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近幾年，公司的訂單完成率不斷下降，三個金牌作曲人也被其他公司挖走了兩個，剩下的一個還是因為年齡大了，對方不想挖。”
“這樣一來，我們的成單率直線下降，接單的範圍也從百萬左右，逐漸降到了現在的幾萬十幾萬的訂單都接不到。”
“池簇雖說作曲水平不高，不如那些金牌作曲人們，但是他很聰明，從不去接那些高價的訂單。”
“平常接的都是那種幾萬十來萬的小單子，這樣的訂單不足以讓金牌作曲人出手，所以池簇在這個範圍的訂單裏，成單率極高。”
“時間長了，就演變成了他所說的，他一個人完成了半個瀚海音樂的訂單。”
陳染點點頭，這麽看來，這池簇還是個聰明人，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做不了鳳尾，就做雞頭。
“那其他作曲人呢？他們的水平怎麽樣？”
“說來也不怕陳代表笑話，其他作曲人，就連一些幾萬的訂單，都要改上好幾遍才能拿給甲方。”
柯建華搖搖頭，他們公司的整體作曲水平實在是太低了。
“老柯，別這麽喪氣，不是還有我在嗎？”
龔思雅見柯建華有些沮喪，趕忙安慰道，她和柯建華的關係甚好，對南城瀚海的歸屬感也很強。
“陳代表，那我將小雅的作品交過去了？”柯建華眼神裏透露著詢問的意思，整個南城瀚海的作曲人水平最高的就是陳染，在提交訂單之前柯建華必須要和陳染達成一致。
“柯經理，實話跟你說了吧，這個訂單來自我朋友的工作室，他是我們總部的一名王牌作曲人，和我私交甚好。
“所以，不管龔思雅的作品質量怎麽樣，這個訂單，甲方最終的選擇結果.....”
“隻會是龔思雅。”
陳染拍了拍龔思雅的肩膀，“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昨天龔思雅將作品完成之後給我看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我準備的這些後手，一個都用不上了。”
柯建華聞言也笑了，他算是明白了，這個賭約從一開始就不公平，甚至結果早就定下來，池簇沒有一絲一毫贏的幾率。
你說這公平嗎，自然是不公平。
但是世界上又哪有這麽多公平的事情呢？
“老師，要是剛剛池簇的作品質量真的比我的要好，怎麽辦？”龔思雅突然問道，因為池簇的臨時決定，原本決定得將兩首歌曲一起發給甲方，由甲方決定選擇哪一首。
被迫改成了由他們四人當麵選出質量更高的那一首歌曲，這樣一來陳染的後手就失效了。
“你覺得我為什麽敢答應池簇這個賭約呢？”
陳染並沒有直接回答龔思雅，而是反問她。
柯建華笑眯眯地看著陳染，答應讓龔思雅跟著陳染學習，應該是他今年最不後悔的一件事了。
“為什麽敢答應？”龔思雅看著陳染和柯建華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低下頭喃喃道。
“好了，想通了自己知道就行，想不通就慢慢想。”
陳染擺擺手，和柯建華打了聲招呼便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老柯.....”見陳染並沒有回答，龔思雅隻能將求助的目光放在柯建華身上。
“老柯~”
柯建華仍然是老樣子，一臉笑意，任由龔思雅怎麽問，柯建華對於她的詢問始終沒有回答，也不打算回答。
“聽你老師的，想不通，就慢慢想！”柯建華現學現用，將陳染的回答重複了一遍，“好了，思雅，我要開始工作了，你去找你的陳老師吧。”
“對了，陳代表他在南城待不長的，你要抓緊機會，趁著這段時間多學點，咱們南城瀚海未來可就靠你了！”
說完柯建華還不忘朝著龔思雅一陣擠眉弄眼。
“這些人，也是時候該動一動了。”
待到龔思雅也離開後，柯建華點了一根煙，看著手上的員工花名冊，陷入了沉思.......
當天下午四點，距離下班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候，柯建華沒有任何預兆地召開了全體員工會議。
南城瀚海在職的所有作曲人、員工甚至保潔，全部要求無條件參加。
在會議室上柯建華將池簇和陳染之間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這件事情在公司內部鬧得沸沸揚揚，人人皆知。
可是現在，隨著龔思雅的獲勝，池簇的離去，這場鬧劇也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這件事情，以後在公司裏就不要再提了。”柯建華站在會議台上，看著下麵五十多名員工，眼睛裏堅決之色愈發強烈。
“另外，公司目前的境地你們也看到了，成單率慘不忍睹，接單率跟著下跌，我們在南城的音樂公司排名，已經不知道掉到哪個角落裏去了。”
“所以，對於公司的全麵整頓.....”
“刻不容緩！”
嘩啦啦！
柯建華此話一出，台下五十多人瞬間人人自危，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任何變化，但是在心裏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柯建華的這番話，幾乎已經將內部問題擺到了明麵上。
所有人都明白柯建華這是對他們的工作成果不滿意，要裁員了。
萬丈高樓平地起，隻有打好基礎才能走得更遠。
造成南城瀚海音樂現在這個窘迫的處境的原因，他們都很清楚。
柯建華早就想要整頓了，但是從今年開始公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中，搖搖欲墜，隨時都會破產。
他不敢有大動作！
可是現在不同了，陳染的到來已經將公司短暫地從困境中拉了出來。
再加上陳染總部代表身份的威懾力，柯建華此時不整頓更待何時！
次日一早。
柯建華的雷霆動作就開始了，不斷地有員工被他喊到辦公室談話，不斷地有老員工被辭退.....
五十多個人的小公司哪裏經得起這般大規模的裁員，整個公司上下幾乎看不到認真處理業務的員工了，大家都提心吊膽，生怕下一個被喊去談話的就是自己。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柯建華這是要動真格了。
在這次動真格之下，柯建華的重點整頓對象，自然就是作曲部的作曲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