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惡俗到極致就是浪漫

明天……就是聖誕節,白艾答應要和他一起度過,而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去抓那牽扯著他心的小女人。

看看她多殘忍,到現在都不給他打一個電話,她就是能忍得住,原則性強悍到無人能比,即使到了他家還是能提前跑掉,讓他回家也隻能撲空。

蘭思定開車行駛黑夜中,不知不覺停到了白艾住所的樓下,熄火之後恨不得能立刻闖進她家,問問她這幾天到底有沒有想他,可是最終卻忍了下來,他還有事需要準備,明天……明天就可以見她。

蘭思定在白艾的樓下停了一會兒,從車窗能看見她房間的燈一直亮著,心裏有小小的期望,希望她能站在陽台這樣他便可以看上一眼。可直到他接到電話白艾也沒有出現。

“老大,你吩咐的事情我們這邊已經全部搞定了,煩請你老過來驗個收。”貝亞特的來電是關於求婚的事的準備,他們敬愛的老大心心念念要給白艾一個別樣的求婚,但是可惜一直未能實現,白艾答應訂婚是在她的學校,老大求婚是在德國被人追殺的時候,兩者看來都太不正式,所以為了能夠走一下平民路線,他們身為老大的至交好友,主動承擔了這份重擔。

而就在費玲達和同伴收拾歌德的時候,剩下的人在市區內某廣場的樓頂上埋引線,埋的熱火朝天。

“恩。”蘭思定哼了一聲表示知道了,然後掛斷手機,最後再戀戀不舍的看了看白艾的家,發動了汽車驅車離開。

家中。

白艾放下已經發燙的手機,盯著看了它好久好久,在十分鍾後確定不會再有電話打入,她才鬆了一口氣。

閑庭信步的晃蕩到窗前,這幾天家裏的人都不敢多跟她說話,連爸爸也在給她端了水果之後,離開之前叮囑她好好休息,有什麽事還有家人。

關上門後她明顯聽到爸爸在門口歎息,忽然感覺她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所有人都為她操心,她卻何其淡定的在等蘭思定的電話。

大家把事情都看的太過嚴重,所以她也感覺到負擔,最後幹脆從軍區出來,回到家中獨處,不過她這一舉動更讓關心她的人覺得她傷心欲絕,害怕她一個人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讓事態擴大。所以一夜之間她變得炙手可熱,家裏知道情況的親朋好友全部聞風打來電話關心,一再表示生活很美好,生命很無價,而且她這樣的商界女金童,更是無價中的無價,聊天期間眾人還秉承一個中心思想,隱晦的表示:如果實在氣不過也不能拿自己的肉體出氣,完全可以把蘭思定宰了來泄憤。

從此番對話中能看出他們白家人護短的格調和心狠手辣的家族天性。

白艾隻能通過手機感謝大家的關懷備至,也無數次表示沒有事,殺別人和殺自己都不在她近期的行程當中,而且一再保證訂婚宴會準時進行,不會讓大家的紅包無處消耗。

大家一聽白艾還有心情收錢,就知道她沒什麽大礙,於是紛紛帶著祝福掛了電話,當然也有親友不隻是祝福,他們還對蘭思定的忠臣度提出了質疑。

主要是兩人還沒有結婚就有其他女人出麵鬧事,給了他們很不好的印象,消減了他們對蘭思定的信任度,所以再三叮囑白艾,如果今後需要幫忙收拾蘭思定請隨意開口,雖然難度比較大,但是他們也會竭盡所能。

這一點又體現了白家人的團結友愛和防心過重的特點。

白艾這幾天接到了很多電話,有讓她暖心的也有讓她啼笑皆非的,但至始至終她沒有接到的蘭思定的電話。

一開始她想他是需要時間妥善處理寵靜的心情問題,畢竟這件事牽扯的幾家人都在一個係統之內,低頭不見抬頭見,如果稍有差池,說不定就反目成仇。

可是三四天過去她獨自一人在家中看著大雪點綴了平安夜,想到前幾天蘭思定為了和她能夠單獨約會,那找借口的模樣,不由在落地窗邊笑了。

往年的這個時候她還在忙碌著,在辦公室、在會議廳、在機場,反正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有閑暇的心去看雪景,甚至在以往下沒下雪她都記不住。

