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正式決裂

管家拍拍肩膀上的塵土,收起多此一舉的同情,他們的主席最不需要的就是關心,活該他孤身一人一輩子。

格納開著賽格威近二十分鍾才到了屬於他的臥室咒罵著哪個王八蛋把房間修這麽遠,

打開手機,她號碼是快捷鍵的一,熟悉的數字讓他心酸跌宕,似堵又空,白艾的嬌顏恍惚出現在他的眼前,於是伸手去撈,反而打破了海市蜃樓,一切過往都煙消雲散,未來他得用什麽來填補失去她的空白。

格納躺在床上,輕聲喚:白艾,好像這樣做能夠緩解他愁苦的相思般,現在他的中文已經非常流利,連古詩宋詞都能明白其中意思,可是有什麽用,她已經是別人的伴侶。

在她麵前他可以無所謂的乖張發瘋,所有傷痛隻有他一個人的時候才能獨自舔舐。

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屏幕上那串早已融入他骨血的號碼,忍不住打開她發來的短信,格納臉上的表情明顯溫柔至深,雙眸被手機的明輝點亮,卻因為短信的內容很快黯淡。

格納,這次忙以後,你再也不欠我。

而他回:休想。

說好欠一輩子,她怎麽可以半途反悔,就因為她有男朋友呢?如果她這麽輕易的想毀掉他們之間的諾言,那他也不再守信,一定不擇手段的把她搶回身邊,即使留不住她的心,留住她的人也在所不惜。

白艾這條短信才是他再踏上中國的原因,他要去看看到底能配上她的男人長什麽樣,有什麽樣的背景和性格,用怎麽樣的姿態敲碎了她的防備。

零碎的片段又再次在他腦海裏重合,他和白艾的往事如湧似浪席卷他的感官,那一個月他無比快樂,每天跟隨她的腳步看她忙碌於工作中。和人周旋和人廝殺,她是商場的鬥士,無謂的往王者的道路進發。

偶爾他會打擾她的工作時間,強行拖著她陪他用餐一起品年份最佳的酒,在濃夜裏登高望遠看城市的風景,那一個月他體會到什麽叫愛情和平靜,美人在側他學會了尊重,除了擁抱他甚至小心的不敢親吻她的紅唇,直到在夜空下,他坐在車頂上被她的美麗迷惑,控製不住的吻了她,那一吻讓他謀生出放棄德國所有一切的想法。

和她的對話永遠那麽生動,和她的相處永遠出乎意料。可惜好景不長,他的一輩子注定和血腥還有仇恨掛鉤,很快他的仇家追殺到中國,就此打破了一個月的鏡花水月。

回憶暫時停止,格納不由舉起手掌看著手上的傷口,這是當時為了救她而留下的,因為他的身份,使她陷入危險,所以他不能讓她受傷。

事後她為他包紮,照顧他一夜後,站在床邊讓他回德國,冰冷且帶著命令的語氣沒有感動隻有比往常更強硬的態度。

他說:“殺了我,我就放你走。”

她答:“你欠我一條命,我不殺你,你自己把命還給我。”

因為這句話他毫不猶豫的將刀插進心髒,一把軍刀和初遇她的時候,她用的那把一模一樣,閉眼前他看見白艾衝過來,抱住他:“格納,你瘋啦?你這麽聽我的話,為什麽不能好好的回你的德國!”

他是瘋了,為她瘋狂成癡,他也討厭情緒被她控製,但卻無能為力,他不想回德國,因為德國沒有她。當他渾身無力倒在她的懷中,聽到她說:格納,你如此偏激,隻會害了你和我。

他帶著心碎陷入昏迷,就差那麽一點就能把命還給她,當他醒來的時候,躺在醫院看著守在他身邊的管家,第一句話問:“她來看過我嗎?”

管家想了想:“應該算有。”

“什麽意思?”

“白小姐沒有到病房來看你,隻是在你第一天進醫院的時候,半夜她在醫院的院子裏坐了一晚上,然後早上去上班了。”

他喃喃自語:“她是關心我的對吧。”

管家卻搖著頭:“主席,放手吧,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如果你真的愛白小姐,就應該知道,你的身份是給不了她幸福的,現在德國那邊已經知道白小姐的存在,她被所有人當成你的弱點,如果再有下一次,或許就是白小姐用死來逃脫你的……愛了。”

白艾的冷靜是管家見過最可怕,從最開始她就預料了現在的結果,所以即使她稍有心動也能強行扼殺。也正是這種無人能及的性格才然主席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格納無奈:“管家,不如把公會解散。”

