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席心的下場(一) 手打
“藏……藏毒?你們在說什麽?放開我!我沒有藏毒!凡……唔唔!”席心剛開口說了不到兩句話便被來人捂住了嘴,攔腰一抱,半拖著朝斑駁的樓梯走去。
幾個警察掃了一眼破舊的房門,相視一眼,轉身就要下樓。
不期然房門被人打開,藍一凡一身休閑裝走了出來,朝幾人淡淡點了點頭,道,“席心她不可能是藏毒者,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為首的警察眉眼一挑,驚訝出聲,“藍總?!您怎麽在這裏?”
身邊的警察很有眼力的立時配合出聲,“這個地方怎麽配得上您a市商界帝王的身份……”
旁邊一個警察攔著他的話道,“他已經破產了,哪裏還有錢住別墅,你說這話不是埋汰人家藍總嗎?”
為首的警察瞪了一唱一和的兩人一眼,“藍總,手下的人不懂規矩,您別介意。”話雖這麽說,神情卻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
藍一凡自然知道世風日下,以前是他們的上司都會看他的臉色而如今……怕是他要看這些小蝦米的臉色了!
心底猛然湧出一股惱恨,不知道是怨席心還是怨自己!清冷的臉龐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幽幽的寒光,頎長的身影拉長了一個陰影,恰好投落在幾個警察身上,帶出一地的森冷陰霾。
幾個警察顯然也意識到麵前的男人有些動怒,卻隻是站著不吭聲,為首的警察笑著上前拍了拍藍一凡的肩膀,“一凡兄弟,若是混不下去就來警局做事如何?警局最近剛好在招文員,以兄弟這條件怕是委屈了兄弟,不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旁邊的警察碰了碰為首的警察,壓低了聲音道,“頭兒,就他這條件有人會願意用他嗎?設計陷害自己前女友,毀約,欺騙股民,賤賣公司,這哪一條也混不下去啊!”
另一個警察看了他一眼,唇邊翹了翹,很明顯一副輕蔑的神情。
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三年前他本處在底層體會不到,三年後初次嚐這滋味,竟是在幾個平日他看都不看一眼的警察身上,這是他作惡的活該下場嗎?
藍一凡渾身的肌肉猛地繃緊,手放在背後緊握成團,修長的手指因用力泛著青白色,轉身進屋拿了件外套,走出房間鎖上門,“我跟你們一起去配合調查。”
幾名警察明顯一怔,為首的警察給了身側的兩名警察一個狠冷的眸光,笑著攔住藍一凡,道,“抱歉,藍總,您不是我們這次要調查的對象,還是不勞您大駕了。”
藍一凡淡淡一笑,“不妨事,我現在正好有空,再說,席心以前一直跟我住在一起,你們需要什麽資料我也好第一時間提供。”
“切,擺什麽總裁架子,還當自己是藍氏的總裁呢?”一旁的警察白眼一翻,哼了聲。
“就是,警局是什麽地方,想去就去的?咱們以前可沒有不請自去藍氏的……”另一個人也隨即應和道。
“這叫什麽?素質……”
“就是說。”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少說一句沒人當你們是啞巴!”為首的警察回身批了幾句,再轉過身,臉色也冷了幾分,“藍總也知道規矩,不要讓我們難辦。”
藍一凡抬眸看著麵前的警察,一雙清冷的眸子深沉複雜,幾名警察被看的心神發毛,卻誰也不敢再開口說話,好半響,藍一凡收回眼神,唇邊扯了一抹淺笑,“那麽就不打擾幾位辦公了,有什麽事需要我配合的,請盡管打電話給我。”
“是,藍總早些休息,我們告辭了。”像是怕藍一凡反悔,幾人利落的不再多話,騰騰幾步下了樓,開車離開了破舊的大樓。
遙遙看了一眼離開的車子,藍一凡伸手推開門,將外套扔在室內唯一的一個沙發椅上,身子躺在床上,合眼假寐。
席心的事就看她自己了,他不想再跟她有什麽牽扯也不想再管她的私事了,他此刻隻覺得心很累,像是被什麽壓的透不過氣來,是了,是對清秋的愧疚,愧疚……
細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藍一凡猛地屏住呼吸,好一會兒憋到清冷俊朗的臉龐泛起紅暈,才猛吐一口氣,淒苦一笑。
原來憋著透不過氣是這種感覺,她當時是怎麽忍著那口氣一直到現在的?
“清秋,對不起!”
隻是,他還有說對不起的資格嗎?
