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被砍,砍人
莊曉顧及她明天就要走,飯店訂的離她公司不遠,但也不近,開車十來分鍾。
早上洛青開了個會,交待嚴謹他們一些事情,到中午時就去付莊曉的約,當然,還跟長官報備了下,免得他小氣吧啦的。
“嗨洛青,好久不見了。”餐廳裏,坐在玻璃窗旁邊的莊曉,遠遠的就看到她走來,在她進餐廳走向自己時,“你還是這麽的迷人,獨樹一支。”
洛青不明他為何這麽說,隻得笑著落座。
“莊曉,我們都認識這麽些年了,用不著一見麵就誇。”這樣太生份。
莊曉搖頭。“這不是誇,這是來自心裏的真實聲音。”
嘔……
“你快別說了,點菜吧。”洛青受不了的擺手,叫來服務員。
莊曉這次似要化身多情的詩人,絲毫不覺自己有多惡心。“洛青,我從你青春年少時便認識你,到現在你貌美如花之年,細數也有三四年了吧?可我們還隻是並不怎麽熟悉的朋友。”
“莊曉,你今天是不是中邪了?”洛青揉頭。
聽到她這話,莊曉不易察覺的苦笑了下。“跟你開玩笑呢,你也配合一點成不?”
“成成,莊曉大才子,今天我們吃什麽啊?”
“今天你是主角,你來點。”我一個人的主角,即使再過不久你便會嫁做人妻。
洛青惡寒了陣,也不推辭,點了兩道菜就給回他。
莊曉隨便點了幾個,就把菜單給服務員,繼續望著她。“洛青,你說我們兩個為什麽就不可能呢?”
以為他不會再問這種話題的洛青怔了怔,看著成熟穩重不少的莊曉,想起他對自己死纏爛打的事兒,不禁心裏一軟。那時他們都年少,他為自己做過那麽多的瘋狂事兒,自己也是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花,再把花轉送給別人,現在回想,還真是有種澀得掉牙的感歎。
“因為我們沒有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
“就因為陸將比我早幾年認識你?”莊曉不太滿意這個說法。“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一見鍾情。”
“這不是誰先認識誰的問題。”洛青笑著搖頭,望著窗外回憶的講:“早在二十年前,我就遇上他了。”“對的時間,不對的身份。”
“原來是這樣嗎?看來我晚的不止幾年,是晚了二十年。”“洛青,做為一個失敗者,我能聽聽我為什麽輸的原因嗎?而且是輸得這麽慘。”
洛青收回視線,看著對麵的莊曉。“有何不可能呢?”他是自己的朋友,如果他願意聽,自己當然願意講。
“熊哥,那娘們明天就要去廣州了,我們不可能再轉回去吧?”馬路對麵,一個滿臉橫肉的肌肉男,問旁邊抽煙的老大。
熊哥深深吸盡最後一口煙,把煙頭狠狠按地上,眼睛凶狠的望著玻璃後麵笑得幸福的女人。
“當然不可能。今天她好不容易落單,怎麽能再讓她遛走?”“以防萬一,你去多招集些人手。”
“哎。”肌肉男走了,另一個人又擔憂的講。“熊哥,那個娘們對麵的好像是DJ的總裁,莊家以前是出了名的黑道老大,我們要不要再等等?”
“等?再等鴨子都飛了,大哥的仇不報了?少爺現在還在牢裏蹲著呢。”
“可……”
“別可是但是,誰讓你去動莊家的人了?道上規矩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我們綁完人就走,給大哥報了仇就回老巢,到時莊家能拿我們怎麽辦?”
“是是,熊哥說的是。”
熊哥一臉陰狠,即使聽到手下的誇讚都沒有好轉,直到去而複返的肌肉男出現,告訴他人都到齊後,才起身看向身後站開的十幾個人。
這些人個個是一幅你欠我五百萬的模樣,凶神惡煞的臉讓人一看就覺得不是善類,特別是他們手裏都拿著報紙。
這報紙是打開對折的,足有半米多長,一看他們拿的份量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報紙。
“兄弟們,大哥的仇能不能報,就看見天了。”熊哥看著他們訓話,說了大堆動之以情的話,讓他們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為大哥報仇!
