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拍著胸脯打著包票,要去捉拿搗亂分子的蔡建,聽到太子告訴他真相,他頓時傻眼了,嘴巴張的大大的愣在當場,好半天才恢複正常,呐呐的反問:“怎麽可能是他?豫王不是被皇上禁足三個月嗎?豫王怎麽會跑到這裏來吹簫。他這樣做是違抗聖旨,難道不怕皇上責怪?”
“哼,沒腦子的莽漢。”太子冷哼了一聲,奚落著蔡建一句。
蔡建臉色漲得通紅,情急之下,他口不擇言無意中冒犯了太子。
太子為了郡主,悄悄回京也是違抗聖旨,他一拍腦門,懊悔的叫了一聲:“我這個腦子,不靈光了。”
他忽略了他這樣說話是犯衝,此話正好戳中太子的要害。太子更黴氣,連郡主的麵都沒有見到,反而聽到了一曲不該聽到的簫聲,為此生了一肚子氣,得不償失。他怎麽連這一些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反而點中太子的心病。惹得太子不高興。
“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這個意思。”蔡建臉漲得通紅,呐呐的不知如何開口為自己辯護。
蔡建幾句不著邊際的話令太子心情更糟糕。真是棋差一著,又錯過了,被豫王搶占了先機,與紫薇擦肩而過,失之交臂。
突然,他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一個模糊的嬌小的身影在他腦子裏閃過,紫薇的身影漸漸的在他腦子裏越來越清晰。
蔡建的眼皮跳動了幾下,他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朝他襲來,太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說郡主明日啟程嗎?為何是今日啟程?你手下的人是怎麽辦事的,都是酒囊飯袋的一群廢物。回宮領罰去!”
太子越想越氣,滿肚子怒火朝著蔡建發泄,咬牙切齒的咒罵著。
蔡建嚇了一跳,心裏忐忑不安的暗暗叫苦:壞了,壞了,一群廢物壞了太子的好事,太子絕對不會輕易的饒過他的。
恰好這時,一個跑去探路的暗衛,騎馬疾駛而來,來到太子和蔡建的麵前,他翻身下馬,朝太子和蔡建行禮:“稟告,太子和蔡將軍,屬下查明,剛才方圓幾十裏無人通過此地,是豫王在清障,豫王清障的目的,是不想外人進進出出,打擾豫王和郡主的在涼亭的清靜。”
暗衛的話印證了太子的猜測是對的,一疊聲的暗暗驚呼不妙:“糟了,糟了!一群酒囊飯袋誤事了。”
蔡建不用抬頭看太子,就知道太子的臉陰沉得可怕,他急忙朝暗衛使眼色,叫他不要再多事,挑中聽的話說。
誰知,這個暗衛會錯了意,老老實實的把他隱身在樹叢中將他看見的一切,統統稟告太子,未了再加一句:“豫王和郡主,兩人在涼亭裏有說有笑的坐在那裏聊天,豫王約郡主一起吹曲子,兩人合奏的吹了一曲。最後,郡主在豫王**中啟程。郡主走了以後,豫王才回宮。”
太子的臉上很難看,不知不覺雙手握成了拳頭。胸脯劇烈地起伏著,脖子上的筋都露出來了,臉也氣得通紅的,從脖子一直紅到耳根,咬著牙齒,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好,很好。”
一句壓抑著的低吼落在暗衛的耳裏,暗衛有一些詫異,不知自己哪一句話沒有說好,惹惱了太子,他惴惴不安的望望陰沉的太子,再看看臉色也一連數變的蔡建一眼,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嚇得垂下腦袋不敢在看這個煞星。
不長眼睛的狗東西,難怪太子說他挑選的暗衛不行,是一群酒囊飯袋,現在可好,不用他替這一些滾蛋辯解,他自己跑到太子麵前不打自招,給自己貼上一張膏藥,將自己愚蠢的一麵暴露無遺。
蔡建恨不得揚起馬鞭朝著暗衛抽過去,一解心中的怒火,他咬著牙齒,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狠話:“滾,回去領一百鞭子獎賞你。”
“一百鞭子…,將軍……”暗衛抬起頭想詢問他犯了何錯?為何將他往死裏整治?他一抬頭就遇上了一雙殺人的眼睛,恨不得五馬分屍、大卸八塊,嚇得他後麵的問話給吞下去了。
“是,屬下告退。”他閃身不見了,留下一匹馬優哉遊哉的在路邊啃草吃,馬兒吃完草,打著響鼻,抬起頭尋找著它的主人,發現它的主人已經不見了,它揚起腦袋嘶鳴著,在招呼著主人歸來。
“主人不利索,馬也不省心。”蔡建氣怒交加,揚起馬鞭狠狠的朝著馬肚子抽過去:“滾,丟人現眼的東西。”
老馬嘶鳴著,被打得跳起老高。它被蔡建打醒了。它掉轉身子,朝著主人消失的方向疾駛而去,去追趕它的主人去了。馬駛過去揚起一路的塵土。
蔡建十分尷尬的朝太子看了一眼,太子臉上的怒氣更盛,他背過身子,對著小路,瞧著馬兒拐過一道彎,消失在眼前,冷哼了一聲,似在等著蔡建的回複:“如何解釋?”