——【軍統黑少,我娶了!】暮色傾城——
席心被帶回警察局之前,先回了趟藍一凡以她的名義買下的豪宅。
客廳之中,早已等了一個人,看到幾名警察帶席心進來,點頭一笑,清雋的眉目間隱隱閃爍著一股不已察覺的算計。
“席小姐,這是從你房間的枕頭下搜出來的純度海洛因,而在這棟公寓內還有多處藏有海洛因,現在,你有什麽話要說?”
席心顯然一怔,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一雙眸子睜得很大,“不……不可能,我從來不碰海洛因,我也沒有在這裏藏這東西,我師傅可以作證,還有我師妹,他們可以作證,我沒有藏毒!”
藏毒的罪名可大可小,她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麵前這幾袋海洛因,足以讓她判幾次死刑!
這別墅裏除了她就是黑衣人師傅和文水晶,他們一定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們會救她的,會救她的!
男人清雋的眉目一挑,扯了抹冷笑,對身邊的警察說道,“大夥聽聽,席小姐說不可能……一個設局讓自己男朋友陷害無辜之人的話,大家說能信嗎?”
幾名警察早在他眼神之間便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當下配合大笑,“這話要能信監獄哪還來那麽多罪犯啊……”
“世界早大同了!”
“……”
聽著一群人的嘲弄譏笑,還有腳踝處傳來的疼痛,席心急的有些發怒,“你們把我師傅和文水晶找出來,他們能替我作證!我說沒有就沒有!”
聽到文水晶的名字,男人的神色一怔,頓住笑容,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沙發上揉捏腳踝的席心,“文水晶是你什麽人?”
“她是我師妹,你們可以找她問清楚,我沒有藏毒!是你們搞錯了!”
男人唇邊揚起一抹血腥的微笑,眸色一冷,慵懶的坐在席心對麵,“這個地方早已經在我們控製範圍之內,除了幾名傭人外,沒有你說的黑衣人師傅和師妹文水晶,而你的傭人則說……你脾氣向來不好,她們從來不過問你的事,不過有幾次看見你領男人回來過夜,看那人的樣子像是混黑道的,所以說,席小姐,你還是老老實實把事情招了,否則,吃苦的可是你自己!”
話落,男人修長的手指猛地拎起席心的衣領,扔給一旁的幾名警察,“帶回警局,24小時輪番審問,直到她交代藏毒的經過為止!”
幾名警察相視一笑,“是!”
“啊!好痛!我沒有藏毒,我真的沒有藏毒,我不要去警局,放開我,你們……”被男人粗暴的扔在地毯上,席心痛呼一聲,腫起的腳踝一動便是鑽心的疼。
幾名警察更粗暴的扯起她,推攘著將她轟出了公寓。
男人走在最後,陰柔的麵容下閃過一絲困惑,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文浩,你知不知道妹妹離開虹幫後去了什麽地方?”
電話那頭的聲音猛地靜止,好半響才響起文浩的輕歎,“你見到她了?”
男人眉頭微蹙,看了一眼電話,道,“我來席心的公寓,聽說她和文水晶拜了同一個師傅,應該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那個黑衣降頭師,聽你的口氣,你是知道她在這裏?”
文浩在那邊點頭,“救兩個少主的時候我見到了她,本想說服她回來,可她卻怎麽說都不聽,當時時間太緊,就沒有多說,她現在怎麽樣?你抓到她了?”
“沒有,我來替你家老大辦件事,剛把席心弄上車,這公寓現在已經空了,那個黑衣人和你妹妹都消失了。”
文浩一愣,急問,“消失了?他們去了什麽地方?”
“嗯,我先去警局一趟,處理了席心的事,晚點再跟你聯係。”話落,掛了電話。
文浩看著掛斷的電話有些發怔,水晶跟著黑衣人一起消失了?她能去哪裏?
慌忙翻出水晶的電話號碼才想起那丫頭早已換了電話號碼,就是不想讓他找到她,不由心焦的一把將電話砸在了地上。
清雅從浴室出來,擦著頭發,看到地上被分屍的手機,怔了一怔,彎腰撿起來放到床邊的床頭櫃上,“怎麽了?怎麽這麽大火氣?出什麽事了?”
