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白艾自問 錯了嗎?
李菁菁心中到底有多大的怨恨,是無可估量的,她已經瘋狂所以才會做出常人根本無法理解的舉動,一場看似無意的車禍卻帶著精心的策劃。
當白厚文出事的時候,白艾正在會議室開會。
柳朵朵針對東區項目做了報告,大致的內容非常有新意,到處都是亮點,簡直融合了世界上尖端住宅區的所有優點,如果想以這樣標新立異的方案來取得政府的歡欣,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自由討論時間,報告引發了不同的意見,有人讚同有人不屑,讚同的人是公司絕大多數人,而不讚同的人看著柳朵朵的臉色也不好直接反駁。
白艾聽完報告問道:“柳朵朵,你覺得這件案子就你現在手中的報告可能中標嗎?”所謂領導人就是國家重要的人,這樣的人員住宅要的不是特立獨行,要的是安全,怎麽才能達到安全兩個字,除了必要的安全設施,最重要的是低調,隻有低調才能保證安全,而安全之後才是舒適或者其實方麵的考慮。
柳朵朵自認做的很好,她手頭上的報告是吸取了世界十大豪華住宅區的所有優點,自信滿滿的道:“白總覺得哪裏有不妥當嗎?”
她進公司這麽久的時間,今天才是第一次見白艾,偽裝好的禮貌和好脾氣早已經被長時間磨滅的七七八八,自己辛辛苦苦的方案再被白艾反問一下,頓時肝火旺盛。
“你這份方案如果提交上去隻會貽笑大方,拿回去想清楚我們需要的本質。”太多優點放在一起反而形成了相互製衡的作用,這是住宅不是精品房展覽。
“白總,您能不能說的明白點,總公司讓你協助我,所以我希望能得到協助。”柳朵朵的語氣中多有抱怨,口氣也顯得的強硬,因為在她看來從頭到尾白艾不是出差就是在出差的途中,根本沒有幫忙。
一同開會的同事都開始隱約的訕笑開了,對於柳朵朵的無知他們抱著看好戲的心情,工作中講求獨立,即使是合作也有分工明確一說,工作最忌諱的就是把自己的責任推卸給別人,白艾如果幫柳朵朵那是人情,如果不幫她那是人之常情。
這些淺顯的道理說起來都懂,但是做起來卻無法感同身受。
白艾看了一眼柳朵朵,毫不客氣的說道:“總公司讓我協助你,沒讓我來替你做,中心思想是你需要獨立思考的範圍,如果你連客戶的基本需要是什麽都想不到,那麽跟總公司打報告,我會全權接手你的方案。”
柳朵朵的挑釁被白艾利落反駁,剛才的趾高氣揚反倒成了笑話,作為空降員工她能得到很多討好和奉承,但是在麵對隻用能力說話的白艾,卻討不到半點便宜。
會議進行到僵持不下的局麵中,忽然白艾的手機上上顯示出周黑棘的來電,手機調成靜音放在桌麵上,無聲的發亮讓她看了一眼來電並沒有接通。
丁蓉潔作為秘書,習慣性的會幫白艾過濾各種電話,接起電話她隻靜靜的聽了一會兒,然後趕緊把手機給了白艾。
“白總,周醫生找你。”
白艾接過電話,知道隻有重要的事情丁蓉潔才會打斷會議,於是宣布:“休息十分鍾。”然後往旁廳休息室走去:“恩,有什麽事?”
“白艾,你爸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情況危急你最好趕快來一趟。”周黑棘平板的一般的聲音難得有了波動,但是電話裏傳出一片寂靜好像白艾並沒有聽見。
“白艾?!”周黑棘疑惑的喚道。
“我聽見了。”她聽見聽的一清二楚,沒有漏一個字也沒有錯過一句話,將手機放好走出休息室,她對守在門邊的丁蓉潔交代道:“會議由你接手。”
“白總,有事嗎?”丁蓉潔眼底有絲絲愕然的跟在白艾身邊,白總可不是會在會議中隨便提前離場的人,但是看她的表情依舊如常發現不了一點點異常。
“好好主持會議,有問題等我回來解決。”白艾平靜如明鏡的聲音掩飾了心中的天塌地陷,讓所有人都看不出來。
“我,知道了。”丁蓉潔握著會議記錄本點頭不敢再多問。
柳朵朵在會議桌邊忽然站起來:“白總,上班時間,你要外出是不是應該經過人事部的批準?”
