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他,開槍打你?”
李其穆不敢置信,目光黏在蒙大誌左肩和胸膛之間的深深血跡上,心裏頭像被人用刀剜肉,疼痛犯寒:居然真的有父親為了一個兒子而對另一個兒子開槍打殺!
蒙大誌嘴角一撇,隨手關門,吊兒郎當地晃過來:“這有什麽,他沒殺我就是心裏有數。”
“狗屁!”李其穆轉瞬間氣怒上臉,麵龐漲紅,雙眼都隱約充血,猛地一蹦起身,“取出子彈、縫合上藥了嗎?留這麽多血!”一把抓住蒙大誌完好的肩頭,湊近了凝眸死死地瞧,五指用力得宛如精鋼。
蒙大誌被他抓得疼,齜牙咧嘴:“我說你小子也輕點兒,別把哥右肩也弄殘了!”
李其穆森然看他一眼,猛力一把撕開他的襯衫:“我問你取子彈縫合上藥了嗎?”
蒙大誌由著他把自己襯衫撕開扯下,光著膀子不動,挑眉嘀咕:“強-暴呢?這不廢話麽?哥又不傻,不取子彈,哥也不包它啊。再說,老頭那槍好使,直接擊穿,哪用得著取子彈?放心,上過藥了,也打過針了。那老頭還假惺惺留哥養傷呢。”
說著話,又見李其穆兀自氣疼得俊臉通紅,黑眸凶狠如狼,簡直好似護崽,心頭又是好笑又是滾燙,竟不知什麽滋味,不等李其穆說話就轉開眼,一抬下巴,“呶,剛才瞧清楚沒?哥老實著沒脫衣裳,隻把左袖撕掉,上藥時候都沒叫誰看去膀子。嘿!對你夠忠貞不?”
蒙大誌已經有些高燒,棱角剛毅的臉龐微微泛紅,渾厚的聲音也有些沙啞,黑眼卻越發炯炯森亮,清晰地映著李其穆俊朗的麵龐。
“夠忠貞!”李其穆嗓子眼兒堵得慌,隻自緊緊抓著他的右肩,隔著紗布看他傷處的血,呼吸發緊,心疼得厲害,卻又無計可施,再見他如此不以為意,簡直就是個習以為常,卻砸不扁煮不爛的銅豌豆!胸腔登時有一股不知對誰的熊熊怒火,在深*憐惜下烹油般灼燒。
“今下午我不去上課了。你老實坐著,我去給你買藥。”
李其穆壓著滿腔激烈的情緒不發,右臂早已本能地攬過蒙大誌寬厚結實的倒三角腰背。
蒙大誌連胸肌和命根都被他抓摸好幾回了,光著膀子被他攬脊背也沒什麽不自在,隻懶懶嘿笑一聲,就老老實實地坐到沙發上,仰身靠著沙發椅背,漫不經心地說:“瞧把你急的,就這點兒出息!哥又不是沒被老頭開槍打過,不然,你以為哥那腳是怎麽跛的?”
李其穆正要起身去買消炎藥和退燒藥,聽聞這話,驀地渾身一繃,沉重地轉頭,凝眸看他,胸腔驟然有一股邪火瀕臨爆發,暴風雨將臨般啞聲低問:“你不是說,是自己傷的?”
蒙大誌心頭暴虐,笑意森冷:“沒有老頭開槍打傷在先,以哥的身手,做什麽偏偏把腳給傷跛了?”
李其穆黑眸狠狠一縮,雙手刹那間被沒來由的強烈怒火激得燙熱發抖,顧忌著蒙大誌,不好罵出聲來,卻頭一回在心裏詛咒某個人:老混蛋!不是人的東西!生子不養,殘忍惡劣,怎麽沒得絕症從裏到外爛死?
