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段老頭的固執
“任丫頭,委屈你了。。段老爺子回頭,看著任可萱手裏的dna親子鑒定單,眉頭一蹙,“這份鑒定單是誰出的?”
那是一份極其簡單的鑒定單,隻有幾張紙組成,單薄的連出自哪家醫院都沒有!
段辰之自然明白老爺子話中的意思,當即手指了下身後的曲沫,淡道,“舒家的家庭醫生曲沫!”
段家可以派付嵐做親子鑒定單,舒家當然也可以派家庭醫生出麵做鑒定,這樣才公平不是嗎?可是結果卻顯然是出乎意料的!一邊做出的結果是親子,一邊卻恰相反!
“他隸屬哪家醫院?”段老爺子顯然是不相信手上的鑒定單。
“他是舒家的家庭醫生,如付嵐是段家家庭醫生是一樣的,不屬於任何一家醫院!”俊挺的眉頭微擰,不甚讚同老爺子話中明顯的歧視。
“他能跟付嵐比?付嵐是段家一手栽培出來的,是哈佛大學醫學院的高材生,這個曲沫是個什麽人物?”太過強硬的話讓站在一旁的清秋聽的火大,澄澈的眸底因火氣染上幾分怒色,掃了一眼站在段之然身後幾步遠的付嵐,唇角扯開一抹笑,垂眸冷道,“老公,我貌似依稀記得洛馬琳達大學醫學院才是世界上最頂尖的醫學院。所謂術業有專攻,什麽時候哈佛成了唯一的人才衡量標準了?!”
段辰之一怔,隨即便曉得自己老婆聽不下去了,伸手拍了拍她放在自己肩膀的手背,輕語,“別擔心,爺爺雖然有些固執,但並不是聽不進道理的人……”
清秋眉頭一挑,正想接下一句,他看著就像一個不講道理頑固不化的老頭!卻不想,付嵐在段之然身後開口了,“舒小姐說的是,美國加州安大洛馬琳達大學醫學院是世界上最頂尖的醫學院,那裏有最精密的儀器和醫學團隊,付嵐曾有幸在洛馬琳達大學的醫學院做過一年的交換生,學到的東西很多很好。但這並不代表付嵐的醫術會輸於洛馬琳達大學醫學院出來的人!”
聲音清涼帶著微微的笑意,如果不看他的人會覺得這人是個不錯的人,但他的話配在他這個人身上,讓清秋怎麽看怎麽不對勁,那種說不出的詭異不舒服感讓她眉頭微微蹙起,卻也不再多話,她相信自己的老公能將這件事情處理好,她要做的就是站在他的身後,力挺他!
“爺爺,曲沫正是洛馬琳達大學醫學院出來的高級人才,曾在洛馬琳達大學當過兩年的導師,最近才回舒家,您手上這份親子鑒定單正是出自他的手筆!”段辰之冷眼掃過中途打斷他的話的付嵐,視線掠過眉梢間略顯得意之色的段之然,清雋的眉頭忍不住微蹙,看著段老爺子淡淡開口道。
段老爺子一雙精明的雙眸閃過一絲狐疑之色,看著手中的親子鑒定單,垂眸思量。
半響,深邃的眸子探向付嵐,“付嵐,你的那份親子鑒定單上是兩個嬰兒都不是老三的孩子?”
“是。”付嵐溫溫一笑,不做過多解釋。
“那這份親子鑒定單上為何說兩個孩子與老三的血液匹配達到99。999,?你們中間有一個人在做假,是你或者他?”段老爺子探索的雙眸定定的看著付嵐,觀察他聽到消息時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仿若隻是一詫,付嵐抬頭輕笑,“正如我是段家人一樣,我想維護的是段家家人的利益,我想曲先生跟我的想法會有些相同之處。”
言下之意,我是為段家著想,維護的自然是段家的利益!
言外之意,曲沫是舒家的人,肯定會為了維護自己的主子做出違心的事,也就是在親子鑒定單上造假!
話說的精妙婉轉,即回答了段老爺子的話又像是什麽都沒說!
這話在清秋聽來,隻有兩個字可以形容——荒謬!
握著段辰之肩膀的十指忍不住收攏,秀眉蹙緊,紅潤的唇也忍不住嘟起來,嘲諷一笑!
