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兒此話甚合母後心意,賞花宴那一天你一定要到場!小喜子,你是怎麽辦事的?還不快一點將內務府送來的畫軸呈上來。請豫王過目。”皇後轉過頭瞪了一眼,抱著畫軸站在一邊,不敢近前的喜公公。命他快一點將畫軸呈上來。

公公早就進來了,見母子兩人相談正歡,不敢上前打擾,畫軸在他手裏沉甸甸的,心裏七上八下,剛才他按照皇後的懿旨取出尚書女兒的畫,打開給豫王看,豫王隻是端起茶杯喝茶,眼睛瞟都不瞟畫像一眼,明顯看出豫王對此女不敢興趣。

他心裏有些懊惱,如何向尚書大人交代?

想起未到手的金燦燦的金條,他心裏隱隱生疼,看豫王的表情,此事八成白忙乎,恐怕到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空歡喜。

暗暗後悔考慮事情不周詳,糊塗,一念之差答應尚書。現在騎在馬背上下不來。

“哎,人不可有貪念,有了貪念就忘乎所以了。”喜公公苦笑著,暗暗自責,一包金條,讓他失去了冷靜,忘記了高洋的話,高洋原來是皇後的貼身太監,豫王長大以後被封為豫王,皇上在京城賜了一座豫王府給豫王,豫王從宮裏搬出去居住,皇後放心不下就派高洋到豫王府,負責豫王府的日常事務,幫助豫王打理豫王府。

高洋兩邊跑,他經常到永和宮向皇後稟告豫王的一些日常生活,讓皇後放心。皇後對他的忠心耿耿很是滿意,賞賜了他不少黃金白銀。

按慣例,月頭高公公又進入永和宮,這一次他帶來的消息使皇後有些不快,高公公把豫王帶紫薇郡主進府治病的事情一一述說,最後妄下斷言:“皇後,據奴才的觀察,豫王喜歡紫薇郡主。”

皇後有些惱怒,斥道:“胡說八道。”

嚇得高公公不敢啃聲了,畢竟這隻是他的猜測,他也不敢多分的幹涉主子的事情,令豫王反感。

誰都知道,啟國兩大郡主聲名狼藉,風度翩翩、長得一表人才的豫王怎麽會看上一位惡女,他們都是看著豫王長大的,豫王心性頗高,一般的女子絕對不會入他的眼。

連喜公公都認為高公公老眼暈花,看錯了,高公公破壞了豫王在他心目中的神聖的地位和完美的形象。皇後訓斥高公公,他在旁邊偷著樂:皇後訓誡得對,一個奴才怎可隨便詆毀自己的主子。

現在看來,高公公的觀察是對的。

喜公公又將一幅千金小姐的畫像打開,豫王眼裏閃過厭惡,這一絲厭惡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睛,令他忐忑不安。

豫王心裏已經裝上了一個女孩,豫王對其她的女子不敢興趣了,恐怕尚書大人的千金,太傅的千金,將軍的千金及其他大臣的千金都無法入豫王的眼,這些大臣想將自己女兒送入宮為妃、甚至甘願委屈自己做側王妃的願望都會落空。

豫王秉承了皇上的血脈——專情,翻開曆史,曆朝曆代皇子誰沒有個三妻四妾,在皇宮裏左擁右抱,可啟國偏偏傳到太子和豫王這一代,皇宮裏沒有緋聞傳出,後宮裏的美人很多,隻要一個眼神,哪一個美人不願主動投懷送抱,暗送秋波,渴望暗結珠胎。

偏偏兄弟倆就是一個榆木疙瘩不開竅,對這些美人的暗示看不見,不知哪一種女子會入兄弟的眼。

皇後曾經授意一些宮女去教化豫王,結果都被他趕出了寢宮,皇後也是看在眼裏急在心上,有意將紫薇和南寧一起召進宮,聽到南寧說,豫王用黑玉斷續膏為紫薇郡主的兔子治腿,引起了皇後的警覺。

皇後馬上派人暗中察訪紫薇郡主的一些事情,發現郡主女扮男裝在民間與太子有過接觸,隻是不知自己的豫兒何時與紫薇接觸?使三人的關係愈發緊張複雜起來了。

皇上對皇後不滿,兩位皇子已經行過弱冠之禮,還沒有替他們選中中意的太子妃和豫王妃,鬧得兩人為一個郡主爭風吃醋,像什麽話。她這個母後是怎麽當的?訓得皇後冷汗直淌。連連自責。

皇後對紫薇郡主本來就沒有好感,現在為了一個黃毛丫頭,受到皇上的訓斥,心裏更是窩著火,隻是礙於戰神的顏麵,顧全大局,才沒有捅破這一層窗戶紙。將這一口氣生生咽下去了。

皇後決心舉辦賞花宴,為太子和豫王選妃,不再給機會讓他們任性胡鬧。以免兄弟心生芥蒂。

豫王坐在軟榻上,身子窩進了黃金織錦軟墊裏,他打量了母後一眼,心裏的疑團更重。

心裏有些不安。他有些坐不住了,將這些畫軸往旁邊一推,喜公公退後幾步,垂首站立著,豫王也顧不了許多了,對著皇後說道:“母後,豫兒愚鈍,不知母後將這些畫拿給豫兒看何意?”

