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弈不露聲色,但已經是心領神會,隨即開口問道:“先生,請問若是摔斷了雙腿,貴醫館可否醫治?”

“當然!不過也要看具體的病情,斷了多久?斷在何處?”

“膝蓋!斷了超過半年……九個月!”

可能也是關心則亂,還不等雲弈開口,呂青姝就搶先說道。

因為之前她也來看過那呂青峰幾次,可也不知是何原因,呂青峰都是拒而不見。

所以呂青姝隻知呂青峰是在那後院的房舍內治療卻一次都沒有真正見到過對方。

那醫師看了一眼雲弈身邊的呂青姝,也不知是不是被其出眾的美貌所吸引,手中的筆也跟著停了下來。

雲弈立馬接過話頭,“受傷的是內人的表哥,因在老家耽擱得久了,所以關心則亂,關心則亂……”

雲弈一邊說著,右手搭在呂青姝玉潤的手背上,示意後者不要再隨意開口。

“膝蓋。九個月。嗯……的確是耽擱了些時日,要是一般的醫館肯定是治不好的,多半落得終身殘疾。”

說到這,醫師兩指抹了一把山羊胡,“不過幸好您二位來了我們吳家醫館,隻要用上我的醫館獨門的秘藥,不出半月便可行動自如,三月後定能健步如飛!”

雲弈明顯能感覺到白胡子醫師說完這話,呂青姝的身體抖動了一下,可是他卻不怎麽相信這老頭兒說的話。

正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

何況腿都斷了九個月!就算現代手術都沒恢複得這麽快的。

而這老頭兒有鼻子有眼吹得那麽神,就怕是吹得響,最後不過都是些騙人的把戲。

“秘藥?”

“是的,不知貴客可曾聽過玉骨接這種草藥。”

“玉骨接?”雲弈回頭看了一眼也懂些醫術的南北。

南北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沒聽說過這種東西。

“哎!這玉骨接啊可是一種生長在嶺南深山中的奇花異草,‘珍貴’二字已經完全不能形容其稀有。不知公子可知道這玉骨接也被人稱作金不換,那是同等重量的黃金都不能相換!”

“那還的確是真貴啊!”雲弈煞有介事地頻頻點頭。

那醫師以為雲弈已經上道,於是趁熱打鐵繼續說道:“您剛才不是說夫人的表哥雙腿摔斷了九個月嗎?之前我們這兒有一位在**躺了幾年的病人,用了我們這秘藥當天都能下地做飯了!您的表哥自然不成問題,絕對一勞永逸!隻不過……”

雲弈當然明白醫師的意思,又拿出一隻事先準備好的錢袋子,咣當一聲放在了醫師的麵前:“放心,都是親人!多少錢我們都治!”

醫師一看那沉甸甸的錢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見到已經釣起了對方胃口,雲弈立即話鋒一轉:“不過您也知道,這年頭做點生意也不容易,誰家的錢也不都是大風刮來的。所以您說的那個什麽玉骨接能不能拿出來一點兒至少讓我們瞧瞧,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萬事還是要謹慎些總是沒錯的。”

雲弈這話說的倒是沒什麽毛病,不過見對方還有些猶豫,隨即又小聲充上了一句:“這麽多錢要花在你們這裏,我這些外地來的,起碼要求個心安吧!”

醫師想了想便說道:“這樣吧,正好我們這裏也有一個用玉骨接醫治腿傷的病人,今日您來得巧,想必這位病人還未換藥,不如您移步,隨我一同進到裏屋去瞧瞧?”

雲弈一聽,心說這不就成了嗎!

隨即給呂青姝使了個眼色,就這樣,兩人起身跟著那醫師就往吳家醫館後院的房舍去了。

有道是無巧不成書,可天底下又哪有那麽多的巧事。

雲弈所說的種種特征,也隻有那個呂青峰能對號入座,他可不相信這吳家醫館內還能有第二個同樣雙腿殘疾,耽誤了九個月左右的病人。

而如果這醫師帶他們見的是那個呂青峰倒好,至少表明那個錢三爺並沒有騙呂青姝。

可若呂青峰不在,那恐怕事情就複雜了。

沒過多久,幾人就走進了一間藥材味極重的房間。

屋內有幾張床鋪,其中一張**躺著一位雙腿纏著繃帶的男子,手中也不知道是在翻看詩集還是曲譜什麽的。

呂青姝一進門身子就跟著一緊,雲弈便知道自己是找對人了。

“這裏麵都是男子,夫人在此多有不便。南北!你陪夫人到外堂稍候。”

呂青姝秀眉緊蹙,拉著雲弈的手怎麽也不肯放開,想來已經走到了這裏,多半是心有不甘。

但雲弈目光冷峻,侍衛南北上前直接一把將呂青姝拉了出去,好在呂青姝還算識相,始終沒有多說一句話。

恰好此刻,一名小童端著一隻不大的藥箱也走了進來,看來是到了換藥的時間。

而那小童見到屋子裏的醫師,明顯下意識地矮了一頭,貌似這白胡子醫師在這醫館中還有一定的地位。

於是,醫師一邊給雲弈介紹著呂青峰的病情,一邊擺手讓小童過來,吩咐著拿出藥箱裏的膏藥。

不過他見雲弈沒說話,就直接將那塊黑色的藥膏從小童手裏接了過來,拿在手中為雲弈介紹著藥的功效。

可雲弈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個上麵,“這樣,能否讓我和那位患者單獨聊聊這藥膏的功效?”

“這……”

雲弈從懷中掏出一兩碎銀出來,扔給了白胡子醫師。

要知道這塊銀子已經是他身上全部的家當了,所以別提有多心疼,但又要表現得像是扔一個銅板一樣隨意。

“您聊,您聊!我出去等,出去等!”

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拿了好處,那白胡子醫師問也不問,直接眉開眼笑地退了出去。

雲弈這時走到呂青峰旁邊的床鋪上坐下,兩人之間的小桌上放了不少吃食,看來這小子在這裏的待遇竟還不錯。

“呂青峰?”

“嗯?你是誰?”

雲弈看著放下書冊,一臉胡茬的年輕人。

說實話,呂青峰的長相並不出眾,甚至於有些過於平庸了。

真不知道天姿絕色的呂青姝是看上這貨的哪一點,難不成他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