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覺得心裏十分憋屈,她的好日子,怎麽變成了倒黴的日子,越想越覺得憋屈,眼淚不受控製的嘩嘩的淌下來,

“別動,你掉下去我可不負責!”水芝寒冷冷的警告紫薇。

紫薇坐在橫梁上無意間朝下看了一眼,桌子上燭光搖曳,拉得屋梁離地估計有上十丈高。

“天哪!好高啊,這個混蛋把我弄上來有何企圖,難得想報複我。”當時紫薇就感覺天旋地轉、頭暈目眩,馬上就坐不穩了,坐在屋梁上東倒西歪、搖搖欲墜,身子如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他伸出手環繞在她的腰間,把她托到牆壁上靠著,一雙小手死死抱著他的胳膊不放,驚恐萬狀的顫聲說:“我要下去,你想害死我?謀害郡主是死罪。你找死。”

水芝寒毫不理會紫薇的驚怒交加,紫薇見這個千年寒冰,不經過她的同意擅自做主,把她從地麵帶到高空,一舉一動透著詭異,這個心懷叵測惡鬼,就是想讓她雙腳離地,失去依托,把她高高的掛在屋梁上,好嚇唬她,嚇得肝膽欲裂,然後再羞辱她。迫她就範。

紫薇察覺出心懷叵測的水芝寒的險惡用心以後,更是嚇得魂不附體,她連驚帶嚇的哭起來了,邊哭邊罵,使勁用手指甲掐他的胳膊,胳膊的肉像是鐵板做的,堅硬無比,指甲壓根對他造不成傷害,氣得她破口大罵起來了:“你混蛋,你是個畜生,對付個弱女子算什麽英雄好漢。有本事你拿著刀去對付江洋大盜啊。”

罵完了見水芝寒還是冷冷的,一言不發欲放鬆她的身體,紫薇大駭,:“你太狠毒了,欲置我於死地,今晚我就是死了,也要拉你陪葬。”她手忙腳亂的扯過繩子在手腕上纏了一圈,就抱住住水芝寒的胳膊狠狠的咬下去,她感覺手臂上的肌肉有些僵硬,長期練武的腱子肉十分突出,紫薇也不管不顧的采取死纏爛打的做法,牙齒深深的咬在突出的腱子肉上,直到牙齒生痛,口腔裏感覺到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她才放開緊咬不放的牙齒。

一雙梨花帶雨受到驚嚇的眼睛,此時閃射出憤怒的火焰,噴向水芝寒,似要把無情無義的冷情性子給燒毀。不知何時赤著的雙腳已經伸進了他的風氅裏,被嚴密的包裹起來,而此時的紫薇她沒有感覺到雙腳上的暖意,她通身被徹骨的寒意和懼意所籠罩。

“這個冷麵神終於露出了真麵目,他想在今晚殺死我。他想殺死我。原來一直以來,他對我冷冰冰的,是在責怪父王不該下令防火殺光他的山寨,所以他想殺死我,讓父王也嚐嚐失去至親的痛苦。他連問都不去詢問我父王一下,憑什麽就這樣武斷的斷定是父王。最後把我害死,以泄私憤。”

憑什麽他就斷定是父王下令?

憑什麽這一切要由她來承擔!

憑什麽?

不甘就此喪命!

恐懼反而漸漸的喪失了,紫薇越想著不甘,心裏越是惱火,她雙眼噴射出火焰,怒視著黑眸。

忽然,憤怒的火焰漸漸的轉化為驚訝,隻見水芝寒收回寒眸,從鼻腔裏冷冷的哼了一聲:“胡攪蠻纏”

就不再理會她了,而是拿出細繩子纏繞在手指頭上,看也不看對麵一眼,向前一拋,飛刀係著紅繩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快的朝前麵離他們五、六米遠的橫梁飛過去,唰的一聲響飛刀紮到屋梁上,

水芝寒默然無語冷著臉,拉著繩子抖動了一下,看它是否紮的牢靠,刀子紋絲不動。紅繩顫動著。

他拉直繩子,冷冰的身子挨近紫薇,伸手環繞過柔軟的僵硬的身子,用繩子將她身後的橫梁纏繞幾圈再拉直,在橫梁兩邊用繩子做成了護欄,護住紫薇,以防她無理處鬧,鬧騰起來掉下去,這些事情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做好了。

紫薇眼睫毛掛在淚花,忽閃了幾下,吃驚的睜大了雙眼,看著護欄發愣。從他們相遇的第一次開始,不是恐嚇她。就是吹鼻子瞪眼,再就是冷著臉,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她一眼,何時動手為她做過什麽?。

可今晚,這些是他為她做的嗎?紫薇不信的眨眨眼睛,把眼簾上的淚珠眨掉,好看清對麵的人究竟是誰?

