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統黑少我娶了

“齊若初,把槍放下!”病床上的男人白著臉,往昔邪魅妖嬈的神情此刻一絲不見,淡如梨花白的薄情唇緊抿成線,失血過多的疲弱身子微微顫抖著。

“有什麽話咱們好好說,若初,把槍放下……求你。”男人深邃的雙眸布滿疲憊受傷,卻動也不動的緊盯著她手下的動作,苦笑中夾著說不清的憤怒,“你難道不清楚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嗎?我若不在乎你怎會拚了命的想護你周全,為什麽要這麽逼我?”

清秋一怔,齊若初的做法跟她和段辰之的猜測有些不一樣,但看段其玉的神情,她大膽設想效果會更佳。

一個能為自己的心愛女人去死的男人對名位和權利的追逐哪怕再瘋狂也會有個止境,而段其玉的止境就是齊若初!

抬眸掃了一圈圍觀湊熱鬧,找刺激的醫院病人護士以及某些路人甲乙丙丁,清秋仰首輕笑將人一一趕出去,房門關上,隔絕外麵探究好奇的視線。

“嘭!”

房門剛合上,零一聲破碎的槍聲突地響起,清秋不察,狠驚了一番,轉過頭恰迎上段其玉無助哀求的目光,“若初!你到底想幹什麽?”

齊若初笑,溫婉柔美,英氣逼人的濃眉,長睫微顫,一雙與段其玉同樣無助絕望的眸光定定的看著前方,仿若找不到焦距的洋娃娃,清冽的笑音輕輕響起,在病房內回蕩,“我想的你都清楚,又何必明知顧問?!”

好半響,病房內隻漂浮著這一句話,開到三十度的室內暖氣依舊擋不住低沉氣息下的冷氣流,七煞和幾個黑衣親衛站在一旁,看著齊若初的目光中有恩、有怒、有感謝、有氣憤,再看向段其玉時眸光中斂去憤怒氣惱,添了心疼和惆悵。

清秋知道這時候自己說什麽都無濟於事,隻伸手抱過了七煞懷中的嬰兒,看著被槍聲驚嚇而圓睜著大眼看人的孩子不由心底一軟。

大人的事與孩子何幹,今天若段其玉不妥協,那麽這場賭局不管誰輸誰贏這孩子都會成為孤兒,這顯然不是她和段辰之想見的結果。

隻是這個時候,段其玉未表態,齊若初太過強硬,她說什麽都是徒勞!

唇角緩緩浮上一抹無奈的笑,看著懷中的孩子,頓生說不出的憐惜,圓潤的手指輕碰著孩子柔嫩的臉頰,那孩子竟瞪著她看了足足有十秒的時間,然後出其不意,一把抱住了她的手指,往自己的小嘴裏塞去。

清秋一頓,澄澈的雙眸一亮,孩子是最無心的卻也是最能拉攏人心的,齊若初隻拿自己當賭注卻忽略了她最好的一個無殺傷力武器。

但清秋怎麽想是她的事,兩個當事人很顯然從一開始就將她忽略掉,隻在她伸手抱孩子時分了兩記眼神過來,隨即,讓她繼續在空氣了沉悶。

“我努力了三十年才走到今天,我絕不這麽輕易放手!絕不!”段其玉突然出聲,說出的話在任何人耳中都是拒絕,顯然,齊若初也這麽認為。

因為她身子有細微的波動,卻隻是一瞬又隨即鎮定下來,抬眸看了眼病床上的男人,露出一抹說不清的笑容,“我早該知道的。”

緊接著又是一槍,“嘭!”

“若初!”段其玉身形一動,似要去奪齊若初手中的槍,高大的身子卻不受控製的從床上滾落地上,藍白相間的病服瞬間被背後崩裂的傷口染滿鮮血,紅的耀眼。

“奪段家是我生存的惟一信仰,你是我惟一愛過的人,為什麽要逼我取舍?為什麽?!”

“少爺!”

“快喊醫生,少爺的傷口崩裂了……”

五顆子彈取出時曾劃開的傷口在同一時間全部崩裂,段其玉卻不管不顧,趴在地上的身子仍七煞幾人怎麽扶都不起,無奈,七煞抬眸看齊若初,語聲淒寒,“少奶奶,少爺為了你差點連命都沒有了,你這究竟是要做什麽啊?!”

少爺的苦他們一路看著,從小到大,他雖在段家的光環下卻從未享受過正常家庭的溫暖,甚至沒有人會去在乎段家有這麽一個人,那般要強的少爺拚足精神混到今天,他有多不容易,今天卻要被這個他以命救回的女人這般逼迫!

七煞眸中血紅,在又一次扶段其玉不動的情況下失控,“我早說殺了她什麽事都沒有了,少爺偏婦人之仁,錯過好機會不說,還差點連命都賠上!”

