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 弱肉強食

錦州。

電視上看到公審繼續的新聞後,文清立馬打電話給了文淵。

“爸,你真的出來了?”文清聲音微抖,生怕還有什麽意外。

文淵打開辦公室的門,道:“傻孩子,不出來,你怎麽和爸爸說話。”

看著辦公室裏熟悉的一切,此時的文淵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這麽快出來,甚至還要繼續負責公審這個案子。本來按照他的計劃,因為這次證據“出錯”的事情,他應該被關押起來審查一段時間,然後“公審”的負責人換人。

以此,他就可以徹底避開杜家和賀家的任何交鋒。

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安然無恙出來,甚至還可以繼續負責公審的案子。文淵在被放出來的那一刻,就有種預感,從此之後文家要獨善其身已經幾乎是不可能了。

“爸,你沒事吧?”聽出文淵聲音裏的疲憊,文清擔心地問。

文淵笑著道:“沒事,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文淵輕描淡寫,絕口不提其中的任何貓膩。

“那就好。”文清說完,似乎猶豫了一下,才放低聲音道:“爸……你……你是不小心出錯的吧。”

在文淵進去後,文清已經知道了發生的事。

直覺裏,她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可是心裏,她希望文淵親口回答她。

文淵苦笑,他含糊道:“嗯,是出錯。”

“……那就好。”文清笑著,但是臉上卻露出哀傷的神情。

文淵此時也無法麵對文清,便道:“我要去開會,先這樣吧。”

“好。”

文淵掛了電話。

文清握緊電話,背靠在牆上,仰著頭,將眼淚逼回去。

她跟賀朝陽,終究是有緣無分。

文清笑著,幸好,他們還沒真正在一起。不然,她真的會舍不得分開。

在賀朝陽和父親之間,她隻能選擇後者。

當天,公審繼續。

文淵坐在中間席上,看著站著的蔡森青和張強,目光中沒有了任何猶豫。根據兩人所犯的罪,蔡森青和張強都被處以槍決。另外還有其它六個參與動手的核心人物,也被處以了槍決。剩下的十六人,則是被判處不同的刑期。

同時,蔡森青被判處緩期兩月執行,張強則是立即執行死刑。

對這樣的宣判,華夏民眾都普遍讚同,但是卻引起某些國家對華夏“ren權”的再次抨擊。尤其是張強背後所代表的米國勢力,更是連番發表了評論。

有米國發話,某島國自然更是不能錯過,也緊跟著發表了評論。

對於這些評論,外交部都以“強烈的譴責”以及“無理由幹涉任何國家內政”的理由駁斥了回去。

無論外界怎麽鬧,這些判決都不會再改變。而蔡森青之所以緩期執行,是考慮到他身上所牽扯到的其它案件。緩期兩月,不一定足以查清楚這些事情,但是卻是民眾能接受的底線時間。

對於十三個被殺害的漁民親屬,華夏由政府出麵進行了賠償。其中有兩個人家,還隱瞞著死訊。兄弟或妻子,隻對家裏的老人和小孩說是出國捕魚,要很久才會回來。

這些傷痛,隻能借由時間來慢慢衝刷。或許他們永遠也無法做到不再傷痛,但至少,不會失去活下去的希望和動力。

蔡森青被重重摁在椅子上,強烈的燈光直射入他的眼睛,刺目得他幾乎睜不開。

蔡森青坐在椅子上,閉著眼道:“我就知道你們舍不得我死……”

他話未落音,肚子上就是重重的一記拳。

“老實點!問你什麽,就回答什麽!”

蔡森青看不清楚人,但是從聲音裏,他知道審問他的人已經換了一批。他彎下腰的時候,企圖看清楚對麵的人是誰,但是隻能看到他們身後站著的一個高大身影,其它的,什麽也看不見。

在審訊人上,林三海和七號是非常有一套的,加上從外麵回來的小六,三人合力,讓人生不如死那簡直是輕的。

賀鎏陽靠在門上,外麵所有的人都進不來,就看著三人審訊蔡森青。

今天,就算蔡森青是一塊鐵板,他們也非撕扯開縫不可!

文淵知道審判完,蔡森青直接就被人帶走了,旁邊的秘書道:“文檢察長,要不要找人?”

文淵沒有說話。

就在秘書決定要叫人的時候,隻聽文淵道:“不用,你去做你的事吧。”

秘書訝異地看了文淵一眼,道:“是。”

文淵獨自朝審訊室走去,他敲了敲審訊室的門。裏麵什麽聲音都透不出來,但是他能猜想到裏麵的樣子。

見門內沒動靜,文淵走到傳聲位那裏,對著話筒道:“是我,我有話和你們說。”

聽到是文淵的聲音,蔡森青就跟看到救星一樣,可惜林三海和七號按住他,他根本連動都無法動。

賀鎏陽看了眼小六,小六給了他一個“ok”的手勢後,他才走出去。

文淵看到賀鎏陽出來,目光中透著複雜和某種絕然的決心。

“是你們將我弄出來的?”文淵單刀直入。

“是。”賀鎏陽沒必要否認。

文淵看著賀鎏陽道:“你們將我弄出來,無非也隻是想利用我,不要以為我文家會因為這樣而感激你們,更不可能答應你們什麽。”

賀鎏陽嘴角微揚道:“文檢察長,這一點上你恐怕想多了。”

“難道不是別有目的嗎?”文淵看著賀鎏陽道。

賀鎏陽搖了搖頭道:“不是這個,而是,你還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

“什麽?”

賀鎏陽道:“從裏走出來的那一刻,你文淵,不,確切地說,是你文家,已經沒有選擇了。”以往不動文家,是因為大哥的緣故。現在大哥都已經表態了,怎麽可能還放任文家成為別人對付他賀家的利器。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嗬,欺人太甚?”賀鎏陽負手於身後,淡淡笑著道:“文檢察長官場這麽多年,難道越來越天真了不成?弱肉強食,你以為,就憑你,文家還能支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