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劍拉開架勢,劍已出鞘,人們就自動的圍成一圈,對著向陽的招式指指點點:“這個小子有孝心,賣藝救母。”

人越圍越多,向陽就把平時父親教給他的招式,傾盡所有的展示出來了:“好,好。”喝彩聲不斷。

這時,街上駛過一輛豪華的攆車,攆車經過此處,身著灰衫的車夫聽見叫好聲,抬頭朝人群中掃視了一眼,見人群中,一位上十歲的小男孩使著一把劍,劍身細長輕盈,劍法以快為主,先入為主,以攻為主,身法靈動,劍走邊鋒,遊走蛇龍。招式精奇,講究奇招製勝。

眼裏閃過一絲訝異,不知不覺拉緊韁繩,放慢了車速,這時,車簾被撩開了一個角,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冷冷的掃向興奮的人群,他的目光也投向了使劍的小男孩的身上。

車夫馬上感應到了車簾被掀開了,他心裏一動,“籲”的一聲,一拉韁繩,喚馬停下來,兩匹馬均是訓練有素汗血寶馬,它們在前麵並駕齊驅,聽到車夫口令,同時揚蹄,嘶鳴著齊齊止步。

路邊行人不看攆車裏的人,僅憑攆車上的兩匹寶馬,就可猜出攆車裏的人非官即富,身份尊貴。

啟國誰有這樣的大手筆,同時擁有兩匹汗血寶馬為其拉攆車?僅一匹汗血寶在西域都是價值不菲,西域進貢到啟國的汗血寶馬為數不多,攆車人出府同時使用兩匹汗血寶馬,不用動腦筋,就可猜出,攆車裏的人是誰了?

路邊的行人再一看駕車的人,絕非泛泛之輩,他長的一張國字臉,眼睛細長,細長的眼眸裏精光閃現,一招一式都是練家子。此人沉穩內斂,辦事幹脆利落。

有的人認出來了,他就是王爺的管家福伯,能讓王府的管家親自駕車的人,不用想也知道隻有王爺,才可驅動堂堂的大管家。紆尊降貴親自彎腰為王爺趕車。

由此,人們確信,攆車裏坐的人是王爺。

“王爺來了。”行人紛紛主動讓道,暗暗心驚:何事把王爺驚動了?

人們以頂禮膜拜的方式,崇拜的望著心目中神祗一般的戰神,希望王爺撩開車簾,讓人們目睹王爺的颯爽英姿。

人們站在路邊駐足觀望,以敬服的目光追隨著攆車,王爺從此地經過,人們繞道而行,給攆車讓道,讓攆車先行。攆車行進在街上最為熱鬧的地方時,馬嘶鳴著停在了人群邊。

兩匹馬站在路邊,甩著尾巴,無視人們暗暗稱奇的目光,昂著頭一副神情戒備的樣子,隨時拉著攆車疾行。

福伯跳下攆車,愛惜的摸摸油光錚亮的寶馬,輕輕撫摸著,讓馬放鬆,呆在路邊安靜的吃草,寶馬頗通人性,馬上僵硬的身子放軟,慢慢的低下頭,打著響鼻,不緊不慢吃著地上的嫩草。

福伯安撫好了寶馬以後,挨近窗邊,低聲詢問著:“王爺,人群中有一位上十歲的小男子在耍劍,在下去看看,請王爺稍候。”

攆車裏傳來了慵懶的聲音:“恩”

福伯急轉身擠進了人群,正好見到這個少年已經使完了一套劍術,端著碗前來請人們打賞,當他見碗裏落下了一錠元寶時,他的眼睛發直,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

有好心人提醒他:“快拜謝恩人,這是真的元寶。這下好了,你的母親有救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向陽馬上跪在地上給好心人叩頭:“謝謝伯伯,謝謝伯伯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隻要你吩咐一聲,我定當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報答伯伯的救命之恩。”

福伯上前扶起向陽,把他拉到人群外麵,和藹的拉著他的手:“好,不愧是向振武的後人,做人敢擔當,有責任感,有孝心有孝行,我喜歡。”

向陽一愣:“伯伯,你怎知我父親的大名。”

福伯臉上掛起了笑容:“你這一招一式都是傳承你父親的招式,你的起手式是這樣的吧?”