“嘩啦!”手槍上膛的聲音驀地在病房響起,“老子今天就斃了這娘們兒,再殺了舒清秋和這個娘娘腔,有什麽罪老子一並擔了!”

下一刻,冰冷的槍響再次響起,不是空的,是夾著殺人氣的子彈呼嘯著直奔齊若初的心口而去。

聞聲,清秋猛一驚,抬起眸正想阻止,卻看到藍白色的病服一晃,一把推開了站著不動的齊若初,將他自己的胸膛暴露在槍口之下。

“不要!”

清秋眼球猛縮,眼前卻突然一亮,一道金黃色的光罩突兀的出現,子彈撞在上麵發出尖銳的“哧”聲,落在地上。

“別以為你是特種軍出來的就有恃無恐,舒家多的是我這樣的人,捏死你這個莽漢如同捏死一隻螞蟻!”曲沫淡聲道,接過清秋感激的眼神,微微一笑。

七煞惱怒的瞪了曲沫一眼,手中的槍再次舉起,想再開槍,眼前卻一花,槍出現在曲沫手中,“奉勸你,你家主子沒想好怎麽做之前,什麽也別動,否則,下一次你的子彈會在你家主子身上開花兒而不會像剛才那般輕鬆!”

輕運靈力,曲沫淡笑著將手中的槍一點一點融化,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圈黑色的渣滓。

七煞的臉頓時黑如鍋底,看了看擋在齊若初身前的段其玉,忍了忍,退到一邊。

清秋輕搖了搖頭,走上前一步,“若初,你該知道我和辰之救活段其玉不是讓你在他麵前表演自殺的。再則,我老公不也曾經跟你說過,段家兄弟的事由他們兄弟解決,你又何必要這樣耿耿於懷!”

齊若初的表情淡漠,仿佛沒有聽到清秋的話,那雙無焦距的黑眸暗淡無光,隻直直的看著前方,連趴在她懷中低吟的段其玉都不看一眼。

清秋無奈的輕歎,又將懷中的孩子湊到她跟前,輕聲道,“你執意糾結,我無話可勸,可是,你若真的就此撒手,可曾想過你的孩子以後的人生如何渡過?”

齊若初的眼睛閃了一閃,半響,“他還有父親。”

就等她開口這句話。

“你錯了!”清秋神情一厲,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將段其玉拉離齊若初的懷抱,冷笑,“你看看這個男人,現在你隻是拿槍對著自己的腦袋他就這般喪失了意誌,甚至還想替你擋去子彈,早日歸西!你覺得你若死了,他能活多久,我看最多不過三個月,他就撐不下去了,到時候你們的孩子就成了孤兒,他將重複你們兩個同樣的命運!”

段其玉和齊若初同時轉眸看她和她懷中的嬰兒!

看到兩人齊刷刷的動作,清秋唇角裂開一抹詭笑,繼續道,“沒有父親的憐惜關愛,沒有母親的悉心照顧,他會成為下一個齊若初……也有可能成為另一個段其玉,你們可忍心?”

一旁的曲沫嘴角不可察的微**了兩下,別開頭,催眠自己,他沒有看到自家小姐算計的目光也沒有聽到她把圓的說成扁的,活的說成死的,不,活的說成無可救藥的!

總之,他什麽都沒有看到;他什麽都沒有聽到;他也什麽都不知道!

看著兩人僵直的身子和僵硬的表情,清秋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了,唇角的詭笑拉大,繼續加火,“我和我老公已經有三個孩子了,不可能再收養一個……敵人的孩子,至於染白大哥和之然大姐……我想,他們也不會有那份閑情去收養一個被父母遺棄的孩子,那這小家夥隻有可憐巴巴的被送到孤兒院去,然後……”

“不要說了!”段其玉一聲冷吼,打斷清秋未完的話,慘白的臉龐唇瓣死抿著,掙紮著站直身子,劈手想奪清秋懷中的孩子。

清秋輕嗤一聲,身子一轉,繞開段其玉,“沒有母親在身邊,父親頹廢,孩子長期耳濡目染肯定也成不了才,既然如此還不如送他去孤兒院磨礪一番……”

“不!”齊若初終於從絕望中回神,冷厲的雙眸看向清秋懷中的孩子時盈上一抹母性的愛。

詭笑停止,清秋動了動嘴,讓笑的有些發僵的麵部表情回複一下,才伸手想從齊若初手中將手槍取出,齊若初攥的很緊,清秋湊近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她有些愣怔的看清秋,清秋咧嘴一笑,將孩子塞進她懷中,劈手奪過手槍,扔給了曲沫。

曲沫垂眸看了眼,悄無聲息的將手槍給處理了。

“相信我,嗯?”朝齊若初眨了眨眼,清秋轉身搭上段其玉的肩膀,立時換來段其玉冷冷一視,高她一頭的段其玉若不是因傷彎著腰,她怕是夠不到他的!

