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賭氣的一句話,點中了紫薇心中的疑惑,狩琪怎麽會知道她到賭坊,怕她有危險命向陽來護她。

此事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和小梅知道。

現在狩琪和向陽都知曉她來到了賭坊,此消息隻有一個人知道:“小梅”

難道是小梅親口告訴他們的。臨出府時,她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主意,命小梅戴上她的發飾,裝成她的樣子躺在床上。露出滿頭的珠釵迷惑府裏的公子。以為郡主昨日太累了,躺在床上還在睡覺。

小梅怕怕的,哀求郡主饒過她:“郡主你放過奴婢吧,要是被府裏公子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她哄著小梅安心躺下,反複吩咐小梅堅持住,等著她回府,她以為很快就可以把事情搞定,等事情塵埃落定以後,她立馬就趕回來。自己也沒有想到會出來這麽久。

剛才沒有想到這一層關係,現在他們已經擺脫了賭坊人的追蹤,鬆懈下來了,從向陽口裏得知他的消息來源之處,是從小梅那裏得到的。

紫薇腦子閃過不好的念頭,暗暗擔心,不知小梅現在怎麽樣了?

紫薇抬起頭打量著這個心無城府的向陽,向陽見紫薇大眼閃過一絲疑惑和擔憂,他馬上意識到了自己嘴巴快,一句無心的話引起了她的懷疑,暗暗懊惱自己的多嘴多舌,有些話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就貿然的溜出來,令她懷疑,如果在路途中發生了變故,還真是不爽,這個女人鬧起來那是不分場合的。

向陽擁著紫薇,別過腦袋漫不經心的望著別處,裝著沒有聽見她的問話,把話岔開:“郡主,我們繞過賭坊的正門,避開這些混蛋,就安全了,快一點走。”

紫薇現在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小梅的身上,見向陽不願回答她的問題,特意岔開話題,她就知道了結果了,暗暗替小梅擔憂,狩琪見小梅假扮她,助她離府,會不會為難小梅啊?這個狩琪罰人的手段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毫不留情,就憑他對付向陽也是不留情這一點上來看。小梅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小手落在他的腰上,不動了,慢慢的收回來擱在向陽的腰帶上,紫薇緊緊的抓住他的腰帶,她添了添幹澀的唇瓣,聲音暗啞:“你告訴我,小梅如何?”

向陽這一下多了一根弦,低下頭反問紫薇:“她能如何?”

紫薇心跳加快,暫時把她與向陽之間的糾紛放到一邊,扯扯他的腰帶:“你告訴我,是小梅告訴你,我到賭坊裏來的,小梅沒事吧?”

風水輪流轉,這下輪到向陽占上風了,他現在也開始學會動腦子,把被動的局麵扭轉為主動。

他也學著狩琪的樣子,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隻是答非所問的自言自語:“每個人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錯了就要罰,這是郡主自己定的規矩。誰可更改?”

“啥,我何時定了這個規矩?府裏的規矩都是狩琪定的,直到現在她都沒有插手府裏的相關事務,她何時定過相關處罰的事情,啊,莫不是……”紫薇不敢想下去。

她隻是試探著問:“你說具體一點好不好?小梅到底怎麽樣?”

話說得這個份上,其實紫薇如果稍為冷靜一下,就應該猜出結局,可是事關小梅,她就失去判斷力。開始不冷靜了。

紫薇越是急,向陽就越是不急,向陽死活不再開口說話了。隻是目光落在紫薇的芊芊十指上,用眼神與紫薇交流著:“你說呢?”

紫薇擰著他的衣領,恨不得撲過去狠狠的咬向陽一口,她心急如焚,偏生眼前的向陽是一副愣頭愣腦,豬頭的樣子,渾然不知自己哪裏做得不對,令紫薇不開心。

他懵懵懂懂的,睜著一雙圓圓的大眼時而看看她的手,時而望望她的眼睛,紫薇手腳發軟,嘟嘟著:我害了小梅,莫不是被砍掉了手,喂狼了。”

這個狩琪狠起來比誰都狠,狩琪估計在責怪小梅,不該幫著她出府,砍斷她的手指責罰她。

“這下糟了,害死小梅了。”

紫薇越想越後悔,不該把小梅牽連進來,她嚇得手腳發軟,身子微微傾斜,往一邊滑倒,腰上一緊,發軟的腰身被向陽強健有力的大手緊緊攬住,她的身子無力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向陽緊緊的抱著她,以防她滑倒。

“撲哧”頭頂落下了一聲輕笑,難得見到這個女人軟弱的一麵,向陽幸災樂禍的忍不住恥笑出聲。

他借機要挾著紫薇:“你好酒好肉招待我,我就告訴你實情。”

她堵著氣正準備鑽出紅袍時,突然從紅袍的一角,發現賭坊的門口有些**,遠遠見到肥胖的身子從賭坊的門口擠出來,胖子問著守門的人:“小四哥,看見那個小子出來了沒有?”

