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長官的電話
“洛蕊，你今天有空嗎？”一早，洛青問正吃早餐的妹妹。
洛蕊亮著眼睛。“有啊有啊，姐你要做什麽？”不管做什麽，都比上課好。
洛青：……
“洛青，有事？”東風關心的問。“洛蕊今天要去室外學習。”
室外學習，就是老師帶她們實地教學，這對學生來講是件好事，即可以增加知識麵，又可以玩到。
但洛蕊就是討厭去，可以說她討厭很多東西，喜歡的東西用手指可以數過來。
“也沒事，就是要去醫院做檢查。”洛青點頭又搖頭。“我自己搭車去就好了。”
“孩子的父親呢？”喬斯放下碗，用餐巾紙擦嘴，看著下麵的洛青問。“這種事應該由他陪同。”
洛蕊跟東風都低頭吃飯。
洛青訕訕的笑了下，沒回答。
看他們這表情，喬斯皺了皺眉。“我今天正好有空，我陪你一起去醫院。”
“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去可以的，克雷蒂先生還是去公司吧。”
“沒事，放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喬斯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如同國王一般講完就讓湯姆準備車。
洛青看著心意以決的大人物，隻能跟他一起去醫院。
“東風，你說這喬斯是不是對我姐有意思？放著公司不去，陪她去做檢查？”洛蕊撐著下巴，看著扶姐姐下階梯的喬斯，興奮的問。
東風看了他們一眼，放了碗筷。“喬斯是貴族學校出來的，這叫伸士。難道你真打算讓你姐一個人去醫院？”說是這樣說，但……喬斯好像確實有點熱情。
“也對。”洛蕊點頭。“姐都懷著別人的孩子，現在這樣醜死了。”
東風：……
有這樣說自己姐姐的嗎？而且大嫂隻是胖了點，哪裏醜了？“快點吃完，要遲到了。”
“不要，我還要吃……”“喂，放開我，我還要吃！”
“再吃你會比你姐還醜。”他絕對沒有說大嫂醜！
跟大人物去醫院，洛青十分慶幸自己懷孕，必須得挺著肚子，不然她怕自己直不起腰。
醫院裏麵很多人，婦檢科也是，隻是不知道大人物做了什麽，很快就排到了洛青。
跟著醫生做完一係列檢查，洛青的手機響了，這時醫生在看各項指數，沒空理會病人在做什麽。
“長、長官。”看到來電是誰，洛青差點把手機摔出去。
“洛青，一月期限到了，你現在人在哪裏？”
冷酷帶著隱隱不悅的嗓音，透露此人心情非常不好。洛青誠惶誠恐的捧著手機。“咳，那個陸董……”
“誰是孩子的父親。”分析出結果的醫生衝外大喊。
“我是。”在外麵等的喬斯走進去。
洛青：……
“洛青，我剛才聽到了什麽？”冷森森的話，凍得洛青一抖。他雖說沒什麽文化，可怎麽也是軍校大學畢業的，剛才這兩句簡單的英語還是聽得懂。
“沒，你剛才什麽也沒聽到。”洛青不顧醫生的示意掛掉電話，而是走角落向長官解釋。
“洛青同誌，你是說我出現幻聽了？”
“陸董，我在醫院，剛才是醫生跟別人說話呢。”“那個醫院不給接電話，我先掛了，晚點再給陸董打過去，拜拜。”趕緊說完，洛青迅速掛斷，看到大人物已經跟醫生聊了起來。
現在年代開放了，就算孩子的父親沒來，大人物你也不需要頂替吧？洛青愁著臉過去，聽醫生的結果是沒什麽事，一切正常，又說了些注意事項便囑咐下次準時來複查就完了，卻給洛青留下個大攤子。
“孩子的父親……”陸將看著手機上的號碼，黑眸閃過一道精光。他應該好好找東風談談。