“放心,我對你沒有半點企圖,若不是因為你是我老公的弟弟,若初的丈夫,相信我我會離你遠遠的,天涯海角絕不為過!”

段其玉依舊冷視她,身子卻在她的擺動下,聽話的慢慢走回床邊,在扶他坐下的瞬間,清秋湊近他耳邊低語了兩句。

段其玉的神情立時僵住,坐在床頭好半響沒有反應,直到清秋抓了一個枕頭放在他背後,雙手強製性的將他的肩膀壓下,背後立時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段其玉回神,臉色蒼白無色,白唇緊抿,眉頭皺成一團,深邃的冷眸抬起,看著笑容詭異的女人,低咒一聲,狠毒的女人,善命毒心,果真跟段辰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嘴裏罵著,腦中卻不覺輕顫,一遍遍回蕩著她說的那句話,“其實,老爺子百年後,段家是長子的。我們從沒想過要爭!”

“老爺子百年後,段家是長子的……”

“我們沒有想過爭……”

一遍遍回放,一遍遍顫抖。

這些年,他爭的是什麽?奪的是什麽?

他在商場上獨當一麵,甚至不用段家的門號就將生意做到了國外,他的經商頭腦是段辰之段染白段段之然他們不能及的,有沒有這個家主的位置有什麽重要的,能不能得到段家人的認可有什麽重要的,他已經有了比段家那個冷冰冰的位置更為重要的東西不是嗎?

良久,段其玉輕笑,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看向齊若初。

看到這裏,清秋知道事情算是成了,嬌俏的臉上浮出一抹笑,轉身拍了拍齊若初的肩膀,“愛是天底下最能打動人也是最能感動人的東西。但,愛同樣是把雙刃劍,掌握的好百事皆利。”

話落,朝門口走去,曲沫隨後,兩人出了門,見病房內依舊杵著不動的七煞等人,清秋朝曲沫使了個眼神,曲沫會意點頭,抬手招了個搞惡的咒術,下一刻,幾人狼狽的蹦跳出了病房。

——

“莫南風,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段其玉為了救齊若初身中五彈躺在醫院?”

莫南風麵前,段之然永遠不用費神去裝,因為她一切好的壞的什麽形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她也從未想過在莫南風麵前故作清高掩飾自己,一如此刻,她身著睡衣,臉上甚至還敷著麵膜,卻絲毫不介意被莫南風看到。

莫南風眼觀鼻,鼻觀口,淡淡道,“有人暗殺齊若初,段四少替她擋了五顆子彈,人一度陷入昏迷,據目前得到的消息,人剛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但……”

“把你的但說完!”

唇角的麵膜因她的低吼發出劈啪一聲,淡綠色的麵膜開始龜裂,段之然惱怒的衝進浴室,將臉上的麵膜洗淨。心中忍不住詛咒,她說怎麽最近一直不見他的蹤影,竟是跑去跟那個女人鬼混,還替她擋死!真是蠢到極致的傻子行為!

莫南風站在原地沒有動,接著把話說下去,“我剛接到醫院那邊的電話,說段四少極有可能為了美人放棄江上。”

what?!

“有人曾見齊若初拿槍威脅段其玉讓他在段家和她之間做二選一,後來舒清秋趕來關了門,他們隻隱約聽到片段,說她不知道跟段其玉和齊若初說了什麽,段其玉決定放棄段家的家主之位守著他的美人過逍遙日子。事實就是這樣。”

**!

段其玉那個窩囊廢,她真是高看他了,居然為了一個女人……

氣死她了!

憤怒的段之然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肩帶睡衣不堪她的扭頭轉身,有一根已滑下肩頭。

“我還查到派去暗殺齊若初的人曾接到任可萱的電話指令。”莫南風冰冷的嗓音不帶一絲感情,卻不知為何突然稍稍暗啞,眸光似有若無的滑過她的肩頭。

“任可萱?”段之然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窘狀,一門心思鑽到莫南風剛說出的話上。

莫南風點頭,暗啞的嗓音低低道,“夜深了,你早些休息。”

不等段之然開口說什麽,他已飛速閃出窗外,幾個飛縱,跳下三樓。

段之然一怔,有些奇怪的看了眼他急急的背影,心思一沉,頭微垂才發現自己的睡衣慘狀,臉龐不由紅了紅,看著仍浮動的窗簾悵然若失去。

好半響,才回過神,自嘲的笑了笑,什麽時候她也開始將感情放在大事前麵了!

搖搖頭,她將心思收回,專注的想接下來的事。

段其玉若退出,那她惟一僅剩的可利用人選就是任可萱了。

想曹操,曹操到。

她剛想到任可萱,她的電話就過來了。

------題外話------

ps:字數補上來了,喵嗚,閃去睡覺覺,明天見親們。

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