文浩抬眸看了一眼清雅,緩緩搖頭,起身下床,“我去老大那裏一趟,你先睡吧。”
話落,不等清雅再出口問話,便拿著衣服進了換衣間,稍刻,推開門出來,清雅堵在了門口,清媚的臉蛋漾起擔憂的神色,“文浩,到底出什麽事了?你的臉色好難看……”
文浩微歎一口氣,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淡笑道,“剛接到沐言的電話,說水晶在席心的公寓裏,還跟席心拜了那個降頭師為師傅,我先去跟老大說一聲,免得出什麽事。”
清雅的心瞬間一緊,“水晶她……”
“別擔心,我會跟老大商量下加派人手盡快找到她,她現在對大嫂有滿肚子的意見,我擔心她會做傻事……”文浩將手中的風衣穿上身,拍了拍清雅的臉蛋,推開門往外走去。
清雅跟出了臥室,送他到門口,“你早去早回。”
文浩這個妹妹早已不是初見時那個害羞靦腆的乖乖女孩,現在的她有主見有曆練,看準喜歡的東西絕不輕易放手,齊若初的事是個起子,舒清秋則是讓她意識到了危機!
清雅略皺了秀眉,將門關上,回到了臥室。
——【軍統黑少,我娶了!】暮色傾城——
“我的腳好痛,頭好困……麻煩你們不要再問了,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那幾袋海洛因會在我的公寓裏……求求你們……”
密閉的審訊室裏,已經輪換了三班人馬,連續審問了12個小時,席心趴在桌子上,嫵媚的妝容早被蒼白覆蓋,額頭冒著冷汗,身子一陣一陣的微微抽搐著,吐出的話也有氣無力。
幾名警察相互看了一眼,暫時停下了問題,一人走出審訊室到外麵,對外間的男人道,“何少,她好像已經撐不下去了,您看……”
何沐言回了他一個痞痞的笑容,“那招了嗎?”
來人一愣,有些挫敗的搖了搖頭,“沒有,她一口咬定沒有藏毒,現在又渾身抽搐,臉色蒼白,再下去會出人命的……”
“渾身抽搐?她吸毒?”何沐言眉眼一挑,攔住警察未完的話,伸手從旁邊招來一個人,指給那名警察看,“這位是緝毒重案組的方警官,可以讓她看一看席小姐到底有沒有吸毒?如果她身體出現抽搐的吸毒征兆,那藏毒就可以順理成章了,還容得她不承認嗎?您說呢,長官?”
那名警察有一瞬間的猶豫,這女人看上去這麽年輕,真是緝毒重案組的人嗎?再說,那個席心明眼兒人一看就知道是受不住長時間的盤問精神不濟再加上腳上的傷引起的疼痛顫抖,這要是給人定了個吸毒的罪名……
何沐言身旁的冷豔女人掏出證件在警察眼前晃了晃,“看清楚了嗎?”
那名警察頓時額頭一陣冷汗,上頭交代下來無論如何要滿足這位何少的要求,他們手下多的是冤案自然不差這一件,可現下他居然要拒絕何少提出的要求,這……要是傳到上頭,他這個小小的組長就別打算做了!
想到這,忙扯出一抹笑,彎了腰道,“抱歉抱歉,方警官裏麵請。”
何沐言身旁的這個人自然是他的寶貝老婆,鳳舞堂流蘇門的白傾城。抵抗不了親親老婆的美人計,他隻好將她帶在身邊,讓她見證席心的下場!
白傾城得意的朝何沐言身邊的另一根柱子安印月眨了眨眼,換來她虎目一瞪,才正了正色裝出一副冷豔美警官的模樣進了審訊室。
安印月抬腳也想跟進去卻被何沐言伸手攔了,“弟妹,坐著看好戲就好。”
安印月瞪了他一眼,不滿的低吼道,“為什麽不讓我去,我要狠狠踹那女人幾腳,毀了她的容賣去泰國當人妖!”
何沐言神色一僵,輕咳兩聲,也低聲道,“弟妹,容我提醒你一句,泰國的人妖一般都是男的!”
“男的怎麽了?有男的人妖就不能有女的人妖了!我去告訴傾城毀了她的容,廢了她手腳,我看她還怎麽得瑟?!”
何沐言無語的看著她蹬蹬蹬幾步到審訊室門前,出聲提醒道,“咱們現在是在警局,來的時候弟妹答應過我什麽不會忘記了吧?嫂子……”
何沐言無奈的望了一眼坐在他身邊一直不吭聲的清秋,這女人真不愧是辰少的老婆,這般沉得住氣。
清秋看著審訊室的外牆,不知在想些什麽,聽到何沐言的話,不由回神朝安印月招了招手,“小月,注意胎教!”
這句話簡直就是定身咒,安印月抓著門把的手一頓,雙肩一塌,轉過身走到清秋身邊,癱在凳子上,擺了擺手,“算了,都聽你的!”