段辰之安撫的握了握妻子的手,抬眸看向付嵐,“付醫生的意思是你有可能因為想維護段家而在親子鑒定單上最手腳造假?”
清秋唇角的嘲諷一頓,心底偷樂,好一句壓倒性的反問!
付嵐的臉明顯一僵,停頓有三秒,才輕笑出聲,“付嵐身受段家恩惠,自然會一心為段家著想,但事實就是事實,付嵐又何須弄虛作假?”
“付嵐,你敢對天發誓,你說的句句屬實,你沒有在鑒定單上做假,你確認這兩個孩子不是我段辰之的?!”清冽的話聲中,笑意盎然卻也滿含陰氣,段辰之深邃的眼眸冷冷的看著他,薔薇色的唇瓣噙著一抹清冷至極的笑,“付嵐,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們想聽的是實話,而不是你受人蠱惑的結果。”
付嵐抬眸看了眼段辰之,輕笑,“三少若覺得付嵐說的是假話,付嵐再怎麽說都是枉然。”
“行了,老三!我知道你一心想維護舒清秋,但事實就是事實,這份親子鑒定,我不相信!你如果還有孝心的話就跟她把離婚證辦了!爺爺是想看你結婚生子,但絕不是找個隨隨便便的女人!”段老爺子的話鏗鏘有力,連帶看向清秋的眸光也多了幾分寒氣,似警告又似威脅,“這兩個孩子不是我段家的子孫,我是不會承認他們……”
“爺爺!”段辰之一聲低喝,打斷段老爺子未完的話,“為什麽不相信?”
“我說不信就是不信!在事情還沒有鬧大之前將離婚手續辦了……”段老爺子怒吼道。
“我明白了。”段辰之了然一笑,眸底暗沉,顯然笑意未達眼底,“不管如何,爺爺認定的孫媳婦隻有任可萱一個人,也隻有她才有資格生下段家的孩子,是嗎?”
“任丫頭哪裏不好,有與你匹配的家庭背景,教育背景,她甚至為了你去進修法律,圖的是什麽?不就是能和你結婚。你們這麽多年的感情難道還比不上她嗎?咳咳……”話聲太急,段老爺子一口氣說完那麽多話,忍不住輕咳出聲,一旁的任可萱忙端過一旁的水杯,拍撫著老爺子的胸口,“段爺爺,您別生氣,有什麽話慢慢說,辰之這麽孝順,肯定是一時沒有想通,您多給他一些時間。舒小姐,你怎麽忍心看著他們爺孫兩個為了你而鬧成這樣?你喜歡辰之大家都知道,可為什麽要纏著他不放呢?”
喝?!
清秋秀眉挑起,一雙黑眸眨也不眨的盯著眼前幾米遠處的典範,這個女人是真的喜歡自己老公嗎?若是真的喜歡……她難道不知道在男人麵前詆毀他愛的女人要遭受什麽樣的後果嗎?
還是她以為隻要搞定自己老公的爺爺就能順利進入段家成為段家的三少奶奶嫁給自己老公?
嗯!鑒定完畢!
她的腦袋不是被門夾過就是被某個以d字母開頭的“donkey”踢過!
“若是我說這一生隻會愛一個女人也隻會娶一個女人,她就是我的妻子舒清秋!爺爺又如何?”突然地,段辰之沉下了心,唇角甚至噙著一抹淺淡至極的笑,不再企圖去改變老爺子對清秋的看法。
“我不準……”
“爺爺是會用對付二伯的方法處理我和我妻子之間的事?還是會特意在某個時間將我灌醉,用對付我父親的方法逼我就範?爺爺?”清冷的眸子帶著淡淡的笑,清朗的玉顏上淡漠疏離。
段老爺子猛然一窒,看著麵前忽然轉變的段辰之,一時說不出話。
場麵一時寂靜,冷沉,壓抑的沉重感充斥在不小的病房內,壓的某些個人喘不過氣來。
忽然……
“咳咳……咳咳咳咳……”激烈急促的咳嗽聲響起,段老爺子雙手捂住胸口,布滿皺紋的臉色糾結在一起,痛苦異常,隻一瞬的功夫,便兩眼一翻,昏厥過去。
“爺爺,段爺爺!”離他最近的任可萱忙按下急救鈴,一臉焦急的看著隻出氣不進氣的段老爺子,“辰之,你怎麽能說那麽重的話,你明知道段爺爺有病在身,你……”
“怎麽回事?”門外,任醫生推門而進,幾步走到病床前,拉開病床邊的任可萱,看著段老爺子的情況,唇間狠狠道,“糟糕!把窗戶打開,所有人都出去,氧氣筒,血壓,脈搏跳動……注意觀察。”
一行人快速被清理出病房,門被關上,不知裏麵在忙碌些什麽。
一旁看好戲的段之然眸間閃過一抹笑意,臉色卻故作陰沉,“老三,你是故意要爺爺的命嗎?是不是爺爺一死你就能將這個舒清秋帶入段家了?”
