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無價
“喲，我們的風流煜公子，怎麽舍得了美人？”靠著車門的王永，看到跑出來的華煜，笑得十分欠扁。
華煜整整衣服，自認為說出了句很夠義氣的話。“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比不得。”
“華煜。”陸將平靜的叫了句。
“嗯。”
“明天去把年度總結寫了，我星期一看。”
“啊？明天星期六。”“不是那個，四少、四少……”看到在麵前揚長而去的越野車，華煜悔恨。一句話用年度總結來換？而且還有一個月才放假，下個星期一就要，這不是成心讓他加班？
瞧著欲哭無淚的華煜，王永攤手搖頭，上了自己車也離開。
操，早知道跟那美人共度良宵了。左右望望，就他孤零零一個，華煜索性也開車回家睡覺，明天準備寫年度總結。
“集合！”星期一早上，洛青一聲氣勢宏亮的口號拉開集訓一幕。她早上剛跑完五公裏，現在渾身上下正熱血沸騰，這聲音要比以前還要有力量些。
迅速站成排的五精英心想，還好這寫字樓的隔音設施好，不然恐怕樓上都得聽見。
瞧著被自己訓的部下，洛青心裏得意，表麵無情。“一、二、一，一、二、一……”“向右看齊，立正！”
“啪！”星期五一早就讓他們踩整齊了，而且他們穿的都是皮鞋，這一整齊十分響亮。
洛青非常滿意。“我們多轉兩遍，免得到時出錯。”
一聽到又要轉，王磊手心出了層汗，想著右邊右邊，就等洛青一喊往右轉。
“向左轉！”
“啪、啪啪……”
“向左轉！”
“啪啪、啪……”
“向右轉！”“王磊，你轉到哪裏去了？”洛青滿頭黑線。
王磊望望左右，忙轉過身。“副團，你剛才喊錯了，應該是向右轉。”她上次明明說是向右轉，再向後轉的。
洛青抱手臂吊高眼角，走到他身邊隻比他矮了一點點。“教官永遠都沒有錯，我怎麽喊你就怎麽轉。重新來過！”
又是十幾分鍾轉圈圈，洛青才勉強點頭，讓他們背口號。
這口號十分好記，真正的霸氣全漏，他們這群精英看一次倒也記得，喊的很整齊，沒有喊錯或是沒喊的。
“嗯，下次記得聲音……？”“易水？有什麽事嗎？”洛青剛想囑咐他們兩句就解散，看到敲門進來的易水疑惑的問。
易水看著好好學生站一排的精英們，笑著走進會議室。“我來學習的。”
“這有什麽好學習，程序我不是發你了？”
“可我喊不出來，我不上陣，他們更加不會配合。”易水無奈，靠著會議桌瞧著他們五個，又看向洛青。“洛青同誌，給我示範次吧。”
洛青想了想，點頭。在一群成熟精英裏，要帶頭喊出這些口號，實在有些難為情。“嚴謹，上來喊口號，給易主管示範次。”
“我？”嚴謹錯愕指著自己。
“就你，出列。”
“我說洛青，你不親自出刀，是怕我學了去麽？”易水假意生氣的問。全公司都知道她是當過兵的，這口號理因由她來喊才對。
這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到時也是嚴謹上場，我們應該不用帶隊嗎？”
“我想除了總監之外，我們這些主管都得上台。”做到總監級別有相對的權力，這種鬧場子的事他們自然不會參見，也有不參加的權力。因為他們需要朗讀年度總結，而主管級的隻要把電子檔發給華總就行了。
這下總應該不用自己上台了。嚴謹眉心一舒，心裏鬆了口氣。但沒等他輕鬆多久，洛青一句話又讓他緊張起來。
“嚴謹，執行我剛才的話。”到時自己上就自己上，現在還是讓嚴謹上來鍛煉下。