何沐言無言的望了望警局的樓頂,心裏腹誹,他怎麽會那麽點背恰好被這三個女人截住了車,還被纏著帶來了警局,辰少還千叮嚀萬囑咐讓他秘密進行,這下子好了,神經半夜,秘密神馬的都成浮雲了!
審訊室內,白傾城按照定下的劇本一步步演著,神色之中是難得一見的冷沉肅穆,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專業驗毒人員的範兒,讓候在審訊室內的幾名警察都慎言慎重,不時摸摸額頭的汗。
“席心,你現在是不是渾身抽搐難受……”她湊近席心的耳邊壓低聲音道,“我說什麽你都回答是,我保證很快帶你離開警局……”
癱在桌子上的席心心神混混沌沌的,聽到有人願意救自己出去,使勁點了點頭,“好……是!”
白傾城眼中閃過一抹譏諷的笑意,與席心拉開一段距離,保持其他警察聽得見,但席心絕對聽不清楚的聲音問道,“公寓內的毒是不是你藏的,所以他們才帶你來警局?”
席心模模糊糊的聽到最後一句話,忙點頭,“是……”
其他警察都猛然一驚,剛才他們怎麽問都沒有她的答案,這女人一來席心就老實的招了,這……
“很好,接下來的問題你可要聽好了再回答!你是不是在吸毒,所以現在才渾身抽搐難以忍受?”
“是……是,好難受……”
白傾城眸光一閃,一抹狠厲猛然射向席心,“所以,你公寓裏的毒是你自己買的,備用來給自己吸毒用的,隻是不小心被人發現了,所以才被警察喊來問話,是不是?!”
“是,是,都是,求求你們……我不要呆在警察局……我好難受……”
“ok,問完了,警官,簽於席心藏毒量過大,請著手將案件調給緝毒重案組,我先將人帶走了!”
話落,不給幾名警察開口反駁的時間,伸手拎起席心,拖著朝室外走去。
留下幾名警察麵麵相覷。
“組長,就這麽讓他們把人帶走了?”
看著何沐言和清秋一行人離開的背影,一名警察開口問道。
組長回頭白了那警察一眼,“你難道沒看出來,他們就是衝著那席心去的,來警局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要不是咱們組一直最低調,你以為上頭會把這事交給咱們辦,得了,晚了,該回去幹嘛幹嘛!就當沒發生過這事,誰也別禿嚕了嘴,否則……”
話罷,他轉身離去,該幹嘛幹嘛去,留下幾名警察膽微顫了顫,麵麵相視,“你說那組長口中那何少會不會是京都那個何家……”
“管他何家還是段家,反正都是離咱們遙遠到天邊的另外一個世界,走吧,這麽晚了,真是倒黴,掏力不落好,這年頭什麽工作都不好做!”
——【軍統黑少,我娶了!】暮色傾城——
車內,清秋將席心扔在後座上,繞到前麵駕駛座。
安印月回頭瞄了席心一眼,狠狠呸了一聲,“秋,你怎麽不毀了這丫的臉……”
清秋張口露出八顆牙齒,眸光一閃,“毀了她的臉,以後她怎麽去賣啊?”
“賣?”安印月雙眸閃起亮光,湊近清秋道,“賣去哪裏?東南亞?泰國?埃及……”
“好痛,我的腳好痛,帶我去醫院,你們快帶我去醫院,我給你們錢……”安印月話未說完,便被身後席心的話打斷,不由回身瞪後座的席心,“嚎什麽嚎?不就是腳受了點傷嗎?真夠矯情的!”
呸!車子被這種女人上了,明天一定記得開去修車廠全套都換了,免得車子懷孕!
清秋伸手從駕駛座的抽屜中拿出一包東西扔給安印月,“取出一點給她,讓她吸。”
“吸這個?”安印月一怔,摸了摸紙包瞬間明白了,“秋,你哪裏弄的這玩意?”
哇咧,禁品啊,毒品啊,吸多了會上癮的……
清秋回眸冷笑一聲,“自然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她早就說過,她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兔子急了會咬人,不要以為她伴了三年柔弱就真的忘記了自己本來的性子,她不過是披著兔子皮的狼,誰敢動她最在乎的東西,她就張嘴咬誰!
為自己的孩子擔驚受怕,一次就夠了!她絕不會再給席心第二次傷害她孩子的機會!
她不是愛算計別人嗎?她就給她個被人算計的戲碼,讓她自己當演員演個過癮!她不是毒嗎?那她就滿足她,吸毒,藏毒,她要她這一輩子都別想擺脫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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