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在街上不敢大聲嗬斥紫薇胡作非為,任性妄為跑到賭坊胡鬧。隻是緊走幾步,趕到她的麵前低聲嗬斥著她。

紫薇太過專注了,她隻是小心翼翼放著身後的黑心鬼,怕他在她的背後搞鬼。

溜出院子使勁踩著路邊的小草。低聲咒罵著黑心黑肝的樓主,沒有發現向陽的到來,向陽冷著臉一直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著她在朝小草發脾氣,靜等著她的發現。

大約等了一會兒,她還是沒有抬頭看他一眼,一股火氣在心裏慢慢的竄上來了。

一大早,他窩著一肚子的火,跑到紫薇的寢宮裏找她算賬,想要回屬於他的銀票:這個女人心太狠了,扣掉了他一年的月銀。

剛進府時,這個女人對自己很是大方,隻要自己讓她玩得開心,她就經常隨手賞賜一些好東西給他,哄得他陪她玩。隻要她玩得開心,隨她高興即可。

即使她的做法引起其他公子不滿,他依然按照自己的意思討好郡主。始終認為郡主隻是孩子的心性而已,貪玩,圖個熱鬧。

好景不長,這樣舒心的日子沒有過多久,她經常出其不意玩一些新奇的招數讓人膽戰心驚。

向陽在腦子裏慢慢的搜索著,他們之間是何時產生了裂痕,哦,回憶起來了,九年前,一個下人端著托盤經過她身邊時,想起郡主平時的惡行,嚇得手發抖,杯子滑下來摔破了,郡主大怒,要責罰這個下人。

他隻是以為郡主想出新招嚇唬下人,要他以後對她畢恭畢敬,惟命是從而已,麵對發怒的郡主,他也不知該說什麽?站在原地隻是望著郡主小嘴喋喋不休的在罵人。

正好這個時候,有個下人請他過去,說他王爺有事情要他過去。

還沒有等下人說完,他逃也似的離開了火焰高漲的郡主,這個小女人鬧起來,實在是無法。

誰知事情的發展,竟沒有他預料的那麽簡單,郡主命兩個下人把他拖到鐵籠子去時,這個下人差一點被狼咬死了。

他才覺得郡主人小心狠,後來他得知是一個下人討好郡主,幫她出的主意,他一氣之下抓住這個下人狠狠的揍了一頓,事後公子們不依,他們不好說郡主的不是,把怒火都往他身上撒,認為此事他也有份,他當時在場為何沒有阻止?任郡主胡攪蠻纏,現在出事就想把責任往下人身上推,沒有擔當。

說得向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也不敢解釋自己當時被王爺喚去了,這才差一點釀成慘禍,他隻是低著腦袋任他們罵,也不敢回嘴。

春天孩兒臉,這個女人性情如春天孩兒臉一樣,變臉比翻書還快,時常憑著自己的喜惡變化著。自從醒過來以後,完全變了,變得不可理喻,小氣得很,講一些歪理,要公子交夥食費,動不動雞蛋裏挑骨頭找茬,扣他的月銀,這一次扣了他一年的月銀,還要他交夥食費,他哪裏有銀子上交?

自己像父親一樣,好習武,不喜經商,根本就不懂如何做買賣,他每個月就靠府裏的月銀過活,如果郡主扣他的月銀,他怎麽過活。他在府裏的近況他是不敢告訴家人的,怕家人擔心。他不會忘記母親的托付:“家族的振興靠他。”

他真是羨慕起了袁野,他不會依附著這個女人,有自己的酒樓。活得像個男人。敢於離府經營著自己的酒樓,銀子滾滾來。

而自己沒有事業,沒有生銀子的地方,靠這個女人,一旦這個女人性情不好,掐斷了他的經濟來源,他就感覺無奈,活得很是窩囊,所以他才產生賭的念頭,碰碰運氣,誰知一切都偏離了預定的設想。

向陽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是惱怒,帶著火氣闖進了寢宮,看見幔帳隨風輕揚,一個曼妙的身影側著身子躺在被窩裏,拱起了被子。擺起了一個很優美的造型。

勾起了他的無名火。這個女人把他剝得幹幹淨淨,一兩銀子也不給他,自己抱著銀子窩進被子做著發財美夢。

為了失去的銀子,他心疼的一晚上沒有睡著,想想自己真是很背時,最近一段時期很不順心,銀子也輸沒了,還被人擺了一道,麵子也掉幹淨了,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看樣子,銀子是要不回來了,如果沒有本錢如何把輸掉的銀子再賭回來,心裏實在不甘。

剛才,府裏的賬房先生派人催他,速交這個月的夥食費入賬,他哪裏有啊?他可是最窮的公子了。

他急得在院子裏走來走去,也沒有想好一個對策。突然,他的腦子裏閃過南寧的影子,大腦靈光一現,他拍著自己的大腿,大聲叫了出來:“啟國沒有這個先例啊。”