“之然!”段染白推著輪椅到段之然麵前站定,看著她,淡道,“你明知道三弟不是那個意思……”
段之然垂眸看著自己的弟弟,冷笑一聲,“不是那個意思?那他是哪個意思?!任叔昨天就說了,別讓爺爺動怒,可是,你都聽到他剛才說了什麽混賬話?!大伯、二伯和父親的事向來是家裏的忌諱,沒有人敢這麽跟爺爺說,他倒好,不但說的清澈,還間接威脅爺爺,爺爺現在這樣的身子怎麽受得了這麽大的刺激!”
話落,眸光轉向清秋,“都是這個女人搞的,若是沒有她,什麽事都不會發生!”
是,若沒有她,她可以直接利用任可萱對段辰之的愛慕,幫她把段辰之搞到手,而她幫自己搞到段家的執掌權,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然姐姐,你別太著急,段爺爺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任可萱一手緊握成拳,在無人看見的地方紮著自己的手心,一張精致的臉上表情淡淡,除卻一抹對病房內病人的擔憂,便是對幾人爭吵的勸慰之色,生生將一副大家閨秀的溫柔善解人意演繹的淋漓盡致!
清秋輕輕搖搖頭,視線無意間滑過任可萱緊握的手,看到她泛出慘白色的指甲時微微挑眉,這女人可真會做戲?!
不過這麽一個工於心計的女人時時刻刻在段老爺子眼前晃悠,家世相當,學曆相當,背景相當!若不是自己看見她眸底的灰暗和時不時隱忍時的狠戾表情,她也會選擇這樣一個外表溫柔體貼、高智商高學曆好背景的女孩做自己的孫媳!
隻是可惜,她作秀的太過頭,討得了老的喜歡卻無法博取心愛人的一眼!
“丫頭,對不起!”耳邊忽然傳來男人低柔的嗓音,清秋回神,淡淡一笑,輕搖頭,“沒事,我很早就預料到今天這個場麵了,所以,並不是不能接受。”
段辰之疲累一笑,看向病房的雙眸盈滿擔憂。
看出他眼底的疲憊,清秋心底歎了口氣,雙手搭上他的肩膀,“我們是夫妻,有什麽事應該一起承擔,不要說抱歉。段老爺子是你的家人,你的長輩,雖然明知他不會接受我們,但我知道你心底其實很想得到他的認可和祝福,其實我有一個辦法,很土但最能簡單迅速的證明孩子是咱們的親生骨肉……”
湊近男人耳邊,清秋利落的將方法告訴段辰之。
其實,真是很簡單很土的辦法,土到現代人都不屑用這樣的方法,因為比起血緣,他們更願意相信冰涼的機器。
病房門忽然被打開,任可萱的二叔、段老爺子的主治醫師任走了出來,冷厲的雙眸一一掃過等候在外麵的幾人,語氣冰冷,“你們就這麽迫不及待要送段首長歸西?我昨天是怎麽交代你們的!他現在不能動氣,不能動怒,你們究竟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讓他心髒兩次受到壓迫,心房擴張,若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你們幾個就等著後悔吧!二丫頭,跟二叔來一趟!”