咒罵間,竟隱約聽到自己心頭咚的一震,也不知怎麽想的,紅著眼睛粗喘著,猛地俯身抱住蒙大誌的身軀,一低頭就親上蒙大誌有些發幹的雙唇上!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促使著他抱住蒙大誌,親吻蒙大誌,這樣就能把滿腔因*情而湧起的激烈怒火,用*的途徑傾瀉出去。
“我恨不得……把你綁起來藏著……不讓任何人看見你傷害你……”李其穆心疼得眼底充血不退,沒有舍得啃咬,隻是用舌頭滋潤、舔-舐和吮吸,口中說的話沒經大腦,純粹是心裏的語言。
蒙大誌身體發燙,嘴唇帶著韌勁兒,口腔的氣息極其清新。李其穆*得心頭猛跳。
蒙大誌原本正恨笑蒙將軍的兩次開槍,突然被他吻住,不自覺地懵了下,傻愣愣地仰頭承受李其穆的親舔和吮吸,轉瞬間回過神來,下意識就想抬手推開他,卻反應過來:絕對推不得!
“你就不知道*惜自己?你明知……有可能會被打傷,怎麽還……衝去揍人?”
李其穆閉目深吻,又疼又歎,無師自通地用舌頭舔著蒙大誌緊繃的下唇,沉聲模糊不清;同時避開蒙大誌的傷口,壓抑著火山般地俯壓著,在蒙大誌健實光滑的脊背、強壯厚實的方塊胸肌上抓著撫摸,在蒙大誌堅硬的紫豆般的乳-頭上輕輕揉捏。
蒙大誌狠狠皺著濃眉,仿佛不耐煩他吻個不停,剛毅的麵容卻從耳根子開始逐漸充血泛紅。
李其穆的右手莫名微顫而且熱燙,已到爆發的極點,卻因對蒙大誌的極度關切和心疼而忽視了自己的異樣,直直燙得蒙大誌胸肌-乳-頭敏感酥癢。
蒙大誌終於張口想說話,伸手要試探著推他,卻一張口,舌頭更大程度地被李其穆吮吸,刹那間居然仿佛有暖流順著唇舌經這一吻湧到自己血液筋骨中,暖得神經舒緩,傷口都仿佛緩解了痛苦。那一雙手就下意識地沒使勁兒,反而搭到李其穆後背。
李其穆恰恰微微睜眼,看到蒙大誌舒服得眯起了的森黑眼眸,以及舒展得飛揚的濃眉,心頭猛烈一蕩,吻得更是起勁兒,若不是始終顧忌他的左肩傷勢,隻怕早就將他抱起來狠狠折騰。
蒙大誌也突然發現自己被李其穆這樣燙手把摸、唇舌交流、氣息滋潤著,呼吸已經控製不住地粗重,心頭難堪得要命,暗道:“別硬,別硬!娘的!老子被他親硬,還要不要臉了?”
男人身體經不得挑逗,即使心裏頭臊得慌不願意,也阻擋不了褲襠那根粗大的硬漲高聳。
李其穆身形頎長有力,情入吻中,單膝撐著沙發,右手環繞攬著蒙大誌脊背,左手從蒙大誌喉結、胸肌、腹肌一路往下,隔著褲子摸到蒙大誌那根熱燙的棍子上,輕輕一把抓住摩挲揉搓。
蒙大誌一個激靈,終於一把推開他,卻毫不顯怯意,隻十足爺們地挑眉嗤笑:“夠了吧你,哥是傷員,你也狠得下心?你要玩,等哥好點兒,閉上眼睛由著你擺活,但憑你怎麽玩,哥出一聲就不是漢子!現在你個兔崽子趕緊給哥買藥去,成不成?”
說話間屈起腿,吊兒郎當地用手背擦了下腫脹的嘴唇,至少遮掩點,保留幾分麵子。
“是我不對。”
李其穆被他推得踉蹌,也自清醒過來,麵紅耳赤地誠懇認錯。經過這一下深吻,剛才胸中的激怒和右手的燙熱都已莫名消失,恢複以往的儒雅穩重,沒了先前不管不顧隻想親熱的衝動。
又看了眼蒙大誌左肩,沒見有新鮮血液流出來,才拾起床邊的拐杖,三步一回頭地出了門:“坐著別亂動,等我回來。”關門出去,呼吸著樓道裏的空氣,徹底冷靜下去。
“蒙大誌這一場事,說到底是為了我。我替他擋命都甘願,自然不需要說什麽感激的話。可是,那位老而不死的‘蒙老怪’,勢必會查下來,也就勢必會知道我和蒙大誌的關係……”
李其穆嫌電梯老是等不來,就轉身步行下樓,一步三個台階,邊下邊認真思量。
下樓買了一打消炎藥、一打退燒藥,還有紗布、消毒水雙氧水等等,一個大包提了,在別人詫異猜疑的目光下徑直回返,對待偶爾路過的帥哥酷男看也不看一眼,滿心都是蒙大誌——在他眼中,那個帥男誰能及得上蒙$*小說 *WWw.*class12/大誌一根手指頭?