水芝寒十分熟悉的做著這些事情,來護她,這一切的確是真的!她忘記了哭泣,但是眼淚卻不受控製的順著臉往下淌著。

從模糊的淚眼裏,她重新審視著眼前的冷情的人:原來在黑色的風氅下,他包裹著一顆不為人知的心。

大顆大顆的眼淚滴在水芝寒的手上,溫熱的眼淚很快就被他冷冷的皮膚給凍涼了,他的身子如他的話語一樣,冷冰冰的。

他的身子是冷的。

他的話也是冷的,

他的心也是冷的嗎?

他想抬起手,把她的眼淚給擦掉,紫薇嬌弱的身子被他冰的抖了抖,她覺得更冷了,她想離開冷冰的懷抱。但是,她又不舍此時的一份難得的寧靜和安詳,害怕這份難得的平靜給打破,水芝寒又恢複了冷清冷麵冷心的模樣,那今晚她可是在劫難逃。他的身子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她咬著牙,忍著從黑袍裏不斷湧出來的切骨的寒意,身子哆嗦著,不敢動彈。

一副嬌弱的小女子的模樣,在他眼前不斷晃動,狩琪溫潤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郡主還是個孩子,不要嚇著她了。”

也許今晚是真的把她嚇到了!

堅硬的心似被紫薇的眼淚軟化了,千年寒潭的眼眸,閃出一絲柔和的光。忙運功於身上,霎時,全身熱烘烘的,一股熱流源源不斷的透過黑袍傳導到紫薇的身上,冷得發抖的身子趕緊尋找著熱源,像個海綿一樣緊緊依附在他的身上,吸取著黑袍上的熱量,她冷得發抖的身子停止了抖動,身子舒坦了。

這個情景好熟悉,紫薇終於想起來,九年前,她剛蘇醒過來,為了一隻風箏,曹風、袁野,水芝寒欺負她,把她氣病了。

水芝寒帶著他到父王麵前受過,父王責罰他九十棍時,被她及時趕來救下了水芝寒,當時,她也是這樣趴在他的身上護著水芝寒,他的身上也是冷冰冷冰的,冷得她上下牙齒直發抖,他發現她畏寒,運功於身上,源源不斷的熱氣從他的身上湧出來被烘熱了她的身子,漸漸的她才感覺到了暖意,不冷了。

看來,他並不是個冷情的人!

她的身子不知不覺的軟下來了,喘了一口氣低聲問:“你的身子為何這麽冷?”

他的語氣也軟和了一些,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為了練寒冰掌,我在寒潭裏浸泡了三年。”

“啊,為了練功,在寒潭裏浸泡了三年,那你不是吃了很多苦。”紫薇驚訝的詢問著,難以相信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年一年四季,不分春夏秋冬,走入寒潭中。

一陣刺骨的冰冷襲擊著他的每個細胞,他的身體一陣哆嗦。慢慢的提升內力抵抗寒冷,漸漸的已不在哆嗦了。待走到中心,潭水已經沒到了肩膀上。

浸泡在寒潭裏,他克服著恐懼和刺骨的寒冷,心無雜念的坐在潭中打坐,仿佛與寒潭融為一體

春去春又來,潮起又潮落,水芝寒就這樣坐在寒潭裏,任由時光洗禮,月光洗禮,精致絕美的臉上透著篤定和堅毅,克服人的軟弱,練成一身的絕世武功,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你不要命了!”紫薇難以置信的追問了一句。

水芝寒語調一轉又恢複了冷冽的神情,冷冷的哼了一句:“我就是在這種環境下學藝三年。你不是想學藝嗎?連這樣的苦都受不了,還學什麽?我先要看你是否有這個天分,再決定是否教你,記住,你要兌現你的承諾。”

說完,他從腰上抽出了一把小刀,刀柄上的細繩係在紫薇的食指上,把刀塞到紫薇的手裏,他握著她的小手,告訴紫薇:“你看到前麵的屋梁上有個凹槽沒有,把刀紮到那個凹槽裏。聽我的口令,我喊三聲你就鬆手,聽見沒有?”

紫薇迷迷瞪瞪的點點頭,顧不得擦淨臉上的淚痕,緊張的盯著那個凹槽,生怕眼睛眨巴著沒有看清楚,失了準頭,掉下去了。

紫薇捏著小刀,她感覺沉甸甸的,手腕微微發抖,始終手指發硬抓不穩刀柄,銀光閃閃晃花了她的眼,也攪得她的心七上八下的起伏不定。

這才明白,從來就不喜炫耀的水芝寒,今晚反複在她的麵前亮出刀,小刀上下翻飛起舞,不是嚇唬人,而是拿刀做誘餌,引她上鉤,與他打賭,原來是別有用心。這個冷情的人,原來在黑色的風氅下,包裹著一顆不為人知的細致的心。

他到底有幾張麵孔?

紫薇十分好奇?

她鼓起勇氣,就拿它做文章,準備賭一把,以前是你們愛賭,感染了她,她也學會了涉賭,今晚不妨與他賭一把。

紫薇的手往下壓了些,瞥了冷冷的手掌一眼,試探著:“如果你勉強,就算了,君子不奪人所好。”

“我要真相。這就是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