守門的小四搖搖頭,冷著一張臉反問了一句:“你們這麽多的人折騰了半天,連一個毛小夥子都抓不住,怎麽反過來問我?”

胖子嘿嘿幹笑了兩聲:“今日也是出奇,這個小子比泥鰍還滑,跑到牆邊就不見了,興許裏麵有暗門,但是,這堵牆莊家不讓拆,隻有見門就守著,這個小子耐不住饑餓肯定會滑出來,到時,我們就手到擒來,一定會把這個小子抓住的。”

守門的小四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不再搭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胖子。

如果不是他沉不住氣,跳起來的早,也許他們早就抓住了這個小子,何至於到現在連個影子也不曾見到,害得他們也不知會守到何時,才會稍微輕鬆一些。

胖子尷尬的笑著,也知今日沒有沉住氣,過早的打草驚蛇,令這個小子有所警覺,趁亂滑掉了,剛才在賭坊裏,陳申已經訓斥了他一頓,訓得他老羞成怒,又不好開口反駁。

隻有氣鼓鼓的跑出賭坊,十分不甘的圍著賭坊四周尋找了一番,也沒有看見那個小子的身影,這才跑到這裏,厚著臉皮向守門的小四打聽情況,小四雖然沒有給他一個好臉色,但是,從他的語氣裏,可聽出那個小子沒有從大門溜出去,隻要他還關在賭坊裏,就好辦。

這時,一陣酒香飄過來,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喚起來了,胖子摸著圓滾滾的肚子,這才想起來了,今日忙了一上午,未曾用膳,肚子餓得前胸貼後背,餓得咕咕叫。

肚子自嘲的笑笑:“小四哥你忙,我有些事情要去辦,先行一步。”

胖子挺著一個滾圓的大肚子,就匆匆的往西街去了。

小四望著他行走的方向,冷哼了一聲:“江山難改本性難移,你能有何好事,不是騙吃騙喝,就是混吃混喝,典型的一個吃白食的白眼狼。”

胖子是賭坊的常客,贏了銀子就跑到小酒肆買酒喝,沒贏也跑去喝,打橫的瞪著眼睛要小酒肆的老伯給他張羅著準備一壺酒,半斤肉,沒銀子付了,就打蠻說是下次贏了銀子一並交付,現在是賒賬。

誰都知道他是個混混,不願得罪他,免得被他掀翻了攤子,啥事都做不成了。

被對麵的酒香引得肚子唱響了空城計,肚子也餓了,酒癮也犯了,打著隔極其難受。

胖子打著如意算盤,現在是快到用午膳的時刻,去找酒肆老板討一碗酒喝,割半斤肉吃,等抓到那個小子的時候,再去分一杯羹,把欠下的酒錢還給他。等酒足飯飽了再來找那個小子算賬。

一陣陣酒香引得胖子不斷吞咽著口水,他扔下賭坊裏的一些人,一個人悄悄的跑出來解饞。

紫薇見胖子朝著酒香的地方走,她把頭縮進紅袍裏,扯著向陽的腰帶準備跟上去。

恰好這時,不悔酒樓裏一陣上好的酒香也傳過來,向陽盯著“不悔酒樓”四個金字招牌,喉結上下移動著,他攜著紫薇就往裏麵去,這裏是他常來的地方。人們對向大公子十分熟悉。把他的雅間都留好了不許其他的客人入內。

小二眼尖站在大堂裏就看見,公子站在酒樓的外麵,準備進來用膳。小二十分好客的打著招呼:“公子,酒樓裏新進來了一個廚子,做得一手好菜,今日是廚子試廚藝的時侯,酒水打八折優惠,這樣的好事還是不悔酒樓的第一次,正巧公子趕上了,公子好有口福,公子請進。”

向陽是這裏的常客,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此等好事,平時進酒樓時十分豪爽,一錠銀子朝桌上一拍,大聲吆喝著:“小二,來一壺杜康酒,一盤牛肉,一盤豬肉,一盤花生米。”

小二馬上應答著:“一壺杜康酒,一盤牛肉,一盤豬肉,一盤花生米。來也。”熱情的把這些酒菜都端上桌,恭恭敬敬的呆在一邊侍候著,有時高興就賞一些碎銀給這些跑堂的。落得一個好人緣,好口碑,好印象。

這樣落落大方、不斤斤計較的主顧,小二怎麽不刻意的巴結?

小二肩膀上搭著一條抹布,站在大門一側,哈著腰,盛情的恭請公子入內:“公子,二樓雅間給你備好了,請進。”

小二真會察言觀色,近前刻意奉承向陽,說得向陽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