去,是公子不讓你去,你就乖乖的留在府裏,我買糕點帶回來給你。”

“我不要糕點,我要跟在郡主身邊侍候你。”

“郡主,不可。”紫薇被小梅哀哀的苦求萌生了一絲歉意,心裏一軟剛準備開口答應狩琪就進來了,恰好看見了這一幕,他無視小梅的眼淚,一句輕描淡寫的幾個字,就決定了小梅的去和留,

就這樣小梅眼巴巴的瞧著郡主上了攆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目送著她遠行。侍候她的任務自然落在狩琪的身上。

“狩琪,狩琪。”她探出腦袋到處尋找她的衣裙,她在床上摸索著,尋找衣裙和繡花鞋,找了一圈沒有發現自己的衣裙,一絲懊惱湧上心田,她有一些後悔,不該聽狩琪的話,讓小梅留在府裏,關鍵的時候連一個貼心侍候她的人都沒有。

她習慣小梅的侍候,小梅熟悉她的喜好,她喜歡睡到自然醒,

醒了還要在床上懶好久,腿上夾著枕頭,懷裏抱著枕頭,臉在上麵蹭著,府裏的侍女候在一邊不敢言語,靜靜等著郡主睡到自然醒。

當日上三竿,肚子餓的咕咕叫時,她才磨磨蹭蹭的爬起來,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小梅就過來侍候她梳洗更衣。

小梅每天根據她的心情給她梳一個新發型,再根據發型,給她穿上漂亮的衣裙,清清爽爽的離開寢宮,到偏廳去用膳。

現在可好,連一個說私房話的貼心人都沒有,狩琪雖然細心,畢竟是一位男子,有一些話還是不好跟他說。

“你真是笨啊,一點主見都沒有?小梅都沒有留下來。”突然,紫薇拍拍自己的腦袋,責備自己不該什麽都聽狩琪的話。對他依賴過多。現在也不知他跑到哪裏去了。

這時,天已經大亮了,客棧又沸騰起來了,第一批侍衛已經離開了客棧,第二批侍衛忙進忙出的整裝待發,向陽拉高嗓門大聲吆喝著,生怕別人聽不見使勁喊著:“啟程。”

“向陽等等,還有我哪?”

“狩琪,狩琪,你在哪裏?”紫薇真急了,外麵人聲鼎沸,很是熱鬧,而她的房間裏冷清清的,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人過來向她請安,一個一個背著她想幹什麽?

才出府一天,他們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把她這個郡主扔到一邊,自作主張該死,望著陌生的環境,紫薇心裏產生了不安:“狩琪,狩琪。”

“郡主,狩琪來了。”狩琪穿著一件潔淨的普通的白色棉服,內鬆外緊十分合身得體,滿頭的墨發全部攏在腦後,用一根銀簪子束著,一把檀香扇隨意的插在腰間,顯得幹淨利落。

手裏捧著一套綠色衣衫,臉上帶著笑容,推開房門走進來了,一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掩住了幽深眼眸裏不明的涵義。

“你到哪裏去了?府裏的侍衛走了,怎麽不告訴我。”紫薇猛地從被窩裏坐起來,突然,柔軟長袍如一片晚霞般滑落下來,披散在床上,春光無限好,圓潤的,嬌嫰的雪白的肩膀斜斜的露出來,從衣袍敞開的一個角,看到了胸前雪白的柔軟。展示出了少女曼妙的酮體。

捧著衣衫的手頓了一下,漆黑的目光在胸前瀏覽一下,聲音宛轉悠揚,悠悠的語調包含著深切的關心:“早晨風大,郡主別著涼了。”

這時,一陣風從門縫裏擠進來,吹得幔帳高高揚起,狩琪聲音格外溫柔,轉過身去將虛掩的房門關上,慢慢的轉過身,不慌不忙的走過來,笑眯眯的將衣衫擱在矮幾上。

紫薇從狩琪遊弋的目光裏,意識到了春光乍現,煞時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一片紅暈染上了兩腮,臉漲得通紅,真是羞於見人,她閉上眼睛,哧溜一下趕緊鑽入被窩裏,把被子拉起蒙住腦袋,掩住胸前的風光。

“你,你,進來怎麽不敲門。”被子在身上裹了一圈,牙齒輕輕的咬著下嘴唇,語氣不穩的責備著。

“郡主,狩琪是你的夫。”婉轉的聲音鑽入紫薇的耳裏,紫薇的覺得臉更燙了,估計臉上像上了一層染料,紅的像豔麗的花朵。

“你進來應該敲門的!”軟綿綿的嬌弱的聲音透著複雜的情緒。

一雙小手在被子裏緊緊抓住衣袍的一角,恍惚中,她突然,明白了狩琪的話中有話,想起來了,昨晚是狩琪侍候著她,雖然,她醒過來以後,得知狩琪謹守禮儀,怕她冷過來給她暖床,這樣親密的接觸,僅僅隻是出於保護她的需要。他們之間的關係潔白如雪。

僅僅一個疏忽,就讓春風度過玉門關,讓他窺視到了曼妙的身段,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她不好意思看見那一雙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