“二叔,段爺爺他……”
“他沒事,走吧,二叔找你有些事。”看著有些擔驚受怕的侄女,任醫生卸下冰冷的麵具,笑著拍了拍侄女的肩膀,“我在房間等你。”
任可萱看了眼病房,點了點頭,“等我和段爺爺說過話,我就過去。”
看了眼坐在輪椅上的段辰之,任醫生眉頭微蹙,輕歎一口氣,拍了拍侄女,轉身離去。
“辰之,一會兒不管爺爺說什麽,你都先應下!有什麽事咱們出來私下解決,段爺爺看著我長大就像我的親爺爺一樣,我不想看到他再因為我們的事影響健康。你覺得呢?”收起所有表情,任可萱精致的臉上淡漠著,一雙眸子隻略掃了一眼段辰之,便移向病房。
段辰之抬眸看著任可萱,淡淡點頭,“我一會兒會在不惹爺爺生氣的情況下將事情說清楚的,你累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們段家人在,不會再讓爺爺有事的。”
話落,推著輪椅進了病房,留下任可萱眸間冷沉下來,看著他的背影緊抿紅唇。
“別擔心還有我在呢,不會讓她有機會進段家的!”段之然路過她身邊,低聲道。
任可萱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後退一步,轉身去找自己的二叔。
清秋推著兩個小家夥站在門口,不知該進還是留在外麵,進去怕段老爺子看見自己再一激動,又要喚醫生;若不進去,又會變成沒立場說話的人!
站在她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曲沫此時在她身邊低聲道,“三小姐,你待會去段老爺子的病床頭,枕頭下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瓶,我若沒有看錯的話,那是一個被醫學禁用的藥,老爺子的突發病說不定跟其有關。”
清秋神色一凜,眸光朝病床頭瞄了一眼,果然看見微露在外麵的一個小黑物,隨點了點頭,“好。”
話落,警覺的側眸迎上付嵐看過來的目光,麵部表情不動,咧嘴露出八顆牙齒,溫婉一笑,轉身跟在段染白身後故作無意的嘀咕了兩句,段染白臉色一僵,頓住輪椅,擋住付嵐欲跟進去的腳步。
“付嵐,有些家事需要我們自己解決,你們不方便進去。”
付嵐一怔,隨即溫和一笑,“自然,有事大少爺喚我。”
“嗯。”
進到病房,段染白故作無意的將輪椅推到段老爺子的病床頭,伸手將枕頭底下的指甲狀黑色物體抓握在手中,才穩淡開口,“爺爺,您先不要生氣,聽三弟將事情說清楚,如果兩個孩子真的不是三弟的,那咱們段家絕不會收留。但若兩個孩子真是三弟的,那就是咱們段家的後,您忍心讓段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嗎?”
段染白回眸示意清秋將兩個孩子推的近一些好讓他能看清楚兩個孩子的長相,“爺爺你看,這男孩是不是有幾分像父親,特別是這雙會說話的眼睛,像極了小時候您常拿給我們看的父親小時候照片上的雙眼,充滿靈氣……”
段老爺子自然是明白段染白話中的意思,甫恢複過來的神色略微發暗,淡淡瞥了一眼那男孩,眸子一頓,竟覺得真如段染白所說有幾分相似。
他的三個兒子是他一生的驕傲,可是老大因高燒致傻,他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用老大救了他手下的弟兄;老二喜歡上貧家女,他本是想讓那女孩知難而退,誰知道她竟決絕的跳河自殺,老二知道真相也尾隨而去;而老三則是他最大的驕傲,能文能武,可謂是段家的奇才,卻不想一次飛機事故,他竟然與老二一樣愛上農家女,他不甘兒子的不聽話,采取另一種強硬政策逼他娶了段染白和段之然的母親,並規定他隻有生過兩個孩子後才可以去找那個農家女,否則……
否則是什麽?
若不是這個否則,也不會害了他最得意的幺兒子!
他腦海中依稀記得,為了從段辰之母親的心中將兒子奪回來,他下藥給段其玉的母親,讓幺兒與她一夜糾纏,離間他們夫妻的感情,誰知卻是造成另一個悲劇的開始!
他們夫妻關係是越發糟糕,但相對的他與自己兒子的關係也越來越遙遠,直到那壯家女含恨離開段家,他兒子病倒在床。聽到壯家女離開人世的消息,他心口一顫,知道朝著他不想看到的方向預演了,他想阻止兒子去找那個女人,他將兒子關起來……
可是,兒子病的那麽沉,昏沉迷蒙中口中隻念叨著那個壯家女的名字,多少醫生看過都隻有一句話,“三少沒有了求生意識,大羅神仙也難保!”
