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緩的腳步,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響起?

走在奢靡華麗的別墅走廊上,棕發少年為瓦列安一如既往的張狂風格而鬱卒的揉了揉額頭。?

完全——沒有收斂的意向。?

好像,不管是哪一個世界,最基本的那份驕傲與肆意,都不會有所變化呢……?

“……綱?阿綱……?”?

因為晃神而被對方帶著關切意味的輕輕拍了拍肩膀。少年抬起頭來,在金發男人燦爛的笑容下尷尬的眨了眨眼。?

“呃,抱歉,迪諾桑……在瓦列安的駐紮地發呆,似乎並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呢……”?

“哎呀哎呀,沒有這回事。不都是同一個家族的嘛,完全可以放下心來哦……倒是阿綱,讓現在的你就擔負起這樣沉重的命運,是不是,嗯……是不是太有些為難了呢?”?

根本沒有把瓦列安的破壞性放在心底,或者說,太過於樂觀、以至於將那些危險家夥們全部理解為和善家族成員的廢柴·跳馬·加百羅涅首領,把棕發少年剛才不合時宜的走神,當成了對於擔負起可悲未來的猶豫與退縮。?

畢竟,就算再怎麽出色,也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孩子而已嘛。?

這樣想著的男人,自顧自的選擇性遺忘掉了在坐車過來這裏之前、那個在火焰轟擊下砰然倒塌的木質精致建築。?

……從而也遺忘了,自家問題學生那帶著純粹愉悅神情瞥過來的、燃燒著灼灼戰意的目光。?

一心想要寬慰自己可憐師弟的迪諾幹脆在走廊上停住了腳步,對著棕發少年露出了溫柔迷人的微笑:?

“呐,總之,恭彌大概也通知了未來裏你的守護者們……不用擔心,他們應該很快就能夠趕到這裏了哦。阿綱也想要見見未來的他們都成長成什麽樣子了吧?”?

“不、不是這樣的,迪諾桑……我剛剛隻是……”?

眼皮一跳的少年,終於還是溫和的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這個未來裏的守護者可不是“我”所承認的……況且,見識過十年後雲雀恭彌身為“最強守護者”的武力已經夠了,我可不打算去一一嚐試……順便說一句,迪諾·加百羅涅先生,你真的確定,“通知其他守護者們”這件事,不是草壁哲矢——那位忠心耿耿的部下,代替雲雀君去做的嗎??

幾乎可以想象平日裏這位“貫徹己道的浮雲”是如何對待各種會議的,少年默默將心底浮現出的、對這個平行世界裏身為首領的、澤田綱吉的同情,重新又壓了回去。?

而且,他剛剛不小心開了小差在思考的,也不是這件事情啊!?

……不管怎麽樣,必須要抽出一部分時間、想盡辦法,都要與處在日本密魯菲奧雷分部的入江正一,見上一麵。?

從密魯菲奧雷的秘密情報,到整個戰場的布局,再到關乎於跨越時空的各種細節與巧合性……他想,他都應該與這位平行世界裏的傑出技師,好好談一談。?

所以說——趕快讓他結束掉在意大利的行程啊!!?

以十年後“澤田綱吉”的身份出現穩定局麵什麽的,打破流言鞏固與同盟家族關係什麽的,舉辦宴會高調出場證明這家夥沒死什麽的——根本就一點意思都沒有好不好??

麵龐上帶著無懈可擊的微笑傾聽師兄的關懷、時不時的點頭應答著,少年在心底毫不客氣的吐槽著這種無意義的行為。?

……不過,也沒有什麽關係。?

大概,在這個已經被密魯菲奧雷一家獨大的世界裏,那些依附於古老vongola的中小型家族,在漫長的戰線上也能排上一點用場吧。?

順便,也可以和這裏的瓦列安緩和一下關係——據說由於曾經被十四歲的“澤田綱吉”打敗這樣的緣故,xanxus及其部下到現在為止都並不承認vongola家族的十代目……?

“啊,boss!小心——!!”?

“砰——!!!”?

“喂——!!!!!你個混蛋——!!想幹什麽啊?!”?

在羅馬尼奧的警示下、一把抽出鞭子將自家師弟護在身後的金發男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走廊旁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呃,或者,確切的來說,應該是“被惡狠狠踹在門上的人撞開”。?

穿著筆挺瓦列安製服、狼狽坐在倒在地麵門板上的銀發劍士,凶狠的揮舞著自己泛起危險銀芒的劍刃,朝著房間內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混蛋boss——!!!該死的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小羊排不是已經烹飪好了嗎,都這種時候了還來添亂!!!!”?

“——哼。”?

從房間裏,傳來了仿佛沉澱著所有暴虐與惡意的、不屑的冷哼。?

隱隱約約的,少年察覺到了模糊的、不妙的糟糕預感。?

在片刻的沉默後,囂張的帝王冷冷命令道:?

“渣滓。那種垃圾誰會吃啊?!——我要的牛腰肉呢?”?

呃……糟、糟糕?