他壓住起伏的心情,準備找她理論一番:啟國還沒有這個先例,公子在府裏的生活用度靠公子自己交付。建議郡主免除公子交夥食費這一項。

府裏的公子誰都知道,這個女人異想天開,想出的一個損招變相克扣公子月銀,減少府裏開支。

誰不知紫薇郡主是啟國最富有的郡主,他在外麵人人都很羨慕他,隻有他才知道自己有苦難言:這個女人是吝嗇鬼,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守財奴,不知這個女人為何如此愛財。

針對這一點,府裏的公子誰也不去理論,也不知他們從何處弄來的銀子,每個月都由著她糊弄,交出月銀,隻是苦了來源不多的向大公子了。

哎,實在不行就找她借銀子。借銀子不醜!

打定主意,向陽硬著頭皮衝進來了。

向陽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幔帳:“郡主,昨日之事我不服,按規矩,你與南寧打賭,我是賭注,你贏了,我應該得到我的那一份,可是我什麽也沒有得到,反而被公子聯手羞辱了一番,這樣的結果我是不服的。”

向陽先聲奪人抱怨著公子處事不公,他心裏不服,等著紫薇開口解答他的問題,幔帳隨風輕揚,似在鼓勵向陽繼續述說著內心的不滿。

向陽確實覺得很是憋屈,一晚上沒有睡好,話閘子打開,也如流水一樣出來了:“郡主你處事也不公,啟國郡主府沒有公子交付夥食費的做法,這樣的做法是變相損害公子利益,會惹人笑話的。”

向陽實在難以啟齒,不願把紫薇與南寧相比較,更不願提起南寧的名字,這個名字是他的恥辱。

“你為了一點小事,動不動就扣月銀,這樣的做法令我心灰,現在又扣了我一年月銀,還要我交這個月的夥食費,我也不服。”

被子動了一下,幔帳楊得更高了,向陽慢慢的從懷裏掏出一張紙,眼睛定定的盯著輕揚的幔帳,默然了一會,十分艱難的吐出心裏的述求:“郡主,你不可讓我沒有退路,我朝府裏借一筆銀子,請你做主。”

小梅躺在被窩裏,暗暗埋怨郡主,合掌祈禱著:“郡主你快一點回府啊,不然我被人發現了,會死的很慘的。“

聽見有人進來了,她嚇得屏住呼吸:“郡主你害死奴婢了!”

手緊緊拽著被角,防止身子發抖,生怕被人發現了她頂著郡主的頭銜躺在郡主的被窩裏。被公子發現躺在被窩裏的人是她,她得知了公子的秘密,公子會揍她一頓不可。

“郡主請你做主”的聲音又傳人小梅的耳裏,公子被郡主整治得開口服軟,窮得開口借銀子了,郡主稱這一招殺人不見血,比打他罵他還管用,看來郡主這一招真是奏效了。

小梅頂著頭飾躺在被窩裏,想起了郡主與她的對話,酒宴後,公子在後院與郡主大吵了一架後,開口閉口就是滿口的惡女,罵完以後閃身躍上牆頭就不見了,氣得郡主回到寢宮大罵,晚膳也不曾使用。

小梅跑到膳房叫廚子重做了一些合口的瘦肉粥,哄得郡主用,郡主還是不理小梅,倒頭蒙上被子睡覺。

小梅小心翼翼的開口勸著郡主:“郡主,其實公子是個有口無心的人,也是一時之氣,何必與他計較。他跑到府外氣消了,說不定過會就會回府找你賠禮的。”

賠禮兩個字令紫薇腦子一亮,她翻身坐起來,穿上繡花鞋來到桌上,一口氣就把瘦肉粥喝完了,伸手摸摸嘴角:“小梅,你猜猜公子現在在幹什麽?”

小梅想了一會兒:“公子平時也沒有什麽喜歡,就好賭,袁公子在時,他隻是在院子裏跟袁公子賭,現在公子不在府裏,向公子估計跑到外麵去賭了吧!”

紫薇接過小梅遞過來的手帕,擦擦嘴角:“哼。殺雞焉用牛刀,隻需釜底抽薪,略施小計,他乖乖的服軟,還會開口求我。”

原來郡主的計策是讓公子賭得身無分文時,再雪上加霜的在他的傷口上撒一把鹽,扣除他一個年的月銀,斷了他的經濟來源的時候,逼得他乖乖服軟。

聽聽,公子一改惡女的稱謂,滿口“郡主郡主”叫得多膩人。整得公子服服帖帖的。

“嘻嘻,郡主真是行。”

“撲哧”一聲輕笑從小梅的唇瓣裏溢出來,還沒有等小梅笑第二聲,突然身子一涼,被子被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