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白艾不打自招

“老大……”費玲達腿軟差點從樓梯上滾下來,不會這麽快就穿幫了吧。

蘭思定見費玲達偏偏倒到的模樣,更是篤定了想法:“站不穩?”

“沒,是剛才蹲太久現在腿麻了。”她自認演技非凡,想不通哪裏出了紕漏,雖然被抓包,但是未到最後一刻她決定打死都不承認。

“是嗎?你的反應什麽時候這麽慢了。”

費玲達幹笑,沙啞的聲音連她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蘭思定這狀態她太熟悉了,跟著老大出生入死多年,看盡他對待敵手的決絕,不想有一天自己也會身處如此境遇,突然很想衝上樓把白艾拉下來當擋箭牌,她不想嚐試千瘡百孔的滋味啊!

蘭思定順手拍拍身旁的座位:“過來坐,我給你泡了咖啡。”

“老大,我喝茶就好。”費玲達步步為營,恨不能把前進的腳步扭轉成倒退。

蘭思定笑:“那你先休息我去給你換壺茶。”

費玲達箭步衝向了沙發,端端正正的坐在蘭思定身邊:“不用,咖啡就好提神醒腦有助於集中注意力,老大,哪能讓你勞累的跑前跑後為我泡茶啊。”

說完討好的笑。

要遇見平常蘭思定也就放過費玲達了,可事關白艾即使費玲達把臉笑到璀璨的快要炸裂他的臉色依然如舊。

抬了下手:“喝咖啡,喝完了我們再談。”

這時候她連咽口水都困難,手裏端著一杯滾燙的咖啡如何下咽,與其慢慢被折磨仿若淩遲,不如給她個痛快。

費玲達但求解脫蘭思定卻不如她的願,等她一杯咖啡喝完再倒上一杯:“別著急慢慢來,還有一壺。”

苦咖啡醇厚香濃,卻鎮定不了費玲達的高度緊張,她腎上腺素都快破表,被蘭思定在一旁看著,感覺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壓迫,開了空調的別墅內氣溫也在直線上升。

後背泌出一層汗,不知道是咖啡喝的太猛了還是蘭思定的眼神太有力度。

終於等到費玲達把咖啡喝完,蘭思定開了口:“小白的身體情況到底怎麽樣呢?”

“老大,真沒事,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向你打包票。”懷孕明明是好事,可她現在卻被夾在老大兩口子中間進退維穀。

蘭思定已經懷疑不可能再輕易被費玲達忽悠,話鋒一轉:“要不要我讓駐島醫生幫你把你診斷結果確一下診。”

費玲達輕易繳械投降:“老大,我承認我有所隱瞞,但是我答應大嫂不說就得信守承諾,要不你上樓自己問。”

蘭思定說:“你在教我該怎麽做?”

“不敢,是天資不夠,聰明比不上老大心眼又不及大嫂,兩邊都得罪不得,老大……開恩啊!”

蘭思定想了想:“你立刻啟程去北約一趟。”

費玲達費解:“老大,北約和大嫂有關係嗎?”

蘭思定橫著眉拋了部手機出去:“沒關係,有任務在當地,你落地後會有人聯係你。”

費玲達如獲大赦,手機一裝:“老大,我出發了。”

她寧願上戰場也不敢再攪和進蘭思定和白艾的私事當中,一溜煙的逃竄掉,連帶來的行李都未收拾。畢竟都是些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能逃命的時刻她絕對會充分把握。

費玲達前腳走蘭思定後腳就上了樓。

敲響白艾的房門,房中沒動靜。

蘭思定自發的登堂入室,看見白艾正縮在被子裏,緊閉的雙眼微紅的兩腮,是熟睡的樣子。

他不忍心叫醒她,可再不忍心也抵不住焦心。

費玲達的嘴緊如蚌殼,撬不出一句實話,光這一點就讓他擔憂,是小白的身體真的非常不好所以才讓費玲達如此顧慮嗎?

到底是什麽嚴重的事情小白才會隱瞞至此,如果不是剛才療傷的時候,他從費玲達身上瞧出端倪,她們還打算瞞到什麽時候。

費玲達平時腦子快動作粗,做事圖完成卻不講究細致。為同伴療傷她都抱以不治死為準則,偏偏對白艾舉止小心,一副嗬護有加的模樣。

如果隻是女人每個月的例行日子到來,費玲達殷勤的不免有些過火。

蘭思定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在心裏過了一遍,走到床邊輕輕的搖晃著白艾。

白艾睡的正香,被搖醒也朦朧著,她虛眯了眼看清打擾她美夢的人是蘭思定,一頭紮進他的懷裏,挑了上好的位置繼續迷糊著。

“小白我有事問你。”蘭思定小心翼翼的抱住白艾,作為發問人他憂心忡忡,本來被隱瞞他應該生氣,可心裏沒底光有一肚子的擔心。

白艾哼了一聲算是答應,其實腦子裏已經轉了成千上百圈,他能這麽突兀的把她搖醒,應該是費玲達露餡了吧。

他之前能在她身上瞅出不對勁,當然更能在別人身上看出異常。

蘭思定心細如發本就不好騙,白艾也沒有長期隱瞞下去的打算。

蘭思定問:“你是不是生病了。”

白艾睜開眼算清醒了:“沒有。”

蘭思定詐她:“費玲達把所有事都對我說了。”

白艾反詐:“你知道還問我?”