他們所在地方,是一處挺高檔的咖啡廳下麵,行人不是很多,即使有那麽幾個走那邊,看到他們這架勢都繞開了走。
說完的洛青無意看到這幕,想著又是哪幫大孩子們要聚眾鬧事。
“嗬嗬……原來是這樣。”莊曉聽了這段故事,算是輸得沒話說。“洛青,來,我敬你一杯,祝你跟陸將白頭偕老。”破壞別人幸福是不道德的事,況且他們過不久就要結婚了,他身為律師事務所的總裁,更清楚知道自己要怎麽做才是最好的結果。
洛青眯著眼睛笑,跟他撞杯,喝了口葡萄酒。
與此同時,街頭上十幾個打手氣勢洶洶走近她們,穿過寬大的馬路,在走到餐廳大門口時紛紛扔了報紙,露出一把把大砍刀在人群的尖叫下迅速衝進去。
酒杯還未放下的洛青感到身後的動靜,沒等轉過頭就聽到莊曉大叫小心,當下閃身躲過一把從左側砍來的大刀。
看到明晃晃的刀,洛青反應過來,瞬間跳起打碎酒杯拿著鋒利的杯腿狠狠紮進襲擊自己的人的脖子上。
那人當場就動彈不得,不住抽搐起來。
看到同伴殘忍狀態,十幾個人怒火衝天,拿著四十厘米長的砍刀殺紅了眼,對著洛青就一陣亂砍,根本忘記他們是來綁人的,不是來殺人的。
他們那刀可不是好玩的,洛青跟莊曉隻能退。
頓時整個餐廳翻了天,吃飯的人尖叫著逃命,有的打電話報警。
洛青徒手不敢對抗,在拌倒桌子摔倒時,眼見砍刀帶著風聲朝自己砍來,頓時抄起手邊的歐式鐵架椅子咂過去,打掉他手裏的刀,又麻利給了他兩下。
這些人都是來要自己命的,不對他們狠,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發狠的洛青拿著椅子又打趴下一個,慢慢往被衝散的莊曉靠近。
“洛青,快走!”莊曉開始以為這些人是別人顧來的打手,可在看到那個熊哥時,知曉情況不對,立馬大叫已經快到自己身邊的洛青先跑。
莊家雖然洗白了很長一段時間,自己也從不參與,但是黑道這個圈就這麽大,偶爾還是會聽老爺子提起,看過一些相片跟事,而這個熊哥就是廣州那帶的三號人物,出了名的不要命。
“一起!”洛青一腿踹出身邊的桌子,把又一個衝上來的人撞趴下,就同莊曉兩人邊打邊退。
看他們要跑的打手們,追的追,攔的攔截,把他們圍起來就撲上去砍。
洛青跟莊曉兩人奮力揮擋,漸漸的,莊曉發現他們鮮少砍自己,這些刀子大部分是落在洛青身上。
被圍攻的洛青顧得了上麵,顧不了下麵,在正前一刀砍來時,洛青睜大眼,已無空去擋它。
“小心。”莊曉迅速拉過她,轉身時手臂被那刀擦過。
還好隻是碰到,不然非得斷骨不可。可即使隻是蹭了一下,也劃出條老大的口子,瞬間血流不止。
洛青看到那嘩嘩流的血,手指發涼,心裏打顫,到現在為止,還是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持刀傷人。
可對於這些打手來說,則像餓及的吸血鬼見到鮮血,更加振奮激動,個個像打雞血似的。
當他們又一波撲上來時,洛青把受傷的莊曉拉身後,拿起手裏的鐵椅猛揮,揮開他們時就把椅子咂向離自己最近的打手臉上,又出拳頭撂倒兩個,見著有空當拉起莊曉就往外跑。
兩人一路狂跑出餐廳,沒命的跑,不敢往後看。
後麵那些打手似乎被什麽拌住了,一時竟沒有立馬追上來。
熊哥看到放冷槍的人,早有預料這個娘們身邊有保鏢,立即揮手讓幾個人去對付他們,又讓其他人去追。
莊曉被她拉著跑,感覺像要飛起來了一樣,從未見過一個人居然可以跑得這麽快。
看她緊崩的小臉與飛揚的青絲,又想到她剛才颯爽英姿的莊曉,逃命途中忍不住開玩笑。“洛青,這樣的你,我怎麽舍得放手呢?”
