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孝泉接手永定縣縣令後,便著手調查“錢三爺買賣幼女一案”。

果不其然,按照雲弈的提點,馬大勇很快便查到了錢三爺將那些十三四歲的幼女藏到了何處,由此罪證坐實。

抄家不說,就連瀟湘館也歸於朝廷,不日便會由大理寺將其同錢家祖宅一起拍賣,拍賣所得盡數充公。

不過還有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那就是當初用來給呂青姝贖身的那六萬兩白銀被如數退到了雲弈的府上。

白孝泉是沒這個膽子敢做這樣的事,大理寺也沒這個權利,所以雲弈猜測一定是自己那太子大哥的授意。

但那錢三爺一直沒有落網,想必是投靠了哪位靠山,而且“瀟湘館女屍案”與“鬧市縱馬案”背後千絲萬縷的聯係,還無可以坐實的證據。

好在永安縣的縣令已經將瀟湘館所有的人都羈押審問,沒了錢三爺這個主心骨,這些人肯定也不會嘴硬死撐,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的線索。

當然,最為高興的就要數雲弈了,不僅抱得美人歸,還“賺得”盆滿缽滿。

那有了錢,自然第一件事就是將這安遠侯府好好拾掇拾掇,再多雇一些護院家丁。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凡事也不可能都親力親為,那樣隻會再度落得像在錢家酒窖內的下場。

買家丁雇護院的事,雲弈就交給了南北。

他這人辦事牢靠,雲弈自然放心。

不過除此之外也的確應該買一些丫鬟,不然進進出出的全是老爺們兒,看著就心煩。

自從回到安遠侯府,呂青姝一直興趣不高。所以與其讓她在房裏自怨自艾,不如給她找點兒事情做。

所以買丫鬟這件事,雲弈就交給了呂青姝,讓她和南北相互幫襯,畢竟人一忙起來,很多事情就容易忘了。

而雲弈唯一的要求,就是丫鬟必須身條出眾,容貌姣好,誰讓咱們有錢呢!

然而這日,安遠侯府來了一位讓雲弈感到意外的來客,長樂公主雲朵!

“小七!你怎麽來了?”

雲朵公主身後跟著幾名侍衛隨從,個個銀甲金刀,看起來好不威風。

“母後今日出宮去靈石寺禮佛,我就跟著一同來啦!”

雲朵一進門就開始東看看、西瞧瞧,也不知道是在找些什麽。

“你是說德妃娘娘……”

雲弈向屋外望了一眼,並沒有見到還有其他人的身影。

“母後要為父皇禮佛祈福三日,我才不想憋在光頭廟裏三天,這才來看看四哥哥。”

“看我?我有什麽好看的。”雲弈一臉狐疑。

“奇怪,聽說四哥哥感了風寒,還向國子寺那邊請了七日的假,現在看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啊!”

雲弈一拍腦門兒,心說怎麽把這茬兒給忘了。

“難不成真的像是五哥哥說的那樣,四哥哥金屋藏嬌,已經舍不得出門上學了。”

老五?這小子又在背後造老子的謠,看來下一次得好好教訓教訓他了。

雲弈這般想著,管家李福這時來通稟說又有客人求見,正是那富春錢莊的公子,人送外號“小財神”的王銘安。

雲弈一聽這個名頭,瞬間肝顫兒。心想這小子是不是從哪裏聽到了風聲,是來找自己要錢的。

本想一口回絕,可一想自己當初可是賣了人家一個承諾,這樣拒而不見,屬實有些說不過去。

但令雲弈沒有想到的是,一聽到“王銘安”這三個字,長樂公主雲朵的反應比自己還要大。

“怎麽又是這個煩人的家夥,他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雲弈一聽,心說其中是有故事啊!

於是頗為八卦地問道:“怎麽,你也認識這個王公子?”

“說來話長,之前榮國公家的崔大哥哥辦了一場馬球賽,不知怎的也邀請了這個瘟神,草草見了一麵後就像個狗皮膏藥一般甩不掉了!”

雲朵神情慌張,看樣子的確有些怕那個王銘安。

“不說這些了,四哥哥!能不能把他打發了,或者別讓他知道我在這裏!”

本來雲弈還真不太想見這個王銘安,但聽雲朵這麽一說,就知道那小子果真是奔著公主來的,不然開盤贖身過去這麽久了,哪會那麽巧,偏偏今日前來拜訪。

於是雲弈也想逗逗這個平日裏古靈精怪的妹妹,裝作為難的樣子說道:“恐怕很難啊!你不知道,我欠著這個王銘安好大一個人情。不見,說不過去啊!”

“那那那……我先找個地方躲躲,四哥哥,千萬別和他說我在這裏哈!”

說完,雲朵也不等雲弈開口,就往內堂跑去。

恰好這個時候呂青姝從後院過來,兩人一前一後就此撞了個滿懷!

“哎喲!”

雲朵揉著腦門兒剛想氣憤地罵上一句,卻不想當她抬起頭看見呂青姝那精致的臉蛋兒後,不由得驚歎了一句,“呀!好漂亮的姐姐啊!”

呂青姝自然是沒見過長樂公主的,但見其螺髻瓔珞眉目靈動,一身鸞鳥雙飛銀絲裙、頭上金釵玉蝶一樣不少,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女子。

出身卑微的呂青姝立馬低下頭去行禮,完全不敢正眼去看長樂公主。

雲弈在前堂也來不及介紹,心想都是女孩子,想必也出不了什麽岔子。

於是他就吩咐呂青姝,讓她帶著雲朵在安遠侯府內四處轉轉,接著就讓管家李福請人進來了。

“草民王銘安,見過四皇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天下第一錢莊的公子也是有趣,別人跪拜的時候即便是不情不願,但皇權可畏,怎麽的也得裝裝樣子。

他王銘安倒好,行禮的時候腰杆兒也挺得筆直,滑稽的樣子活像是一隻趾高氣揚的大鵝。

雲弈心裏笑笑,但還是賜座看茶。

誰承想那王銘安光看了一眼就說道:“這茶香味不足、色澤黯淡,應是衝洗時水溫保持不夠,時間又久了,散沫也沒剔除幹淨……失敗失敗。”

雲弈這邊茶水已經進肚,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況且看茶的丫鬟也是今日才來的,不過十五而已,哪裏懂得泡茶之道。

不過王銘安說完這些,估計也是不喝不行,便隻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雲弈見狀,可算明白了雲朵為何會討厭這王銘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