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狂風暴雨,一道一道閃電劃破夜空,一聲一聲驚雷在窗外炸響了,屋簷上的雨嘩嘩往下瀉著,少年在大雨滂沱中敲響了門環,一位下人一直在門後候著,等著有人上門要求做郡主的夫侍。

他們一直在門外守候了幾個月,不敢有所懈怠,期盼奇跡的出現,早一點出現一位神秘的少年,幫他們解脫無休無止充當門神的煎熬。

今天雨勢太盛,估計不會有人進府,下人準備關上門閥去歇息,這時,從王府的院牆外走過來一位披著雨披,帶著鬥笠的黑衣少年,雨沿著鬥笠往下淌,他站在雨幕中,狂風暴雨掩住了他的聲音。

但是府丁還是能從嘩嘩的雨聲裏辨出了一句話:“我是個孤兒,無處棲身,願進府做郡主的夫侍替郡主衝喜。請轉告王爺是否許可?”

這句話令府丁疲憊的身子為之一振,欣喜若狂的把少年像一尊神一樣,恭恭敬敬的請進府,另一個府丁跑去告訴福伯。

一會兒,少年就聽見前麵的院子裏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福伯披著一件外衣,邊走邊扣著衣領上的布扣,神色緊張的趕過來,走到門口,就見前麵站著一位少年。

這位少年生得好像女孩子一樣秀美絕倫,寬大的衣服濕淋淋的貼服在身上,顯得身體極為健碩,比同齡的少年要魁梧一些。

福伯大喜過望,一掃提心吊膽的緊張心情,滿臉堆上笑容:“公子請進。”恭恭敬敬的把少年迎進府,也來不及為少年安排洗漱,打理整齊、儀容整齊的去見王爺和王妃,而是一路健步如飛的跑去忙向王爺和王妃稟告。

果然,王爺和王妃忙不迭的從寢宮出來,來到大廳,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牢牢鎖住了眼前的秀美少年。漸漸的王妃臉上露出了笑容。

福伯悄悄的觀察著王妃的神情變化,見王妃臉上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容。他心裏一喜,忙上前提醒了這位少年:“公子,這位是王爺和王妃。”

少年不知是嚇得的,還是緊張、還是冷,臉上慘白,身子微微發抖,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衣擺下的雨水往下抖落著,站的地方淌下一地的水。

頭發濕淋淋的貼服在額頭上,也無法擋住眉眼如畫的俊美神采,當他見到王爺和王妃的身影從雕花大門裏走過來的時候,很快偷偷抬起頭掃了一眼,害怕的馬上低下了頭,掛著水珠的眼簾微微顫動,身子如破敗的風箏抖擻得更是厲害。

狩琪十分好奇,不知何方少年會甘願做郡主的夫侍,他曾在無意中,聽見福伯向王爺稟告,說陳公子害得郡主暈睡不醒,被王爺下令打死,此事不知被誰多嘴多舌傳到了府外。現在有些好人家的公子不願進府做夫侍來為郡主衝喜,一下又找不到年庚八字與郡主合適的少年,估計衝喜一事暫時要擱置下來,言外之意,需另想它法。

當時王爺氣得下令對府裏的下人進行置換,把一些不機靈,多嘴多舌的下人統統用銀子封口,把他們送出府,告誡他們如果把府裏發生的一些事情說出去,王爺就讓他們永遠開不了口,當時一些離府的下人個個嚇得篩糠,個個保證絕對不胡說,保住小命要緊。

時隔不久,京城裏就有不少人知道了此事,隻是人們礙於王爺的威嚴,不敢明目張膽的議論吧了!