忽然桌上的手機又開始鳴叫,白艾不得不回到客廳去接聽。

是陳家林的來電,他在電話對麵說:“平安夜快樂,白艾。”

白艾聽見陳家林的聲音,顯得平和,沒有前幾天的疲憊和緊張,於是問:“事情解決呢?”

陳家林輕笑:“你已經把該做的都做的很到位,肯定能解決,現在承接方有一家公司願意借著沾水的皮料出一個新的係列,皮包上會鑲嵌寶石和碎鑽有普爾科斯和杜杜裏還有我聯合提供。”

“是好事,新係列上市後先拿顆樣品給我,我最近接受一次電視台的采訪,正好能提著它出鏡。”白艾的新公司要開了,所以她準備再接受一次采訪,把公司的理念宣傳出去,以後她不再為別人打工必要的曝光量必須保持。

陳家林在沉默後無比由衷的讚歎:“你果然是商業奇才。”白艾做係列的代言人比任何明星代言來的有分量的多,一直以來她的穿衣打扮就很受女性的白領、金領的追捧,而這些女性的消費能力又非常強悍,加之在她們身後有很寬廣的人際網,所以不愁銷量。

白艾的鼎力相助如同給陳家林打了一劑強心針,他很感激,也很失落,明明想約她出來喝個咖啡,最終又變成了商談,看來他和她之間隻能在公事上默契十足,生活中也該分道揚鑣了。

陳家林的電話是平安夜裏的最後一個電話,當白艾掛斷電話的時候,鍾上的分鍾跳過了十二,正式步入淩晨。

白艾伸了伸懶腰,準備洗澡睡覺,走到浴室邊忽聽敲門聲,她立刻停下了腳步,手放在門把手上。

是誰在敲門?平安夜這個時間段,會來敲她家門的人應該隻有他了。

白艾有一絲止不住急切,踩著拖鞋跑到門邊,沒來得及從貓眼看一眼門外到底是誰,就直接拉開了門。

“周三省?”白艾盯著黑口黑麵的周黑棘看,“夏敏沒在我這!”

周黑棘不耐煩的揮手讓白艾退後,他好進門:“我找你,看你溢於言表的失望,你以為我是蘭思定嗎?”

“你找我有什麽事?”

周黑棘把手中的塑料袋提高:“給,你的藥。”

“什麽藥?”需要大半夜專門來送。

“大姐,補藥,你來檢查身體數據顯示你身體虛的厲害,現在趕緊調養以後才能生孩子,不然你想讓蘭思定斷子絕孫嗎?他現在離了你估計也活不長,再找其他女人生孩子肯定不可能。”周黑棘的話說的又急又恨,還好白艾是個愛惜身體的人,對於看病吃藥保養她不排斥,他也了解這一點,所以才把專門調配的藥全部換到保健品的瓶子裏。

“有這麽嚴重?會影響生育?”白艾翻看著袋子,“全是保健品。”既然都嚴重到後代問題上,不是應該有治療性藥品嗎?

周黑棘刻薄道:“不然你以為強身健體應該吃砒霜嗎?”

白艾看了一眼今夜尤其尖酸刻薄的周黑棘:“我看你才像吃了砒霜的人,我去幫你拿麵鏡子,讓你好觀察一下腦溢血前兆是什麽樣。”

周黑棘脫掉手套,給自己和白艾倒了一杯熱水:“先吃藥,我給你寫了服藥的時間和份量,你以後照著吃就行,你現在身體不好,記得把咖啡戒了。”

白艾一邊把藥倒在一個瓶蓋裏,借著溫水送進胃裏,一邊奇怪周黑棘的態度,他好像尤為關心她:“除了咖啡,還戒什麽嗎?”