他的兒子竟沒有了求生意識?!
就為了那麽一個女人!就為了那個女人?!
他抱著妻子的照片哭的不能自抑,用盡手段和方法卻依然無法打消他對壯家女的奢望,直到有一天,他聽到有人報,“老首長,您快去看看,三少跪在您的房門口,怎麽也拉不起來。”
他心下一沉,兒子昏迷沉睡那麽久,突然醒來,會不會是回光返照……
他擔心的心都要跳出來,整個人踉踉蹌蹌的奔出房間,就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幺兒跪在地上,俊美蒼白的臉上盈著笑,看著他,“爸,我都聽您的。不過,我有最後一個請求,我希望我死後不入段家墳,我想與她葬在一起,生不能同寢,但求死能同墓!求爸成全。”
他拚命搖著頭,幺兒拚命磕頭,一整夜的時間,他熬過去了,幺兒卻沒有熬過去,他摟著自己的兒子哭的天地同泣,卻隻聽得兒子最後一句話,“爸,做段家人太累了,下輩子我隻想做個普通人……”
老爺子將兒子的屍首封在冰棺裏運去了西林,讓他與自己心愛的女子雙棲雙飛,讓他下輩子能做個普通人,不受大家世俗折磨,不受他這老頑固的束縛!
“爺爺……”
淚霧漸漸模糊了雙眸,段老爺子從昏沉的回憶中驚醒,努力睜大了眼睛將眼淚逼回去,垂眸看著搖籃裏的兩個孩子,“付嵐在段家幾十年我相信他的鑒定,你要如何證明你那份dna親子鑒定是真的?”
聽到段老爺子鬆口,段染白微鬆一口氣,抬眸朝段辰之點了點,段辰之聰明的接過話,推著輪椅到搖籃邊,淡淡一笑,“爺爺,其實這個辦法很土很簡單,但卻是許多古人都用過的鑒定方法——滴血驗親!”
“滴血驗親?”段老爺子一怔,點了點頭,視線在身邊的段之然和段染白身上轉了一圈,道,“染白,你去接水。”
段之然神色一冷,沒有忽略掉老爺子轉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很明顯,付嵐曾是她的家庭醫生,若付嵐有問題,那直接代表著她也有問題,所以他才會讓自己的弟弟去接水!真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
滴血認親?!
也真虧他們能想到這麽古老的驗血方法!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種問題的時候,現在她擔心的是若滴水真能證明孩子是段辰之的,看老爺子現在的神色是打算接他們進段家了?!
可惡,現在有什麽辦法能阻止他們?
陰沉的雙眸看向被困在病房外的付嵐,恨的咬牙!
水很快端來了,段辰之先割開自己的手指,讓兩滴血分別滴入兩個透明的容器裏,再分別拿起兩個孩子的手指,以針刺中擠出一滴血滴入容器內。
段老爺子看著兩個孩子盯著那容器中的水和手指滴下的血珠,雙眸睜的渾圓,卻一聲也沒有吭!老爺子不由心底撼動,有些相信段辰之的話,這孩子夠格做段家的子孫!
晶瑩剔透的紅色在潔淨的水中慢慢靠攏,緩緩溶解,終成一團盛開的花,在水中蕩漾!
兩個皆是!
兩個孩子都是他段家的子孫,真的是段家的孩子!
段之然看著碗中如花盛開一般融合在一起的血液,雙眸恨的通紅。
“爺爺,靈熙和靈沫是段家的孩子,是您的親重孫啊!”段染白溫潤一笑,伸手抱過靈熙遞到他眼前,“爺爺,您看,這是您的第一個重孫,他叫靈熙,清靈剔透,俊熙不凡!”
段老爺子一怔,看著眼前睜大雙眸盯著自己看的孩子,不由眼睛一陣模糊,依稀中像是又回到很久以前,他也這麽看著自己的幺兒,抱著他,哄著他。
伸出手,正想抱起這粉嫩嬌柔的一團,卻不想……
“啊啊啊……”小家夥伸著肥嫩的手突然向前一抓,拍上了段老爺子的臉,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病房裏如一道炸雷,轟然炸開!
眾人同時愣怔了!