“主席,你剛剛上任老主席也不久前離世,公會有很多事情要依賴你去抉擇,不要這麽任性了,你從小並不是任性的人。”因為白艾,格納剛剛成為主席就丟下整個公會跑到中國來。

公會樹敵眾多,世人都想趁著新主席上位,公會不穩定的時候,上來占點便宜,而且格納從小成長於黑暗的世界中,他的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他給不了白艾正常人的生活。

格納沉默了,一直沉默到傷勢完全恢複,準備離開返回德國的時候,白艾出現在病房。

她說:“你遠離我,才是真正的對我好。”

格納咬牙切齒,因為她的殘忍感覺心上被開了一個大窟窿,他緊盯著她步步靠近,走到她的麵前居高臨下:“白艾,我沒有死,所以我的命還是你的,我要欠你一條命,欠一輩子,你得當我格納一輩子的債主。”

“好,那你好好活著,別失信於我讓我小看了你。”

“白艾,吻我一下好嗎?”

白艾抽回了手:“相愛相殺不適合我。”

“所以你其實是愛我的。”愛他卻那麽殘忍的拒絕了他。

“再見,格納。”她離開的身影漸行漸遠,他為了她可以連命也不要,但她拋棄他卻連眼也沒眨一下。

慘烈,太過慘烈,稍稍碰觸這番回憶都隻覺肝腸寸斷。

回到德國,為了保護白艾不受傷害,他隱藏了自己的蹤跡,同時也大肆屠殺了知道白艾存在的所有敵人。

他的弱點他藏了起來,藏在心口最深的地方,除了他和管家誰都不知道。

如今三年多已經過去,格納也明白,其實分開是為白艾好何嚐不是為他好,因為他這樣的人不應該有弱點,隻有把白艾剔除於他的生活,他才能毫無顧忌的執掌公會。

那時候白艾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那麽堅決的拒絕了他吧,因為她是那麽聰慧冷靜比任何人都看的明白。

苦澀吞噬了格納,他在床鋪間蜷縮成一團才能稍稍抵擋渾身的寒氣,自從那一次他用命也沒有留住白艾在身邊以後,開始害怕寒冷。

格納裹緊大衣,蓋好被子,調高地下城堡內的調溫和燈光感應變化係統,這才稍稍緩解了一點寒意,他睜著眼腦子裏全然放空,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管家在敲門。

“主席……”

“滾。”格納悶著被子吼。

“公會有事找你。”

格納騰的彈坐起來:“真的是連做夢的時間都不給我,你們這幫王八蛋。”

……

普玲瓏看著手中的稿子,啞然著都快不會說話,看著在工作時間內,跑到她辦公室裏找上她的朱婷婷,語氣輕輕:“婷婷,你這麽做簡直可笑,你知道嗎?”她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為了一個蘭思定。

“我怎麽可笑啦?”朱婷婷坐在沙發上,對於普玲瓏的問話還沒有太上心,她已經開始幻想這篇稿子流通出去,被各種小報刊登後白艾是多麽的狼狽,那時候她再接近蘭思定便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你這麽寫有根據嗎?”這種無中生有的詆毀,普玲瓏不是沒有見識過,正因為知道厲害關係,所以更覺得朱婷婷做事過分,整篇通稿中,字裏行間都在暗示白艾是靠著出賣肉體才取得如今的成功。

她和白艾交手這些年,在清楚不過事實的真相,現在朱婷婷居然拿著這樣的東西讓她幫忙找渠道擴散出去,這不叫可笑叫什麽。

朱婷婷見普玲瓏端正了表情問道,這才發現苗頭有些不對,沒有了剛才的隨意挺直背坐在沙發上:“你不願意幫我?”

“這叫我怎麽幫你?”

“你知不知白艾對我做了什麽?!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有什麽可笑的。”

普玲瓏看朱婷婷情緒很緊張,起身給她倒了一杯咖啡放在桌麵上,坐到她對麵柔聲安撫的問道:“她對你做了什麽嗎?”

朱婷婷冷笑一聲:“你現在才想知道,作為朋友是不是太不在乎我了,你看著稿件的時候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會用這種非常手段?”

普玲瓏歎了口氣,知道她是沒有想到周全,於是更加溫柔:“對不起婷婷,是我疏忽了,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你和白艾之間真的都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了嗎?”