當然,老爸李唐不在其列,感情不同,沒有可比性。
胡思亂想著急速衝上了樓,拿鑰匙開門,拔下鑰匙進屋,看向蒙大誌,隨手關門道:“藥買回來了,我太懂得,隻對開藥的醫師說是被刀子捅傷了肩窩。我把他說的注意事項都記下來了,你看看……”
說話聲帶著急衝的喘息,卻越說聲音越低,直而濃的雙眉則是愈發皺緊,眼看蒙大誌呆愣愣地看著他,一雙眼睛黑得瘮人,李其穆不禁心頭提起,忙扔下藥袋,大步上前,摸向蒙大誌額頭:“燒得厲……嗯?沒燒?”
李其穆怔了下,低頭見蒙大誌濃眉挑起,這才失笑,伸手用力捏了捏他剛毅的下巴:“嚇我幹什麽?”轉身要去把藥袋撿起,卻被蒙大誌一把扯住,不由皺眉回頭,耐心地說,“別胡攪和,趕緊吃藥睡一覺。”
蒙大誌抓住他不放,凝眸緊緊地盯著他,突然沉緩嚴肅地道:“親我。再像剛才那樣親我。”聲腔沉厚鄭重,也沒有自稱“哥”,棱角分明的麵龐帶著莫名的凝重,這是他極度認真的表現。
李其穆一怔。
李其穆極少見到蒙大誌這副神情,甚至覺得從未見到過,忽然感覺陌生,像是見到一名以紀律和嚴峻著稱的陽剛軍人,而不是他*煞了的那個兵痞子蒙大誌。他怔怔地看著蒙大誌剛強的麵龐,竟不知怎麽回應:親他?以這種態度親他?
心頭豁然一下失落:“他見過我的所有,裏裏外外,喜怒哀樂,全都被他了解透徹;他的心裏卻好像從未對我完全敞開過。”
蒙大誌看出他眼神中近乎怔忪的陌生,這才發現自己太過於嚴肅,不由暗自嗤笑:“又不是在熱帶雨林裏和誰狙擊搏命,這愣頭青把哥當成寶,還像保護崽兒那樣看護著,夠傻帽兒的。”
幹咳一聲,忍不住得意,鬆開李其穆,挑眉嘿聲道:“嚇到了?哥還沒放殺氣呢你就嚇成這味兒?這下明白了吧,遊戲裏隻是玩玩,哥在現實裏頭,是響當當的這個!”
屈起一腿踩著沙發,大咧咧地自賣自誇,毫不謙遜地對自己豎起大拇指,又雙手接連比劃了一個數字,勾著嘴角,壓低聲音,作神秘深沉狀,“哥殺過的人,也不下於這個數,個個都是悍不畏死的凶狠猛人!”
李其穆緩過神來,轉過身低頭深深地看他,又轉過身去,彎腰撿起藥袋,若無其事地說:“吃藥吧,我給你倒水。”將藥袋解開,取出醫師開的西藥來,一字擺開,又要去倒水。
蒙大誌見他沒理自己,嘴角抽了抽:“小子,你不是傻大膽兒麽?不會真被哥嚇到了吧?逗你玩兒呢。”說著話,起身過去拍李其穆肩膀,同時歎息,“嚇到的人,其實是你哥才對。你瞅瞅這兒。”
李其穆哪會被他嚇到?隻是*情初期不自信的敏感症發作,雖有些許失落,卻也毫不氣餒,更不鑽牛角尖兒,正在想方設法地暗暗念叨著,如何對他蒙大誌更進一步地深入了解。
聽到蒙大誌過來討好,李其穆也就轉頭去看,卻見蒙大誌粗魯地扒拉自己的左肩繃帶。
“你幹什麽?”