不過也沒有人願意進府商談此事,私底下,他們得知此消息暗暗竊喜,聚在一起悄悄慶祝一番,估摸著衝喜一事可能會擱淺下來,說不定他們會有有轉機,離開這副活死人的棺材。

當狩琪聽到福伯稟告有人自願充當衝喜的夫侍時,他感到十分震驚,懷著十分複雜的心情尾隨王爺的身後來到了前廳,站在一個離少年稍遠的地方,默默的觀察著他的變化,來測度少年來此的用意。

狩琪站在少年的旁邊,對他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他低下頭的一瞬間,眼裏所射出的寒意和絲絲奇妙的莫測神情,令狩琪心裏為之一動,他腦子裏的好奇被這絲莫測的神情都籠罩。實在不明這位少年為何有這樣奇特的表情,沒有一絲自願充當夫侍的喜悅,反而有一絲難言的複雜神情在裏邊,讓狩琪看不透。

難到不是他自願來的嗎?

這裏有何隱情不為人所知?

還沒有等他想明白,就被王妃驚喜的聲音所打斷:“王爺,這位少年我看甚好,收下吧,正好趕上好事將近了,這下可好了。”

王妃上前仔細端詳著這位少年,她被少年秀麗的容貌所吸引,福伯見王妃過來端詳這位少年,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走過去牽起不知所措的,發現少年手指冰涼,,身子微微顫抖,知他害怕而發抖,福伯和顏悅色對少年輕聲說:“水公子,這位是王爺、這位是王妃,過來見過王爺和王妃。”

福伯拉著少年的手,示意他向王爺和王妃行禮,少年被福伯引導著來到王爺和王妃的麵前,深吸了一口氣,壯著膽子,極為乖巧行禮:“水芝寒見過王爺、王妃!”

極為好聽的少年的聲音、如吃到了一盤調味極好的茶一樣,味道甜美的流淌到了王妃的心裏,在王妃心裏回蕩,王妃大喜過望拉著他的冷冰的手,心疼的責備著福伯:“你怎麽做事這麽馬虎,瞧,小手冰涼,身上打濕了,也不換身幹淨的衣服,如果有個差錯我可是唯你是問!”

福伯臉上一變,神情十分尷尬,忙點頭應承著:“老奴,糊塗,這就將公子帶下去,換一身幹淨的衣衫再來見王爺、王妃。”

說完,就把他帶下去了。王爺的眼光一直盯著黑紗背影未語,還沒有等王爺表態,就被王妃給拉走了。

這位少年走後,留給他的聲音一直在狩琪心裏湧動著,究竟是什麽緣故會產生這樣的異常的變化,他自己也說不清,隻消停了一會兒,他也就下去了。

水芝寒就以郡主夫侍的身份留在了王府,郡主蘇醒以後,他對郡主一直冷冰冰的,從來就沒有好臉色,不是上鼻子就是瞪眼的,狩琪感覺水芝寒對郡主充滿了厭惡。

後來為了一隻風箏把郡主惹哭了,郡主鬧起了病,他自動去受罰,狩琪這才明白水芝寒並非對郡主無情,原來隻是性情偏冷,一隻小小的風箏打消了狩琪對他進府用意的追究,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時隔不久,他們都接受了王爺的安排。離開了郡主。

自此一去就是八年。八年後再相逢,水芝寒還是如最初相見時的性情一樣,對郡主冷冰冰的。

這樣的一位冷情公子,為何非要執著點名道姓要在郡主及笄之夜侍寢,於情於理說不通,也摸不透?

難道郡主真的對他很重要?

狩琪搖搖頭,他從來就沒有認為水芝寒會對郡主動真心,那麽是什麽原因促成他非要郡主的及笄之夜?

看著水芝寒冷冷的神情,他品著水芝寒的話語:“你為何要與我爭,我等這一刻等了很久。”

突然,有一種相似的不明情緒在他的心裏流淌著,他很想知道及笄這夜如果是他們兩人在一起會發生什麽情形?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而是很慶幸及笄之夜被他占有了。

許這一夜過去了以後,一切一切都將發生改變!不會再按照八年前的軌跡運轉著,一切一切劃定的圓圈將會改變。

也許這就是命吧?!

這一切的命運也許是紅繩牽引下的扭曲的延伸。

衝喜熱鬧了以後,不是結束,而是命運的開始!

狩琪好奇,為何水芝寒要求充當郡主衝喜的夫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