“沒了,你現在不需要熬夜加班,也就喝咖啡的習慣不好,記得吃藥,我走了。”周黑棘看白艾服完藥後不打算再逗留,就此別過,匆匆離去。

白艾送周黑棘出門,看他專門跑一趟也不容易,在門口和他揮揮手帶著笑容道別,關上門才算真真正正的結束了一天的忙碌,隻需準備洗澡然後睡覺。

……

聖誕節到了,今天對於蘭思定來說是意義重大的一天,因為是時候接老婆回家過節,所以他尤為心急,提早處理完手頭的事,把處理不完的重任委派給別人去賣命,早早的告了假,收拾一番趕緊出了門。

到了市區找到白艾,已經是日落時分,看見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就在街對麵,穿著厚厚的白色大衣腳步卻很輕,他沒有叫她,隻是跟著她的腳步一直慢慢的走,慢慢的前進,直到她要過街,站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抬頭望向他這邊。

兩人四目交接,他看見她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微笑,那麽迷人,讓他心動不已差點忍不住趕了過去。

可是最終他沒有動,站在原地看她越來越近,直到她走到他的麵前觸手可及。

白艾一瞬不瞬的盯著蘭思定,他來了,信守承諾陪她過聖誕節,還以為他永遠不會出現,還好他沒有失約。

“好久不見。”她說。

“過來。”蘭思定展開雙臂。

白艾不習慣在人潮中展示親昵,但這一次她毫不猶豫的走近,靠近他的懷抱。

“抱我。”蘭思定雙臂拉的很開,拽的二五八萬,能夠順利處理寵靜的事他需要獎勵。

白艾聽話的抱住了蘭思定,整個人落入他的懷抱中然後深深的吸一口氣,聞到熟悉的味道,聽著他胸口穩健的心跳聲,心不由安了下來,她今天在公司倉惶了一天,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讓蘭思定去找寵靜好好談一談是不是做錯了,最後連丁蓉潔都忍不住問她是不是有事。

“你顛覆了我的自信心。”白艾悶在蘭思定的懷中有些氣悶的說。

蘭思定收緊手臂,重重的歎息著:“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老婆,我來接你回家。”

白艾說:“你要是再不來,我就去找你。”

蘭思定笑開了花,親吻白艾的頭頂:“好。”知道她在乎他比任何事情都能讓他開心。

兩人就此和好如初,兩隻手一直十指緊扣。

蘭思定問:“吃飯了嗎?”

白艾說:“沒有。”

“那帶你去吃飯。”

白艾點頭。

兩人穿過天橋,準備步行去餐廳,忽然在橋上竄出一道矮小身影,戴著著聖誕帽混跡在人群之中,她手持紅豔玫瑰一朵,花瓣上還依稀可見滾動的水珠,冒冒失失的擋在白艾的麵前。

“白小姐,你也在這裏啊?好巧好巧,蘭先生給你未婚妻買朵花吧。”

白艾被袁子彈的出現嚇了一條,卻很快鎮定下來:“我記得你,你叫原子彈是嗎?”

袁子彈表示與有榮焉,居然能被白艾記住實在三生有幸:“白小姐,是土頭袁,袁子彈。”

白艾笑了:“你在賣花,你不是婚禮設計師的助理嗎?”

“我打工,賺錢不嫌多。”袁子彈說著把手裏的花遞到白艾跟前,“這朵送給你。”

白艾接過花說謝謝。

袁子彈看著美女的笑容,不覺一張臉漲得通紅,然後舉起手中的一捧花對蘭思定說:“蘭先生,給未婚妻全買了吧。”

蘭思定看著耍心眼的袁子彈,掏出了皮夾,冷眉冷眼的說:“這是你第二次找我要錢了。”

“祝兩位幸福快樂。”

袁子彈嗬嗬一笑的把錢收了起來,然後把包裝好的花塞進白艾的懷中,當什麽都沒聽見,這話說的多難聽啊,所謂要錢是針對沒有付出勞動的行為,是享受拿來主義,她可是按照腳本在賣花,多勤勞的舉動,怎麽能說是要錢呢?

