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雷虎被浮沉子的虛招晃了眼,再一看浮沉子竟然不顧臉麵地出手偷襲蕭無畏,心立馬就揪了起來,有心趕去救援,可卻知曉已是來不及了,盛怒之下,大吼了一聲,縱身衝上前,雙拳如雨般轟了過去,一心要將沉浮子擊殺當場,這一連串的重擊之下,打得浮塵子東倒西歪地窮應付著,瞬間便處在了絕對的下風之中,然則此舉對於蕭無畏所麵臨的危機卻無一絲一毫的幫助。
同樣是一品高手,可實力卻有著天壤之別,似季幕晚這等初入一品的人物,境界其實算不得穩固,所能發揮出來的實力,比起二品巔峰來,實也強不到哪去,蕭無畏完全可以倚仗著高妙的身法,輕鬆戲耍於其,然則浮沉子則就不同了,那可是半隻腳已踏入了宗室門檻的絕頂高手,場中所有人中,也唯有雷虎能與其抗衡,隻不過也僅僅隻是抗衡罷了,真要論及到勝負的話,其實還難說得很,似這等人物的偷襲自是非同小可,就算蕭無畏正麵對敵也無法保證能接得下來,更遑論此時的蕭無畏壓根兒就沒有提防之心,隻消挨上這麽一下,就算不死也得重傷不起,偏偏此時已無人能出手相救,別說雷虎不行,便是換了天下第一宗師項王蕭睿在此,也已是無能為力,一切隻能靠蕭無畏自己了!
危險!極度的危險!蕭無畏雖沒法看到背後高速襲來的拂塵,可卻能清晰地聽到背後傳來的強烈破空之聲,更能感覺到那奪人心魄的龐大壓力,心登時就沉到了水底,擋不住,根本就擋不住!躲,也躲不開,一股子無力感湧上了心來,是的,無力!哪怕當初麵對著烏骨教騎兵大隊的襲殺,蕭無畏也不曾絕望過,可此時感受到背後傳來的強烈殺機,蕭無畏卻深深地陷入了絕望之中。
這就要完蛋了麽?不!絕不!老子不甘心!蕭無畏向來就不是個輕易服輸之人,無力感來得快,去得更快,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不甘之意,而在其中則是強烈的求生之欲望,在這等強烈的刺激下,蕭無畏從心底裏發出了最強烈的呐喊,不在沉默中死去,那就在沉默中爆發!
這一刻,時間宛若停止了一般,至少在蕭無畏的眼中看來是這樣的,周遭的一切全都成了慢動作,無論是揮擊的兵刃,又或是眾人遊走的身形,全都慢成了蝸牛爬一般,唯一存在的便是身後那高速逼近的強烈殺機。
他娘的,拚了!在滅頂的危機麵前,蕭無畏便是連吃奶的力氣都拿出來了,全身上下骨骼一陣爆響,“咯吱,咯吱”的聲音響成了一片,緊接著,蕭無畏挺拔的身形像是突然軟化了似的,整個身子如同麵條一般扭曲了起來,就在此時,轟鳴著的拂塵終於到了,緊貼著蕭無畏的身體咆哮著衝了過去,瞬間便帶起了一片的血光,生生從蕭無畏的肩頭上帶走了一塊皮肉。
“啊……”
強烈的疼痛令蕭無畏身不由己地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這等兩世不曾經曆過的傷害令蕭無畏渾身不由自主地**了起來,整個人哆嗦得跟篩子似的。
“王爺!”
“保護王爺!”
……
一眾正跟“虎頭幫”高手們纏鬥不休的王府侍衛們一見蕭無畏受了傷,全都急紅了眼,不管不顧地丟下自個兒的對手,便要強行趕過去保護蕭無畏,然則“虎頭幫”眾高手也不是吃素的,自是不肯放眾侍衛脫身,紛紛強招迭出,拚死攔截,整個戰場登時便是一片大亂。
好機會!原本始終跟不上蕭無畏腳步的季幕晚此時趁著蕭無畏受傷之際,已從後頭追了上來,一見到蕭無畏在那兒放聲長嚎,心中大喜過望,自是不肯放過這個致蕭無畏於死敵的大好機會,一聲長嘯,縱上空中,雙爪一抖之間,便已幻化出如山的爪影,鋪天蓋地地向蕭無畏當頭便罩了下去,可憐蕭無畏此時正疼得厲害,別說出手抵擋了,便是展開身形躲閃也已是不及,
來罷,要死就一起死!眼瞅著季幕晚殺到了近前,蕭無畏眼神中似有火苗在洶洶地燃燒著,盛怒之下,壓根兒就不去躲閃,怒眼圓睜地大吼了一聲,手中的長劍一抬,體內的“遊龍戲鳳功”已是全力運轉了起來,一劍攢刺了出去,毫無花巧可言,唯快耳,劍尖上暴出的劍芒幾達兩尺之長,劍一出,尖銳的破空之聲立馬大作,這一劍完全就是攻擊,絲毫不帶一星半點的防守,蕭無畏搏命了!
