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四殿下和王公子相識？”
王銘安一直就坐在崔赫的身邊位置，不過這貨倒還真是與眾不同，不僅沒有搭理雲弈，甚至連作為主人的崔赫的都沒有理睬。
然而崔赫倒是見怪不怪了：“不過下次四殿下再想來看馬球，隻需差人知會一聲，哪裏還需要什麽請柬啊！”
雲弈也是客氣的笑笑，心裏倒是對這個小公爺有了些好感，畢竟作為榮國公家唯一的獨子，倒沒有那些王公貴胄的架子。
就在這時，場地中心的賽馬場上已經開始了第一輪比賽。
這一輪的彩頭好像是哪家小姐的玉釵，而所謂的“馬球比賽”又被叫做騎馬擊鞠。
鞠是用腳來踢球，而騎馬擊鞠顧名思義就是人在馬上用特製的木杖擊打馬球。
擊球所用的木杖長數尺，端如偃月，杖身往往雕上精美紋彩，所以又被稱為“畫杖”或是“月杖”。
馬球則如拳頭大小，用質輕而又堅韌的木材製成，中間鏤空，外麵塗上各種顏色，有時還加上雕飾，故此被稱為“彩球”或是“七寶球”。
馬球比賽遊戲者乘馬分兩隊，通常四人一組，手持月杖，共擊一球，以打入對方球門為勝。
不過即使是娛樂比賽，在馬上擊球還是十分危險的，尤其遇到賽況激烈，受傷是常有的事，所以多數情況下都配有皮質的護膝護腕，身上穿著軟甲，並戴有護麵。
不僅如此，在比較正規的比賽中，四名球員所在隊伍中扮演的角色也不盡相同，而且要經過相當長時間的默契磨合才能在激烈的對抗中各司其職，這都需要大量的時間與金錢的投入。
這些種種因素就導致馬球注定不會是平民能接觸到的運動，所以在馬球比賽盛行的京城，這項運動在富人圈子經常會被開盤作賭。
有些時候盤口大得嚇人，這也就是為什麽富春錢莊的王莊主會把這片場地送給崔赫，因為若是沒有高官的背後支持與約束，這樣的誇張且瘋狂的灰色產業遲早是要出大事的。
果不其然，下麵的比賽剛剛開始，就有一身材豐滿的侍女端著托盤走到了雲弈的麵前。
雲弈看了一眼托盤內的紅黑兩片盤口，想必對應的就是下麵的兩支隊伍，看樣子是來叫自己下注的。
“四殿下，要不要也玩一把看看？”
雲弈實屬囊中羞澀，而崔赫可能是以為雲弈還不太懂其中的規則，所以有些拘謹，於是笑著說道：
“不打緊，四殿下第一次來，看看也好。”
隨即一揮手，那端著托盤的女子就走去別處了，而她經過範文軒那裏的時候，後者倒是往托盤裏扔了一塊銀子，也不知是下的哪一邊。
不過有意思的是，雲弈突然發現場下八人之中，有一綁著紅色袖鏢的男子自己有些眼熟。
仔細一看，竟真是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齊恒！
難怪他從一進來就開始環視四周，都沒有發現齊恒的影子，還以為這小子今日不會到場，卻沒想到是在下麵打著馬球呢！
於是借此機會，雲弈開口問道：“崔大哥哥，今天這場上的紅白兩隊都是些什麽人啊？”
“哦！戴著黑色袖鏢為首的那一個，是司農寺苑監家的公子，名叫李英傑。戴著紅色袖鏢為首的，也算是我家夫人的娘家人，國舅爺的侄子齊恒。”
崔赫這麽一說倒是給雲弈給說蒙了，思考了一瞬這才想起來，南北曾經說過國舅爺膝下無子，隻有兩個女兒。
大女兒前些年嫁給了榮國公的長子，這一看，應該嫁的就是小公爺崔赫。
如此算來，齊恒倒也算是崔赫的小舅子。
所以為了多多打探一下齊恒的事，雲弈便故作遲疑：“齊恒……”
“齊公子也是幾個月前才來的京城，四殿下沒聽說過也正常，他的父親和國舅爺是堂兄弟，一直都是住在江南東道。”
雲弈點了點頭，不過崔赫的字裏行間好似有種和這個齊恒不熟的感覺，也不說清楚是為什麽。
“那他們爭的那個彩頭是……”
“啊，那支月下水仙玉釵，是大理寺卿烏大人的侄女，烏蘭姍小姐的貼身之物。這司農寺苑監家的公子愛慕烏小姐已久，便想著通過這種方式引得烏小姐注目。”
“那齊恒齊公子呢？”
“齊公子倒是這賽馬場的常客，估計是喜歡那隻水仙玉釵便想著爭來吧……”
雲弈明顯感覺到這是崔赫的搪塞之言，不過對方不說，自己也能繼續追問，隻得繼續看著下麵的比賽。
不過這司農寺苑監家的公子李英傑雖然幹勁兒十足，但雲弈一瞧就知道他是個騎馬的新手。連馬都駕馭不好，更別說從齊恒那裏搶到馬球了。
幾乎沒有任何懸念，兩個回合下來，李英傑的那一隊都被剃成了禿瓢。
比賽一共是七局四勝的製度，每一回合得分先到五分者勝。
而先被下了兩局，已經屬於相當劣勢，所以那李英傑明顯是急了，駕馬之時身體僵硬，隻顧著盯著馬球橫衝直撞，全然沒有注意與其他隊友的配合。
而且好似除了他自己之外，剩下的那三個人沒什麽勝負欲。被紅隊斷球之後，也沒有迅速駕馬追趕回防，來來回回隻有李英傑一人是在認真地對待比賽。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雲弈在場外是看得清楚，要不李英傑的其餘三名隊友就是菜鳥級別，要不就是被人收買故意放水。
果不其然，第三局很快也敗下陣來。
雲弈這時心生一計，這些公子哥平日裏錦衣玉食慣了，所以馬上功夫並不紮實。
自己雖然沒打過這馬球，但馬術要比這群人都強得多。
於是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崔赫：“崔大哥哥，我看那黑方隊員體力吃緊得很，而且又被連下三城，估計黑隊已無勝算，不知雲弈可否也下場試試？”
“四殿下有這興趣？”
見崔赫也未阻攔，雲弈便起身走到台前，向著場中的李英傑喊道：“李公子，且讓雲弈助你一臂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