朱婷婷不屑的冷哼,因為在忍住怒火所以額頭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惡狠狠的說道:“她讓人把我的衣服脫掉,丟在酒吧的走廊上,你說我該不該讓她付出代價。”

普玲瓏驚訝:“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普玲瓏並沒有第一時間對朱婷婷所說的事情表示憤慨,而是陷入了思考,她是一個非常客觀的人,並沒有因為朱婷婷是她的朋友就偏頗:“婷婷,我相信白艾不是這樣的人,如果沒有前因後果對方應該不會有這麽過激的舉動。”

朱婷婷頓時拍桌而起:“普玲瓏,你瘋了吧,我被人脫光了,這麽丟臉的事我下了莫大的決心告訴你,你居然還懷疑我?難不成你的意思是我這麽被人羞辱是自找的?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

普玲瓏溫婉的安撫朱婷婷激動的情緒:“你先冷靜,你這樣掐頭去尾的一家之言,確實沒有信服力,婷婷,不如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我也好幫你想個最好的辦法。”

“好,你要起因,我講給你聽。”

朱婷婷聲音尖銳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對普玲瓏和盤托出,因為意識不到她自己的行為有錯,所以倒沒有隱瞞。

普玲瓏聽完之後,更顯難色,那時候她看見朱婷婷去找了白艾,隻是她去上一趟洗手間,沒想到中間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更沒有估料到期間朱婷婷還去軍區找過蘭思定。整件事雙方都有問題要判定對錯隻能找根本原因:“這件事確實是你不對在先,雖然對方做的太過分,但是這件事也不是白艾指使的,如果你能冷靜一點,我可以作為中間人幫你把白艾約出來麵談,咱們看看有什麽方法能夠把之間的誤會化解掉。”

“普玲瓏,你絕對有病,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你上班這些年是不是把膽子上丟了,我犯賤跟你說這麽多,你居然說我錯?你別跟我說你是因為害怕白艾所以才這麽不分青紅皂白,我朱婷婷怎麽認識你這麽個孬種朋友!”

朱婷婷氣不過,將手中的咖啡杯一砸,重重的響聲襲擊了辦公室內的安靜,她的話實在是過於難聽,普玲瓏秀麗的眉攢了起來:“如果你不跑去找蘭思定編排白艾的不是,這件事根本不會發生,而且從頭到尾白艾沒有做一點出格的事,我覺得你應該檢討你自身,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我有什麽問題,蘭思定一日沒結婚,我都能和白艾公平競爭,再說現在這個社會,結婚都能離婚,在我看來愛情是沒有錯的,錯的是不愛還要靠一紙婚姻來維持。”

“婷婷,你說這番話你自己聽上去不覺得矛盾嗎?”

“哪裏矛盾呢。”

“算了,我現在還有事要處理,沒辦法跟你解釋,你讓我幫你找渠道發這篇稿子,我辦不到。”辦不到的事情普玲瓏絕對不會因為情麵而硬說辦得到。

“普玲瓏,我是你的朋友,這點忙你都不幫嗎?”她身在新聞媒體的圈子裏,要做這些事情自己不好出麵,為了避免以後在蘭思定麵前露餡,所以她才來找到普玲瓏,想借由她的關係把自己摘出去。

“不是不幫,是幫不了。”普玲瓏走回辦公桌。

“普玲瓏,朋友多年我求過你什麽?現在我好不容易愛上一個男人,你忍心看我的愛情被白艾那種女人給毀啦?”朱婷婷也走向辦公桌,雙手拍在桌麵上,帶著質問問普玲瓏。

普玲瓏抬頭:“婷婷,白艾那種女人才是男人夢寐以求的,而且她沒有破壞你的愛情,是你在用所謂的單相思去破壞白艾的生活。”

“你,你,我真是看錯你了。”

“如果你想和白艾好好坐下來聊聊,我可以牽線搭橋,如果你沒辦法想清楚,那等我有空了我們再談好嗎?”

普玲瓏收拾好辦公桌上的文件,準備到會議室開會,按下通話鍵叫了秘書王彥閔進來送朱婷婷出去。

“普玲瓏,你給我站住!”朱婷婷不願意善罷甘休,她用命令的口吻叫道,更甚伸出手去抓破了普玲瓏的胳膊,資料散落一地,辦公室內顯得異常淩亂。

普玲瓏感覺手臂的刺疼,忍住沒有叫出聲,蹲下身去整理好資料:“婷婷,這是我工作的地方,如果你還有一點專業性,有什麽事等我下班再談。”她在工作之餘抽空到辦公室聽朱婷婷抱怨私事已經是最大的限度。

“我是你的朋友,你不要用公事公辦來敷衍我,我現在立刻就要和你談一談。”

正好王彥閔推門而入,朱婷婷叫囂讓她滾出去然後直接摔門。

普玲瓏終於生氣了:“朱婷婷,你胡鬧夠了沒有?!”