接到長官的電話，洛青開始坐立難安，白天雖說自己會打過去，可是她現在拿著手機兩小時，也不敢撥過去。
現在這裏是晚上六點，那麽國內就是清晨。她還是不要打過去吵到長官休息了吧。有了這個借口，洛青安心的放下手機。
而這一放，就是好幾天，直到手機上那個恐怖的名字再次亮起。
鈴聲一直在響，洛青拿著手機像燙手山芋，在大廳裏走來走去，錯過第一次接聽後沒幾秒，奪命電話又響起來。
洛蕊瞧不過去了。“姐，接電話啊。”
“接，我這就接。”看到妹妹高挑的眉，洛青被迫接通電話。
“陸、陸董，我這邊發生了些事，可、可能要過些天才能回去。”
“是是是，我知道隻有一個月假，可是洛蕊這邊出了些事，真的要擔擱一些時間。”
“真的真的……”
編了一大堆謊言，可還是沒有說服長官，洛青沒辦法，隻能破釜沉舟。“陸董，若是我的假期耽誤公司步伐，您另招吧。”
說完這話的洛青大氣不敢出。現在自己沒法回去，長官又死摧著不放，隻能出此下策。
電話一陣沉默，陸將的聲音很久才傳來洛青耳邊。
“洛青，你的合同還在我手裏。”冷沉的聲音，像是死神一樣悄聲無息掐住洛青脖子。
打了個寒顫的洛青哆哆嗦嗦，窩在沙發角落裏咬手指。
“那個陸董，我知道。”“不然你扣我工資？”
“哼，還想要工資？”
“沒、我沒想……”嗚……她的錢。“陸董，我保證下不為例，隻此一次，回去後我一定做牛做馬來彌補這次事情。”洛青哀求低聲下氣，就差抱他大腿求他了。
“哼。”那邊的人冷哼了句，不明意象的掛了電話。
洛青舒了口氣，滿身汗的倒沙發上，鼓起的肚子像翻了邊的青蛙。
“姐……”洛蕊沒開問，她的手機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名，求救看向虛脫的姐姐。“陸大哥電話。”
洛青蹭一下坐起來。“接，就說你出事了。”
“我出什麽事了？”
“你隨便編個。你不會讓我這樣子回去上班吧？或者被抄掉？”
好，她編！果然是一個謊言要無數個謊來圓。
“喂……”洛蕊虛弱的接起來。“陸大哥，我……我……”沒編好稿子的洛蕊說不出下文。
洛青把這個爛攤子丟給妹妹，自己又躺沙發上。現在她站久就累。
看到躺下的姐姐，洛蕊眼睛一亮，可憐兮兮講。“陸大哥，我被車撞了……”
車撞？！洛青又蹭起來，覺得再這麽下去，她非得成神經質了。
從樓上下來的東風：……
“嗯，沒什麽事，醫生說讓我休了今年的課，休息一陣就好了。”
洛青：……
“嗯，拜拜。”
“你被車撞了？”洛青擔心的問。要是為了自己說這樣的謊話……
洛蕊站起來蹦了蹦。“今天早上被自行車撞了下，沒事，輕傷。”說著伸手，露出破了點破的手心。
“你剛才說，要休了今年的課？”東風走過來，看著她陰森森的問。
蹦不起來的洛蕊又縮回沙發上。“老、老師，我這是權宜之計。”這個死神經病，不知弄了什麽的手段，居然真調到她那班了！
“我看著不像，說得挺順口的，早想這麽做了吧？”
“沒有。”她真的有！
正想要給她一點懲罰的東風，很榮幸的也接到陸將的電話。
“四少，你今天怎麽想到給我打電話了？”東風拿著手機，在兩姐妹的逼視下，隻得坐沙發上接聽。
“洛蕊出事了？”陸將不急不慢的問。
東風複雜的看了洛青、洛蕊一眼。點頭。“嗯，一些小意外。”
“哦？那就是沒什麽事吧？”陸將懶得跟他打太極。那丫頭想騙他，還嫩了點。“給你半個小時，回個電話給我。”
陸將下達完命令就掛了，東風為難皺眉。“是，我一定會照顧好她們的。”說完揮汗。“洛蕊，我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從明天開始給我認真聽課！”