他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隨意的做了一個動作,向陽大吃一驚:“伯伯,你認識我父親。”

福伯含笑點點頭:“孩子我與你父親是故交,你以後叫我福伯即可。”

向陽滿心歡喜,沒想到危難的時刻,父親的朋友幫助了他,他急忙行了一個大禮:“謝謝福伯的救命之恩。以後向陽願效犬馬之力。報答伯伯的大恩。”

福伯拉著他的手,上下打量著他,越看越喜歡:“孩子,你應謝謝王爺,是王爺搭救了你的母親。過來,我帶你見見王爺。”

福伯拉著向陽的手了,來到攆車旁邊站住,向王爺介紹著向陽:“王爺,這個小男孩是向振武的兒子,名喚向陽,今年十歲,很是乖巧討喜,在路邊賣藝救母,有孝心,我看不錯。”

向陽跟著福伯來到馬車旁,低眉順目垂首向王爺行禮致謝:“謝謝王爺。”

向陽十分感激王爺的救命之恩,覺得還沒有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完整,接著又向王爺行禮,恭恭敬敬的再一次道謝著:“王爺的大恩大德,向陽沒齒難忘。”

王爺看了一眼向陽,微微點點頭,就放下了簾子,闔上眼眸假暝。

向陽向王爺道謝了以後,見王爺開始歇息了,就對福伯說道:“福伯,母親犯病了,我要回家請郎中,給母親抓藥治病。”

福伯微笑著讚道:“真是孝順的孩子,向振武有子如此,甚是安慰,老伯先行一步。”

向陽充滿感激的望著馬車疾駛而行,他也打道回家了。

回家見到母親,母親精神尚好,坐在矮塌上歇息,他掏出元寶,還沒有等他把事情說清楚,母親失聲叫了起來:“我的兒,這錠元寶哪裏來的?不義之財不可取!”

向陽爬上床,抱著母親,十分高興的把元寶塞到母親的手裏:“母親,孩兒的孝心感動了上蒼,這錠元寶是王爺打賞給孩兒的,並非不義之財。”

於是,向陽就把見到王爺和福伯的經過,跟母親簡單的述說了一遍,

然後眼巴巴的望著母親,輕聲說道:“母親,孩兒這就去給你請郎中,為你把脈問診。”

母親溫和的摸摸他的腦袋:“好孩子,辛苦你了,我這是舊疾,歇息幾日就會沒有事了,這錠銀子留著,將來急用。”

母親一雙眼睛透著不舍,含著眼淚,她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抱著向陽默然不語,向陽也感受到了母親的哀愁,以為母親身體不適,心情不好,也就偎在母親的懷裏,抱著母親安慰著。

許久,母親才歎了一口氣:“孩子。委屈了你,你小小的年紀就出去闖蕩江湖,賣藝掙銀子救母親,孝心可嘉。母親心生不忍。”

向陽一聽還以為是什麽事情,令母親感慨,原來是賣藝掙銀子讓母親心疼,忙寬慰著:“母親,你不必自責,父親經常告誡孩兒,說我是男子漢,應該從小到江湖去闖蕩,我外出賣藝也是一種曆練,這樣的曆練也不是一次,兩次,說明孩兒已經長大了,將來還要獨當一麵撐起一方天。”

母親摸著他的小腦袋,許久沒有言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歎了一口氣:“好孩子,向家家道中落,振興向家真是靠你啊。”

剩下的話母親還沒有說完,父親就進屋,他聽見了母親簌簌叨叨,不滿的打斷了母親的說:“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麽,誰說向家家道中落?”

父親走過來,把向陽拉在自己的身邊,就著剛才的說題也感歎了一句:“你母親有一句話說對了,父親老了,你是向家的獨子,振興向家靠你了。將來無論在哪裏,發生了何事?你都要以向家為已任,以向家為重。”

向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父親的教育孩兒謹記。我是向家的兒郎,定當以向家為重。”

得到向陽的答複,父親陰鬱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而母親的臉色更難看了。

父親橫了母親一眼,母親含著眼淚,強打精神起身下廚去熬粥。端來兩碗粥,一碗遞給向陽:“孩子餓了吧,喝完粥。”

向陽接過粥,呆在一邊馬上喝起來了。

手上的一碗粥遞給了夫君,向振武隨手把碗推過去,埋怨著:“自己的身子要當心,不要熬夜拖垮了身子,叫人替你擔心。”

他吩咐向陽在家好好陪著母親,他進屋換了一件幹淨的衣衫,一口水也沒有喝,匆匆忙忙的又出門了。

他找到福伯,請福伯到好再來酒樓吃飯,酒足飯飽以後,父親就遞給福伯一一包銀子:“福伯,一點心意請笑納。”

福伯把銀子推開,低聲說道:“我也知你是一個講義氣的人,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向振武見福伯十分豪爽,馬上低聲接著問:“恕我愚鈍,福伯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情,是否有著落了?請直言相告。”

“郡主是王爺的愛女,郡主的事情誰敢耽擱,回府我就把此事稟告了王爺,今日我就安排王爺見過令公子,模樣甚是俊俏,王爺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