少年小小的向後退了兩步,借著迪諾·跳馬的身影擋住了自己,迅速捂住了耳朵。?

“……喂喂喂喂喂——!!!!!!!”?

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再一次的響徹了瓦列安駐地的上空。?

*?

精妙的實驗器材散落的滿桌都是,身穿白大褂的二頭身嬰兒埋頭在堆成小山的研究資料裏,快速的翻找著。?

該死……的。?

到底,在哪裏??

平時住在澤田家裏的時候還沒有在意,怎麽全部翻找出來之後才發現,原來——?

原來,那家夥曾經為了破解彩虹之子的詛咒、做出了這麽多……?

手下的動作一頓,他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寫滿了數字與方程式的紙張,隨手將它丟到了一邊。?

……詛咒與契約……世界基石……死氣火焰……?

啊啊啊,都不是!!?

到底放在哪裏了呢……?那個有記錄著十年後火箭筒資料的……?

他煩躁的揉亂了自己青綠色的頭發,瞥了一眼放在手邊的粉紅色武器。?

該死的、能夠穿越時空的武器。?

召集了vongola所屬勢力下所有科研人員、以及世界各個領域的科學家進行的研究,再一次遭遇到了無法跨越的瓶頸。?

坐標……定位,與時差。?

哪怕一再逼迫終於醒過來的、那個五歲的波維諾家族繼承者進行時空跨越,每一次煙霧散盡、出現在眼前的,也都是不同平行世界的人。?

沒有一次,那個哭著說出“vongola十代目澤田綱吉已在談判途中遭遇暗殺”的混蛋家夥,再出現在這裏。?

……希望,已經出發尋找適合瑪雷指環佩戴者的那個小鬼,能夠在所有人集齊之後,帶來好的消息。?

為什麽,偏偏,隻能夠進行橫向時空穿越呢……?

——窗戶被打開的咯吱聲響,讓威爾帝回過頭來。?

一身漆黑西裝的鬼畜嬰兒,一言不發的走向這裏。?

從寬大帽簷上覆蓋下的陰影,遮蔽住對方的神情。?

“……”?

瘋狂科學家推了推眼鏡,也沒有說話。?

誇張的圓形鏡片,遮掩著那雙瞳眸裏泛起的血絲。?

“……喂,我說,你們也休息一會吧?kola。”?

另一邊懷抱著自己心愛來福槍的雨之彩虹之子,終於忍耐不住的勸阻道。?

“就算心急也不能這麽不眠不休的吧?好歹也……”?

含著擔憂的關切話語,在泛起冰冷光澤的手槍對準這裏的時候,戛然而止。?

好像漆黑夜幕下翻滾著的海麵。那是絕情的殺意——?

與無盡的絕望。?

“re——”?

“好了好了,別這樣。reborn……這不像你。”?

無聲的歎著氣。穿著深紅色唐裝的嬰兒溫和的開口:?

“不是已經通知艾莉亞往這邊趕來了嗎?等到彩虹之子聚齊、再加上代表‘海洋’的瑪雷指環的時候,總會有什麽辦法了吧。”?

呆在這樣不再抑製的冰冷氣場裏,就算是什麽都不做,也會感受到仿佛快要喘不上來氣一樣的沉悶。?

僅僅是壓製自己條件反射般想要反擊的**,都有些困難了。?

這就是……屬於世界第一殺手的憤怒嗎??

總是溫和微笑著的嵐之彩虹之子眨了眨眼,心底泛起一絲好奇。?

能讓這位“世界上最強七人”之中尤其擅長自我抑製的殺手、都如此失態,不知道那個“澤田綱吉”到底是……?

“唔唔,人都到齊了嗎?”?

從沒有關緊的窗縫裏,飄溢進深紫色的霧氣。?

用兜帽死死遮住自己麵龐的瑪蒙漂浮在半空中,四處打量了一下。?

根本沒有在意其實還沒有到場的史卡魯,似乎是有些嫌惡的瞥了西裝殺手一眼,瑪蒙控製著自己的超能力、再次向上升高了一點。?

——從某種程度上屬於身體柔弱的術士,他不得不避開在reborn身邊刀鋒般銳利的殺意。?

“……家光已經陪同vongola九代目回去意大利維持局麵了,瓦列安依舊留守日本。”?

麵龐上的兩個倒三角紋身,因為能力的使用而加長。?

原名毒蛇的超能力者悶悶的扭過頭去,回應了可樂尼洛的詢問:?

“至於瓦列安那邊……現在,我還不敢回去。”?

壓抑的。死寂的。暴虐的。?

——無法言說的恐慌,以及不敢用言語表達的絕望。?

澤田綱吉……?

他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靛青色奶嘴上曾經懸掛著的鎖鏈。?

你……在哪裏??話說這種前半段囧囧有神後半段試圖往死裏虐的文是腫麽回事?!作者默默爬走……?

話說,意大利和日本,還有沒有元宵節……??那個,元宵節特典神馬的……【糾結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