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畏身邊美女如雲,環肥燕瘦,溫柔者有之,嬌橫者有之,清純者有之,妖嬈者也有之,各擅勝場,不一而足,可論到魅惑之力,卻絕無出蘇紫煙之右者,一舉手,一抬足,風雲隨之而動,一顰則天地無顏色,一笑則沉魚而落雁,縱以蕭無畏之能耐,此時此刻也抵擋不住那萬般的風情,但願長醉不常醒地沉迷在那如花的笑靨之中,靜靜地立在當場,癡癡地望著。

“郎君,你……”感受到蕭無畏眼神中越來越熾的火熱,一抹紅暈悄然出現在了蘇紫煙那白玉無暇般的臉上,很快,紅暈就變成了紅雲,不單臉紅了,便是連耳根都已火燒了起來,蘇紫煙芳心一亂,頭便低了下來,呢喃地呼喚了一聲。

“小煙兒,這一向以來可苦了你了。”望著羞答答的蘇紫煙,蕭無畏心中不由地便是一酸,手一伸,環住了蘇紫煙的小蠻腰,輕輕一拉,已將蘇紫煙擁進了懷中,低頭吻了吻蘇紫煙光潔的額頭,滿懷歉意地低聲說道。

辛苦是自然之事,自打去歲蕭無畏將組建情報機構的任務交到蘇紫煙手中以來,為了能盡快鋪開攤子,蘇紫煙自是沒少費心費力,要知道情報機構的組建可不光是燒錢便能見成效的,計劃的擬定、人手的選擇與訓練乃至相關機構的設置全都得蘇紫煙一手去打理,其間的辛苦與操勞實不足為外人道,個中的委屈與辛酸也唯有蘇紫煙自己清楚,然則,縱有千般的委屈,在蕭無畏這一聲呢喃般的話語中,盡皆化作了無形,唯剩柔情一腔。

“郎君,郎君……”靠在蕭無畏那厚實的胸口上,感受著蕭無畏身上的溫與熱,蘇紫煙很快便迷失在了其中,口中呢喃著,呼喚著。

情到濃時情已極,心動不如行動,蕭無畏向來就是個行動派,心火一起,自是忘了其餘,手一打橫,已將蘇紫煙橫抱在了懷中,腳下一用力,人已竄起,幾個起落間,已飛縱到了後院一間臥房前,抬腳踢開了大門,大步行了進去,回腳一振,順勢將門“乓”地關了起來,和身一撲,已抱著懷中的玉人兒滾倒在了榻上,一番爬雪山過草地之後,室內已是春光無限中,正所謂金風玉露一相逢,更勝人間無數……

良久之後,雲收雨歇,蘇紫煙懶散地將臉趴在了蕭無畏的胸口,一隻玉指輕輕地在蕭無畏的胸膛上隨意地劃動著,輕啟紅唇,柔柔地開口道:“郎君可是在為了昨夜的事煩心麽?”

“嗯。”蕭無畏淡淡地應了一聲,抬起右手,揉著蘇紫煙的香肩,眼神深邃地將昨夜至今的事情詳細地述說了一番,隻是下意識地隱去了自家大哥的相關消息,末了,支起一支胳膊,半躺了起來,笑著問道:“小煙兒可有順帆綢緞莊的消息麽?”

“順帆綢緞莊?”蘇紫煙偏了下頭,疑惑地看了蕭無畏一眼道:“郎君以為昨夜的事是馬鳴做的?應該不可能罷,妾身對此人早有所知,其確係魯北賀懷亮所遣,在京交遊廣泛,手下也有一幫人馬,可究其根本,卻無行此事之絕對實力,再者,也不太可能有此動機,郎君怎會懷疑到此人?”

怎會?這問題蕭無畏也在頭疼著呢,若不是事涉自家大哥,蕭無畏也不會落到如今這般進退維穀的境地,這會兒聽蘇紫煙這麽一問起,蕭無畏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了,這便沉吟了一下道:“本王聽說馬鳴其人與京兆府尹崔顥過從甚密,且其曾給崔顥幹股,彼此勾搭之下,為崔顥行滅口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一聽蕭無畏這話顯然言不由心,蘇紫煙便笑了起來,不過卻很是聰明地沒有出言去追問詳情,而是乖巧地點了下頭道:“郎君所言甚是,妾身今早接到傳信,已派了人整理了下相關信息,如今就在這房中,妾身這便取來。”話音一落,蘇紫煙款款地起了身,如同精靈一般躍下了地,那等赤/裸的香豔登時便令蕭無畏又是一陣的血脈賁張,正自發愣間,蘇紫煙已躍了回來,將一份卷著的文檔遞到了蕭無畏的麵前。

“小煙兒,來,讓郎君好生疼疼。”蕭同學某種興致又起了,顧不得去接那份文檔,一把抱住蘇紫煙,往榻上便滾,須臾,喘息聲中,波瀾再起,嬌呼連連中,春色滿園,個中詳情實不足為外人道哉……