沒錯,袁子彈的出現是經過蘭思定的安排,她手中的花裏麵有一個信封,信封裏裝著很特別的東西,本來這花的費用已經算在婚禮訂金裏,但是她還是故意找蘭思定要了花錢,主要是為了力求把她賣花的事詮釋逼真,如果她一手交花一手交錢,那白小姐不就看出來她在演戲了嗎?戲劇就是要追求逼真性,她自認演的很不錯。

袁子彈看著白艾和蘭思定恩愛的樣子,自言自語道:“該是我領盒飯的時候了。”

就在她準備退場的時候,突然整個商場上空毫無征兆的燃起了煙花,步行街之上的每棟樓樓頂都有一朵盛開的絢麗,禮花下高樓上所有的滾大屏幕上出現了小白,我愛你的字樣。

商業區一下沸騰了。尖叫呐喊歡樂了氣氛,四周的男男女女抱成一團,都在尋找到底誰叫小白,而正主兒隻是靜靜的依靠在蘭思定的身邊。

“謝謝你,蘭思定。”

蘭思定抱住白艾,對她耳語:“看看花裏麵有什麽?”

白艾在花堆裏找到紅色的信封,有些不明就裏的問:“這是禮金的信封?”

蘭思定說:“打開來看看。”

白艾帶著狐疑打開了信封,手指尖尖的從裏麵拖出一疊錢,疑惑更加深厚的問:“這是什麽?”

蘭思定懲罰的咬白艾的耳朵:“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情形嗎?”

白艾說:“記得。”一下回想起什麽似的,看著蘭思定發現他眼底一片笑意,好像能夠深入到他的靈魂裏去,忽的說,“這是我第一次給你的錢。”他居然留在身邊?戒指他已經送過,沒想到居然會送她一封紅包。

蘭思定哼了一聲,滿臉佯裝的怒氣:“你說你可惡不可惡,我渾身上下有哪一點像牛郎?”

白艾抱住花,悶悶的發笑,整個人微微顫抖:“因為你身材很好,長的很英俊,對我很溫柔,能讓我歡樂。”

那一晚很美好,他處處顧忌她的初次,要了她一遍又一遍,在她耳邊不停用溫柔的語調安撫她,她是醉了,但是第一次以後她就因為疼痛而酒醒,後來的雲雨之歡她卻清醒著,現在想起來還是驚覺當時的放縱。

蘭思定因為白艾的誇獎,渾身的燥熱被點燃,他咬牙切齒的警告道:“別再說了,越來越會勾引人,真想現在就要了你。”

白艾還在故意撩撥:“給我好不好?”

蘭思定低下頭去咬了白艾的脖子:“妖精。”

白艾抿唇發笑:“我去把它們裝訂起來,以後給孩子們講牛郎的故事。”

蘭思定大驚:“你敢!在心愛的女人麵前丟臉已經是我的極限,如果還在孩子們的麵前丟人,我做爸爸的尊嚴在哪裏?”

孩子們,這三個字在白艾心口添了一份別樣的幸福,她抱著他說:“蘭思定,我愛你。”

“小白,我愛你,謝謝你答應嫁給我。”

禮花好像不要錢一樣綻放的沒完沒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絕美,震撼人心,到底什麽樣的女人可以讓男人為她如此不顧及金錢。

用滾動屏表達愛意,惡俗不惡俗?惡俗,可女人喜歡。

包了廣場上空使用權放煙花,惡俗不惡俗,同樣惡俗但花費的金錢斐然讓大多數的人隻能望而興歎。

求婚用紅包惡俗不惡俗,簡直別出心裁的惡俗,但它再惡俗也別出心裁。

當世界上沒幾個人能有這資本惡俗的時候,惡俗到極致就是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