李其穆驚怒地抬拳揍他右臂一下。
“嘶——”蒙大誌當即頓住,疼得直揉右胳膊肱二頭肌,瞥他一眼,皺眉咧嘴,悻悻道,“你小子整日當哥這身肌肉是沙袋吧你?哥可從來舍不得動你一根手指頭。”正說著,猛地一把將紗布扯掉,肅聲低喝,“仔細瞧!”
“別——”李其穆大喝,不用他說,早就心疼地去看他肩窩槍眼,卻隻發現個嫩紅的傷疤,有拇指蓋大。
蒙大誌胸膛厚實,小腹勁窄,肌肉線條硬朗而流暢。這般直挺挺地站著,挑眉勾嘴,指著自己槍眼兒道:“瞧清楚了?”
李其穆看得驚疑一瞬,繼而恍然大悟,轉眼心頭大石落地,胸中湧現沉沉瀉火,沉眸寒麵,一把狠狠抓住蒙大誌兩隻手腕,另一隻手抱住他的腰,將他輕鬆而且利落地抱起往床上一摔!
蒙大誌皺眉“哎”一聲低呼,不敢掙紮還手,隻擺著胳膊嚷嚷:“幹啥啊?別動粗啊!”
李其穆不待他逃跑,緊隨其後,迅疾上床,用膝蓋頂住他堅韌硬實的腹肌上,雙手用力抓按著他袒裸的健厚胸膛,俊朗的眉宇間又是無奈又是憋火,沉緩俯低身體與他對視:“蒙大誌,我叫你‘哥’了!你有意思嗎?拿早前受的傷,專門一路跑來,熱氣騰騰地嚇我?我剛才差點心疼死!你得慶幸我沒有心髒病!你就專門想報複先前我氣你那回是不?”
到底舍不得對蒙大誌動粗,雖然被耍弄得憤懣要命,也隻是捏緊蒙大誌平厚胸肌上兩顆硬硬澀澀的深色乳-頭用力地把玩,趁機大占便宜,以作抵消剛才被他戲耍的鬱悶。
蒙大誌聽得嗤笑,黑眸深沉,看著他不屑道:“傻老帽兒!”
蒙大誌四仰八叉,隻穿褲子,完全光**肌肉剛硬的上身輪廓,還帶著先前的血跡,又被李其穆抵著小腹,摸著胸肌,揉著乳-頭,也不阻攔。突然讓李其穆有一種熱血沸騰的罪惡感覺,仿佛看到刑牢中鐵血剛毅、蔑視任何刑罰的國民硬漢。
李其穆麵龐沉穩,眼底有團近乎狂熱的火焰騰騰燃燒,光潔淺麥的臉上騷熱忐忑起來。
蒙大誌尚不知自己突然成了被刑訊的硬漢,隻勾嘴歎道:“小兔崽子,別折騰哥了,你就沒發現自己有哪點兒不對?”說完一把擋開李其穆的雙手,伸臂攬住李其穆的腰,把他勾下來。
“我有什麽不對了?你就這性子,我也習慣了,以後開玩笑時注意點分寸就成。”
李其穆深吸一口氣,也不敢過分,便順勢與他並肩平躺,將一條臂膀枕在腦後,一條臂膀硬生生塞到他脖子底下,厚顏摟著他,臉上依舊紅著,出奇地沒了剛才的憋火。
心道:難怪英雄難過美人關,也難怪都說枕旁風是風力最強的颶風,蒙大誌這時候對我提要求,隻要別想上我,刀山火海,讓我跳樓,我都能認真考慮考慮……
蒙大誌也不知自己突然又變成美人了,再不跟李其穆賣關子,將先前的感受和發現簡短明了地說明,然後才舒舒服服地枕著李其穆修長健實的臂膀,勾嘴不屑地嗤笑:“要不然,你當哥有多饑渴,非得讓你小子親?你那哪兒是親嘴兒啊,簡直是吸奶!哥舌頭都讓你吸麻了……”
李其穆麵上不可思議,望著蒙大誌,黑眸亮得猶如星辰,心跳急速得像是火箭衝天,高高懸起,再接著更高懸起,喃喃道:“我有……異能了?你是說,我,我跟你親個嘴,就能療傷?那我要是給自己療傷,怎麽親?”
作者有話要說:但願親長久,千裏共讀評。^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