初冬的日頭下山得早,天方酉時六刻便已是黃昏之後,雖尚不到掌燈的時分,可明德殿的書房中卻早已是燈火輝煌,僅著一身單衣的太子蕭如海木然地端坐在書桌後頭,手捧著本書,一副看得入神之狀,實則那書都已半個時辰不曾翻動過一頁了。

蕭如海的心情很複雜,說不上煩,可也談不上愉悅,有的隻是一種淡淡的迷茫——麵對著這數日來各種奇事的接踵而至,蕭如海徹底地迷失了,想不明白自個兒到底該如何應對,也不知道還能相信誰,自打接到蕭無畏被弘玄帝限令五日內破獲詔獄血案的消息之後,蕭如海便陷入了這等迷茫之境,他自己也搞不清這等迷茫究竟起於何處,也不知道自個兒心裏頭究竟是希望蕭無畏早日破案好,還是破不得案子,從而被弘玄帝重罰的好,也想不透自己跟蕭無畏之間的協議要不要再繼續下去。

盡管蕭如海也很希望蕭無畏能痛揍二皇子一番,然則他畢竟被蕭無畏坑過幾回了,對於蕭無畏的手段,蕭如海還是有著濃濃的戒心的,再者,跟蕭無畏聯手,那所謂的兩成幹股能不能拿得到蕭如海全然沒有把握,倒是蕭無畏若是因此事被重罰之後,馬政卻有可能重歸陳明遠之手,那可是意味著每年大筆銀子的進項,由不得蕭如海不心動的,問題是蕭如海卻又不敢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怕的便是蕭無畏狗急跳牆,在倒下前重重地坑上自己一回,就這麽個前怕狼後怕虎的心思下,蕭如海坐在書桌後都已想了大半天了,也還是沒能想出個頭緒來。

“啟稟殿下,燕王殿下來了。”就在蕭如海發愣的當口上,東宮主事宦官秦大用躡手躡腳地從書房外行了進來,先偷眼看了看蕭如海的臉色,這才小心翼翼地稟報道。

“哦?來了麽?”蕭如海聞言抬起了頭來,木然地掃了秦大用一眼,緊接著臉色急速地變幻了起來,陰晴不定之下,老半天都不曾表明是見還是不見,那等樣子落到秦大用的眼中,登時便令老宦官心中一凜,不敢開口催促,悄悄地退到了一旁,垂手而立,怕的便是這位主子遷怒於己。

見,還是不見?蕭如海左右為難得很,按理來說,在這等混沌不明的朝局下,坐而觀望不失為上策,然則若是因坐等而被蕭如濤輕鬆渡過了此劫,卻又不是蕭如海所喜聞樂見之事,畢竟如今蕭如濤勢力已豐,對蕭如海東宮寶座的威脅也越來越大,倘若讓其再這麽發展上些時日,蕭如海自忖已無抗衡之手段。

“宣罷,孤便在此處見好了。”蕭如海心神不定地沉吟了良久,試探一下蕭無畏反應的心思還是占了上風,猶豫了幾番之後,還是開了金口。

“奴婢遵命。”躲在一旁的秦大用見蕭如海總算是開了口,自是如獲大釋一般地應答了一聲,緊趕著便退出了書房,自去宮門外傳喚蕭無畏不提。

“唉……”秦大用去後,蕭如海呆呆地端坐了良久,突地一陣心煩湧了上來,自是再也坐不住了,長歎了一聲,起了身,勾著頭在書房裏來回地踱著步,步幅越來越大,腳步越來越急,心煩意亂之下,甚至不曾注意到蕭無畏的到來。

“臣弟參見太子哥哥。”蕭無畏剛行進書房,立馬便見蕭如海那副惶急得跟喪家犬一般的舉動,眼珠子微微一轉,已大體猜出了蕭如海的矛盾心思,心裏頭不禁一陣好笑,可也沒帶到臉上來,幾個大步搶上前去,恭敬地行禮問安道。

“啊,是九弟來了,好,好啊,先前哥哥聽聞昨夜之事,本正打算派了人去請九弟呢,可可裏九弟就來了,倒也算是趕巧了,來,坐,快坐,坐下說,坐下說。”蕭如海正盤算著能不能從蕭無畏身上占些便宜,這一見蕭無畏已到,心不禁便有些子虛了起來,胡亂地招呼著,語無倫次至極。

“有勞太子哥哥記掛了,小弟本該早來稟明太子哥哥的,可諸事纏身之下,也是身不由己,好在忙了半晌,總算是摸到了個邊,大事可定矣!”蕭如海既然讓座,蕭無畏自是不會客氣,一撩王服的下擺,笑嗬嗬地坐在了小宦官們搬來的錦墩上,一派振奮狀地說道。

“哦?”一聽到“大事可定”這四個字,蕭如海的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驚喜交加地呼了一聲,一個健步搶到了蕭無畏的麵前,語氣激動地出言追問道:“九弟此言當真?快,快,說來與孤聽聽。”

哈,小樣,還怕你不上鉤!一看到蕭如海那迫不及待的樣子,蕭無畏便即笑了起來,笑得便跟打著了狐狸的獵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