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番外三·1827
“你必須得結婚,恭彌。”
有一天,國王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對自己高傲的兒子說道。
聽到這句話,王子隻是冷冷的抬起頭來,麵無表情的瞥了眼自己的父親,眉梢微微挑起。
國王無視了來自於自己孩子默不作聲的不屑與鄙夷,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握緊了拳,尚處壯年而早已斑白的鬢角在微風中蕭瑟的抖了一下:“——你必須得結婚。婚禮已經訂好了,對方是個溫柔善良的好孩子。你一定要認真對待這件事,恭彌。”
——回答他的,隻是年輕王子直往下掉冰渣的一聲冷哼,以及毫不客氣起身就走的、幹脆利落的、不帶任何回轉餘地的決絕姿態。
“恭彌……”
國王痛苦的□了一聲,注視著對方在大踏步間揚起的漆黑袍角。
他垂下眼睛,低聲叮囑了一句:
“恭彌,別讓你母後失望。”
毫不留情的腳步聲頓了一下。下一秒,王子伸出手去,推開了房門。
“哎呀,真是難得,雲雀殿下竟然要結婚了!”
“什麽?!王子殿下要結婚——?!!!!”
“啊啊啊啊啊殿下要結婚了?!!怎麽可以這樣?我、我我我——我還都沒有來得及——”
“哼,殿下結婚才輪不到你呢!聽說啊,對方可是一個有著高貴血統的……”
“據說性格又溫柔待人又親切,人緣好的不得了!”
“而且相當優雅又大度,到時候總不會為難我們……”
“什麽嘛,哪來的女人竟然這麽好運?竟然天賜福祉,這麽隨便就能嫁給王子殿下。”
“別亂說!聽說咱們皇後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說成了這件事的……”
“——等、等等等一下——”
“哎,幹什麽?別拉我!我還沒說完呢。我給你們講啊,當時……”
女仆們興高采烈的八卦,被森冷肅殺的氣場給突兀籠罩了進去。她們還沒有來得及鼓足勇氣回頭看上那麽一眼,就在對方冷硬的語氣裏瑟瑟縮縮的跪了下去,用盡全部的虔誠,祈禱等一下王子時刻不離身的、宮廷特製的銀質武器不要毫不留情的落在自己身上。
“——你·們……”
完、完了!!聽這個語氣,好像心情正糟糕啊——!咿咿咿王子殿下救命我們錯了、我們這就離開,不要咬殺我們!!
在工作間隙悄悄嚼著舌根的女仆們欲哭無淚,一邊在心底的最深處小聲抱怨了兩句為什麽自家王子殿下明明那麽帥氣卻有著如此之糟糕的脾氣,一邊戰栗著等待著無情的懲罰。
“報告!殿下——!”
——得、得救了!!
留著一頭紅色頭發的女仆聽出了王子殿下專屬特遣隊長草壁哲矢的聲音,悄悄的舒了一口氣。
“殿下……那、那個,婚約方——澤田公主的儀仗隊,已經——”
——那口氣還沒有吐出咽喉,就像突然長出了無數帶毒的倒刺一樣,痛苦的哽在了氣管裏。
在突然死寂下來的氣氛中,宛若末日降臨之前的那種沉悶感官與令人無法喘過來氣的低氣壓,死死的蓋在了宮殿拐角這一片光可鑒人的地麵上。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五分鍾,還是巫師念誦咒語時拉長的仿佛一整個世紀?從女仆們畢恭畢敬匍匐在地麵的頭頂上,才傳來了年輕王子不帶任何感情意味的一聲應答:
“嗯。”
奢麗堂皇。頹靡腐爛。荒謬。無趣。煩躁。空虛。到處都是嘈雜的人群、諂媚賀喜的聲音與香檳膩人的味道。
他垂下眼睛,抿了一口侍者悄悄端過來的檸檬水,挑剔的撇開了杯裏漂浮著的嫩綠薄荷。
——這麽多人,這麽多聲音,這麽多庸碌無為的、軟弱怯懦的、不堪一擊的,草·食·動·物。
無趣。
沒有穿任何一件母後給他精心準備好的禮服,雲雀恭彌穿著他最簡潔不起眼的純黑套裝,貼身剪裁的布料勾勒出他完美無缺的腿部輪廓。漆黑的碎發隨隨便便掃在眼前,有著俊美麵龐的少年靠在遠離人群的鏤空裝飾牆後麵,沒有一個到場的嘉賓會認為這就是富可敵國而又充滿傳奇色彩的雲雀國王——他那從小寵到大、無人膽敢忤逆、強大而又孤傲的獨子。
……哼。
他煩躁的抿了抿嘴唇。
如果不是他母親——如果不是他母親——!
