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紫薇的奚落,向陽心裏不是滋味,不僅沒有讓向陽冷靜下來,反而激起了他的鬥誌:”大丈夫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他看著地上的幕離,心裏沉到了穀底,臉上的易容膏使他肌肉繃起來了,他有些後悔不該聽狩琪的話,改變了自己的形象,縮頭縮尾把自己包裝起來,變成一個縮頭烏龜。

都在諷刺他!

誰也看不起他!

讓他情何以堪!

他提起韁繩,身子在馬上挪動了一下,紅鬃烈馬感應出主人煩躁的情緒,它昂起腦袋,打著響鼻嘶鳴著,前蹄輕踏著踩爛了幕離。準備配合主人衝鋒上陣。

一股豪情湧上來,向陽不願再將自己藏起來,一手提起韁繩,一手按在腰間的劍鞘上,他挑起事端,準備與南寧做個了斷:“你個…….”後麵罵人的話還沒有展開。

“住口”就被紫薇及時喝住了:“不要上當,現在不是你稱英雄的時候。她不是衝你來的,是衝我來的。”

“這是何意?”向陽怒氣翻湧,心裏忿忿不平。

“你難得沒有察覺出來嗎?笨啊!她在尋找突破口,就是想激你自亂陣腳,如果你自亂陣腳,就上了她的當了。到時南寧識破了你的身份,糾纏起來,我們都會被困在這裏,誤了進宮的時辰。南寧會借題發揮,進宮進讒言,責怪我貽誤皇命,將災情嚴重的後果推到我的身上,我就會成為替罪羊,而承擔責任。”

紫薇極少冷靜的與向陽交流,兩人見麵不是鬥嘴就是瞪眼,幾乎沒有給他一個好臉色,在這個特殊的時刻,紫薇也不敢譏笑,拋棄前嫌,第一次用慎重的口氣跟向陽交流,使向陽楞了一會兒。

按捺住衝動的情緒,靜下心仔細的觀察著,南寧的目光始終盯著掛在攆車上的風鈴,風鈴搖擺著發出叮當的聲音,這個聲音讓南寧心煩意亂,從她把幕離打掉的那一瞬間開始,南寧就沒有再看他一眼了,她對醜八怪毫無興趣。

身著紅、白,黃、綠衫的四大夫侍,他們圍著他,眼裏對他充滿著不屑,他們的眼睛是通過他的身影落在身後的攆車上,對攆車內的紫薇郡主充滿好奇。

這個與南寧起名的郡主擁有怎樣的模樣。

看明白了,這個陣勢果然是衝著紫薇來的,解鈴還須係鈴人,紫薇無法獨善其身的坐在攆車內,南寧一定會將她逼出攆車,兩人進行短兵交接。

“你退到一邊去,這裏沒有你的事情。”紫薇端坐在攆車內,對著用高大身軀擋住人們視線的向陽吩咐著。

他沉默著,退到一邊,保持著警惕,注視著兩大郡主的交鋒。

南寧率先發難,衝著紫薇開腔:“妹妹,好大的架子,見到姐姐不下攆車,令姐姐情何以堪?”

“差矣,差矣,姐姐差矣,不知你為何在路中央擺下陣勢?讓妹妹膽戰心驚,不知何故得罪了姐姐,令姐姐惱怒。”紫薇不溫不火的在責問著南寧,她的語調始終是平和的,沒有帶火藥味,一切似乎在她的預料之中,南寧必然會滋事。她似乎有應對之策。

紫薇輕慢的態度激得南寧差一點跳起來了,她狠狠的甩了一鞭子,打得地上塵土飛揚,她拖著鞭子,鞭子在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劃痕,拖著來到離攆車三十米遠的地方,她就停住腳步,逼著紫薇下車。

霍鳴一直站在南寧的身邊,對南寧的每一個舉動看得清清楚楚,見南寧擋住道,他就明白了南寧可能選在這個時辰動手。

他悄悄的轉過身子,經過一個侍衛身邊,對他使個眼色,這個侍衛是他的人,人很機靈,一個眼神他就看出了霍鳴的心思,他跟在霍鳴身後一起鑽進攆車,一人端出一把搖搖椅子,擱置在路中央,霍鳴又轉到攆車後,打開攆車的後蓋,搬出了一把小方桌,擺在搖搖椅子中間,上麵放上了一盤花生,一盤水果,一盤糕點,一壺茶水:請君入甕。

南寧撩開裙擺一角入座,從裙擺的一角露出一雙繡花錦緞鞋麵。

霍鳴掀開馬車的簾子,從封的嚴實的馬車裏,走出來四位年齡約十八歲的美貌少年,身穿清一色的豔麗的紅杉,寬大的紅袍掛在削薄的肩膀上,顯得十分寬大。漆黑柔順的長發拖在身後,擺動著。

