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虎當年就是軍中之殺神,一身武藝之高,世所罕見,盡管隻出了一拳,可這一拳之下,不單擊潰了衛師兄好不容易才凝聚出來的劍芒,更令其受了不輕的傷,不得不緊貼在牆邊大喘著粗氣,以圖盡快平息體內狂亂湧動的氣血,一雙死魚般的眼睛緊張地盯著雷虎,橫劍在胸,唯恐雷虎趁此機會再次殺將上來,隻不過其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雷虎壓根兒就沒有痛打落水狗的意思,隻是笑眯眯地站立著,任憑衛師兄調息個夠。

“很好,爾該休息夠了,那就再接雷某一拳罷!”眼瞅著衛師兄急劇鼓動的胸膛漸已平息,雷虎也就不再客氣了,哈哈一笑,一個大步便邁上了前去,一聲斷喝,再次擊出了霸絕天下的一拳,拳勢不算快,可帶起的呼嘯之聲卻是驚人已極,隱隱有著海浪翻滾之音在轟鳴,拳一出,四溢的氣浪便將滿地的狼藉振蕩得四下飛濺,擊打在牆邊,爆發出一陣陣密如下雨般的噗嗤聲。

“後翌射日!”

望著那緩緩擊來的一拳,衛師兄的臉立馬就綠了,可惜背後便是牆壁,退已是無可退,左右路又已被拳勢所籠罩,避亦是無處避,除了硬接之外,再也無旁的路可走,無奈之下,隻能大吼了一聲,雙腳猛地一跺,飛身而起,人劍合一,如飛虹一般迎上了雷虎擊出的拳鋒,劍尖一亮,一道璀璨的劍芒再次閃耀而出。

“好!”一見到衛師兄這一劍使得精彩,雷虎豹眼一亮,脫口叫了聲好,然則手下卻是沒閑著,原本緩緩推進的拳勢突地一個加速,霸氣十足地硬撼飛襲而來的劍芒,拳勁與劍芒迅即撞在了一起,一陣水樣的波紋滾過,爆發出一聲“嘭”的巨響,勁氣四溢間,人影翻飛,雙方皆被震得倒飛了開去。

“噌,噌……”

雷虎暴退了五大步,腳下的力道之巨,竟使得厚實的樓板被生生踩出了五個巨大的窟窿,無數木屑如同子彈一般四下亂濺,而衛師兄則更是不濟,整個身子被震得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牆上,生生將厚實的磚牆撞塌了半邊,揚起漫天的塵埃。

靠,該死,這麽狠!蕭無畏此時並沒有參與到樓下庭院中的激戰中去,而是持劍在手,立於窗邊看著熱鬧,卻沒想到兩大高手硬碰硬之下所爆發出來的餘波會如此之猛烈,麵對著無數碎片的襲擊,可憐蕭無畏手忙腳亂地舞劍格擋了半晌,還是沒能將所有的“子彈”全都格開,被幾枚木屑碎片打在了身上,疼得直呲牙,心裏頭暗罵不已。

“好,哈哈哈……,好,俺老雷好久沒這麽爽利過了,來,再來,還有一拳之數!”雷虎雖被震退,卻絲毫無傷,此際打得興起,活動了一下手腕,興奮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雷虎是興奮了,可那衛師兄卻是要哭了,兩拳的對撼下來,可憐衛師兄已是傷得不能再傷了,盡管掙紮著站了起來,身形依舊算得上挺拔,可握劍的手卻已是無力地低垂著,哆嗦個不停,若不是自忖無法在雷虎麵前逃走的話,自怕他早就拔腳走人了。

“雷大將軍,您是前輩高人,如此行徑不怕惹人恥笑麽?”衛師兄自知已無法再招架雷虎的下一拳,這便試圖以語言來加以擠兌,指望著雷虎能手下留情。

“哈,爾這廝說得好笑,爾欲殺我家小王爺之時,怎地不說以大欺小,嘿,爾那師傅便是如此教爾的麽?別廢話了,再接雷某一拳,若得不死,雷某做主,放爾自去!”雷虎貌似粗豪,其實心細得很,哪會被衛師兄的話所打動,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揚拳頭,煞是豪邁地說道。

“好,很好!”衛師兄見無法用言語擠兌住雷虎,眼神一黯,咬了咬牙,再次揚起了手中的短劍,輕吐了口氣,一股子強大的氣勢陡然而起,一派將要拚命之架勢。

“嗬,好樣的,有點能耐!”雷虎一見衛師兄此招氣勢不同凡響,招未出,劍勢已鋒芒必顯,不由地叫了聲好,麵對著此人的臨死拚命,雷虎自也不敢怠慢,身子一沉,雙拳一錯,凝神靜氣地等待著衛師兄的發招。

兩大高手身上的氣勢不斷地提升著,氣機交織之下,整個樓麵都為之戰栗了起來,卻苦了在一旁觀戰的蕭無畏,別看如今蕭無畏也已是三品高手,可跟麵前這兩人比較起來,卻還是差得老鼻子遠了,盡管其體內的“遊龍戲鳳功”已是全力運轉了開來,卻兀自難擋兩大高手所釋放出來的氣勁之擠壓,立足不住之下,整個人已被擠到了窗沿,還是無力承受這等氣勁之壓迫,雖說很想繼續觀摩兩大高手的對決,可到了這個份上,也隻能無奈地放棄了,深吸了口氣,一閃身,從窗台躍了出去,輕飄飄地向激戰中的庭院中落了下去,還沒等其落地,就聽樓上包廂中一聲如雷般的巨響乍然而起,整個四樓竟轟然炸開,無數的碎片漫空飛舞,生生嚇了蕭無畏一大跳,身形一晃,剛落到地麵上的腳不由地便踉蹌著向前奔出了數步,就在此時,兩把大刀已帶著強烈的呼嘯聲一上一下地向蕭無畏劈殺了過來。