沒有人理會她,白艾連頭也沒回的準備離開公司。丁蓉潔回到會議室以後準備繼續會議,而柳朵朵卻不肯善罷甘休:“丁秘書,我想請問一下,白總這算不算擅離職守?身為領導不做好表率作用,在開會的時候中途離開,沒有解釋沒有提前通知,不免讓人覺得白總是利用職權享受便利啊。”
丁蓉潔低頭翻看著手中的資料,準備會議的繼續,眼神落在鉛字上淡淡回答:“既然柳企劃這麽遵循公司的規定,並且能夠在不明就裏的情況下,直言不諱的要求領導以身作則,那麽等一下你到行政部領一本記錄本,以後白總有任何問題,你單獨記錄,每個月也可以單獨向總公司匯報。”
白艾迄今沒有違背過任何公司規定,丁蓉潔相信今天她能在會議中離場,就表示她有真正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而柳朵朵想找白艾的茬,丁蓉潔給她一個機會,不牽扯任何人,就她和白艾一對一,丁蓉潔倒要看看這個機會她受不受的了。
柳朵朵本來是借題發揮,想給白艾一個下馬威讓她明白公司裏不是隻有她可以唯我獨尊,但是卻換來丁蓉潔的一頓消遣。柳朵朵不是笨蛋,也深知現在和白艾對著幹的厲害關係,自然閉嘴不再多事,免得反惹一身騷。
……
為什麽事情會發展成如今這不可收拾的景象,白艾不敢去想也想不出來。
她下了樓直奔停車場,卻聽見蘭思定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白艾。”蘭思定在收到白厚文出事的消息後第一時間開著車來接她,不敢給她提前打電話害怕她知道後一個人會出事。然後通知軍區將沈琳也接到醫院。
白艾渾渾噩噩的坐上車,聽見蘭思定在她耳邊大概講著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知道父親在搶救室裏生死未卜,她的指尖陷入手掌,任由毫無控製的力道將掌心摳破滲血,血管在額頭跳動生生扯疼整個神經。
一路上她沉默不語,直到到了醫院看見李菁菁。
李菁菁渾身沾著血發抖的坐在醫院走廊的座椅上,看見白艾的出現,眼淚適時的從眼眶滑動,痛苦的站起身:“白艾,我不是故意的,是叔叔……”
白艾走近李菁菁,什麽都不聽什麽都不說,隻是用盡全身力氣高高揚起手掌,一個響亮的耳光啪的一聲扇到李菁菁的臉上,她的心理防線被現實徹底擊潰:“如果我爸出了事,你會死在我的手上。”
李菁菁蹣跚一兩步跌倒在地,她柔弱的哭著:“白艾,你打我罵我吧,是我不好,我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都是我的錯,是我錯了!”
白艾蹲下身去,惡心李菁菁做戲的嘴臉,直接狠狠的揪住她的頭發。
“李菁菁,我有沒有告訴過你看好你的男人,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他媽跟武康路沒有一點關係,我有沒有警告過你,過好你的人生比監視我的生活來的重要,從頭到尾你才是第三者,你睡了我的男人,你哭著跟我說你愛他比我愛他多的多,你涕淚縱橫的哀求沒有他你就活不了,你說你懷了他的孩子,我成全你,我成全你們這對賤人,隻是希望你們都滾出我的生活。”
“即使沒有你,我也不可能和武康路那樣的人渣繼續下去,但是最終你的孩子沒有了,你跑來怪到我頭上。你流產到底是因為什麽?你比我清楚。表麵上是因為武康路不要你了,他不願意結婚,你跟他吵架,他推了你你滾下樓梯,但是你早就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保不住,你到處說武康路不是個東西,你把你的男人塑造成世間最醜陋的混蛋,你把我詆毀成最惡毒的女人,我忍了你,我讓了你,我甚至做到了無視你。你現在居然去騷擾我的父母?李菁菁,你不要忘了我是誰,我是你老公公司最大的客戶公司的執行長官,你的優渥生活我給的。我要毀了武康路易如反掌,要讓你家破人亡更輕而易舉。”五年的痛苦將白艾逼到爆發的邊線。
李菁菁被白艾當眾戳穿過去的醜事,她感到害怕、恐懼,假裝柔弱的戲碼也再演不下去,蓬頭垢麵鐵青著臉,眼神如淬毒的刀,哪裏還有剛才可憐哀怨:“你已經毀了我的生活,我現在早就一無所有了,白艾,你還能拿我怎麽樣,殺了我嗎?你殺啊,你殺了我你也要坐牢,我們倆到底誰會比較慘。”
白艾又一掌打在李菁菁早已紅腫的臉上,高跟鞋毫不留情的用力踩在她的脊背上,哢嚓一聲響是骨頭的斷裂聲,周圍的護衛醫生卻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攔,因為白艾的身邊跟著蘭思定,那一雙冬山如睡的眼緩緩掃視一圈,寒氣刺骨能讓所有人凍結了腳步連嗓子都在發緊,張不開嘴。
白艾冷語似從地獄升起:“我來告訴你什麽叫一無所有,李菁菁,你根本生不了孩子,你一直假裝懷孕,你的老公在外麵有很多很多女人,你的床被她們都睡過,你流產不是因為武康路推了你是因為你有習慣性流產,你習慣性流產是因為你在酒吧廝混,你為了圖一時開心不做安全保護,然後不得不去非正規小醫院墮胎導致大出血,你結婚前那些事隨便一件也能讓你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做人。”
“你調查我,你憑什麽調查我?”李菁菁瘋狂向白艾撲去,她早已經忘記當初她是怎麽找人調查白艾的。而蘭思定在一旁隻輕而易舉就推開她的張牙舞爪。他看著白艾痛苦,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身邊靜靜的保護她,手術室的燈一直閃亮,裏麵的情況還是個未知數。
白艾蒼涼的笑比哭還難看:“你以為這些是我調查你的嗎?這些都是你老公打電話告訴我的,我不接電話他都要留言把你們的事說給我聽,惡心我,你以為他愛你才不跟你離婚嗎?他是因為要折磨你才不跟你離婚的,看著你被嫉妒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他才能滿足變態的心理。”“你們這對心理變態的,為什麽你們不去死!”