他怎麽可能會同意這種荒謬的請求?嗯?就這麽,就這麽隨隨便便的和一個軟弱可笑的草食動物捆綁在一起,一個——管她長成什麽樣子但反正弱小可欺又沒有主見的女人??
母親……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在從胸口突然竄起的怒火裏把高腳杯往地上一摔,看也不看禮堂內部正在聚會、跳舞並且討論“婚禮細節”的雙方禮儀大臣和其他一堆誰知道幹什麽要過來的蠢貨,轉身就推門走了出去。
都是他母親的錯。他忍不住這麽想,狹長的鳳眸因為燃燒著的怒火而愈發暗沉。都是他母親……那個有著坎坷身世卻得到了浪漫結局的女性,那個有著驚人預知能力的偉大巫師。小時候他曾經聽他母親說過她之前的人生經曆:幼年被心腸惡毒的父親帶到森林裏想要丟掉,結果好不容易憑借著掰碎的麵包屑找到了生路;後來被另外一戶人家領養,繼母卻一直虐待她,讓她在王子舞會的晚上從灰燼裏拾取豆子,還好善良的鴿子幫她叼來了水晶舞鞋;最後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愛情,嫁給王子過上了幸福的生活,王子的母親卻因為魔鏡的認可而嫉妒她的美貌,想要用蘋果毒死她……是的。雲雀恭彌怒氣衝天的從後花園裏穿過,留下一大片僵立而不知所措的賓客和侍者。——是的,絕對是他母親的錯,都是因為他母親曾經的痛苦曆程讓他無法狠下心來拒絕這唯一一次鄭重其事的請求,他才答應了這種事!!答應了這種荒謬可笑——
“——別動。安靜點,也不要出聲。相信你不想因此而後悔的,對吧?”
冰冷的匕首抵上自己的後背,因狂怒而飛速跳動的心髒在短暫停滯之後猛地衝回胸腔。背對著挾持自己的人,雲雀眯起眼睛,小幅度的彎起了嘴角。
哇哦。
他竟然沒有察覺到。——真不錯,難得的對手。總算碰上一個不是草食動物的家夥了嗎?
帶著突如其來好轉的愉悅心情,他當真沒有躲開、移動或者轉身反擊,感受著金屬在自己背脊上透過衣服傳來的冷硬觸感,他短暫掃了眼周圍的環境:剛才火冒三丈沒有在意,他竟然已經從花園裏轉到偏殿,現在正站在鮮少有人經過的走廊裏——所有的仆從都幾乎去服侍公主儀仗隊和湊熱鬧了。
“告訴我,雲雀澤安在哪裏?”
那個平靜而有些清冷的聲音這樣問。雲雀恭彌有些驚訝的一挑眉——他的母親?
有趣……竟然敢打一個巫師的主意?好膽量。他偏過頭,餘光掃見對方綴滿蕾絲和精美珍珠的米白色裙擺,——女人?好像有些不對,但是他沒有細想,慢慢清了清喉嚨:
“我知道,她就在——”
在壓製匕首的力道略微鬆弛的那麽一瞬間,他飛快的向前一傾身,沒有完全轉身就是一記側踢——他得到了一聲略低的驚呼和從腿上傳來的、毋庸置疑的堅韌力度——哇哦。竟然擋住了?壓抑不住的興奮在血液裏沸騰,雲雀恭彌向後躍去,一邊抽出從不離身的浮萍拐等待著對方的下一次回擊,一邊抬起眼睛——
哦……
卷起的棕色發梢蓬鬆的散落在耳邊,頭頂歪戴著一頂和裙子同樣色調的裝飾帽,皮膚很白,習慣性的養尊處優?眼睛……金棕色,左邊的眼睛顏色有些深。奇怪。足夠鋒銳而實用的匕首,和一般貴族拿來把玩的那種完全是另一個極端,被輕鬆而牢固的捏在纖長的指尖。
“你的名字。”
他冷冷的命令道。
“你的名字。——和我打一場,我就告訴你雲雀澤安在哪裏。”
他看到對麵那個奇怪的家夥眨了眨左眼,然後挑起了一抹滿是諷刺、熱切與戰意的微笑:
“尊聽悉便。”
“王子殿下……”
他閑閑的靠坐在窗台,修長的腿屈起,腳尖點在地板上。嫩黃色的鳥乖巧的停在指尖,聲音尖利的唱著國歌。
有趣。
年輕王子垂下的眼睫微微顫抖,在柔和的光線裏落下一道淺淺的陰影。
……有趣。
兩天前那個夜晚的戰鬥,最終以他被匕首劃破了手腕、而對方的裙子被撕裂而告終。
回想到那個尷尬的片段,他因為記憶裏那個少年目瞪口呆和耳尖泛起微紅的情景,而微微笑了起來。
“——王子殿下?”