這一劍是蕭無畏全身力道的集合,是盛怒之下的暴烈,其快無比,威力自是不容小視,劍方一出,凜冽的殺機便已令身在空中的季幕晚心中一寒,然則到了此時,人在半空的季幕晚卻也已是退縮不得了,麵對著如此暴烈的一劍,季幕晚低吼了一聲,漫天變幻的爪影瞬間融合成了一隻巨大的爪子,遮天蓋地般地迎上了急速攢刺而來的劍芒,此際,已是雙方硬撼的局麵,力強者存,力弱者亡,再無一絲轉圜的餘地。
很快,耀眼的劍芒已撞上了如山般壓將下來的巨大爪影,一陣“劈叭”的聲音爆響個不停,竟宛若兩件實物彼此摩擦一般,一瞬之間,劍芒便已深深地紮進了爪影之中,閃爍不定的劍芒如同火把一般將陰沉的爪影照得透亮,似要焚燒起來一般,可蕭無畏的臉色卻變了,隻因劍芒之損耗已遠遠超過了預計,縱使再作努力,也絕難刺穿厚實的爪影,主動之勢一失,敗局已是難免,而這一敗的代價便是死亡!
“哈哈哈……”一察覺到蕭無畏已是後力不繼,季幕晚得意地放聲大笑了起來,毫不憐惜地加力猛地一個下壓,絲毫不給蕭無畏任何喘息的機會,厚實的爪影重重地一顫,其中所蘊的巨力瞬間將尚在閃爍著的劍芒壓迫得如同風中的殘燭一般搖曳了起來,隨時有著熄滅的可能,力量的傳導之下,蕭無畏整個身形已是被壓得微微躬了起來,嗓子一甜,一口鮮血便憋不住噴了出來。
“受死罷!”眼瞅著蕭無畏吐了血,季幕晚自是興奮無比,大吼了一聲,全力一壓,試圖一舉將蕭無畏斬殺於爪下,隻可惜季幕晚似乎高興得太早了一些,就在其全力下壓的同時,一道璀璨無比的劍光突然從紛亂的戰場中冒了出來,如雷霆霹靂一般劃破空間,瞬間便已刺到了離季幕晚後背不過三尺的距離上,強烈的殺機令季幕晚渾身的寒毛都豎直了起來,哪還顧得上去繼續威壓蕭無畏,憤怒地嘶吼了一聲,身形一閃,躲開了劍光的侵襲路線,順勢一爪抓向了襲擊而來的那名黑衣蒙麵人。
季幕晚應變得雖快,可對方顯然也不慢,加之又是以有心算無心,自是不可能讓季幕晚這倉促的一擊得了手,但見劍光如靈蛇般扭曲了幾下,便已躲過了季幕晚的爪影,如附骨之蛆般不依不饒地直奔季幕晚的胸膛要穴。
該死!季幕晚顯然沒想到來人的劍法竟高到了這般地步,一個疏忽大意之下,竟已無法擺脫對方的追殺,心頭不由地滾過一陣惶恐,暴喝一聲:“滾開!”拚盡餘力攻出了一爪,奮力格向急速襲殺而來的劍光,但聽“嘭”地一聲巨響,虎爪與利劍重重地撞擊在了一起,季幕晚高大的身子被猛地震得掉下了地去,踉踉蹌蹌地倒退不已,而那名黑衣人顯然更是不濟,縱使占著偷襲的優勢,可還是尤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被相撞的力道彈得倒飛出老遠。
好熟悉的劍法,這人是誰?蕭無畏先前雖逃過了一劫,然則氣力卻因此而消耗過巨,壓根兒就無法在短時間裏出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在空中交手,乍一見那蒙麵人的劍法便有種極為眼熟的感覺,隻是一時間也想不明白這等熟悉感從何而來,加之不清楚這名蒙麵人的真實來意,蕭無畏自是不敢輕動,隻是趁著季幕晚被打懵了頭的當口,全力地運轉著“遊龍戲鳳功”,以恢複損耗一空的元氣。
“瑤光劍法?該死,爾究竟是何人?可是劍先生門下麽?”蕭無畏認不出那蒙麵人的劍法,可見識多廣的季幕晚卻是一眼就看出了那劍法的名堂,又驚又怒之下,不由地張口便喝問了起來。
劍先生?對了,那劍意與李振東確有神似之處,雖說兩套劍法表麵上看起來大不相同,可內裏所蘊含的劍意卻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莫非這人真是劍先生門下弟子麽?若如此,此人為何要出手相救自己,這裏頭到底有著何種陰謀來著?經季幕晚一喝問,蕭無畏這才恍然大悟先前的熟悉感究竟是從何而來,然則對於麵前這名黑衣人的來意卻更加納悶了幾分,在不清楚此人真實來意之前,蕭無畏自是不肯再輕易出手,回劍護在胸前,凝神戒備著,而季幕晚也同樣謹慎地站在原地,一雙鷹眼在蕭無畏與那名黑衣人之間掃來掃去,麵目陰晴不定之下,猶豫著也不敢隨便出手,這一處的戰局竟因此詭異地停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