他們一字排開,踩著地上的枯葉,邁著細碎的腳步,低著腦袋來到南寧的身邊。他們對著南寧笑著,這個笑容頓時讓南寧找到了感覺,似看見了向公子的對著她在微笑,讓她心裏產生了一絲異動,她不動聲色的將腿伸得長長的。

走在前頭的少年站在她的身後,打著一把花傘,遮住頭頂上的陽光。第二位少年站在她的身邊,舉起一把扇子在她身邊輕輕的搖著,跟在後麵的兩位少年跪在她的麵前,輕輕的按摩著她的雙腿。

四位少年周到的服侍暫時驅散了南寧的不快,南寧也懶得理會攆車內的一雙憤怒的眼睛,享受著美男的服務。

南寧發出滿足的喟歎聲、一聲緊似一聲的舒適的喟歎聲,從她的小嘴裏蕩出來,令跪在她麵前的兩位少年麵紅心跳,兩人對視了一眼,起身交換了一下位置。

重新跪在她的麵前,俯下身子,用嘴巴輕輕的吻著嬌嫩的肌膚,用下巴摩擦著討好南寧,南寧任下巴上的小細茸毛輕輕的拂過手掌,帶來酥酥麻麻的觸感,拂癢了她的手心,拂癢了她的心,

少年有意的低下頭,寬大的袍袖滑到肩膀上,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的嬌嫩的肌膚,露出了胸前的兩粒紅豆。

南寧伸手揉著滿頭的秀發,春心蕩漾,她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摸著,纖細的手指十分熟練,從袍領裏滑進衣袍裏,拂過胸前光滑的肌膚,細滑如綢緞似的光滑令南寧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當著眾人的麵毫不掩飾她對四位少年的寵愛。

向陽看得目瞪口呆,驚出一身的冷汗,徹底的明白了狩琪為何要他易容,原來南寧是真的看中了他的美貌,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南寧打賭沒有贏回向陽,心有不甘,回府後一直對向陽念念不忘。

向陽的身影在她的腦子裏紮了根,隻要她閉上眼睛,就看見了向陽的,每天晚上來侍寢的夫侍,不是被她罵出去,就是被她揮著手像敢蒼蠅一樣趕出來。

每天晚上霍鳴愁眉苦臉,不知派誰侍寢,最後他躺在床上想出了一條妙計:內部挖潛。把夫侍好好的裝扮一番。

他派人到外麵去采購大量的玫瑰花,一包一一包分好,叫下人送到每個夫侍的手裏。吩咐他們泡過玫瑰浴,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的,站在院子裏,請南寧自己親自點。

南寧看中誰,誰就當晚侍寢,沒想到南寧見到這些不男不女的夫侍,看得火直冒的,昔日她最喜歡的夫侍在她眼裏也成為俗不可耐的人了。

沒有一點味道,她眼裏隻有那一張陽光似的圓圓臉,即使生氣樣子也是有趣的。

瞧!這些夫侍,不是搽著胭脂,就是抹著口紅,學著太監翹著蘭花指,憋著尖細的聲音在撒嬌,叫得心煩意亂,昔日她稱讚的幾位具有柔媚之美的夫侍,在紅袍的映襯下也黯然失色了。

一寢宮的夫侍,沒有一個看得順眼,她揮著手像驅趕公雞一樣全部趕出了寢宮,一瞬間,這些夫侍嚇得花容失色,連滾帶爬的滾出了寢宮。

南寧是府裏的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無人阻擋,南寧把南寧府鬧得雞犬不寧,眾多夫侍不敢近身。

這些夫侍快被南寧逼瘋了,眼看一個月快過去了,他們的已經到了服藥的時期了,如果南寧不高興,不給他們解藥,他們將會毒發而亡,幾個忤逆南寧的夫侍,最後毒發而亡的慘狀在他們眼前閃現,嚇得他們魂不附體,感覺未日來臨了。

他們是係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要死一起死,要跳一起跳。

他們不想死,所以自發的聚在霍鳴的院子裏,一起求他幫忙想辦法,替他們解圍。霍鳴愁眉苦臉,一臉的無奈,霍鳴苦思苦想也沒有想出好辦法,他大著膽子,硬著頭皮來到了南寧的寢宮,還沒有等他開口求情,就遭到了南寧一頓劈頭蓋臉的怒罵,罵得霍鳴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心髒差一點停住跳動。

南寧罵著罵著,罵道最後罵累了,就叫他滾。

他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驚恐萬狀的滾出寢宮,腦袋一直嗡嗡直響,回到自己的院子精疲力竭的倒頭就躺下,再也不願動彈了。

其他的夫侍見到霍鳴都受到如此的對待,個個嚇得臉色灰敗,意識到他們死期已經到了。

在眾多夫侍惶惶不可終日時,其中,一個夫侍粗通文墨比較冷靜,他的點子比其他夫侍多一些,他回憶南寧性情大變的經過,最後找到了問題的症結在哪裏。

他一掃頹廢的模樣,興奮的跑進霍鳴的院子裏,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霍鳴,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