“啊啊!”像是迷上了這種輕響,小家夥不顧一手扒著放在腰間的大掌,上半身掙紮著爬起,一手揚著就要再次落到老人的臉上!
清秋首先回神,腳步往前一踏,猛扯了段染白的胳膊一把,孩子的手瞬間離開了老爺子的臉,她猛然吐出一口氣,從段染白懷中接過孩子,在孩子臉上輕輕撲打,“你這小鬼,太爺爺的臉也是給你玩的嗎?真是該打!”
一句太爺爺瞬間讓老爺子的臉微紅了一下,隨即輕咳道,“孩子那麽小,你說這些他能聽得懂嗎?好了,我累了,你們都回去吧。”
雙眸微掃了掃站在一邊不吭聲的段之然,“三個月不許出大門一步,好好反省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
段之然垂眸,乖巧的應了聲,“是!爺爺。”
言罷,看了眼段辰之和舒清秋,轉身推門離開了病房。
看著段之然離開房間,段老爺子才緩緩轉過頭看向清秋,矍鑠的雙眸上下探著她,好半響,才歎了口氣,“爺爺老了,管不了你們了,隨你們愛怎麽樣吧!舒丫頭,你要知道,你不是我相中的孫媳婦,別奢望我對你會有好脾氣!”
額?!
意思是接受她了嗎?
清秋嘴角輕翹起,巴掌大的臉蛋故作冷清,淡淡點了點頭,擺出一副賢妻狀,“我知道老首長一直想要門當戶對的孫媳婦,能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老首長不妨繼續排斥我,嘲弄我,隻要不為難我老公和兩個孩子,我怎麽樣都沒關係的!”
段老爺子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麽一番話,神情頓時一怔,待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時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很知趣。”
清秋點頭,知趣?她這會什麽都能知,他還想知什麽?
等著段老爺子乘勝發起第二波攻擊,卻不想他閉上眼,淡淡道,“回家歇著吧,有空帶……”
“男孩叫靈熙,女孩叫靈沫!”清秋忙開口提點道,段老爺子餘光掃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點頭,“讓兩個孩子好好休息休息,下午再來看我吧。”
下午?
清秋回眸迎上段辰之含笑的眸子,再垂首看了眼搖籃中張著嘴嗚嗚啊啊的孩子,忍不住在他們粉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這段老頭其實並不如她想象的那般難纏,真如自家老公所說,他雖然頑固卻並不是不通情理,隻要別有人在他耳邊煽風點火的,事情或許並不那麽難辦!
“孩子午睡時間是2點到4點,我們四點半過來看老首長。”
段老爺子漠然點了點頭,但微微顫抖的眼睫泄露了他心底的顫動,三人相視一笑,轉身走出病房。
病房的走道上,隻剩曲沫一人,看到曲沫,清秋才想起那個黑色瓶子,忙示意段染白拿出來,曲沫接過在鼻尖仔細聞了聞,點頭確認道,“沒錯,這是已經被禁止的藥,它可以影響人的大腦中樞神經,切斷身體吸入氧氣對心髒的供給,這是早些年國家混戰期間用於敵對敵人的一種藥劑,很早以前就已經被嚴令禁止生產使用,這裏怎麽會再出現這種藥?”
段辰之與段染白的臉色同時一白,段辰之道,“曲沫,若像我爺爺這樣的身體吸進這樣的藥會如何?”
“其實,這種藥對強壯身體的人效果才最明顯,身體越強壯,心髒跳躍能力越活躍,吸食進這種藥才更容易麻痹心髒……像老首長這樣的年齡,最多是輕咳嗽重昏厥,但吸食次數過多,同樣會致命!”曲沫眉頭微蹙,看著二人謹慎道,“這藥為什麽會在老首長枕頭之下?”
段辰之與段染白互視一眼,他們也想知道為什麽這種禁止的藥會在老爺子的枕頭之下,那裏……
從昨天到今天,那個位置坐的一直是一個人——任可萱!
難道那藥是任可萱放在老爺子枕頭底下的?她怎麽會有那種藥?重點是她用那種藥想做什麽?
害老爺子?!
兩兄弟從對方的眼裏都看到了震驚和不敢置信!
任可萱人長的漂亮,懂得討老爺子歡心,說實話,老爺子疼她的份比疼段之然的份都多,那到底是為什麽讓她動這樣的心機?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