洛青沒空理他,在後麵的打手撲上來後推倒莊曉,自己同時彎腰躲過攻擊,接著一腳掃倒他。
他們這一停頓,後麵的人全部追了上來,洛青赤手空拳跟他們搏鬥,莊曉也加入激烈的打鬥。
莊曉身手不錯,拖著條受傷的手,單手居然不比洛青差。
可他們輸在沒武器,對方都是大砍刀,被砍一刀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洛青被迎麵的一刀逼得摔地上。
打手不給她起來的機會,揮刀砍向她手,想是打著打著,想起他們的任務是什麽,才不傷她要害。
可即使如此,洛青也不會謝謝他。
狼狽的洛青就地一滾,躲過他一刀的時候不小心撞小巷邊的牆角上。
沒等洛青去揉頭,另個打手又襲了上來。
這次無處可躲的洛青,一腿踹倒其中一個,要抽回腿時沒有另一個的刀快,硬生生被他砍了刀。
瞬時,洛青隻感覺身體一涼,腿肚下像打開的水龍頭,鮮血一下把青石路染紅一片。剛才還好她竭力往後移了下,隻劃破了肉,不然他那一刀這麽砍下來,自己鐵定得瘸。
看她受傷,打手扯著嘴嘿嘿笑起來,舞著刀走近她。
洛青拖著受傷的腿往後退,地麵被擦出長長的血路。
“洛青!”奪過一把刀的莊曉打得暢快,等解決完自己那邊幾個,看到受傷的洛青時,憤怒的左手提著砍刀就衝過來。
沒等莊曉走幾步,便被其他打手攔下,方又進行一場惡戰。
與此同時,洛青趁麵前打手分神之時,霍的竄起來撲倒他,用腿壓住他握刀的手就揚拳頭揍他臉,一下比一下重。
打手劇烈反抗,怕他掙脫的洛青不顧受傷的腿,又一拳頭揍他臉,把他打得麵目全非後,撿起他的砍刀,在他又掙紮著爬起來時,一刀背敲他頭上。
用砍刀撐著站起來,洛青混身是血,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特別是腿肚那一刀,在她站起來時肉都往下垂,露出一個碗大的口,血越流越多。
“洛青。”看到這情景的莊曉,徹底不淡定了,大吼一聲,一砍刀直接把麵前打手一胳膊給削了,那力道就像削蘿卜一樣。
洛青似乎被他這一喊,喊回了魂,喘息的盯著圍向自己的三人,在他們砍過來時,揮刀就砍,全顧不得留不留他們命的事情。
現在隻有最後一拚,不是他們死,就是自己亡。
有了武器的兩人,打得比先前應手多了。
沒幾分鍾,幾個打手全部被洛青、莊曉兩人放倒,兩人都不同程度受傷的倒地上。
失血過多的洛青有些眩暈,望著遙遠的天空胸膛急起浮。
莊曉捂著手臂走向洛青,跪倒她麵前脫了衣服給她綁住受傷最為嚴重的腿。
“啪啪。”不等兩人歇口氣,兩聲掌聲從後由遠而近。
虛脫的兩人轉過腦袋望過去。
“你們兩個真是出乎我意料。”熊哥帶著五個人走來,看著他們讚賞的講。“居然能從我這麽多精挑細選的手下裏逃脫。”
“我看未必吧?”莊曉不懼的反問。“這十幾個恐怕連黑道的門都入不了,難道不是熊哥你特意找的替死鬼?”