蘭思定見一計不成,也不想再兜圈子,用勁連人帶被的將白艾抱了起來:“我現在帶你去看醫生,如果有問題咱們上岸。”

白艾整個人被埋在雪白涼被中,一片臃腫,她困難的伸出手揪著蘭思定的衣領,身子往下沉:“我沒生病,不用看醫生。”

蘭思定忽然停下腳步好看的眉頭綴滿了火藥:“小白!你什麽時候變著這麽任性呢?”

白艾麵對蘭思定的魔音穿耳毫無心理準備,心突突的在嗓子眼溜達了一圈才落原位:“你吼什麽吼?”

蘭思定沉痛道:“為什麽不看病,你身體不好應該接受治療,你忘了你以前生病的時候吃藥打針都不排斥,怎麽現在脾氣還擰了。”

白艾還在涼被裏掙紮著,被蘭思定抱成一團讓她感覺他是在故意的惡整她。

於是提議:“你先把我放下來。”

蘭思定很高大上的說:“你先跟我去看病,等我知道具體情況我再放你下來。”

白艾麵紅耳赤的掐蘭思定的脖子:“你放不放?”她蜷著身子難受。

蘭思定腦袋湊近點白艾,方便她掐的順手:“不放。”

白艾也就裝模作樣一下,真要她掐她也下去手,知道蘭思定是鐵了心的要跟她耗下去,如果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結果他肯定會按他的方法找到真相。

反正瞞是瞞不住,不如她自己開口。

“蘭思定,我懷孕了。”

……

上一刻還鬧哄哄的臥房瞬間變得安靜。

蘭思定看著白艾,白艾看著蘭思定,兩人彼此對望連呼吸都能聽見。

蘭思定記得他一次出任務,記得他第一次擊斃敵人,記得第一次進入中南海,記得第一次受到表彰,記得第一次被委以特別重任,記得第一次中彈,記得那些遊走在生與死的日子,他記得很多第一次,每一次的心情都尚算平靜。

可能跟從小成長的環境有關,他在磨難中長大,自然學會了壓抑情緒,軍人切忌大喜大悲,追求冷靜自持。

這輩子他以為除了白艾不會再有事情能左右他的情緒,但顯然他高估了他自己。

聽見她說懷孕兩個字,他的心口好像被一波大浪毫無預兆的衝擊,撞的生疼讓他好半會兒都回不了神。

蘭思定愣的很徹底,兩眼發直好像魂兒都上了九重天……散了。

白艾懷孕,是他的孩子,是他們的孩子,這句話來來回回在腦子裏轉了無數遍,隨著時間流逝好不容易感受到其中的滋味,他有些不敢置信,因為這很美好,美好到實在虛幻。

“你說什麽小白,你再說一遍好嗎?”蘭思定在發愣後問。

白艾有求必應:“我懷孕了,懷了我們的孩子,你要當爸爸了,上島的那天我讓費玲達幫我檢查身體,號脈顯示我已經有四個星期的身孕,因為我知道有了孩子你肯定不會再讓跟著你一起冒險,所以三天前逼你簽了那份契約。費玲達是被我威脅才不敢對你說出真相,一則我怕你用孩子限製我的行動,二則我懷孕的事本就應該我告訴你。”

既然已經說出口,白艾秉承一鼓作氣的美好品德,由頭到尾全部交代,一點沒落下,聽的蘭思定的臉色越來越黝黑發亮。兩眼裏風雲匯集電閃雷鳴。

待到她說完,蘭思定深吸了幾口氣才幽幽開口:“你瞞著我就沒有想一想東窗事發會是怎麽結果?”

白艾趕緊搓揉起蘭思定的臉頰:“想過啊,可我懷孕了,你不照顧孕婦的心情嗎?”

蘭思定表情很複雜,喜悅中帶著怒火,怒火裏夾著激動,整個人渾身輕飄飄的好像已經找不到北,他要當爸爸了,要他罵白艾他死活是舍不得的。可不吼一吼這愛作怪的小女人,他又著實不甘心。

索性問起了白艾:“你說說你該怎麽安撫我?”

白艾說:“你先放我下來。”

蘭思定聽話了怕傷著白艾,一點都不猶豫的把人又放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