“洛、青，我……”嚴謹話都說不利索。
“我什麽我，出列。”
在上司的逼視下，嚴謹磨磨蹭蹭站出來，看著四個朝夕相對的同事，張了半天嘴硬是沒說出一個字。
易水饒有興趣的瞧著嚴謹，等著他喊口號。居他所知，這嚴謹話很少，讓他來帶隊似乎有點困難。想到這裏，易水深意看向旁邊的洛青。“洛主管，我看你還是親自上場吧，別為難人家老實人。”
他喊不出來就是老實人？那相反自己就是流氓了？對他的話不置可否，洛青抱著手臂就看著嚴謹，也不摧他。
被逼得沒辦法的嚴謹，艱難吐出一個字。“立、立……”
眾人：……
臉不好意思紅了的嚴謹握握拳頭，臉上漸漸恢複平靜。“立正。”
“啪、……”沒氣勢的踩踏聲。相比嚴謹的拘謹，夏澤他們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在別人麵前服從命令，而且還是這樣類似過家家的命令。
他們都幾歲了，早過了製服夢，少年也已經離他們很遙遠，還來做這些立正、稍息？
瞧著他們的樣子，易水含著笑，等著洛青收場。
洛青眉抽了抽，瞧著幾天來的訓練結果，無顏見江東父老。“易水，讓你看笑了。”不管如何，洛青轉向易水致歉。
“沒事。你們至少有流程了，我的人現在連站隊都不配合。”讓他們站隊就像盤散沙，自己這是沒辦法才跑來找她求教的。
“嗯。我親自演練給你看，時間越來越短了，你們也加把勁。”洛青說完走到他們前麵。“嚴謹，歸列。”
嚴謹如釋重負，回到隊伍裏。
“立正！”……
在洛青的嘶喊聲中，五位精英被吼的沒法，隻有全心應戰，嚴格跟著洛青喊聲走，根本顧不上旁邊是否有人看的問題。
一場長達不到兩分鍾的口號喊完，易水被她的英姿颯爽震懾到，忍不住顧起掌來。
“我說洛青，我瞧著你們這隊，我就完全沒信心了。”
洛青笑了笑。“這有什麽的，你是男的，我女的，你到時喊的肯定比我還要大聲。”這口喊拚得就是誰聲音大，其它都沒什麽要求。不用好聽，也不用好看，就是比嗓門比氣場。
“得，我不求超過你們，隻求順利拿到獎金，給我那群下屬一個交代。”易水看看時間。“不早了，我先上去做事，就不打擾你們訓練。”
易水來的突然，走的也利索，不拖泥帶水。
送走易水，洛青看向嚴謹、夏澤他們。“立正！”“解散。”在他們以為還要來時，後麵兩字讓他們感覺見到了親媽，全攤下了肩膀。
洛青也看了下時間，讓他們回座位拿政府公益廣告的設計圖，回來開會。
一大早被洛青這麽折騰的幾人，手腳利索不少，沒一分鍾全部回到會議室，坐等同樣回去拿東西的洛青。
洛青比他們慢了一點，隔了一會兒才拿著水杯進會議室。剛才那一通喊，喊得她嗓子都快啞了，不喝點水她怕會議開出差子。
“嚴謹，先說你的創意理念，到時我們再結合一下。”五份稿子不可能都交王永看，這不僅是在浪費客戶時間，更是在給他出選擇題，而這個選擇題還是最低層的一道題，如果連這個都要客戶選擇，那還要她這個主管做什麽？
用了三十分鍾，聽完他們的設計思路，洛青把自己的也說了說，討論出哪個的創意更好些，便把五份中的優勢集合起來，該要的要，不要的全抽掉。
“就這樣，你們現在回去好好把手裏的草稿完善，盡量在下個星期交上來。”敲定方案，洛青給出個時間。
越到後麵，人心越散，都想著回家過年，而這稿子交到王永手上，肯定又得浪費好些時間，這個第一稿不管能不能過，都要在年前得到結果，那樣即使不過關，他們過年時也可以想想，看要怎麽改。