蔡建心裏差一點漏掉了一拍,咬牙切齒暗暗咒罵著:“滾蛋,害死本將軍了,等本將軍回去定不饒恕你,扒你的皮抽你的筋。要你下油鍋。”
他的情緒悄悄的發泄了一番以後,他按捺住狂跳的心,醞釀了一會兒情緒,朝太子行禮,低聲向太子賠罪:“太子對不起,是在下疏忽了,在下用人不淑,派去的人不機靈,導致誤事。實在該罰。在下願意領罪受罰。”
蔡建說話十分費勁,咽了一下口水,半天見太子沒有搭理他,他心裏沒有底,不知太子如何對待他。
心裏堵得慌,他扯了一下僵硬的嘴角,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硬著頭發還是將自己心中的疑問說出來,否則,他即使受罰也還沒有弄明白原因,他心有不甘:“太子,在下不明白,豫王方圓幾十裏清障,凡是有心人必然會清查,即使他想遮掩,也不會遮掩多久,很快就會被人查處真相,他這樣做是在玩火?這一把火越燒越大,弄得不好,會燒傷幾個人的。”
太子的臉上更是陰沉:“他是在玩火,認為獨自一人、神不知鬼不覺,跑到這個鬼影子也看不見的地方,就沒有人得知他的行蹤,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是啊,豫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以為清障了,就沒有人知道豫王的行徑,恰好清障這一招使用的不好,諸不知人們會循著清障的這一條線索,很快猜出個中緣由。試問:誰有這個能力可以做到這一步,方圓幾十裏可以清障,閑雜人等不得入內,普天之下隻有倆個人可以做到,一個是太子,一個是豫王。太子領皇命在外麵辦差事,短時間不會回來,沒有人會懷疑太子,人們自然會猜測到這一個人是豫王了。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如果被皇上知道了,恐怕他脫不了身,罪加一等的。”蔡建也在一邊幫腔,說豫王不知時務,在關鍵的節骨眼上,淨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太子沉默著,揚起馬鞭狠勁的在空中虛晃著,腳尖輕輕的在馬肚子點了一下,紅鬃烈馬嘶叫著快速衝上了小路,繞過一座高山,來到了十裏坡。
太子心一沉,馬上扯住韁繩掉頭往前疾駛,紅鬃烈馬奔到山頭上,舉目一望,這裏看不到紫薇的身影,十裏坡恢複了昔日荒涼的情景,沒有留下琴簫和鳴時的熱鬧景致。前麵茫茫一片,什麽也看不到。
蔡建騎上馬慢幾步之遙跟上來,在太子身後輕輕的提醒著:“太子,郡主已經走遠了。你也累了,到前麵的涼亭去歇息一會兒吧。”
太子駕著寶馬來到了涼亭,他翻身下馬,坐在豫王剛才坐過的石凳上,他抬起頭環視著四周,周圍一切如昔,沒有什麽變化,可是太子的心卻塌陷了一塊,心裏空落落的。
錯過了。
又錯過了?
他與紫薇就這樣錯過幾次了,每一次令人惆悵不已,他抬起頭質問著藍天:這一切難道是天意?
他伸出手輕輕拂過石桌,指尖觸過桌麵冷冰冰的,一直涼到心裏了,指尖緩緩向前移動著,一直移到石桌的邊緣停下來,不敢在朝前了,突然,一種秋風刮過來,空氣裏帶著花草的味道,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個地方紫薇曾經坐過,涼亭裏殘留著紫薇留下的痕跡,周圍漂浮著若隱若現的淡淡的幽紫花香。
在涼亭的外麵,兩匹寶馬不打不相識,從賽馬的那一刻開始,它們就暗暗較上勁了,黑旋風不敢落後,一直緊跟在紅鬃烈馬的後麵,算是盡力了。
兩匹馬現在閑下來了,渾身放鬆,它們聚在一起,像一對老朋友一樣,頭對著頭十分親熱的互相逗樂著。
太子的寒眸緊緊盯著這一對親熱的寶馬,這一對寶馬漸漸的幻化成白裙的身影與紫蘭身影一起吹簫彈琴。
寶馬親熱的模樣刺痛了他的眼睛,狹長的眼眸微微眯上,避開讓他浮想聯翩的噴血的情景。以免心裏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