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酸酸的抬不起來,芊芊玉指疼痛麻木,微微發抖,紫薇翻開手掌,嬌嫩的手指紅通通的,可見剛才甩過去的一巴掌力道很猛。

紫薇自己也不明白,她為何要甩這一巴掌,她愣愣的看著手指發呆。剛才,她自己的情緒也失控,怒氣衝衝,一個聲音從遙遠的地方飄過來,在她內心裏咆哮,:“打他,狠狠的打。凡是忤逆你的人,統統的打死他,不要手軟。”

紫薇嘴唇哆嗦著,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知道,紫薇來找她了,要她按照她的意思處罰向陽。

她不知道,她與向陽之間發生了什麽?這個謎團她一定要解開。

紫薇一雙孤疑的目光追隨著向陽,發現向陽的情緒波動極大,她深知向陽的個性,他頭腦簡單,愛衝動,驍勇好鬥。愛麵子。

這一次向陽挨打,他沒有去找狩琪要踏雪無痕,捂著愛美的臉孔,成縮頭烏龜,躲在自己的天地裏,用藥膏把臉上的紅腫抹掉。

把自己收拾利落,不留下一點痕跡,穿上一身豔麗的紅袍,一路咒罵著:“惡女”,跑過來跟她理論,報一掌之仇。

今天,向陽變得好陌生,行為舉止很怪異,他頂著被掌摑的紅腫的臉蛋到處顯擺。人越多他越露臉,完全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弄得她坐實了惡女的名聲。

這一群侍衛跟著向陽走南闖北,對他很信服,他們見向陽被打個個麵露不善,對他深表同情:哎!公子的生活境遇不是很好,看來府裏下人的傳言是真的,郡主胡攪蠻纏,不講道理。不善待府裏的公子,逼得公子離府出走。

紫薇倏忽睜開眼睛,狠狠的瞪著這一群吃裏扒外的侍衛:看清楚,誰是他們的主子?

嚇得侍衛打了個寒戰,他們馬上明白了誰是他們的主子,在主子麵前怎敢惹是生非,議論主子的事情,按府裏的規矩,那是要割舌頭的。

這一條規矩是狩琪定下來的,府裏有幾個亂嚼舌頭的下人,曾經遭到了這樣的懲罰,自此以後,個個把自己的嘴巴捂得緊緊的,誰也不敢隨便亂說。

這些事情紫薇自然不知道,都是狩琪背著她處罰的。府裏下人把這一筆賬算在她的頭上,認為是在她的授意的情況下,狩琪執行的。

現在,郡主與向陽鬧矛盾,那是主子之間的事情,他們這一些下人不敢過多關注。

紫薇的一個眼神,馬上讓他們意識到了他們犯了大忌,主子的事情不要過問,不要議論。

侍衛個個嚇得麵無人色,趕緊低下腦袋,俏無聲息的離公子遠一點,以免殃及無辜,沒一會兒,這一些侍衛作鳥獸散都跑開了。

向陽猛的一拉韁繩,配合著向陽此時的心情,駿馬揚蹄嘶鳴。他用馬鞭指著這一些膽小怕事的侍衛,厲聲罵道:“你們幹什麽,還不歸位。出了差錯唯你們是問。”

保護郡主是他們的天職,向陽一語驚醒夢中人,這一些與他南征北戰的侍衛馬上心領神會,他們硬著頭皮向向陽靠攏,做扇狀的圍住攆車,護著攆車行進,侍衛長靠近攆車,點頭哈腰的表示著忠心:“公子放心,在下一定會盡忠職守,保護郡主南下。”

“恩,不錯。”向陽摸摸紅腫的臉蛋,騎著高頭大馬,不緊不慢的在侍衛中穿行,侍衛個個不敢抬頭看公子的臉。以免自己成為導火索,引爆了郡主和公子的戰爭。

就這樣向陽頂著被打的證據,用無聲的語言到處狀告著紫薇的罪行:“惡女”

隻一眼,紫薇就明白了,向陽的用意,他是在告訴向眾人,她是心狠手辣的惡女。

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驢何時變聰明了,學會耍心機了。

一雙懷疑的目光在他身上遊移著,她像是不認識他一樣,反複從上到下打量著他。

自從向陽從錦城回府以後,變得沉默寡言,一副鬱鬱寡歡,垂頭喪氣、滿腹心思的模樣,在府裏見到紫薇的身影,像見到鬼似的趕快溜走,刻意回避紫薇,生怕她翻起錦城的舊賬,找他算賬。要不是狩琪替他說好話,再加上最近事物繁多,把她絆住了,她早按捺不住心急,衝過去找他算賬,哪裏還容得他像一粒沙子一樣揉進眼睛,讓她難受。

放他一馬,他得意忘形,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這個混蛋就是欠揍。

向陽騎在馬上,混在侍衛裏,得意的晃著身子,陽光照在臉上,嬌嫩的皮膚上五指印暈紅透亮。

紫薇氣鼓鼓的,瞪著一雙噴火的眼睛,望著晃來晃去的健碩的背影,咬著唇瓣,咽下心中的那一口怨氣:好女不跟小人鬥。總有一天要你吃不了兜著走,走著瞧。

唰的一下簾子放下來了,粉紅色的簾子擋住了外麵傳來的“哈哈哈”的大笑聲。

紫薇一氣之下抓住一隻茶杯,掀開簾子,拿起杯子朝著他的後背砸過去,突然,他轉過身子輕飄飄的接過空中翻滾的杯子,杯子在他的掌中一百三十六下不停的旋轉著,他的嘴角掛著一絲戲謔:“郡主真好,送給我的禮物定當銘刻在心中。回到客棧用杯子泡菜,我想泡出來的味道應該是別具一格。”說完,向陽就把杯子塞進寬大的袍袖裏,朝紫薇擠擠眼睛,大笑著朝前麵巡視去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等著翻船。”紫薇氣不打一處來,衝著他的背影警告他。

紫薇縮回身子,坐在攆車內,委屈的翹著嘴唇,希望一向痛愛他的狩琪幫她釋懷。

狩琪靠在車壁上,身子隨著攆車的行進而晃動著,眼眸微闔、閉目養神,她與向陽鬥氣,估計,他都知道,他卻不出手幫襯她,令她很不滿意。

她挪動身子挨著他坐下,狩琪依然沒有睜開眼睛,隻是給她一個冷板凳,她扭動著身子,用肩膀碰碰他:“狩琪剛才你都看見了吧,向陽太要不得了,老是惹我生氣。”

狩琪還是無動於衷,漂亮的長睫毛如扇子一樣,散開著垂下,在眼簾周圍投下陰影。

紫薇硬著頭發,換了一個話題:“狩琪,我沒有想到豫王會來,他來送我是他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

紫薇見狩琪依然不吭聲,咬了咬下唇,眼簾微微顫了顫,清亮的眸子暗淡了,嗓子有一些暗啞:“我沒有想到會這樣。向陽冤我,難道你也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