皇後低下頭,輕輕的抿了一口茶,隨即微微一笑:“豫兒莫急,容母後慢慢道來。”

皇後不急不緩,不快不慢、慢悠悠的喝著茶,說一半留一半,急得豫王心裏毛焦火辣,但是,他又無奈,隻好壓住心中的焦慮,希望母後道出實情,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複。

他輕咳幾聲,抬起頭看著喜公公,用眼神詢問喜公公,是否隻有這些美人畫軸。

喜公公又拿來柳茹豔的畫像,應和著豫王的質疑將畫像展開。告訴豫王:這一幅美人畫出自宮廷禦畫大師之手,畫的很精致,盡力展現了美人的優點,把美人畫的栩栩如生,美人一雙眼睛脈脈含情的望著豫王。

畫像根本無法讓豫王產生興趣。他的神情冷然,漠視著畫中的美女。

豫王心裏滿滿的都是清雅無匹的身影,一隻兔子將他死寂的心喚醒了,原來人間還有這樣清新美麗的女子,在他內心深處默默記住了這個美麗的女子。

皇後看見豫王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心裏也是一沉,於是轉過頭,望著喜公公問道:“小喜子,本宮年紀大了,腦子記不住事了,內務府送來的畫軸是否就隻是這些?”

小喜子馬上明白了皇後的用意,立即發誓起來了:“皇後,賞花宴是何等大事,奴才有十個膽子也不敢馬虎,奴才敢保證,內務府送來的畫軸都在這裏,有一幅畫軸遺落在別處,奴才沒有尋到,奴才任皇後重重處罰。絕無怨言。”

小喜子這一番忠誠的表態產生了很好的效果,打消豫王的疑慮了。豫王吃驚的睜開眼睛。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皇後滿意的朝小喜子點點頭。小喜子得到皇後的肯定和鼓勵,心裏一鬆,身子一軟,骨頭差一點散架,站立不穩,往前踉蹌幾步,他穩住身形,身子搖晃了幾下,才站穩了腳跟,心裏暗暗驚呼:“好懸,要是被豫王懷疑起來,查找到有關證據,非扒了他幾層皮不可。”

豫王從喜公公的賭咒發誓中,找不到公公的不良用意,心裏像貓爪抓一樣,撓得難受,心裏煩躁不安,從腰間取下扇子,搖著,徐徐的涼風將額上急出來的汗給吹幹了,心裏煩躁消散了一些,大腦漸漸的冷靜下來了。

以前的賞花宴明著是賞花,其實是為父皇選妃,宮裏許多的嬪妃都是通過這種途徑,被父皇看中,選入宮的。

那麽這一次賞花宴是為誰而舉辦?豫王心裏偏偏不承認賞花宴與自己有關,自己在自欺欺人的騙自己。認為是為了太子而舉辦的。

太子已經到了大婚的年齡,直到今日還未大婚,如果當時,父皇為他指婚,當中沒有拒婚這場變故,也許宮裏會是另一番熱鬧的情景,為太子大婚而忙碌著。

太子拒婚以後,他大喜過望,以為自己有機可乘,趁機向父皇要求賜婚,誰知父皇將賜婚這一件事情冷卻下來了,擱置了半年之久,他以為他還有機會,沒有料到父皇催促母後舉辦賞花宴,王公大臣的千金小姐的畫軸已經陸陸續續的送入宮,等待候選。

這些畫軸裏麵,唯獨沒有他想要的紫薇郡主的畫像,為何王爺沒有將紫薇郡主的畫軸送入宮?

豫王心裏顧慮重重,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豫王拿起桌上柳小姐的畫像,仔細端詳著,無意間他看見上麵寫著:“雲想衣裳花想容”

突然,他眼睛一亮:畫上的女子很美,隻是這一種美缺乏一種韻味,柳小姐他從來沒有見識過,她懷戀的應該不是本王,而是太子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他一定會成全她,滿足她的心願。

思慮了半響,他自有一番計較了,他收起扇子插在腰帶上,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露出了笑容:“母後,你不會隻是叫豫兒賞花這麽簡單吧,肯定有別的安排,母後不妨直說,豫兒做好準備,一定為成功舉辦賞花宴,盡一份綿薄之力。”

“屆時,你與太子一起當評判,看哪一位小姐勝出,哪一位小姐就被選為本屆賞花宴的才女,獲得大量的賞賜,如何?”皇後眼裏含著笑意,娓娓道出,賞花宴要達到何種預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