“嗯，沒問題。”幾人點頭，散了會都回到自己崗位工作，完善各自手中留下的十幾張圖稿。
“王助理，請問什麽時候能有結果呢？”稿子如期而至寄到王永手裏，洛青打他的電話前去追問時間。
拿著自己私人手機的王永，忙得焦頭爛額。“嗯，我會盡快給你答複。”年底報表，年底總結，明年未來區勢，工作規劃……為什麽年底還是一如即往的事多？
“好，麻煩您了。”仔細聽到他翻紙張的聲音，洛青識趣的掛掉電話。
看來今年預計的加班可以推到明年了。轉著筆，洛青看著桌麵上的台曆，計算時間。現在隻求王永能在放假之前，把結果反饋給自己。
“洛主管，陸董請您上來一躺。”趙越的內線電話，沒多廢話一個字。
“好，我馬上來。”洛青沒多想，掛了電話就往上衝。長官召喚，她得用最快速度到他麵前。
想到他書房的相冊，洛青腳步更快。上到三十五層被趙越請進辦公室，完全不給她歇氣醞釀情緒的時間。
玻璃門在身後輕輕合上，洛青緊張望著電腦後麵的人，緩步走近辦公桌。“陸董。”想到他們家那位穿國防65式軍服的古稀老人，她心裏就慎得慌，生怕一不小心，衝撞了這位開國英雄的後輩。
聽到她的聲音，陸將椅子往後滑了下，走出辦公桌靠她麵前的桌邊上，看著她明亮的眼睛。“你覺得王富有這人怎麽樣？”
王富有？長官問這個做什麽？洛青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這個問題。“陸董是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他人還不錯，除了非常挑剔、有點變態之外，其它都挺好。”跟他說話洛青也不藏著掖著，有什麽說什麽。他身為特種軍官，對於有沒有說慌應該很容易辯別，自己說假話反而不討好。
這還挺好？光挑剔就夠不好的，還外加一個變態兩字。陸將看到她執定定的視線，往後靠，在桌的外邊伸手打開抽屜。
瞧著完美展露腰勁跟修長身材的陸將，洛青又瞧瞧桌子。辦公桌不窄，他怎麽做到的？要是自己早趴上麵了。
“這是富有集團給我們兩個的邀請函，你要不要去？”把兩張紫金色邀請貼亮給她看，陸將眼帶笑意。要是在部隊，他也許能更容易收服她。
王富有的？洛青挑眉，看著兩張一看就高檔次的邀請函，猶豫要不要去。“陸董要去嗎？”
“看你意思，你才是他們新店的設計師。”這就是他這幾天忙的事。王富有堅持不被收購，不管華煜開出怎樣的條件，他都是一口拒絕。如果她不接受邀請，他便多花些時間，把富有集團的股東都請出來喝喝茶。王富有手上隻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隻要其他股東同意，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他既然給我們發了請帖，那就去吧。”去看看自己的作品，看它們被框表，被掛在別具一格的珠寶店內也是不錯的。
陸將有些意外，不過很快恢複平靜。“嗯。那到時一起去。”
“請問，什麽時候？”會影響工作嗎？
“後天晚上六點。”“洛青，你這是代表公司形像去的，要穿禮服。”陸將說著眼睛一眯，掃了眼她過於呆板的衣服。肖燦那部門的，個個穿得花枝招展，她怎麽就沒學到一點？
自己是秦漢的設計師，看這邀請貼子就知道不會是小形宴會。洛青想了下點頭。“好，我保證不丟公司人。”
“嗯。去吧。”
“是。”
看著出去的人兒，陸將給華煜打個電話，讓他別忙活了。五十萬小費，這姓王的還挺會做人。既然他會做人，洛青又不計較，他也懶得去費這個時間整他。