“是！”洛蕊大聲應著。算了，他也幫了姐姐的大忙，她聽幾天課好了。
事實是……
上樓的東風找處沒人的地，又給四少打過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交待清楚，除了那件事。
“我知道了。”等東風講完，陸將簡明扼要。“幫我照顧她。”
“這個一定。”東風舒了口氣。希望這事能瞞住他。
喬斯……陸將掛了電話，念著這個外國人名字。東風以為他不說，自己就沒圖徑知道？
看了眼時間，陸將離開公司，驅車回小區。
“陸董。”門口的保安一成不變的敬禮，讓陸將恍惚一切都沒有變。
隻是打開門，沒有看到那個為自己拿拖鞋的女孩，便懶得脫鞋，直接走進去。
五少在客廳玩球，看到主人來了歡騰的圍著他轉，不時跳起來前腳往陸將身上爬。
“嗷汪汪……”五少使勁蹭，哈著舌頭又叫又舔。
房裏什麽都沒有，保母早已下班回家，隻有悶壞了的五少熱情相迎。陸將搓敗歎了口氣，蹲下身摸使勁甩尾巴的五少。
五少仰著頭，蹭了蹭陸將手掌，又伸舌頭舔。
“以後我會多來看你的。”養了它，卻又很少陪它，有失一個好主人的職責。
望著空蕩蕩的房子，陸將決定晚上來這住，直到她回來。
四少回來住，最高興的莫過於五少。
於此，五少每天在門口等著他回來，可是每次瞅見他進去，自己還在外麵轉，不時衝電梯嗚嗚的叫。
“五少，進來。”陸將放下東西，叫還在外麵圈圈轉的狗。
五少聽到主人叫自己的名字，仰頭圓溜溜的眼睛望著陸將，見他十分凶惡，又轉向電梯，湊著那條縫隙嗅，不時低鳴。
它不聽話，陸將隻好走過去，摸著它脖子上的長毛。“你也在等她回來嗎？”
五少喉嚨裏發出咽嗚聲，不是犬吠，更像是哀嚎。
“我也想她回來，不過她暫時還不會回來。”陸將看著緊合的電梯門，安慰五少。“不過她會回來的，我保證。”
“走了，進去了。”
“嗷嗚……”
“進去！”
陸將一聲低吼，拉都拉不走的五少，拉垂著耳朵進門。
“我回來這麽久，似乎都沒聽到你們談及孩子的父親。”喬斯拿著兩杯酒，坐洛青旁邊，把另杯放她麵前。
看著色澤暗紅濃鬱的紅酒，洛青搖頭。“謝謝，我現在不能喝酒。”她也不想喝，肚子裏折騰她幾個月的小家夥就是這麽意外來的，她要引以為戒。
喬斯沒說話，修長的手指拿著高腳杯，隨意望著遠處的楓樹，貴族之氣渾然天成，那麽的高調又優雅。
“關於孩子的事，很抱歉克雷蒂先生，我不想說。”
“沒什麽好道歉的，每個人都有他的秘密。”喬斯有修養的沒追問，喝了口酒看向目光安然的洛青。“洛，你會回國嗎？”
“回。”洛青想也不想點頭。“中國是個美麗的國家，我不打算離開它。”
“嗬……確實是，不然怎麽養出你跟洛蕊如此美麗的人兒？”
“唔。克雷蒂先生謬讚了。”“在中國比我們漂亮的女孩多的是，尤其是江南，那裏風景如畫，佳人倍出。”
“真的嗎？那有時間我真要去看看。”喬斯笑道，沒有持續先前的話題。
大人物哪會有時間？他的時間就是金錢。洛青明白他這隻是口頭上的話，沒當真。“當然是真的。要是克雷蒂先生想去，我代表中國歡迎你。”
“那麽一言為定。”藍色的眼睛深邃像大海，深不可測。
載著洛蕊回來的東風走近他們，跟喬斯拍了下手。“喬斯，你最近似乎很閑？”
“沒什麽所謂的閑不閑，隻是想洛一個人在家無聊，便早些下班陪她。”喬斯直言不諱，看向東風的神情也是淺淺的笑著。
“我記得你品味沒這麽重才對。”喬斯一般不笑，若是笑時，便代表他對某件事感興趣。東風心裏怔了怔，暗想大嫂不會這麽厲害吧？帶個球還能引起這位貴公子的目光？