他抿著嘴角。——少年。是的。很明顯。他現在回憶起來,還因為第一眼沒有認清這個事實而感到些微的惱火。一個假扮成澤田公主貼身侍女混進儀仗隊、就為了尋找到他母親的少年?恐怕這個也是某種蹩腳的借口。想起那個少年炸毛了一樣瞪著他說出的以上“事實”,雲雀恭彌轉開了視線。
好吧,這樣蹩腳的借口……他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為什麽心血**的就這麽放過了這個能與他酣暢淋漓戰鬥的少年,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夜之後命令自己專屬特遣隊去私下探查這麽一個“侍女”——對行動絕對保密——這樣做的原因。他告訴自己這一切隻不過是因為他遇見了一個能與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一個難得……
難得?
難得的……什麽?
“王子殿下!”
“閉嘴!!草食動物。”
他皺緊眉,厲聲嗬斥始終立在旁邊聒噪的特遣隊隊長:“草壁哲矢,是什麽給了你打擾我的膽量?嗯?想要被咬殺嗎?——出去!!”
“不、不……不是。”
身材高大的侍衛戰栗了一下,輕車熟路的跪下行禮,並且最終還是膽戰心驚的說出了自己接受到的任務。“那個,公主殿下來——來訪……”
他頓了一下,眼前莫名閃過漫天散開的米白色裙擺、白皙的肌膚和淡淡的粉色。
他閉了閉眼睛,轉身從窗口一躍而下:
“不見。”
“——喂。”
雲雀恭彌在淺眠中驚醒,有些失態的瞪著窗口,微微睜大了眼睛。
那個少年趴在窗口上,一頭帶卷的棕發用一根發繩束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今天他穿的是一身束腰的湖藍色長裙,嵌著銀絲的開司米腰帶勒出他緊致的腰身。
——明明不過是一個偽裝成女人的家夥,一個滿嘴謊言的小騙子……
這樣想著,他還是清咳一聲,逼迫自己壓製住聲音裏所有可能會泄露出情緒的不穩顫抖:
“你來幹什麽?——瑟琳娜小姐?”
少年愉快的笑了起來,被他們之間的小遊戲逗樂。
“帶我四處走走怎麽樣?咳……不知名先生?”
他知道那個隱藏起來的稱呼是什麽,也知道他們回避了什麽。“王子殿下”,王子殿下,王子——殿下。虛偽,沒有意義,冰冷而沉重的枷鎖。
他望進少年金棕色的、澄澈而明淨的瞳眸裏,幹脆利落的點了點頭:
“好。”
他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的彎起了嘴角。
這些夜裏,他們逛遍了整個王宮,他帶著少年巡視自己的城堡,爬進小時候自己親手搭建的樹屋、挖出許久以前藏進寶盒裏寫滿幼稚願望的紙張、偷偷溜進戒備森嚴的聖壇,他甚至還抽出一天晚上把自己的馬從馬廊裏帶了出來,領著少年參觀了整個皇城。
那些在空空蕩蕩的街道上騎馬奔馳的夜晚,那些忍不住微笑起來的時刻,那些被取笑被嘲諷到最後忍不住大打出手的細小片段,那些精疲力盡之後並排躺在草坪上,一邊豎起耳朵警戒著不遠處侍衛巡邏的聲響、一邊安安靜靜的仰望著星空時,從相互觸碰的地方傳遞過來的體溫、近在耳畔的平穩呼吸、藏在心底的靜謐和忍不住濺起的波瀾。
他們默契的什麽都不提。
婚期將近。
他依舊不見公主,頂著來自父王如同狂風暴嵐的怒火與壓力,從母親那裏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命令和叮囑。——但是他懷疑自己無法硬下心腸麵對母親失望的淚水。
這天晚上,他們安靜的坐在樹杈上,像是兩個屬於黑夜的永無憂慮的精靈,遠遠的眺望著王宮裏璀璨的燈火。
晝夜的顛倒壓榨著所有的精力,他不知道少年是否還要在白天做著服侍公主的工作,而即使是他,也習慣了白日裏閉門謝客,等待著夜晚的相遇與狂歡。
少年睡著了。靠著樹幹,蓬鬆的棕發繞著耳垂,精致的麵容安詳而溫和。
他沉默的把玩著手裏隨便卷起的草根。
他守了少年一夜。
晨光熹微的時候,他把用草葉編成的指環套在了少年的無名指上,低下頭來,小心翼翼的吻了吻對方光滑的指節。
“我愛你。”他說,聲音細微的將近耳語,“我們離開吧。”
他知道這不像他會做的事,這是他曾經最鄙夷的事情——軟弱的情感,這個世界上隻要不斷變得更強就足夠了。——但是他忍不住這麽做。
他允許自己把嘴唇覆在那一小片細膩的肌膚上,汲取最後一絲溫暖。因為從今天起,他將再次封閉自己的世界。而在硬生生撕裂那些柔軟之前,他想要獲得最後一點勇氣。
今天晚上,婚禮開始。
喜氣洋洋的婚禮現場,他用盡所有的力氣,保持住自己的表情不會讓他的母親傷透了心,——盡管麵無表情,但是也不至於狂怒、鄙視或者絕望,——這就夠了。