要穿什麽樣的身服呢？下了班，洛青今天沒急著回去，在路上遊蕩想著後天要穿什麽衣服。
嗯……肯定得穿禮服。想到那張價值不菲的邀請貼，洛青決定去外麵逛逛，看要買什麽樣的晚禮服才適合。
就上次的小吃街旁邊，有條王俯街。那裏是條聚集了各類高檔品牌，其中便包含COCO（香奈兒）等奢侈品，總的來說就是條燒錢街。
洛青穿著厚厚的外套，脖子全縮衣領裏，兩手揣口袋，遠遠望去有點像個移動的球。
怎麽都好誇張。看著櫥窗裏麵的晚禮服，洛青自言自語了聲。後麵拖著塊大抹布，又不是走紅地毯。而且……
頭抵在玻璃上，視力極好的洛青看到了那一串數字，咂舌。
“怎麽動不動就得上五六位數。”放棄這家的洛青又遊蕩到下家，無意看到香奈兒的店，猶豫一下便走了進去。看看總可以吧？看看又不會少塊肉
“您好。”來自法國的服務員看到進來的客戶，笑著禮貌的用英語言問好。
洛青順口也回了句英文，更讓服務員笑得開朗。
“請問有什麽我可以幫助您的嗎？是要定製還是看成衣？今年冬天成衣剛剛到貨，小姐您這邊請。”美麗的法國服務員，似乎不知這是中國，看到她說得一口流利英文，便直接用母語跟她說話。
洛青無所謂，她好歹也是英國兩年留學，跟人用英語對話完全無阻礙。
在服務員詳細耐心的介紹下，洛青似乎看到了明年服裝的流行區勢，以及色彩將引起的新風潮。去年流行橙色，今年流行白色蕾絲。而這裏的衣服大多都以黑白為主，但還是有兩件墨綠色。
當墨綠陳列在大片黑衣服中，它顯得非常神秘，又讓人一眼便看到它。十分脫穎而出，若在黑夜穿上它，那麽你必然是佼佼者。
不出意外，明年當流行墨綠色。這就是香奈兒的魅力所在，引領時尚潮流。想著明年的色采區勢，洛青到處轉遊，像窺探敵對公司的特工。
“嗯？這套服裝怎麽沒看到？”走過一個陳列點，洛青看到牆上的封麵圖，指著上麵的白色夏裝問服務員。
“不好意思，這套成衣已售出。”服務員笑得十分親近。
“哦。定製的費用大約是多少？”在一個奢侈品牌店談錢，顯得十分小氣，不過畢竟是錢，問問也不為過。
“這上麵都有標，小姐你看這裏。”服務員說著指著封麵下方的一串數字。“不過這件衣服已經不能定製了。”
洛青看到那串數字差點暈倒。她剛才還以為是衣服編號，沒想到是價格。“這個……這衣服是有什麽特殊意義嗎？”價格遠遠超過她的預估。
“是這樣的，這是我們香奈兒成立一百零四年的紀念品，是按照可可小姐設計的最後一套風格來設計改良的，意義非凡，世上隻此一件。”
世上隻此一件，再加上創始人的絕世之作，一百多年的紀念品。一聽到這些詞，洛青就覺得那是件燙手山芋，她還不起！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看到她慘白臉，服務員擔心的扶著她。
“沒事。”洛青搖頭，迅速離開跟自己格調差十萬八千裏的地。最後的禮服還是在一另家，用差不多半個月工資買下，便匆匆回家。
洛青看著盒子裏的白色裙子，眉毛擰得老高。八位數！這筆巨款她要怎麽還？
其實這件衣服沒有賣到八位數，這個價格是為了表示它的價值，才標得這麽高。當然它是不打折的，至於陸將用多少錢買下的這件衣服，不詳。
有些東西就是這麽怪，你有時花錢不一定買的到。買得到的都是有標價，不是買的反而無價。所以這條裙子是不可用價錢來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