“找死!”蕭無畏是奈何不了衛師兄那等高手,可對於殺上前來偷襲自己的兩名明月樓夥計卻是遊刃有餘,此時見兩刀來得凶悍,不由地大怒了起來,暴喝了一聲,手中的軟劍一圈,一道弧線的劍光一閃而過,生生將兩隻握刀的手切了下來,身形一閃,人隨劍走,不待那兩名斷了手的明月樓夥計慘呼出聲,蕭無畏手中的軟劍再次一圈,一道劍光閃過,兩顆鬥大的頭顱已滾落在地。

“全部殺光,一個不留!”蕭無畏沒去管那兩具無頭的屍體如何噴血倒地,大吼了一聲,下達了格殺令,原本就占據了絕對上風的王府侍衛們自是不敢怠慢,轟然應命間,各自手頭加緊,不斷地將拚死抵擋的李家死士一一斬殺當場,一場慘烈的大屠殺開始了,鮮血橫流間,整個明月樓已成了羅刹地獄。

“蕭無畏,有種的,跟李某一決生死!”李振東對戰寧家兄弟雖占據了一定的上風,可卻始終拿寧家兄弟不下,有心要趁機遠遁,卻總被寧家兄弟所阻擋,此時見蕭無畏下達了格殺令,心頭登時大急,“唰唰”幾劍強攻,逼開寧家兄弟的雙刀,怒視著蕭無畏,扯著嗓子高呼道。

切,小樣,這等時分了,誰有空跟你玩單挑決鬥!蕭無畏鄙夷地看了眼如癲似狂的李振東,冷冷地喝道:“殺!寧南、寧北聽令,全力合擊此獠!”話音一落,飛身而起,人劍合一地殺了過去。

“蕭無畏,你不是男人,有種的跟某單挑定生死!”李振東對付寧家兄弟已是頗為吃力,隻不過是仗著劍法高出一籌,這才取得了一定的優勢,可寧家兄弟畢竟都是三品武者,並不是任由李振東拿捏的軟柿子,隨著戰事的推延,寧家兄弟已漸漸扳回了劣勢,此時蕭無畏再一加入戰局,李振東哪還吃得消,心急如焚之下,不管不顧地放聲大吼了起來。

“殺!”麵對著李振東的狂吼,蕭無畏絲毫不予理會,給出的回答便是放手狂攻,手中的軟劍一緊,一圈圈的劍光如同情絲一般纏繞了過去,這一路劍法正是蕭無畏習自舒雪城老爺子的“相思劍法”,別看那劍圈柔和得似情人的撫摸,可真要被纏上了,至死方能休。

“老子跟你拚了,殺,殺,殺!”眼瞅著言語無法擠兌住蕭無畏,李振東急了,大吼連連,手中強招迭出,隻攻不守,試圖拚死拉蕭無畏墊背,還別說,李振東一身武藝相當可觀,這麽一搏命之下,以一打三竟然還不落下風,倒令蕭無畏等人頗有些子手忙腳亂了起來。

情急可以拚命,可惜拚命這玩意兒卻絕對無法持久,李振東爆發了一陣之後,內力已是損耗殆盡,已如同砧板上的魚一般,再也沒了蹦躂的勁頭,隻剩下任人宰割的命了,到了此時,李振東已是徹底慌了,眼瞅著即將命喪當場,李振東一邊拚命地招架著蕭無畏等人的圍攻,一邊帶著哭腔地嚷道:“某乃鎮海軍世子,爾等若是殺我,不怕激起我鎮海軍起兵麽?”

“殺!”蕭無畏的回答幹脆得很,手中的軟劍豪不容情地連連出擊,一劍在李振東的肩頭上劃開一大道的血口,又一劍斜斜地在李振東的右臂上斬出一道長長的傷痕,再一劍挑中李振東的臉頰,登時便將李振東的小白臉變成了大花臉。

“王爺饒命,李某願降,李某願降!”連連受創的李振東膽氣被奪之下,再也沒了拚死作戰的勇氣,竟不顧廉恥地求起了饒來,那副可憐兮兮的小樣子,哪還有半點鎮海軍世子之威風。

“殺,有殺錯,沒放過!”蕭無畏壓根兒就不接受李振東的投降,大吼一聲,手中的劍招絲毫不見緩慢,強招迭出之下,連連進擊,與此同時寧家兄弟也各自揮刀向前,一劍兩刀狂舞亂揮之下,可憐李振東早已是強弩之末,哪能抵擋得住三人的狂攻,一個不小心之下,沒能擋住寧南的刀鋒,被一刀劈中了大腿,身子一歪,人已滾倒在地,再無一絲的抵抗之能。

“饒命啊,王爺饒命啊……”李振東無力地趴伏在地上,拚命地磕著頭,乞求著,哭泣著。

“死!”麵對著李振東的苦苦哀求,蕭無畏卻壓根兒就不為所動,手中的軟劍一揚,一道劍光閃過,李振東的喉間迸發出一道血泉,身子搖了搖,無力地癱軟在地,已是就此了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