那位澤田公主就站在身邊,精致的白紗遮住了麵部。雖然無法看清但是也能猜測出是一位難得的美人,但是他沒有一點心情去猜想,甚至把視線投向那個方向都讓他覺得惡心。
整個婚禮他都不知道是怎樣進行下去的,一路上走來,每個人都向他投來純粹欣喜的目光、都對他進行了真摯的祝賀,——奇怪,難道所有人都察覺不到他心底的痛苦嗎?不,那不是痛苦,是一種荒涼。——他的心已經不見了。而他的父母則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向他們微笑,向他——和另一個軟弱可欺的、荒謬可笑的、不得不和他綁定一生的隨便什麽女人。
“……雲雀恭彌,你是否願意與澤田綱吉結成伴侶,在神麵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被提到名字的最後一點警醒讓他回過了神來。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沒辦法發出聲音。——當著神明的麵,結為一體?始終付出愛、尊重、專一與執著?他諷刺的扭曲了一下嘴唇,簡簡單單的點了下頭。
他的愛,已經隨著他的心不見了。
令人驚訝的是,那位公主也隻是沉默的點了點頭。——他忍不住驚訝的瞥了一眼。
咦……?
“……現在要交換戒指,作為結婚的信物。戒指是金的,表示你們要把自己最珍貴的愛,像最珍貴的禮物交給對方。黃金永不生鏽、永不退色,代表你們的愛持久到永遠。是圓的,代表毫無保留、有始無終。永不破裂……”
在裝飾華美的首飾盒打開的一瞬間,所有的言辭都從他身邊消散了。
顏色褪去,時間凝滯,整個世界在這一刻泯滅成灰。而後光塵凝聚,蟲鳥鳴啼,一切又獲得了新生。
他命令自己伸出手去,足夠穩定到從盒子裏拿起那枚戒指——那枚由於剛剛編織成、還散發著淡淡清香的,草葉編就的指環。
“——這是我給你的結婚信物,我要娶你、愛你、保護你。無論貧窮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無論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實的丈夫。”
他不可自製的微笑起來。
【後續】
“所以說……?”
“嗯,對,就是這樣。——我怎麽知道是你母親做的預言?可惡啊啊啊——!我穿了這麽多年的女裝!!!要不是為了奈奈媽媽,哼——”
“你之前……”
“對嘛,超級不合理對不對?說什麽如果不穿著女裝當女孩子養的話,就會在十五歲那一年因為被紡錘紮到手而陷入沉睡!沉睡哎!!怎麽可能?!”
“於是……”
“所以我就被奈奈媽媽逼著從小穿女裝穿到大,血淚史!!而且,澤田家光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竟然還下令燒掉了全國的紡錘!愚蠢!!這簡直導致了全國經濟的整體下滑——我說這個幹什麽。”
“……”
“然後,奈奈媽媽終於被你母親說動要把我給嫁出去了——嫁出去!!!我都不知道魔鏡還能當遠程可視電話的——這個詞也別在意。我實在受不了,就想趁這個機會先聯係上你母親,想讓她收回婚約,結果想隨便挾持一個人但是沒想到碰到了你。”
“……”
“所以,你母親也都知道了。瞞著你這麽久,你生氣了嗎,恭彌?”
“……”
“——恭彌?恭彌??真的生氣了?”
“……”
“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麽做的,畢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男性,——不過說實在的,我之前都沒想過你是性倒錯來著。”
“……”
“恭彌?恭——彌?好啦別生氣了,大不了打一場嘛。你再生氣的話咱們的新婚之夜就別過了,我出去找——唔唔唔——!!!”
“……”
“……嗯——嗯!!”
“……”
【黑屏】
【於是,王子和王子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本劇終】
【——滾!】
D回來了……最近運氣糟糕透頂,不知道是不是各位攻君的怨念終於突破次元,弄丟了媽媽送的首飾啦生病又弄傷啦考試出狀況啦等等,於是連忙滾上來更文【TAT】,希望攻君們有點耐心,還有兩個星期左右的考試周,現在全心全意期待著回家= =。
於是,獻上絕對OOC了的一章【求委員長別揍】,親們可以猜猜用了幾個童話梗嘛~以及,【穿女裝的綱吉】和【被媽媽嫁出去的綱吉】什麽的……好像有某種糟糕的腦補產物被滿足了的樣子【吐舌頭】。
PS:九醬九醬,在看嗎?雲雀·傲嬌且自以為單戀·恭彌·王子殿下,在這裏亮拐子哦!【喂,想被咬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