這些小混混要說本事,真沒什麽本事,他們純屬拿著凶器瞎砍,不然他跟洛青哪能撐到現在?
“喲,這位是莊曉公子吧?莊老大的獨子。”熊哥沒生氣,看著他輕挑沒多大誠意的講:“莊公子真是對不住,動手前我就跟他們說過,別傷著你,你看他們這群笨蛋盡會壞事兒,改天我再登門請罪,還請莊公子不予我計較。”
“熊哥你覺得光道歉有用嗎?”莊曉不著痕跡的看了洛青一眼,看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心裏急著要送她去醫院,可表麵平靜的很。“你或許跪下來磕三個響頭,我還可以原諒你,可老頭子願不願意我就說不準了。”
剛才弄出這麽大動靜,不說警察,恐怕陸家的人也快到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拖時間,就算惹怒他打自己頓都行,絕對不能讓洛青落他們手上。
莊曉極力拖延時間,跟熊哥挑釁相向,但洛青完全聽不清他們說什麽,腦袋裏隻嗡嗡響成一片,視線一片白。
她好想休息,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她隻想好好睡一覺。
“哼,莊公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熊哥冷笑聲,就讓手下抓起洛青丟停在一邊的麵包車上。
莊曉握著拳頭想救人,最後還是鬆開來,隻死死望著車裏已經暈過去的人。
“莊公子,得罪了,你現在可以回去包紮傷口,當然還要麻煩你通知一下陸將,讓他不想看到他小情人的屍體,最好快點找到我們。”熊哥說完就坐進車裏,帶著自己的人飛馳而去。
站在原地的莊曉,在看不見那輛白色的車時,才虛脫的坐地上。
他還真是沒用。想到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帶走的洛青,莊曉皺眉拿出手機,給陸將打電話。
“喂,四少,我把你的小情人弄丟了,情況不是很好。”
接到莊曉電話的陸將,已經在來的路上,並且已鎖定洛青去處的路線。
“她是我媳婦。”讓手下開著車,陸將皺起眉望著電腦屏幕上的紅點。
“不管是情人還是媳婦,總之洛青現在情況很不好,你不快點把她弄回來,我看你就別想看到活的她。”莊曉沒好氣,說完就掛了電話躺地上,等老頭那邊的人把自己弄回去。
以前他挺不喜歡他的,現在看來,那個老頭還有點用。有關係為什麽不用?何況還是自家老爸的。
望著湛藍的天,莊曉已在想著是要把那個熊哥剁了還是砍了,或是活埋。
他怎麽會不想快點把她救出來?陸將緊崩著臉,抿著唇,讓前麵的人再開快點時,看到屏幕上消失的點,頓時全身冰冷。
這個追蹤器是他偷偷裝她手機裏的,能探測到生命跡象。現在它消失,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手機被人扔掉了,另個是……
明知道他們抓洛青就是威脅自己,不可能這麽快毀掉籌碼,但陸將還是害怕慌亂,害怕那個百份之五十的可能。
百分之五十,這太多了,他輸不起。
洛青隻是暈過去了,本來沒暈的,被他們拖著一路顛簸才失去意識。而手機則是被他們搜了去,最後扔在車尾裏,然後被顛簸的從破爛咧開的後車門縫裏掉了出去。
劉強到底是忌諱陸家的,綁來洛青當然不可能這麽快弄死她,隻是洛青現在這傷若是再不處理一下,恐怕不是誰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她血會不會流幹的問題。
腿上那一刀砍到了大動脈,這血就跟不要錢的流,車裏一下就弄髒了。
看到這幕的打手們,有些驚慌的叫熊哥。
熊哥反過頭一看,操罵了句就讓他們趕緊先救人。
接到大哥命令,打手自然不是把她送醫院,而是簡單給她又重新包紮了番,在回到臨時巢穴時,才讓大夫拿藥好好瞧瞧。
大夫看多了這場麵,接收人連眉都沒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