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他說他是皇子!”
“嗬嗬!他要是皇子,我就是他老子!”
“是啊!你見過皇子有來逛青樓的?”
……
很顯然,即便雲弈表明了他的身份,可是絕大多數人都不相信。
不過那宿衛軍的折衝都尉悄悄掀起珠簾,不露聲色地往雲弈所在的雅間望了一眼。
除此之外,高台之上被當作商品的十七夏依舊半遮俏臉,一雙美目也停留在了雲弈的身上。
與此同時,拿著銅鑼的少年人抬起頭,回望著身後的雅間,那裏麵坐著的正是這瀟湘館的真正金主,錢三爺。
“這位公子可知冒充當今皇子,可是殺頭的大罪。”
一直都作壁上觀的錢三爺站起身來,一邊把玩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一邊掀開了麵前的簾子:“看你樣貌,應是弱冠之年,可小人早年間有幸見過三殿下與五殿下,難不成您是那被發配安西的四皇子殿下?”
“算你有些見識。”雲弈雖嘴上這般說著,但也是心中不悅。
發配安西,這對他來說可以算是一生的汙點。被一個小小的青樓老板點破,始終是有些掛不住麵子的。
“如何證明?”
“哼!難不成你也想要查看本殿下的腰牌嗎?”
雲弈這時靈機一動,心說自己看的閑書小說可要比這整個大昇朝加起來的聖賢書都要多,跟自己玩心眼兒,你還嫩了些!
“而且話說回來,不管本殿下是真是假,你都不得不信,因為你賭不起!”
錢三爺默然,等他再度開口的時候,雲弈的臉上就露出一抹得意的痞笑,因為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公子說得對,您是真是假我們小小的瀟湘館賭不起,更不敢以下犯上查看您的腰牌。不過即便是當朝皇子,我們這裏做的是正經生意,也不能空手套白狼,隻憑一張嘴就帶走我們的花魁吧。”
“你叫錢三爺是吧?”
“不敢!小人本名錢勇,因家中排行第三,所以稱呼在下錢三兒即可。”
“錢三兒,你今日還真是說對了!本皇子就是要空口套你家的美人兒,而且你還不得不答應?”
“哦?還有這等事兒?”
這錢三兒也不是個善茬兒,一般人是不可能敢同皇子如此對話的,可他不僅臨危不亂,甚至還有來有回,可見城府之深。
“他們這群人給出的都是金銀,不好意思,本皇子還真不如各位有錢。但是本皇子卻有你們所有人都沒有的東西,不過就兩個字,權力!”
雲弈說著,攥緊了右拳環視著整個瀟湘館,“若是能讓本皇子今夜抱得美人歸,那麽本皇子就答應他一個不違背大昇律法的條件。當然,你們可以把本皇子當成天上的神仙,來滿足你們的願望。這個願望,沒有期限!”
此話一落,大堂之內瞬間嘩然!
要知道即便雲弈即使是個不受待見的皇子,但他也是皇帝的兒子。
整個大昇朝,最富有權力的幾人之一。
而且按照雲弈的說法,隻要不違背大昇朝律法的事情,他都可以去做,哪怕是讓皇子在自己麵前趴著學狗叫都是可以的。
這個籌碼在某一些人眼裏,那是千金不換!
不對!
是萬金難求啊!
就隻見著那錢三爺霎時間臉色一變,可還不等他開口,整個開盤贖身就不再受他的控製。
“我出四萬兩!殿下!這錢就當小人孝敬您的!小人名叫……”
“我出四萬五千兩!看什麽!趕緊落錘啊!”
“我出五萬!五萬!十七夏是四皇子的!”
暴風雨前的寧靜終於被打破,剛剛平息的叫價仿佛洶湧的浪濤卷土重來!
根本就不用雲弈開口,整個二樓雅間內已經數不清有多少人在同時叫價。
他們所爭取的,根本就不是什麽琵琶聖手,什麽青樓花魁!這些名頭在皇子的承諾麵前一文不值!
雲弈和錢三爺就這樣隔著瀟湘館的大堂隔空對望,雲弈的臉上滿是戲謔的嘲笑,而錢三爺手指上的白玉扳指越轉越快,額頭上青筋直露。
最後,這場鬧劇以小財神王銘安的一句話畫上了終點。
“我出一文!”
王銘安起身走出雅間,那是個穿著錦衣華服,下巴抬得比別人鼻孔還高的年輕人。
“不管今日誰再開口叫價,我王銘安,隻比他多一個銅板!”
他這一說話,吵鬧的人們瞬間啞然。
若是換作旁人說出這種玩笑話,估計早就被轟出去了。
可偏偏如此囂張的,是天下第一錢莊家那位“人傻錢多”的獨子!
隻要他王銘安想要的,就沒有買不到的。
別看僅僅就是多一個銅板,可這個銅板卻是所有人都無法逾越的大山!
所以王銘安這樣開口,那就表明在場的所有人都再無希望。
“怎麽?還不落錘嗎?”
拿著銅鑼的少年看著上麵的錢三爺,錢三爺轉著白玉扳指,瞄了一眼旁邊雅間內的鄭會長。
直到戴著金戒指的鄭會長微微搖頭,錢三爺才對著那少年點頭示意。
最後,隨著一聲清脆的銅鑼響起。
王銘安以“六萬零一個銅板”的價錢為十七夏贖了身,當然也創造了藝伎贖身價的巔峰,估計也是後無來者了。
然而為雲弈拍得美人兒的王銘安,隻是隔空對雲弈行了個禮,打了個照麵,接著就領著自己的下人離開了。
這倒是雲弈萬般都沒有想到的。
“四哥……還是你牛!沒想到還真讓你空手套白狼了!”
範文軒說著,伸手向那桌子上的兩條小黃魚摸去。
“哼!這個王銘安倒是有些意思。”雲弈說著不露聲色地講那小黃魚收回了懷中,並把白應台的錢袋子甩給了範文軒。
“這個賞你,你也沒少出力。”
雲弈說罷出了雅間,自然是向那台下去了。
範文軒苦著臉接過錢袋子,心說總比沒有的強。
可當他拉開袋子卻發現,裏麵裝的竟都是鵪鶉蛋大小的石頭!
範文軒瞠目結舌地盯著一直默不作聲的白應台,後者隻是尷尬地笑笑。
不過範文軒立馬也就明白了,白應台絕對不會有這個腦子戲耍自己,這根本就是雲弈自導自演的一出鬧劇。
他嘴唇發顫,是欲哭無淚!
原來這被人套住的白狼,是自己啊!