“這麽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
他了解個屁，還不是老爸跟他一點關係，又輕而易舉的幫自己調了班級，說起來他還得謝謝他，但一想到大嫂跟四少，他就頭痛。
“洛蕊，帶你姐進去，天快黑了。”
“好。”瞧到他們之間的劍拔弓張，洛蕊聽話的扶洛青進去。
他們男人間的較量，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洛青走得爽快，挺著六七個月的大肚子，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真是累得慌，如果可以她想躺下就不動了。
“喬斯，洛青可是有主的人，你別打什麽歪主意。”東風鄭重警告。
喬斯不置可否，放下空掉的杯子，在東風的瞪視下拿起洛青的那杯繼續喝。
“別說我沒事先告訴你，總之你離她遠些。”那是大嫂的杯子，四少要是知道一定會毫不猶豫開槍嘣了他。
“就是那個陸將？”喬斯從容不迫，優雅如古羅馬的國王——絕對的貴族。“在中國，或許我應該敬他三分，但這裏是加拿大，能奈我何？”
東風沒接話，看著他神色不定。看來他早就調查了洛青，而且連四少都知道了，絕對不是剛興起的想法。
“也許是這樣。”東風點頭。“不過中國有句老話叫做，別太自大。”
不是也許，而是確定。沒在意進去的人，喬斯依舊望著遠處那顆大楓樹，直到喝完杯裏的酒，才被傭人請進去。
保利大廈，三十六層。
“四少，雖然公司現在很忙，但我還撐得住。”華煜擔憂的講。“要不你去趟加拿大？”
陸將把玩著手機，看著外麵搖拽的樹沒說話。
“我讓趙越現在給你去訂機票。”
“不急。”陸將淡淡的開口。“在加拿大是他的地方，我去了作用不大。”
“四少，那個人跟莊曉不一樣。”
“我知道。”
知道你還不急？華煜迷惑。難道就這樣讓大嫂一去不返了？
“洛青可以不喜歡莊曉，甚至是我，但她絕對不會喜歡上喬斯。”陸將篤定的講。“隻要他有那個本事，我不介意他成為追求之一。”
“四少，別太自負。”“克雷蒂家族是真正的貴族，洛青在那樣的環境裏住幾個月，不信她不會心動，還想回這裏來過普通的生活。”
陸將斜了他眼，這次是直接轉身懶得看他。“華煜，要不我們打賭。”“洛青要是回來，子公司你去坐陣。”
“好！”“洛青要是不回來，董事長的事就由董事長做，不得假手他人！”
“成交。”
“成交。”
這邊兩個發小擊掌為約，而地球的另端，挺著九個月大的洛青正在艱難上樓梯。
操，她應該再長高點，這樣就腿長了。洛青滿頭大汗，越接近預產期身體就越胖，還出現了浮腫，現在她真是個胖子了，而且還很難看，更重要的是她上不去樓梯！
“呼……”算了，等洛蕊回來扶自己吧。瞧著上麵的樓梯，洛青笨拙的轉身，扶著扶手緊張往下走。
其實她努力了半天，才隻上了五個階梯，可現在下去更加困難，可以說是完全看不到地麵。
“啪，咚咚……”虛弱的腳隻踩到一點台階，洛青從第四個階梯上滑下去，一把坐地上起不來。
“洛！”回來的喬斯看到地上的洛青，忙過去扶她。“是要上樓嗎？我抱你上去。”不等她回答，喬斯打橫抱起她就上樓。
一屁股坐地上的洛青有點懵，想想自她有記憶以來，還沒這麽挫敗過。回過神來就皺眉。“好像有什麽東西流下來了？”
很平靜疑惑的話。喬斯停下來，看到順著裙子往下滴的水，慌忙轉身往外跑。“湯姆！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