“我胡鬧什麽呢?我比白艾差在哪點?我和她是公平的,你憑什麽說我破壞她的生活!”

“你知道你的無畏和白艾的不懼有什麽區別嗎?”

朱婷婷**了嘴角,帶著不屑的表情:“有什麽區別,到底我哪裏比不上她,你倒是給我說一說。”

“你確定你想聽實話?”泥菩薩尚且三分泥性,普玲瓏脾氣再好,她也是公司的副總,自己的朋友在她公司對她的員工這麽訓斥咒罵,生氣是難免的。

“想,你說……如果說不服我,我今天就不走了。”

“你什麽都不懂,不懂社會、不懂規矩、不懂人生限製、不懂道德、不懂是非對錯,更不懂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所以你無畏。”無知者無畏。

“而白艾她懂社會、懂規矩、懂人生限製、懂道德、懂得是非對錯,懂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在這麽多限製下她依舊遊刃有餘,用合理、合法、合乎情理的手段來處理和解決麵對的困難,所以她不懼。”白艾有成年人的獨立自主,有成熟的戀愛觀、婚姻觀和世界觀。不空談愛情忽略物質的重要性,隻有學會自己愛自己,才能能力去愛別人。她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有清晰的工作目標,收拾得體、有正常的朋友交際,喜歡閱讀書籍和時事新聞以此提升眼界增加內涵不和社會脫節,與人保持順暢的交流。自信的女人才會吸引人,越自卑的人精神越萎靡,即使表麵若無其事,從辦事說話上都會透出讓人不喜歡的氣息。

這也是為什麽普玲瓏向來對白艾有好感的原因,而她今天也從朱婷婷的身上看到了自卑兩個字。

朱婷婷發狠把一口貝齒都到崩碎:“看來你對白艾還真是好的沒話說了,而我這個朋友倒被你貶得一文不值,你不要笑死人了,我如果什麽不懂會混到今天的地位?”

“那你知道搶別人的男朋友是不被社會承認的行為嗎?況且蘭思定是白艾的未婚夫。”

“男未婚女未嫁,我隻是爭取我的愛情,我不覺得我有什麽錯。”

“對,你沒有錯,是我錯了。”她錯在明知多說無益還跟朱婷婷說這麽多,人之所以身為高級靈長類動物就是因為人類懂得自製。

“普玲瓏到底我和白艾誰才是你的朋友?”

普玲瓏反問:“你不是說夫妻都有離婚的一天,朋友對於你來說重要嗎?”如果重要朱婷婷就不會到她的單位來鬧,不會在同事麵前讓她難堪。

“你不拿我當朋友,我還拿你當朋友了,你去跟駱方誌說我要見蘭思定,還有,把蘭思定的電話號碼給我。”朱婷婷趾高氣揚。

“婷婷,你不讓別人插手你的事情,那麽你自己的事就你自己解決吧。”普玲瓏深呼吸來壓製心口的火氣,忽然覺得她根本不認識朱婷婷,眼前這個女人除了利字當頭還懂得什麽?她想利用朋友連拐彎都不會,或者說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傻子?!

“我今天一定要得到蘭思定的聯係方式。”

“不要逼我讓保安把你請出去。”

“你敢!”

“王秘書,叫保安。”普玲瓏怒不可遏,直接高聲對著門外喊。

朱婷婷也被氣的發抖:“你好樣的,居然對朋友來這一套,我告訴你普玲瓏,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的朋友。”她憤然走到桌邊抓起撰寫的通告,“你不幫我多的是人搶著幫我,你以為你是個什麽好玩意兒。”

朱婷婷說完扭頭就走,正好和趕來的王彥閔撞了對麵,不客氣的推了對方一把,踩著高跟鞋離去,兩人直接的友情正式決裂。

王彥閔踉蹌的差點跌倒在地,站穩腳步趕緊推門進辦公室,眼尖的看到了普玲瓏胳膊上的抓痕,痕跡很深還破皮流血。

“普總,你的傷口要不要先處理一下,我可以發通知延後會議時間。”

“沒事,開會。”普玲瓏勾起衣帽架上的大衣外套穿上,她現在是上班時間,因為朱婷婷的忽然出現已經耽誤了會議,不想再因為自身原因影響工作。

“但是你手臂還在流血。”

“開會,時間到了。”

王彥閔看著普玲瓏的背影,真心為她感到不值,於是悄悄的用手機給駱方誌發了短信,這段日子他追普總也追的勤快,有些事還是讓男人處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