白艾快瘋了,她的父親在急救病房搶救,她什麽都做不了,她不能殺了李菁菁,不能讓時間倒流讓父親免於受害,她應該怎麽辦?白艾痛苦無措的看著蘭思定,誰能告訴她一個答案。
“女兒!”趕來的沈琳從走廊跑了來,來不及站定她一把抱住了白艾悲痛欲絕,“你爸怎麽樣呢?”
“媽……爸爸,在搶救。”白艾有話說不出口,她想問她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不應該任由李菁菁挑釁,是不是應該當初就為了報複把他們兩人趕出這座城市。
“白艾,你沒事吧?”武康路也接到消息匆匆趕到了醫院,見到站在白艾身邊的蘭思定犯了一下怵,不敢對視。
“你離我們家人遠一點!”白艾切齒腐心,看見武康路的出現她如受傷的小獸低聲咆哮。
蘭思定感覺到白艾渾身肌肉發緊,不由抱緊了她,用自身的力量去支撐她,以免她在這一刻崩潰。
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打開,周黑棘身穿手術服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白艾,你來呢?沈阿姨……也來了。”
“周黑棘,我爸怎麽樣呢?”白艾腿軟的走不動路,她虛弱的靠著蘭思定,控製不住渾身的顫抖。
“會沒事的,白艾,一切都會沒有事的。”
“不要安慰我,跟我說實話。”
周黑棘從來沒說過一句好話,可今天他沒有再打擊白艾,眼前這個女人他從小看到大,她沒有服過軟從來都堅強的異於常人。
而現在她的痛苦被所有人看在眼中,可是卻沒有人能幫的了她。
……
“還在搶救沒有渡過危險期,你們……。”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句讓人徹底絕望的話周黑棘沒能殘忍的說出口。
白艾卻明白了一切,她痛苦的閉起失去驕傲光芒的雙眼,她對武康路和李菁菁的縱容最終得到了如此的局麵,她總是站在製高點看他們譜寫的鬧劇,覺得自己置身事外就可以笑看他們的愚蠢,她以為她不爭事情總會有完結的一天,但是現在她才知道她以為錯了。
沈琳一下沒接受的了這個事實,人暈了過去。
“媽,媽!”白艾抱著沈琳,聲音嘶啞痛苦。
蘭思定抿著薄唇叫來了醫護人員把沈琳安排進病房。
……
在安全通道內,武康路一腳將李菁菁踹翻:“你他媽給我滾蛋!李菁菁我告訴,如果白艾的爸爸出了事,我就是殺了你然後去坐牢也在所不惜。”
“武康路,你不是個男人,你老婆被別人欺負,你居然連個屁都不敢放,為了白艾你卻想殺了我,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白艾那些醜事,你給她打電話我聽見了。”她和珍珍被人丟上車拉回老家的時候,武康路在哪裏?他還在悄悄的給白艾打電話,一看見她出現就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
為了能夠報複白艾,她偷偷的從老家再次跑了出來,白艾讓她失去美好的未來,她就要白艾嚐嚐失去親人的痛苦是什麽樣的。
“我不是男人?到底你我不是男人還是你不是女人,你居然還好意思挺著個假肚子走來走去,去白艾家裏欺騙她的家人。你害我不夠還想害多少人?”房子被銀行沒收,車輛被抵押,他一夜之間從社會精英淪為了在底層掙紮生活的可憐蟲,他有能力但是卻抵不過蘭思定對他的封殺,沒有公司敢用他,沒有人願意為了他一介無名小卒去得罪鼎鼎大名的蘭少。
“武康路,你個畜生,你居然敢說我害了你,你憑什麽?”
“對,你和畜生睡了五年,你比畜生還狠,你現在連殺人都敢幹了,你是人嗎?你連畜生都不如,我現在看見你就想吐,看見你我就惡心,你這種人活著就是一種恥辱。”
“蘭思定把我們姐妹倆強行遣送回了老家,你知道我在那鬼地方過的是什麽日子嗎?”
“你過什麽生活和我有什麽關係嗎?李菁菁我告訴你,如果白艾的爸爸和媽媽有什麽問題,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我要你看著自己付出代價,你已經生不了孩子,那你還有什麽?這張臉嗎?如果沒有了容貌你會不會痛不欲生,如果永遠不見天日,你能不能再活下去,因為你……都是因為你的錯誤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麵。”
“哈哈哈,誰都可以威脅我,誰都可以侮辱我,我李菁菁活到這個份上真是可笑啊!”可是沒關係,隻要白厚文死了,她就可能看著白艾痛苦一輩子,多麽大快人心,她隻要想一想就渾身血液沸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